《捡到一个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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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个捕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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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啦一声,张奉之衣袖被扯开一道口子,二人俱是一愣。
  
  张奉之抬袖看了看,冷声道,“这下可真断袖了。”
  
  吴昭面红耳赤,罗弘衣也好不到哪里去,仍不忘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奉之……我真有话要跟你说。”
  
  “说便是了,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张奉之不解道。
  
  罗弘衣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我,我只想单独与你说。”
  
  “哦。”
  
  张奉之点头,随他转去了客栈后院。
  
  “案子由县衙受审,明日我便回浊刀署了,你……你要与我一道去么?”罗弘衣忐忑道,又慌忙解释,“今日……今日之事我是一时冲动,冒犯了你,你不要记在心上。我不愿你我之间有任何嫌隙,不想让你厌弃我,我……”
  
  张奉之抬手打断他,“我自然是要与你一道去浊刀署的,只是,我并未觉得你冒犯了我。”
  
  罗弘衣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方道,“这么说……你并未生我的气?”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罗弘衣喜不自胜,差点笑出声来,“没什么,奉之,你真好。”
  
  张奉之脸色一沉,转而道,“为何?”
  
  “什么为何?”
  
  “你先前与我说,心甘情愿被我利用什么的,到底原因为何?”
  
  罗弘衣万没想到张奉之还记着他这句话,想想那时自己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还丢下张奉之一人在乱葬岗,回头张奉之居然不计前嫌不生他的气,这样一来,反而显得自己小气又幼稚。顿时慌了起来,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奉之把这茬忘了吧……”
  
  “为何?”张奉之不耐道,同一个问题他不喜开口问两次,不过那人是罗弘衣,他想知道,而已。
  
  罗弘衣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坦白,“因为,我喜欢你。”
  
  他说时虽平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战战兢兢,一双黑眸不住地盯着张奉之的脸,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
  
  张奉之听后,并未出现罗弘衣臆想中的脸红害羞或恼羞成怒,而是略微思索了一番,才道,“我也不讨厌你。”
  
  “呃?”这下轮到罗弘衣呆立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张奉之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不会厌弃你。”
  
  罗弘衣这才明白过来,一番告白终是对牛弹琴,难有回音。
  
  浊刀署总部在春郡,诗情画意之城,离繁城路不远,不消几日便到了。罗弘衣心知张奉之有任务在身,一路上也不多话,大好美景也没时间多看上两眼。双目能视,光是看张奉之都看不够,就算春郡景色再美,也抵不过张奉之轻轻蹙眉,薄唇微抿的风情。
  
  吴昭自然是被张奉之留在繁城继续找人,或留守追云堡分部,没让他跟着。
  
  这次张奉之没坐马车,他一心赶路,轻骑上阵,儒衫也不适合骑马,只得穿身灰色短打,高束长发。这番打扮,让他平添一分干练,看起来又年轻许多。他看起来本就年轻,不过而立之年,平日里又不愿出门,保养极好,策马行在罗弘衣身侧,看起来与少年老成的弘衣一般大。
  
  罗弘衣不由得看的痴了。
  
  而他正待再多看两眼的时候,浊刀署便到了。
  
  浊刀署内的户籍卷宗十分齐全,连对官府都不轻易公开,只是凭罗弘衣的关系,他能带着张奉之进卷宗室里查,又查了整整三日三夜,两人都未曾睡过好觉,这才终于在一卷稍旧一些的书册中查出来。某间妓馆的老鸨,于某年某月在某处捡回个婴孩,抚养之,次年在官府立了户籍,算是贱籍出身。
  
  只贱籍出身之人何其多,官府纵然记录在案,也不知隔了多少代官,卷宗换了多少批,早就不复存在了。
  
  张奉之排查好几条,才最终将目标定下,拿纸笔记录下来,飞鸽送去繁城。
  
  然后对罗弘衣道,“我要回去了,这次多谢你了。”
  
  罗弘衣不舍道,“若不是案子开审,我得去听审,真想送你一路。”
  
  “我不需要你送。”张奉之见他耷拉着脑袋,活像只丧气之犬,求揉毛求安慰,不由得又补充道,“何况,来日方长。”
  
  罗弘衣这才打起精神,“你等着,我定会去追云堡找你的!”



