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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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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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菜碗拿到面前,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男子嘴角抽动数次,最后鼻间冷哼一声:“果然是祁兵。”说罢,撇过头,把脚很费力的挪到了炕上,为自己盖了被子,靠坐在炕头。
“这里是哪啊?你好像对祁兵很不满意嘛!”她边说话边吃。
呵,他当然会对祁兵不满,甚至,那很强烈的敌意,未被埋头吃饭的女人看见:“吃了饭就赶快滚,这里是苍国。”
叶莳的饭刚吃完,一粒饭不剩,此时她正端着饭碗,愣愣地看着男子,那眼神万般无辜:“苍国?”才翻了两座山,这就跨国了?想到此处,她的眸光里已经有的兴奋的闪烁。
男子看了她一眼,很是不耐烦地撇过头去:“嘴。”
“啊?什么嘴?”她蹙眉不解地问。
“嘴角有饭粒。”说罢,他又扭过头来看面前这个容貌还算标致的女子,再次将她打量一遍。
叶莳放下碗筷,左手指着左嘴角问:“这里?”
男子摇头:“另一边。”
叶莳的舌尖飞快的探出,往右嘴角以舔,就把饭粒卷入了嘴里,吞下饭粒后,又眯起眼对男人笑了笑:“粒粒皆幸苦。”
看着她的表情,忽然对这个总是笑眯眯的、珍惜粮食的人有了好感,这是他第一次对祁兵产生好感。
他抿了抿嘴角,脸部线条看起来更加硬朗了:“吃完了饭就走吧,这里是苍国。”对于一个祁兵来说,这里很危险。
叶莳站起身,忽然走过来,脸慢慢地压了下来,在离他脸只有三寸之隔的地方。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眨眼,只是叶莳的眼睛里,还是带着点淡淡的笑意,他看的暖暖的,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祁兵,也许是个很温顺的祁兵,然而下一句话,就打碎了他的幻想。
“有钱没?借我周转周转!”说罢,她把头盔摘下,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直接披散下来,她的秀发虽然很长,但因为长时间赶路流了不少汗水,秀发变成一绺一绺的,十分难看。
女祁兵并不奇怪,因为祁国开国皇帝就是女皇,朝堂之上男女共为人臣,讲究男女平等。
“借?哼!你说的好听,你一个逃难的祁兵,我到哪去找你还钱?”说罢,他藏在褥子里的手悄然地摸上了一把匕首,虽然他面对的是个女兵,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
叶莳蹙眉,驽了努嘴:“长的这么爷们,怎么这么小气啊?”
说罢,扭头就走向屋子里的木质柜子处,开了柜门就翻腾起来。
“喂!你再这样我叫人了,你这个祁兵!狗改不了□□的匪气!”男人怒气横生,手中匕首捏的更紧,可是对方已经离他一仗之外,如果把匕首当作飞镖来扔,命中率太低,更何况,他现在行动不便,身体力气也还没恢复,否则怎能容她一个女人在这嚣张这么久?
“啊!这个这个!”她翻出一个包袱,立刻把包袱放到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件男装,以及两张纸片。男装被她放到身上,对比了一下,大的不行,上衣穿进去就能当睡袍了。在把两张纸拎起来,她瞧了瞧上面的字,黑乎乎的墨迹,上面盖着红色的印章,上面的字有点复杂。
“看你那紧张样,这是宝贝吧?”她嘿嘿一笑:“银票,对吧?”
他气的脸色铁青地看着女人,牙咬的咯嘣咯嘣响。
叶莳提着两张纸走到他面前道:“我不识字,你看看,这是多少钱,去哪里取钱?”
他气的咬牙切齿,目测二人的距离,只要她再近一点,就能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再离我进点,这么远,我看不清。”
他块头大了点,看面相又是比较无害的那种,更何况她身后还背着刀,怕他不成?于是叶莳走到他面前,直接递了一张银票给他,努了努嘴:“喏,看看,这是多少钱。”
就在要接过银票的时候,他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瞬发,将她直脱上火炕,壮硕的身体翻身直接压在她的身体之上,一条灵活的腿压住她的一条腿,双手各压着她很是纤细的手腕,将她固定在炕上。
叶莳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她是被这男人给阴了。
这时才想从他的压制中抬起身来,恐怕晚了,因为他对于擒拿之类的手法应该很擅长,否则她根本不能在闪电之间,就被她擒住。
她气恼的厉害,这两日竟被人欺负,不是被强吻就是被压在炕上动弹不得,难道她天生属被压的?
“呵,我苍慕勤的钱你也敢‘借’?你个小小祁兵,真是活腻歪了!”他自报家门,目的是想看到她吓得屁滚尿流求饶的模样。
而叶莳只是呼呼地喘着粗气,奋力回头瞪他:“什么苍慕勤,很厉害吗?”刚来闯荡江湖就遇见个风云人物么?
