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我迈开脚步,要走下去,可是聂白的一句话,让我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他站在那里,微笑着说:“欢迎来到学管。”
第63章
作者有话要说:先提醒各位没有看过电锯惊魂的亲们,请一定做好心理准备,这大概是烟写过的最虐的情节,请随身准备的手绢或纸巾,最好再放上脸盆,感情脆弱的MM慎入。
偶知道这章写出来就是讨打的,8过,偶要颠覆大家一直以为的烟版夜泉续是温情戏的观念……虽然写了二十万才真正开始虐是晚了点……
这章写的真的是虐人自虐,烟在写的时候心也在颤,希望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PS:我离开上海的时候还米下雪,在下雾……
怎么走下去的我已经不记得了,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宽敞的装饰豪华的半圆形房间里,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华贵的沙发柔软而舒适,面前的大理石小桌子上甚至还摆放着精致的茶点,而坐在我身边的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惊慌失措。
“夜泉,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淡淡的说。
“游戏?”脑子好像对他的话反应不过来,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
“没错,一个小游戏。这对你来说,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吧。”微微的,他的唇角勾勒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他轻轻的抬了抬带着雪白手套的手,随着面前的围成圆弧状的厚重的红色丝绒布帘缓缓拉开,嘈杂的声音一下透了进来,也让我看清布帘后面的情景。
这里,居然是像个歌剧院一样,四壁上全是一间一间的小包间,很显然,我所处的是最大最豪华的,也是视野最好的包间。每个包间里都坐着兴奋不已的学生,在天花板上昏黄的光线下,他们胸前的校徽闪烁着刺眼的金色或者是银色的光芒,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每个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然而,舞台上展示的,不是动人的戏剧,而是三个巨大的架子,三个人被绑在上面,身上脸上满是血污。
“认出他们是谁了么?”耳边传来磁性的声音。
我的眼睛,从看清他们的脸之后,就仿佛黏在那三个人身上一样,挪不开,眼珠动不了,连头也转不开,因为,都是我认识的人——凌云、寒影、小恒。
旁边一个黑衣人恭敬地走上前,手里熟练的把玩着一叠纸牌,然后手指灵活的从中抽出了三张,一张接一张的整齐的背面朝上的码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
“来吧,选一张。”他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我讷讷的问。
“这三个人,本来都是要处刑的,但是,我给了他们一个活着的机会。这些牌分别写下了他们三个的名字,由你挑选一张牌,那么,剩下的两个人,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你选中的那个人的下场,呵呵,你不会想知道的。”他低低的笑着,忽然,他微微皱了皱眉,缓缓的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然后那张冷硬如刀削的脸,瞬间柔和了。
我的脑子是空茫的,呆滞的,停顿的,对他的话无法作出反应。他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决定他们的生死吗?
“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喜欢吗?”冰凉的话语滑进我的耳朵,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为了我……所以……他们即将要遭受的折磨也是算在我头上的,又是为了我……又是……
眼睛酸痛,眼泪在眼眶里慢慢打转,可是无法流下来,为谁而流?为他们?还是为了我自己?嘈杂的声音渐渐模糊成一团,最后汇集成一句话:夜泉,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呵呵……哈哈哈……”我听见一串轻轻的笑声从我的嘴里崩了出来,干涩的,荒谬的,给整个严肃的气氛中加了一丝不协调的滑稽。那双浅褐的,琉璃一般的眼睛,流转着狼一般阴沉的绿光,不动声色。
“您在开玩笑吧。”我干巴巴的陪笑着说。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冰冷的语调。
我呼吸一窒,只觉得冷冷的戾气,在突然加大的气压中,直冲进身体,冷汗,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不……不觉得。”我绝望的说。
“很好,我以为,你已经在莫非天那里学乖了。”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洞察着我的反应。
“为什么?”空洞的声音。
“是啊,为什么呢?直接杀了你岂不是更省事……”他捧住我的脸,直直的望着我的眼睛,那样执着而疯狂的眼神,看得我心里一悚。