13、十三章 
  
  这日,天气晴好。
  
  浊刀署一派风平浪静。
  
  署内最大的事儿,莫过于小师弟破了案子,以及署长师父回来了。浊刀署署长吕梁,德景元年任的署长,膝下弟子无数,俱是名捕,任这浊刀署的署长,也已七年。他不喜铺张,从朝中办完案回来,不过三两个仆从跟着,回到署里,也是由他最小的弟子在身边伺候着。
  
  这最小的弟子,正是前日破了案子的罗弘衣。
  
  俗话说,最小的弟子总是最招人疼的,吕梁刚回来不久,便把罗弘衣招到身边问话,惯常问了几句破案之事,扯了几句,让师父他老人家听出罗弘衣这孩子居然有了心上人。
  
  吕梁迫不及待地拉着罗弘衣问,“你先说说她的芳名?”
  
  “他姓张,名奉之。”罗弘衣红着脸道。
  
  哦?凤芝,一听就是大家闺秀的名字。
  
  师父笑眯眯地看着他,“不错不错,家世如何?”
  
  罗弘衣见他师父那么好说话,不觉愣了下,随即腼腆道,“他……他出自追云堡,虽是江湖中人,可他从不乱打架……”
  
  师父白了他一眼,想道,追云堡也不错啊,武林世家,想必这些世家里出来的姑娘比官府家的闺秀们更讨人喜欢,不然万年不开窍的爱徒也不会看上人家。若是会点武功,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人还长得不错,这桩婚事定是要促成的,就算弘衣不好意思,到时师父出马,定要去给他说这门亲才行。
  
  于是吕梁道,“嗯嗯,这姑娘芳龄为何?”
  
  罗弘衣愣了下,“师父……他不是姑娘……”一番解释下来,罗弘衣眼见自家师父脸色越来越难看,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吕梁差点被自己徒弟气个半死,良久,沉声道,“你说的人,可是追云堡二当家,张奉之?”
  
  罗弘衣眨眨眼,“奉之居然是追云堡的二当家?”
  
  “你同他处了那么长时间居然还不知道么?!”
  
  “奉之极少提起他在追云堡之事……”
  
  “呸!老子怎么跟你聊起这茬来了!你还记得那日我跟你说的话不,你小子是诚心想气死你师父啊?!”
  
  罗弘衣不明所以,“师父,我正是按着你说的话,这才对奉之一见倾心的。你当日说,找媳妇,一定要长得好,我喜欢,而且对我比对别人好得多的,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奉之人生得好,我也喜欢他,他对我……跟别人比起来确是天差地别,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吕梁气得七窍生烟,操起朴刀就往罗弘衣脑袋上砍,幸而小时候这一幕也不少见,罗弘衣反应快,躲过一击,边抱着头窜逃,边不解道,“师父!你不讲道理!”
  
  吕梁咬牙切齿,“个不孝徒弟!老子让你找是媳妇!娘们!雌的!你给我整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回来干嘛?!”
  
  “奉之还不到三十……”
  
  “还敢顶嘴!去廉贞堂给我跪个三五天再来说!”
  
  罗弘衣满脸委屈,想开口再解释,一旁师兄看不下去了,拉着他便拖往廉贞堂,一路上师兄弟们早注意到了吕梁房里的动静,见罗弘衣脑门上还印着吕梁的巴掌印,都好奇地朝他看了过去。罗弘衣揉着脑袋,问他师兄,“师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师兄一脸的苦大仇深,“你没做错什么,只是让你再说下去的话,师父他老人家恐怕不惑之年就该进棺材了。”
  
  罗弘衣抿了抿唇,认命似的去廉贞堂罚跪去了。
  
  一边跪着,望着墙上的太祖画像,一边想着心上人,奉之,不知你是否一切安好,可有……想过我?
  
  一边盘算着趁着师父不注意溜出浊刀署的可能性。
  
  张奉之是真的想起了罗弘衣,不过他倒不是对罗弘衣有什么想法,只是回了追云堡后,身边少了吴昭和弘衣的聒噪,有些不适应。往日里,他在追云堡本部的院子再冷清他也觉得乐在其中,每日看书算账度日,并不觉得如何寂寞。这次从外头回来,似乎有什么变了,他还特意去找了趟吴昭,得知吴昭有任务又出了堡,他回到屋里,觉得有些无聊。
  
  少主也找回来了,堡主整日里都跟少主在一块儿,没个空闲的时候。
  
  追云堡地处边境,气候冷得快热得慢,才不过初秋,夜里也有霜。
  
  张奉之就着油灯画图,将秘密的账目用暗语画在春宫图上,一笔一划,描绘极致而细腻。
  
  忽而耳边传来了风声,似乎是树枝敲打在窗边,他不以为意。
  
  只是那声音一直纠缠不休,敲了好几十下,张奉之这才疑惑地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深夜,四下里再没有灯,只张奉之房中这一盏,昏黄的灯光透出去,映照在一个人身上。
  
  张奉之不由轻说了声,“弘衣?”
  