苍慕勤的嘴角完美地挑起,笑了一声:“让你死个明白而已。”
他笑容立刻收敛,目光变得凶狠且残暴,把她的双手挪动向上,禁锢在她的头顶,一手摸向藏在褥子里的匕首。
叶莳的脸憋的通红,余光看着苍慕勤的手,他的手正在一点点摸索着匕首,可他禁锢着她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放松。叶莳极力地寻找他的防守空缺,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身上的重量轻了一点,压着他双腿的那一条腿,忽然抬起了点。
不待任何犹豫,叶莳右腿直踹向苍慕勤受伤的左腿,苍慕勤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几乎是转瞬间,苍慕勤松了手,可见他右脚的疼的厉害。
恢复自由的叶莳并没急着推开身上的苍慕勤,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合并发力,直击他的腰上。
苍慕勤的身体并没因此而停住,这种点穴,只是身体麻木或疼痛难忍,没有反击的能力罢了。
叶莳这时才推开身上重重的人,舒出口长气:“呸,差点死在你这砸碎手里!”叶莳起身,把被子一抖,匕首就掉了出来,她拿起匕首看了看,上面没有宝石之类的装饰镶嵌,外表平平,一点都不值钱。
苍慕勤是趴在炕上的,叶莳这时坐在苍慕勤的后腰上,重量完全在他身上,压的苍慕勤低哼一声。
“诶诶,别弄的像被人□□了似的,你刚才那威武劲儿哪去了?”她冷哼声:“还不是栽在老娘手里了?”她挪了挪臀部,直接坐在苍慕勤的臀上,软软的,很有弹性,叶莳立刻哈哈一笑,顺手捏了把苍慕勤的臀部:“这是苍国,你姓苍?难道是皇族?就你?还皇族?我看你像个蝗虫!”
果然,叶莳身体里最痞的的那面总是会不经意地暴露出来。
苍慕勤好歹也是个王爷,怎受过这样的侮辱,顿时脸色炸红,顾不得颜面地大吼:“你别太过分了!”
叶莳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抽手把他腰间的裤腰带抽出来,三下两下,就把苍慕勤绑了个结结实实,苍慕勤努力地挣脱着,可不知道这腰带到底是怎么绑的,就是解不开。
见到他那窘样,叶莳笑的可就更开心了:“我特喜欢看别人被绑起来的样子,更喜欢自己亲自动手捆绑人。”
苍慕勤越是挣扎不开,她越是兴奋,于是毫不遮掩地咯咯地笑着,笑了一会方才翻身下炕,翻箱倒柜地找适合自己的衣服,无奈,她所找到的都是较大的男装,只得挽袖子藏裤腿地凑合穿。
被捆绑着的苍慕勤在床上呼呼地喘着粗气,终于蹭着身体调整了方向,看到了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她正在更衣,毫不避讳的更衣。
这时,她好像也察觉到了苍慕勤的视线,转过头来问:“你看什么看,又吃不着!”
不管是小家碧玉还是青楼女子,他都见过不少,但像他这种明目张胆的豪放却没见过,一时间被她的话顶个正着,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直到她转身整理好自己的包袱,准备出门了,苍慕勤才顿感可恶,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日后寻仇,也得有个目标不是?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他咬牙切齿地问。
叶莳迈了半步的脚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被气的七窍生烟的苍慕勤,眼睛一转,嘿嘿一笑:“你可以叫我莳教官。”
“哼,没胆量就别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记住你的脸了!”苍慕勤狠狠地说。
叶莳将刚才自己的疑虑抛到脑后,对他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怕你不成!”说罢,冷哼一声,扭头离去。

脚步声已经远去,直至苍慕勤再也听不到叶莳的脚步声,他又挣扎了会,无奈她绑的实在太紧,这让苍慕勤很是意外。
这些属于实战内容绑绳子是进入军营后统一学习的,所以这些绳子千篇一律的绑法,想逃脱非常容易,可今天他遇见的这种绳子绑法,十分特别,不像祁兵的手法,难道真的是祁兵研制出来的新式方法?只有教官才会?
想到这里,苍慕勤再次狠狠挣扎一下,想不到自己竟被一个女人制服了,说出来恐怕有辱他的名声。
于是他越是摸索着解绳子的方法,越是觉得她的绑人手法十分高明,以至于贴身侍卫小正进了屋子,他都未发现。
“王、王爷,您、您这是在做什么?”小正愣愣地看着面目狰狞,正努力解绳带的王爷,一时间有点慌了神,自己才出去不到一个时辰,王爷到底怎么了?没事拿绳带自己困自己玩?
苍慕勤这才发现小正回来了,面上立刻冷了三分,不再动手自己解绳子。
这档子事被自己属下撞了个正着,任凭谁都会觉的跌面了,他稳了稳呼吸,对小正道:“过来,先把绳子帮我解开。”
小正忙把自己手里的包袱放到桌子上,上前去解绳带,找了半天绳带的头,最后才在腋窝下发现了绳带头,动手去解时发现绳带系的太死,不好解开,实在没办法,才道:“王爷,不然把这绳带切断吧,死扣,没办法解啊!”