“不……我不能选……”我死死的盯着那几张牌,牌的背面是提着巨大镰刀的骷髅——死神,那空荡荡的眼窝好像一个黑洞,就要把我吸进去,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猛地把头转过去,眼睛紧紧地闭着,不去看,不看就不是真的,不看,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选择。
“也可以,夜泉,那么你将和他们一起死。”轻轻的一句话,是渗透着鲜血的死咒。
我猛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仍然优雅尊贵的好像参加贵族的派对的男人,声音颤抖的问:“可是,他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牵扯上无辜的人?!而且……寒影不是你的人吗?”我以为我是吼出来的,可是声音却是那样的弱小疲惫,包含压抑。
聂白嘲讽的看了我一眼,云淡风轻的说:“不听话的奴才自然该死。”
我无言的望着他,讲不通,跟这种人是讲不通的。
“我们的人生都是被神玩弄于股掌的游戏而已,你没有这种感觉吗?”他的视线落在远处,语气苍凉。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几个待宰羔羊般的人,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救救我!”语气是那样的绝望,是凌云,他看着我,在哭泣着乞求。其他两个人也看见我了,寒影面无表情,可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下意识的移开目光,可是当我把目光放在小恒身上时,他那怨毒的神情让我一窒,他恨我,我知道,当初是我□了他,还把元冕从他手里抢走,而现在,他又因为我而受到无妄之灾。
“为什么是他?”我鼓起勇气问道,说起来,他根本算不得我的朋友,为什么他也被牵连进来。
聂白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了然一笑:“他可是一个特别人物送给你的大礼。”
“……谁?”我颤抖着问,心里,突然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聂白看了我一眼,说:“你会知道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想救他们吗?”低沉的,带着一点蛊惑的语气。
“想……”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猛地抬起头,充满希望的看着聂白,他可以放过他们的,只要一句话。
“那么,选择吧,至少,你还可以救两个人。”他冷漠的说着。我的心也沉了下来,我怎么忘记了,他的目的就是要折磨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我。
选吧,至少,还有两个人可以获救。
我的手颤抖着伸出来,却迟迟不能落到那三张纸上,可是也无法收回来,就那么僵持着,不住的颤抖,连手指,仿佛都抖得没有了知觉,只觉得麻冷的一片,沿着酸涩的手臂,从冰冻的血管,一直,一直,慢慢地,流进心里。
“为什么还不选呢?不是很简单吗?而且,你不是最喜欢拯救别人吗?”他嘲讽的微微一笑,冰冷的语言带着无尽的戏谑。
“不……我不是……”我艰难的吐出语句,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或者说,我根本就没什么可辩解的。
“不用辩解,这没什么可羞耻的。”他淡淡的笑着说:“如果我们有拯救别人的力量,为什么对行使这种善良的力量而犹豫不决呢?这种力量……让人仿佛化身为神,那是多么崇高的权利,甚至于,比决定一个人的死亡更令人激动,你说对不对,夜泉?”恶魔一般的诱惑的低喃在耳旁响起,我只觉得头脑像被催眠一般,空白,迷茫,似乎在赞同,但是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耳畔不停的吵闹:这是不对的,这种玩弄生命的行为是不对的,没有人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别傻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救人吗?那么眼前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快,选择吧。”磁性的声音在甜蜜的诱惑着,手,不由自主的又往前伸了伸。
不……不行,我选择的人就会死,他们三个,我都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死啊……我不能选……
“呵呵,夜泉,别骗自己了,你是,你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你想告诉自己,你还没有变,还是有正常人的良知,但是,其实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对不对?你是个伪善者,夜泉,因为你的灵魂早就已经出卖给求生欲了……”冰冷的嘲讽,那双锐利的视线,好像在解剖我的思想一般。
“咣”的一声,我听到了灵魂的审判钟声。
“是的……”我听见一声轻媚的笑声,熟悉的可怕,原来,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你说要毁了我,可是我是个自私又贪生怕死的人,想用这种方法来毁掉我,简直可笑,为了活下去,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人,就如您所说,我的良知早就出卖给恶魔了,所以聂少爷,您觉得我会为此而痛苦吗。”我一口气说完,唇角甚至绽开一丝轻蔑的笑容来,我斜斜的望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
