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她愣神之际,厨子一样的人终于出场了,他相貌平平笑容憨厚,故而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与此同时,厨子的身后紧接着走进来的二人,抬着一头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乳猪。
她点头,心里了然,原来凤洄不过是个“盘子”,正菜还是烤乳猪。
厨子恭敬地请示,是否可以开始。
她点头后,厨子就开始挥舞手中的刀,飞快地变换着走位和角度,将猪肉削下,手腕用力,刀刃一甩,刀上被削下的肉就如预定好了一样,带着很大的力度落到指定地点,高超绝伦的刀法让她大为吃惊。
肉一片片落下,散发到空气中的香味儿也越来越多,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舌尖不自觉地舔着上牙堂,目光片刻不离地看着盛宴。
时间绝不超过一刻,架子上的猪就已经只剩下一副空架子了,厨子鞠躬之后,两名跟班把乳猪撤了下去,刀法表演也就告一段落了。
“公主,要柳燕为您布菜吗?”柳燕在门口恭敬地问道。
她的视线从烤乳猪上挪到了柳燕身上,那种感觉有点奇妙,微微点了头,未说话。
柳燕很快地走过来,夹了肥瘦均匀的肉片过来,放到叶莳面前,双手恭敬地奉上,等着她来取。
她看着银箸,上面的花纹十分古朴,有着银制品特有的光亮,这样的筷子用来吃饭,真是不错,垂眸看看肉,正待她要伸手去拿箸时,腹中却一阵绞痛,犹如万蚁啃食,痛的她难以忍受,脸上痛苦的表情立刻流露出来。
方才她只饮过一杯葡萄酒,怎就会这样?“这酒?”
后面话还没说出来,柳燕已经大喊道:“公主的酒有人下毒,凤洄公子请速速将在座之人全部拿下!送公主回营,宣于军医!”
这一系列的变故犹如夜幕中的流星,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她紧紧地捏着夜光杯,不肯撒手,目光看向秋白。
他已经摸索地站起身,奔着她的方向而来,却在半途中被侍卫拦下,阻隔了他们的距离。
不,不是的,不是秋白,一定不会是秋白!到底是谁,是谁想害她?这杯毒酒让她腹中绞痛,额角滑落的汗水从脸颊划过,昏迷前看到的便是凤洄站起了身,扯了一块布过来,遮住了身体,对着秋白微笑。
好似他是胜利者。
祁国兵权,若分十份,楚、秋、沈各有两份兵权,叶莳这个持国公主代表皇家,有四份兵权,外加叶钧的天权军,最精良的精锐部队皆在她手。
天权军大将军叶钧曾给过凤洄至高无上的军权,意外发生且公主无法理事时,凤洄在外,可暂替公主做一切军事和政事上的决定,这也导致了刺凉身为天权军都统却要被自己的手下扣押的逆天结果。
“凤洄就是有这么大权利,不服,您去告。”他对刺凉说完,极其挑衅地蔑视着刺凉,后者被气的几乎吐血,刺凉虽说行动受制,可还是命人书信回宫,奏请天权军大将军,叶莳的父亲,叶钧。
刺凉和秋白被押时,受到了很客气的对待,朝中勾心斗角之事已然不少,掌有两份兵权的秋家被打压不无可能,坐在晚天城里的小皇帝过了及笄之年,不想再受人威胁,也是正常,从秋家下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秋白与刺凉被押之事在军中已然传开,但天权军内制度严明,没人敢公开议论此事。
公主的营帐不说最大,至少是最华丽的,天权军待遇向来比其它军队好上几倍,吃住上均有体现,公主的睡塌很大,传闻榻上之宾无以数计,秋白,凤洄,甚至是刺凉,均是其中之一。
凤洄进营帐时,帐内秩序井然,只有御用军医于帘泉在旁诊脉,此时只见,偌大的榻上只她一人独眠,场景甚是凄凉。
他看的轻啧了声,侧目与柳燕对视了下,眼神交流两人想知道的信息。
她额上的冷汗没停,偶尔的抽搐让她的脸变得狰狞,总算有了难得一见的憔悴。
若是常人会觉得,一个姑娘家,舞刀弄枪,领兵打仗,玩弄权术,颠弄朝政,图个什么?可凤洄却不这样觉得。
他身上有很特别的寒香,叶莳本在疼痛之中无暇顾及其他,可这种香气就是在鼻间缭绕,在绞痛中睁开了眼,朦胧中看见穿着一身红袍的凤洄站在床边,面上丝毫没有紧张之色。
叶莳的头上被于军医施了针,而今她也不敢左摇右晃,只能忍痛瞪凤洄,好似要把他活剥了皮。
这种眼神,想不注意到都难,他摸了摸高挺如峰的鼻子,笑的没心没肺:“公主,凤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桃花眼一转,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又抚了下自己的脸颊,而后放到眼前看:“脸上也没灰啊。”
他语气里带着点无辜,她心叹用来盛烤乳猪的盘子很会装无辜,中毒这事他脱不了干系。
气氛尴尬,柳燕,搬来了凳子给凤洄坐。
她心说奇怪,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公主,凤洄一不行礼,二没被赐座的,柳燕怎么这么主动地献殷勤?余光瞧了眼柳燕,俩人并没有眉目传情之类的举动,关系应该很正常。
她懒得再看,于是阖了眼,这时方才觉得,疼痛竟然慢慢地降了下来,已经从绞痛变为阵痛了,而期间,她什么药都没有服用过,只于军医的几根银针而已。
“老臣请问公主,疼痛可有渐弱趋势?”于军医捋着胡子问。
被疼痛折磨过的叶莳连话都懒得说,嗯了一声,表示如他所言。
凤洄起身,贴近了她一些。
“公主,恕凤洄直言,您的脸色很苍白。”话毕他便感觉到到了公主再次投来的视线,冰冷且冷静。
凤洄与之对视着,逐渐眯起了眼,最后坐回到凳子上问军医于帘泉:“于军医,公主是中毒了吗?”
