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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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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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凤笑道:“可不是兴奋得睡不着,虽说灯市的花灯没有我们素日见过的那般精细别致,可数量却远远胜过我们素日看到的,整整几条街都是,想想得有多少?如今想起来我都还觉得眼花缭乱,真恨不能什么时候再出去瞧一次呢!”
一语未了,陆老夫人已笑骂道:“可见是昨儿夜里将心给玩野了,这才出去玩了来呢,就想着下一次了,再让你们出去玩几次,岂非都要乐不思蜀,连家都不肯回了?”
陆大夫人笑着接道:“这可不行,如今年已算是过完了,你们姐妹也都该收收心了,才我还与老夫人说,打算后日便让你们开始上课呢,待开始上课后,可不能再日日都想着玩儿了。”
陆大夫人教导女儿侄女儿们时,陆老夫人不方便插言,是以待陆大夫人稍后离开后,才笑问众人道:“昨儿个夜里都看了些什么灯啊?且说来我听听,我虽上了年纪不方便出去,也权当过过干瘾。”
众人于是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通,待陆老夫人面露疲色后,才各自散了。
陆明萱回到空翠阁时,丹青早已回来了,待陆明萱将其他人都打发后,便凑到她身边小声道:“凌公子知道了昨晚之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都是他连累了姑娘,还说请姑娘放心,他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好,绝不会让大皇子伤害到姑娘一丝一毫的。”
凌孟祈说他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好,他要怎么处理?陆明萱不由皱起了眉头,满脑子的疑惑,就算凌孟祈如今与陆文逐要好,还入了福慧长公主的眼,不日就有官身了,其力量相较于中宫皇后所出的嫡长皇子,那也是蜉蝣与大树之间的差别罢,他要怎么让大皇子不伤害到她们主仆一丝一毫?
陆明萱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决定既然想不出来,索性就选择相信凌孟祈一回,他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必定有法子……脑中忽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凌孟祈不会是打算“以身饲虎”,忍辱含恨去找大皇子服软,然后从了大皇子以为她们主仆换来一条生路罢?
除了这个可能,陆明萱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凌孟祈能让大皇子不伤害她们主仆一丝一毫的法子了。
可如果真是这样,凌孟祈以后还要怎么顶天立地的做人,怎么混迹于官场?还有他之前的反抗岂非也显得毫无意义,甚至只会为他带来更大的屈辱与难堪了!
陆明萱光这样想想,已觉得难受得不行,索性把自己的想法与丹青说了一遍,令她即刻再去找虎子,一定要问明白了凌孟祈到底会用什么法子保下她们主仆,若真是这样的法子,那她宁愿赔上自己的性命,也绝不愿看见凌孟祈受那样的屈辱,——大不了她便与大皇子鱼死网破!
丹青应声而去后,陆明萱捧了一本书在手里看,但思绪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去,她越想越觉得方才自己一时激愤之下产生的与大皇子鱼死网破的念头其实算得上一个没有法子的法子,当然并不是说她真要与大皇子同归于尽,你要我的命我便死也要拉了你垫背,而是觉得大皇子既能因她们发现了他的秘密欲灭她们的口,那她们为何不能反过来因发现了大皇子的秘密要挟他,让他投鼠忌器呢?
大象是比蚂蚁强大的多,要踩死一只蚂蚁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若蚂蚁发现了大象的致命之处,反过来要了大象的命,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不是吗?
让陆明萱意外的是,凌孟祈竟然与她想到了一块儿去,稍后丹青回来道:“凌公子说姑娘怎么会产生那样荒谬的念头?他怎么可能会那样自甘堕落,他只是打算让人送一封信给大皇子,告诉大皇子若他敢动我们主仆一根汗毛,他便立刻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大皇子的‘特殊爱好’而已,当然,若大皇子什么都不做,他也能保证不只他,我们主仆谁也不会将那日之事泄露半个字出来,问大皇子是愿意就这样相安无事,还是坏了自己的大事?”
直问是陆明萱是又羞又窘又愧,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半死,凌孟祈是何等自尊自傲的人她还不知道吗,绝对是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主儿,怎么可能屈服于大皇子?自己这般亵渎于他,还不知道他心里气成了什么样呢!
羞愧之余,陆明萱随即想到,就算凌孟祈一时威胁得了大皇子,一旦大皇子登基,甚至不用等登基,只要他在朝堂上有了足够的影响力,不再担心名声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后,她们主仆甚至凌孟祈一样难逃一死,如今之举,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到时候他们又该怎么样呢?