  罗弘衣脸色极白,还在喘气,点点头,“我可以进去么?”
  
  张奉之侧身让他进了去,罗弘衣一路走来,地上一滩的水,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入了夜,你是如何进来的?”
  
  罗弘衣冲他笑了下,“我可是捕头,无所不入,吊桥收了,我便从外面游进来的。”
  
  “那么深的河,你竟能游过来?”张奉之哭笑不得。
  
  “为了见你,再深的河也能过。”罗弘衣定定地看着他。
  


14、十四章
  
  那日之后,罗弘衣有事没事就往追云堡跑,往往是来时天色已晚,吊桥早就收起,只能抹黑游过环堡之河,浑身湿漉漉地潜入张奉之的院子。而留下来过了一夜,尚未捂热被窝,第二日便被张奉之赶走,但也总算是能从正门出去了。追云堡上下留意到他的人极少,因为他出门的时候也早,甚至他来了追云堡好几次,连传说中的堡主的面也没见着。
  
  不过那堡主见与不见,他都不甚在意。
  
  头一回来时,花了不少时间去找张奉之,第二次之后渐渐习惯了路,越来越熟,能跟张奉之相处的时光也增多,每每总让罗弘衣感慨不已。
  
  只是张奉之软硬不吃,天一亮必定要赶他走。
  
  若不是这次他受了重伤,非要拖着伤去翰城,又带上游过环堡河,导致伤上加伤,这回他也不会在张奉之的屋里留了足足十日。这十日,对于罗弘衣而言简直是身处仙境,虽然张奉之到了年关就极为忙碌,是让追云堡的弟子代为照顾,只是他每日回来,必定过问他的情况,弟子离开时,他百忙之中仍不忘帮罗弘衣将药煨在炉子上。
  
  养了不少时日,师门用信鸽催促了好几次,让他会署过年,罗弘衣也回复好几次,此番出门,年后才回去。
  
  最近他手头没有案子,难得休息养伤,他怎能不好好把握这得之不易的机会,与张奉之培养感情?
  
  这日刚好是下元节,追云堡并无要事,张奉之早早就回了院子,见罗弘衣坐在床边擦拭他那把刀,便对他道,“你的伤,已经好了,能走动了吧?”
  
  罗弘衣一愣,忙放下手中物事,摆手道,“没好,没好,真的!我伤口还疼着呢!”他以为张奉之这是要赶他走,赶紧表示一下他伤势未愈,还想再多待两天。
  
  张奉之淡淡道,“那好吧,下元节你一个人过。”
  
  “什么……”
  
  “下元节,堡主和那几个哥们都去城里看热闹,我也想去看看。”
  
  罗弘衣立马道,“我也去!”
  
  “你伤还没好……”
  
  “伤没好,但还能走动啊!”
  
  张奉之无奈地看着他,“伤口不是还疼?疼就别勉强。”
  
  罗弘衣自作孽不可活,苦着脸,“一点儿都不勉强……”
  
  “真的?”
  
  “真的!”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下元节,与奉之一起过。
  
  罗弘衣乐得快合不拢嘴了,收好刀,穿上衣服,简单扎起头发,活动活动筋骨,随张奉之去马厩挑了马。出堡时,暮色尚浅,杨胜天一行人还没准备好,让张奉之先去城里安排下客栈,张奉之是追云堡的二把手兼管家,出行之事多半都是他在操持,于是他与罗弘衣二人先行。
  
  说起来,弘衣还真没跟堡里众人见过面,除了吴昭以外,连少主都没见过与他渊源颇深的罗弘衣。
  
  若非罗弘衣,他或许还找不到少主呢。
  
  张奉之与罗弘衣到了翰城内,定下客栈,安排好筵席,左右无事,随便逛逛。
  
  下元节虽不如中元节热闹,一来天气冷,二来地方偏僻,翰城的下元节与罗弘衣印象中的中原的下元节不大一样。虽说如此,一整条街都挂满了红灯笼,看起来也足够喜庆。他与张奉之走在路上,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下元节里摊贩卖的多半是皮货,也有胭脂水粉什么的,猜灯谜却少见,北方汉子没有南方人心思百转千回,也就不弄那些花费脑子的。倒是有不少套圈的,罗弘衣小试身手,也套了个泥娃娃回来,献宝似的捧给了张奉之。
  
  也就玩闹的时候,能从罗弘衣身上看出点少年的影子来。
  
  不知逛了多久,两人都有些累了,张奉之道,“回客栈吧,吃点东西什么的,填饱肚子再逛。”
  
  罗弘衣意犹未尽,“我还想再往前走走。”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实在任性,又道,“还是回去好了,你还要照顾追云堡那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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