于太医终于抬起了眼,松垮的眼皮耷拉下来,浑浊的老眼看着凤洄道:“如凤洄公子所言,公主是中了“毒”,但微臣查不出公主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因为“毒”似乎已经被“药”化解了。”
几个被加了重音的字没被叶莳注意到,深明此意的凤洄却愣了半晌,犹如被冰冻的目光定在一处看了片刻才又问:“要不要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要的要的,多多少少也是有“毒”的,入腹后伤了身,所以才会疼痛异常,要开个方子养身。”于帘泉说完,收了银针,起身写了方子,交给柳燕:“公主按照这个方子吃药便可,其它的并无大碍,若公主与凤洄公子无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她还没来得急说话,凤洄却先点了头。
“于军医请回,有事的话,我会派人去请你的。”说罢,凤洄又给柳燕递了个眼神:“柳燕,去抓药。”
柳燕点头,跟着于军医走了。
叶莳觉得自己不用说话,因为凤洄已经成为了她的代言人,什么事都由他安排代劳,让她有种当了哑巴的感觉。
于军医和柳燕走后,营帐里更安静了。
“是谁下的毒?”凤洄带着笑意地问她。
叶莳瞧着凤洄,觉得他的表情里有着一层讽刺的意味,淡淡的,让无心者瞧不出来。而他的问话,彻底激怒了叶莳,她再傻,也分辨出了她中毒的原由。心头颤颤,面上还得装作镇定,于是她以更加讥讽的表情回过去:“谁下的毒,你还不知道么!”
凤洄笑了,惊为天人的笑,然后捏着袖口,站起身,以冷的不能再冷的眼神看她,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说罢,真正的莳公主在哪?而你,又是谁家派来的?”
虽然早就知道凤洄起疑了,可她一直没有加以防范,或许午膳时,凤洄发现她不对了,再或许是她露出了什么马脚,说了不该说的话,被熟悉公主的凤洄抓包。
秋白眼盲,只能凭借声音来辨别她是否是公主,更何况,她是在秋白怀中醒来的,他怀中人未动过,换的只是一个灵魂而已。
而凤洄不同,他看到的是真真正正的叶莳,大到行事方法,小到表情言辞,皆有变化。晚宴之上故意上了葡萄美酒,而凤洄知道,那葡萄美酒用了夜光杯盛,并无过错,这就少了银制品可试毒的过程。
凤洄已经认为,是秋白掉包了真的公主,放她一个假的上来。
而他借公主中毒,将秋白,刺凉关押。
她心叹,好聪明的人。
此时她虽心虚,但也深知,这具身体还是公主的,即使换了灵魂,也不会被他们真的处死,现在唯一难的,是如何让凤洄相信,她是公主。
心思电转,微乎其微的表情已经划过,她瞪着凤洄大喝:“凤洄放肆!胆敢质疑本公主身份?”
凤洄微笑着深吸了口气,而后快速吐出,环抱起双臂,好似跟她杠上了,对她道:“你继续说。”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
说?她说什么?她怒目圆瞪,坐起身子,冷汗浸湿的亵衣贴在脊背上,接触到空气便一片冰凉:“凤洄,别仗着本公主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来人,给我押了凤洄!”
一声过后,并没有预想的侍卫冲进来保护她这位公主,反而是凤洄贴了上来,盯着她的眼睛看,好似要把她看穿。
叶莳藏在被子里的手迅速攥紧了拳,想趁他不备,借机一拳头砸过去,她相信凤洄直挺如峰的鼻子,立刻会歪到一边去。
凤洄目光直逼,她怒目对待。
凤洄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人的眼睛是最容易出卖自己的,不巧的是,她自幼受训,对这方面极为敏感,形不于色,语不于心,如果刻意防备起来,绝不会看出马脚,所以此时的眼神看起来无比坚定。
凤洄又贴近她一些,两张脸之间只有一拳之隔,她的视线完全只能看到凤洄妖冶的五官,卷翘的睫毛,充满讽刺笑意的眼睛,狂狷的笑。均匀的呼吸十分平缓地扑散在她的脸上,温热,带有很特别的湿气,痒痒的感觉:“完全找不到人皮面具的痕迹啊!难道这世上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么?”