☆、第七十一回 锦衣卫

事实上,凌孟祈听罢虎子转述丹青的话后,一开始的确有些生气,气自己在陆明萱心里就是那样的人,但随即便无声的苦笑起来,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别说与尊贵的大皇子相较,就算与国公府的许多人相比,他都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大部分时候都只有他挨打而没有还手的份儿,也就难怪陆明萱听说了他定会将事情处理好,不让大皇子伤害到她们主仆一丝一毫后,第一反应会是他打算屈从大皇子,忍辱偷生了!
至于他说的威胁大皇子之事,倒不是像陆明萱那般,是在眼见就要被逼上了绝路之时,想出的不是法子的法子,而是在心里深思熟虑了多时后,最终决定的,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大皇子,一辈子都受他的威胁,而且他怎么可能让大皇子在那样折辱了他之后,还什么事都没有的继续做他尊贵荣耀的皇子,尤其如今他还威胁到了陆明萱的安危?
他就算暂时奈何不了那个渣滓,也绝不会让他好过,——就跟以前在临州时,他表面上看似受尽欺负,实则从未让继母与继弟讨到任何便宜去一样,而且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大皇子为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会为自己曾经不长眼的折辱了他而悔不当初的!
当然,这个法子明显只治标不治本,一旦大皇子登基为帝,不止陆明萱主仆,甚至他也将性命不保,但坐以待毙一向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而且当今圣上正值年富力强之际,谁知道将来就不会出现变故?
更何况大皇子原就不是稳操胜券,不然以他嫡长皇子的身份,不说早就被封为太子,至少也该开始在上书房行走开始跟着内阁大臣们观政了,却至今仍在内书房跟着其他皇子一起念书,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所以将来他们也不是就真一点也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他如今要做的,便是利用这段时间,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起来,以后再不让人有折辱他的机会,也再不让陆明萱担惊受怕!
那天之后,陆明萱提心吊胆了十来日,都没等来大皇子有任何行动,使丹青悄悄去问了虎子,回来禀道:“虎子说凌公子早已将信送出去了,静观了几日,大皇子那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想来定是投鼠忌器再不敢轻举妄动,请姑娘只管放心,至少短时间内,我们主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了。”
陆明萱悬着的心方落了回去,只依然不敢彻底放松警惕,不论是吃饭还是穿衣,都比先时小心,也再不一个人出门去,哪怕就是去园子里散散,都必要带两个以上的丫头去,又再四叮嘱丹青务必要小心,去哪里都记得别一个人落了单,毕竟国公府忽然死了个姑娘与忽然死个了丫鬟还是有天壤之别的,若丹青哪日真被害了,也只是白死。
在此期间,陆明雅也不知是不是因元宵夜晚上被陆明珠无意道破了心思怕人动疑,去陆明凤的撷秀阁明显没之前去得勤了,她倒不是担心别人,而是担心事情传到陆二夫人耳朵里后会阻止她,到时候便是陆大夫人与陆明珠同意了她嫁给大皇子,只怕陆二夫人也不会同意,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她不想横生枝节。
而昌国公府那边,因之后皇上的确通过皇后娘娘之口,透露了想让贺知行尚主的意思,只还未定准,贺夫人为贺知行议亲的事只得暂时搁浅下来,是以陆明珠这阵子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只要贺知行一日没有定亲,她就总还有几分希望,哪怕她心里已知道这希望十分渺茫,但总比连希望都没有了的好罢?这阵子正百般哀求撺掇福慧长公主为她想法子呢,自是没空再过来国公府找别人特别是陆明雅的不痛快。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沁芳斋的姑娘学堂一直都还算平静,除了陆明珠,大家都是家里学堂两点一线之间,日子过得十分规律,连陆明丽都在陆老夫人发了话后,不再被拘在屋里绣嫁妆,与大家一块儿上课了。
很快到了二月底,凌孟祈的去处总算定了下来,却不是如陆明萱和大家都以为的那般是去金吾卫或是旗手卫这些天子近卫,而是定在了锦衣卫,而且官职也不若之前说的那般是正七品的总旗,而只是从七品的小旗,只能算刚好有个官身而已。
消息经丹青之口传到陆明萱耳朵里,不由大吃一惊,皱眉道:“凌大哥怎么哪个卫不去,偏就去了锦衣卫呢?众所周知,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大周太祖开国之初,便创建了锦衣卫,与其他二十三卫同属天子近卫,替天子掌管刑狱,监察百官,比起贴身护卫天子的金吾卫,其实更得天子信任与看重,自来便是天子心腹中的心腹。
但因着手段残忍,行事阴毒,刑囚犯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闻所未闻,同时锦衣卫的名声也极不好,坊间多以“鹰犬”这样难听的字眼来形容他们,民间的大人在小孩儿不听话时,来一句‘再不听话,仔细锦衣卫的来抓你!’甚至能立刻达到让小儿止啼的效果,就更别提锦衣卫的人素日那些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行径了,可以说整个京城的人都对锦衣卫是又恨又怕……凌孟祈一旦入了锦衣卫,以后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丹青也皱起了眉头:“听说是凌公子自己选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姑娘要不劝劝他,趁现在事情还有回圜的余地?”