苍慕勤愠怒地道:“快解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小正回身抽剑,将绳带挑断,这才算将苍慕勤解救出来。
被拧到身后的手腕因为淤血不过产生了麻木感,苍慕勤活动着双手,闭口不提自己刚才遭遇了什么,小正跟随主子多年,人又没事,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问些什么。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苍慕勤坐在热炕头上冷冷地问。
小正眸色一转,立刻恭敬道:“回王爷话,都办好了,现在这时,禄王正追着假王爷乱转呢。”说罢,小正露出一点小得意,溜须拍马道:“王爷神机妙算,禄王一时半会,是栽进您的陷阱里了。”
“哼,神机妙算?”苍慕勤随手拿了小正带回来的包袱,将包袱里的东西打开一一查看,冷声道:“若是真神机妙算,我这脚也不会伤。”
小正没接话,知道自己马匹拍的不太对位,索性伸手收拾桌上的碗筷,视线落到桌上时,他明显地楞了一下,因为桌上有两幅碗筷。
“小正。”苍慕勤冷声唤他。
“奴才在。”小正回过神来。
“让斥候查查,祁兵中可有女教官姓石。”苍慕勤狭长凤眸渐渐眯起,看着从窗纸透过来的还算亮的光芒,隐约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女人带着点邪气的笑。
那个很是狡猾的女人拿了银票应该马上去镇子上换钱,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出了镇子,深入苍国,或者回到祁国境内。
既然她是祁兵,好不容易从祁国逃出来,就没必要再回去,所以苍慕勤认定,她的路线定然是往苍国境内去了,而从这里进入苍国,必定要路过灵州。
苍慕勤把腰带拿起来,指尖摩挲着布料的触感,嘴角勾起的邪笑充满了讥讽之意,冷冷地道:“她应是往灵州去了,去那寻她。”
小正心想这个祁兵可能就是捆了王爷的人,于是他谨慎地问道:“王爷,如果寻到了,怎么处置?”
苍慕勤的眸光中瞬间乍寒,犹如充满了防备的毒蛇会缩紧自己的瞳孔,吐出的话,更是让人心冷三分:“捉回来,我慢慢折磨她。”

、北苍慕勤

叶莳当然没想到,这场完美的打劫行竟然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个麻烦。
小镇上刚巧有个钱庄可以兑换银票,叶莳拿着银票换来的钱,并没急着走,而是先买了身衣服,打听着这个世界的澡堂子沐浴更衣梳洗了一番。
站在澡堂门口,她伸了个懒腰,想着苍慕勤的那张臭脸,嘴角一瞥,扭身钻进了一家饭馆,又慰劳了自己的五脏庙。
叶莳背着的横刀颇为乍眼,沐浴的时候她就把旧衣服的布割了下来,包好了背在背后,甚有几分江湖侠女的味道。
酒足饭饱,叶莳站在小镇最热闹的街路上看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可疑之人跟着自己后才放下心来,打算在这小住片刻,翌日再作打算,是去苍国,还是去其他地方。
苍慕勤的方向没料错,但他料错了时间,所以当叶莳到灵州时,小正派去的手下已经去了下一座城市。
当然,灰谷营地里的凤洄这边也丝毫没放松,他派了人去寻她,营帐这边的进程已经暂停,凤洄去找过秋白,与他摊牌,说公主被劫持。
这其中的原由自然不会与秋白说清,更是将公主杀了自己人的这一疯狂举动掩盖不提,让秋白以为公主是被人劫走,毕竟公主的仇人太多了。
秋白对此只是颔首道了句“知道了”就再无话语。
凤洄的目的已经达到,总之,只要让秋白知道公主丢了,找不到了,失踪了就可以,至于怎么丢的,被谁劫走的,那些都不重要。
他并不指望秋白真的能帮忙找回公主,告诉秋白公主失踪,就只是告诉他这个消息,没有其它的含义。
进行寻找工作只能是凤洄信得过的人,营帐这边不能没人看管,所以凤洄留在这边,外出寻找的分为两队人,一队是柳燕带领的天权军,往祁国境内搜寻。
另一队则由公主的门客,画柒,带领画家人亲自搜寻。
先前让柳燕通知画柒归来,可等了两日,画柒才领其家人归来。
这是凤洄第一次见有些神秘的画家人,画家的族长名为画柒,以前只从公主口中听闻过画家,但他并没想到,画家人均是不大的年纪。
站在这里的不过四十余人,不管男女,他们的容貌都很年轻,站在前面为首的画柒也不过而立之年。
画家人的脸上总是带着如死灰一般的苍白,看起来毫无朝气,他们的眼睛皆是青花瓷般的蓝,与其眼眸对视,你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汪水,毫无生气的水,一汪死水。
画柒他穿着一身很普通的麻灰色衣裤,脚踏黑色绵靴,除了灰暗的面容外,画柒的脸上有一道月牙状的疤痕,从耳鬓一直蔓延到下颚,脸颊轮廓犹如被刀削过,看疤痕的颜色,应是旧伤,疤痕淡了许多,只有离他距离非常近时,才能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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