“那么,你为什么不选呢?”细长的双眸闪过一丝兴味。
“因为……因为太无聊了。”我急急辩解着。
“那好吧,公平一点,就让他们三个一起受刑吧。”他低沉的笑了出声,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等一下!”我大喊出来,再也装不出来了,“我选,我选还不行吗?”慌乱之中,我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牌急切的说:“就选他。”
白色的骷髅好像在发笑一样,黑洞洞的眼窟直勾勾的盯着我,一个人,就这样被我判了死刑。
“很好……夜泉,你没有让我失望,果然让我看了一场好戏。”聂白轻柔的说着,脸上带着冰凉的笑意,那,不是一个人该有的神情,一瞬间,我几乎把他和那个骷髅的影像重叠了。
“聂少爷,有没有人说过你跟莫少爷真的很像?”我苦笑着说。
都是那么的残忍,冷血,都享受着死亡和鲜血的飨宴,同样的,都以折磨我为乐。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听到。”威胁的声音,冰锐的死气,又一次铺天盖地的掩盖了我。
接下来的场面,是我见过的最血腥的场面,可是观众们的热情却好像被点燃了一般,兴奋的叫好声震耳欲聋,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台上,那里只剩下一个架子,架子上的人,是小恒,是那个初见时有着清亮的眼睛,一点都没有看不起我这个普通学生的男孩,然后我为了自己不被郑涛折磨□了他,后来又为了找个靠山而把元冕抢了过来,现在,我把他送上了死刑台。
他的眼睛,也直直的看着我,那里面,是憎恨、绝望、恐惧、怨毒,他要把我的脸牢牢记住,然后再来找我报仇吗?肯定的,他一定死都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的。一个满身横肉的行刑手走了上来,他举起一把电锯,按开了开关,那兹兹的声音,像一把尖利的锐器扎进我的脑子。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听见小恒那虚弱的哀求声,和电锯切割胳膊的声音,然后是疯狂的痛喊声。
我张了张嘴,想要大喊,可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有什么堵在胸口。这是真实的,血沫和肉屑飞到半空中,那骨头被锯齿摩擦的声音,“沙沙”的持续着,有节奏的响着,扎进我的耳朵里。
一条胳膊已经被锯了下来,断肢处鲜红的稠液喷涌而出,可是他还是清醒的,惊惧的看着行刑手走向自己的另一条胳膊,电锯举了起来……
“你哭了。”嘶哑磁性的声线在我耳边响起。
我无意识的摸上脸,冰冷的液体已经爬了满脸,什么时候流的泪?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全部意识都放在那绽满血红的画面上了,我逃不开,躲不掉,甚至连扭头或是闭眼都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的另一条胳膊被残忍的锯了下来,然后是左腿,然后是右腿,细细的血流蜿蜒成小河,缓缓的流下台子,那张圆台,像铺了一张鲜红的大网,那张网,也网住了我的所有感知,我把他的每一声尖叫,每一滴鲜血,每一个痛苦的表情都深深的刻在脑海,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我不能避开,只能看着,我所听到的,看到的,感觉到的,都是在台子上的那个人,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做人了,他的眼睛半闭着,鲜血大口大口的从嘴里流出来,可是起伏的胸膛告诉我,他还活着。
“夜泉,你想救他,对不对?”死神冰冷的声音又来了:“那好,我就让他活着吧。”
我缓缓的扭过头,脖子转动时几乎能听到吱吱嘎嘎的声音,我颤抖着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再也忍不了了,酸臭的秽物从嘴里倾倒出来,从鼻腔里呛出来,可是堵在胸口的那团东西,还是没有动,而且在慢慢的长大。
“他好像要跟我说话,我想过去,在这里听不见。”我擦了擦嘴,轻声的说。
聂白优雅的做了个手势,一个黑衣人领我走出包间。
走上台子的时候,我的心很平静,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没错,就像做过许多次那样,此刻,我几乎感谢莫非天,他让我有了那么多次的练习机会,我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小刀,自从谢清出现过,它就被我藏在身边,而聂白居然没有搜我的身,或许他对自己的保镖更有自信吧,不过这倒是给我一个机会。
我一步一步的踩着满地的血肉,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咯吱咯吱的声音,让我的胃又翻腾起来。
我忍住欲呕的感觉,快步走到他面前,他虚弱的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我悲伤的看着他,清秀的脸上沾满了鲜血,我附在他嘴边,听见他断断续续的说:“你……也跑……不掉的,元冕,会……找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