顷刻间,他的表情变得邪肆无比,叶莳看得有些呆了,只听他宣告似地说:“我爱极了这张脸。”
正待她缓神之际,一只打手扣在了她的后脑,他的嘴唇已经贴过来,狠狠地厮磨起她柔软细致的唇。
“唔……”她双手狠狠地推着凤洄,但在凤洄看来,这似是半推半就,因为方才的疼痛,浑身大半力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她死死地守着自己的牙齿,让凤洄无法攻入,如果这算吻,那么他的吻太霸道了,一下接一下的吸,吮,挑,扫,灵活的舌尖犹如一条小蛇,极力地撬开她的牙齿,好似这样就能占有她的一切。
不规律的呼吸,此起彼伏的呜咽声成了最好的诱惑,凤洄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任何躲闪的机会,一条腿压着她无力的双腿,让她乱踢的脚不占威胁。
寒香缭绕口鼻,他的吻太狠,让她停顿了呼吸,这个男人竟如此强悍!
从瞪大的眼睛再到渐渐眯起,她已经极力地去拒绝凤洄,唇间刚强的拒绝声已经成为软软的呢喃,就在她即将溃堤之时,凤洄离开了沾满了津液的唇。
她快哭了,真的快哭了,或许生前为国家效力,她是不被允许谈恋爱的,夜战最有前途的莳教官竟然还是一名没谈过恋爱的女人,说出去真的会让他们笑掉大牙。
意志力再强,她还是弱在了连圣人都无法释怀的男欢女爱之上了。
凤洄的离开让她急促地呼吸着,她眯着双眼,感受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狠狠地蹙眉,对自己的表现极为不满,凤洄看着她皱眉时的表情,好似内心很痛苦、复杂。
正待她往后退,尽力地想躲避他时,凤洄已然瞧出她的意思,用衣袖擦了自己唇上的津液,看了看,更加放肆地笑而不语,再次将自己的手扣在了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她不再只躲他的手,而是整个身体的往后退。
叶莳退,凤洄进,而后凤洄踢了鞋上了榻,将她逼到角落,退无可退,她极尽绝望地喘息,被迫承受着他如宣告领土主权般的占有。
津液顺着二人紧贴的嘴角流落,她已经呈现了绝望的姿态。
凤洄太有经验,用力地咬了她的唇,滑巧的舌头卷走一丝腥甜,趁着她紧张疼痛呜咽之时,将舌尖滑进了她的口内,而后大肆挑动。
叶莳已经维持不了坐的姿态了,身体软成一滩,被凤洄压在了身下,原本扣着她后脑的手不知何时收回,正在她的腰带上做文章。
一点点地将她的魂魄剥离身体,将她的理智全部抽光,将她丢在旖旎的春光之中。
沾满了津液的丰盈双唇已经开始发麻,像是过于操劳接吻而留下的后遗症,导致凤洄去亲吻她的锁骨时,她的嘴唇抖的厉害,从里面溢出的声音也麻酥酥的。
胸前微凉,腰带早已不知何时被解开扔到一边,衣服也被凤洄扒了个尽兴,凤洄半压着她的身体,怕她乱动,嘴上忙活着从锁骨向下进攻,隔着一层白色的亵衣含入了那粒早已颤栗的凸起。
她的身体像触电一样,抓紧了身下的褥子,再挣扎也没用,若凤洄想吃,她连骨头渣都不会剩。
这具身体太敏感了,敏感到凤洄的手在她腰侧轻轻挪动,她的皮肤都会热起一片,声音越来越难耐,身体越来越无法承受如此空前的挑逗。
她的胸前一片湿热,最后的亵衣成为凤洄的战利品,被凤洄扔在一边。
温度急剧上涨,凤洄借着她瘫软的身体,一手穿过她的长发,拦起她的腰身,将□□的身体抱在怀里,软乳紧贴着他的胸膛,去看她的裸背,裸背上的图案就此展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纹身,右肩胛骨上纹有两个字持国。
左侧的腰线和背部,是一条孔雀。
孔雀羽毛微微收拢,青色的羽毛辅佐以黄色、红色渐变的方式,使得羽毛的立体感特别强。
孔雀的头部在腰侧,一条翅膀延伸到股间,一条翅膀蔓延到脊椎骨,腰的正中间。
整条孔雀上尾下头,曲线蜿蜒妖娆,呈降落的姿势。
这是一只正在降落的孔雀,其中还有另一寓意,降落的“降”也是投降的“降”。
这是宫刑,对于祁国持国公主的独特宫刑。
凤洄忽然呆了,他怀里的身子还软软地趴着,任人宰割。
他将她推开,不解地看着她的脸,自顾自地整理起已经杂乱的衣服。
叶莳垂眸看了自己仅仅只有长发做遮掩的上半身,泪眼朦胧地看着凤洄。
此时他已跳下床去,站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最后忽然地对她道:“凤洄告退!”
忽然间她觉得好冷,她将被凤洄丢在一边的衣服拿起,遮住身体,将头狠狠地埋在双膝上。
一切来的太快太急,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晃的人不知所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