本来福慧长公主已经听了陆文逐的,在金吾卫为凌孟祈谋了个总旗的官位,只要他进去后忠于职守,再遇上合适的机会立上几个大大小小的功劳,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偏他知道后却亲自去求了福慧长公主,说自己不想去金吾卫而想去锦衣卫,哪怕去了锦衣卫官职小些甚至没有官职都成,只求福慧长公主成全,为此还惹得福慧长公主很是不高兴,若不是陆文逐若又是撒娇又是卖痴的,已不肯管凌孟祈的事了,
陆明萱听得这是凌孟祈自己的选择,苦笑道:“你都说了是他自己的选择了,我能怎么劝他?”
她自问自己还没有左右凌孟祈决定的能力,且他既然这么做了,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又想着莫不是他是为了让大皇子忌惮,所以才有意选了锦衣卫的?毕竟谁都知道,锦衣卫是为天子打探百官*事的,他们自有他们打探消息的手法和渠道,到时候只怕大皇子就不止好男风一件事才是其软肋,不得不忌惮凌孟祈的地方就更多了。
因凌孟祈伤势还未彻底痊愈,便定在了三月中旬才去锦衣卫报到当差,本来之前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都以为他要去金吾卫的,虽说区区一个七品总旗在他们这样的人家看来实在不值一提,但想着凌孟祈情况又不同,能有今日也算是不容易,遂定了一旦事情定下来,便要为他摆几桌酒小范围的庆祝一下。
谁知道凌孟祈偏选了锦衣卫,连老国公爷这样的人都向来不愿与锦衣卫多打交道,摆酒的事情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陆老夫人更是在大家伙儿去给她请安时,禁不住抱怨道:“其他二十三卫哪个卫不好去,怎么非选了锦衣卫,瞧瞧满朝的勋贵人家里有哪家的哥儿是在锦衣卫当差的?偏长公主也由着他……让外人知道咱们家出了个锦衣卫,就算其实不是咱们家的人,一样说不出好听话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让老国公爷在其他地方谋个差使呢!”
事涉福慧长公主,众人都不好接这个话,只得都低下头去沉默以对。
陆大夫人见除了自己,也的确没人好劝陆老夫人消气的,只都赔笑道:“都知道他是借居在咱们家的,本就不是咱们家的人,能说咱们家的也有限,况他以后泰半时候都要住到锦衣卫的群房里,就算老国公爷发了话,让他休沐之日一到便回来,也不过一旬一次罢了,碍不着咱们什么的,母亲且别怄了,仔细怄坏了身子。”
陆老夫人听大儿媳说的在理,心里好受不少,但究竟还有几分意难平,因又道:“得亏得之前没将二丫头许给她,否则……”话没说完,自己已先意识到不妥,忙打住了没有再说,问起陆大夫人旁的事来,“先前我让你在宛平大兴一带准备买几个庄子,如今准备得怎么样了?再过几个月大丫头就该及笄了,二丫头也快了,得早些办妥了才是。”
陆大夫人乐得陆老夫人主动岔开话题,忙笑道:“已经有眉目了,至多下个月就能办妥了,母亲只管放心。”
陆明凤与陆明丽一听这话,便知道陆老夫人与陆大夫人是在为她们的嫁妆做准备了,不由都红了脸,忙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她们两个都离开了,其他人自然不好留下,忙也跟了过去。
大家闲话之间,不免就说到了凌孟祈好好儿的金吾卫不去,偏要去锦衣卫之事上,当然主要是陆明雅在说,一是为膈应陆明丽和陆明欣,二来她也的确好奇凌孟祈为何会这么做,“……也不知凌世兄到底怎么想的,偏要去那等粗鄙之人扎堆的地方?难道是怕将来他升官发财以后,再有旁的不自量力的人上赶着想要与他结亲,所以一开始便从根子上绝了这种可能性?”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陆明丽与陆明欣当即气得浑身发抖,陆明凤见状,忙低斥道:“三妹妹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却时时将‘结亲’这样的字眼挂在嘴上,也不怕传了出去,旁人笑话儿我们定国公府没规矩不成?”
陆明雅撇了撇嘴,“我这不是在为二姐姐与五妹妹庆幸吗,得亏得当初之事没成,不然将来让人说起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嫁了个锦衣卫,是很光彩的事儿吗?以后二姐姐与五妹妹也不好再出门与人交际应酬不是……”
话没说完,见陆明凤定定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冷,又想着陆老夫人就在隔壁,只得将后面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改为在心里腹诽兼幸灾乐祸。
但饶是如此,陆明丽与陆明欣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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