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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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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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虎子已笑道:“原来是这样,两位少爷且不必担心,我们爷和我一开始也不适应,后来看惯了自然也就好了,说来今日二位少爷才看了一样刑罚呢,还不足以让二位少爷了解到你们的差事具体都要做些什么。”
说着看先凌孟祈,“爷,不如让奴才领了二位少爷再去见识一番,像什么燕儿飞、梨花带雨、鼠弹筝,好歹也是来诏狱一趟嘛……二位少爷不知道,诏狱的酷刑就爱取个文绉绉的名字,比方鼠弹筝,就是拿尖刀一直在人的胸肋骨上刮,那种痛,听说可以痛得让人后悔自己来到这世上,整好今儿个有个犯人要上这道刑,二位少爷这会儿随奴才过去,还可以看个全场呢!”
凌仲祐与欧承文已是骇得面如土色,都快要疯了,半晌都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多、多谢虎子哥美意了,我们就不、不去看了……”终于彻底明白为何世人提及锦衣卫便谈虎色变,不寒而栗了。
适逢有锦衣卫来请示凌孟祈:“大人,八号牢房的犯人好生着实打着问后,仍是不肯招,请大人示下下一步上何刑罚?”
凌孟祈一脸的闲适,轻描淡写道:“我记得那人是因贪赃枉法进来的?本朝自太祖爷起,便最恨此类人,太祖爷为此还亲自发明了‘剥皮’之刑,就赏那人这个罢,回头拿着处理好的人全诏狱都走一圈儿,以儆效尤!”
“是,大人。”那锦衣卫应声而去。
虎子立刻又“好心”的给凌仲祐几个解释起何为‘好生着实打着问’来,“锦衣卫办事自有一套暗语,比方笞杖,下手轻重全在上头人的字里行间,最轻的便是‘打着问’,通常打过一遍还能让人开得了口说话,再重一些的叫‘好生打着问’,一顿下去皮开肉绽,离死还差一截子,至于‘好生着实打着问’,就是打死不论,那人能撑过这一关,也算是个硬骨头了。”
顿了顿,笑得有些邪恶,“不过再硬的骨头,也定是熬不过剥皮这一关的,剥皮具体如何操作呢,就是把人的皮活生生揭下来,中间用稻草填上,做成稻草人,不过这个稻草人可不是用来吓乌鸦,而是用来吓贪官的,听说诏狱最多时曾同时有十几个稻草人竖在方才老爷和二位少爷待过那间地牢里呢,真是想想都好生壮观,二位少爷要不随奴才瞧瞧去?”
十几个人皮稻草人齐齐被竖在方才他们待的那个地方……凌仲祐与欧承文脑中同时闪过这幅情景,二人瞬间都崩溃了,齐齐跪倒在了凌孟祈面前,语无伦次的哭道:“大哥(大表哥),昔日都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才会慢待了您的,求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们身上到底流着一样血的份儿上,就饶了我们罢,求您就饶了我们罢,我们给您磕头了……”
凌思齐虽没有下跪求饶,也是瘫软在地上,没比二人好到哪里去,再没了以为自己是凌孟祈的亲生父亲,好歹给了他生命,他一定不敢真对自己怎么样的那份盲目的自信与自得,实在是今日受到的震慑太大,大到足以彻底摧毁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凌孟祈没有说话,只接过虎子奉上的茶碗,拿碗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起水面上的茶末儿来,显然对凌仲祐与欧承文的跪地求饶仍不满意。
凌仲祐与欧承文察言观色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凌仲祐因先哭喊道:“大哥,您放心,回去后我们便立刻搬出去,不,我们立刻离开京城,以后再不碍您的眼,求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求您了……”
“时辰不早了,回去罢!”凌孟祈这才站起身来,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襟,抬脚走了出去。
凌思齐父子三人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虎子说:“老爷与二位少爷还不走么,难道还想再多留一会儿?”
三人方反应过来凌孟祈这是让他们离开诏狱了,如蒙大赦,立时爬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去,早把规矩仪态什么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虎子看在眼里,不由暗自痛快,你们也有今日,活该!又暗自嘀咕,少爷也未免忒心善了一些,换了是他,就不止是让他们观摩,而是要让他们亲身体验了!
凌老太太自凌孟祈带了凌思齐父子三人出门后,便一直悬着心,既怕凌孟祈是真打算带了凌仲祐和欧承文去外面施暴,又怕二人臭脾气不改,以为凌孟祈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他们欺凌的人,出言不逊,双方一言不合便吵起来甚至打起来还是轻的,关键凌仲祐两个的差事也落了空,凌孟祈以后也不再管他们的事,可该怎么着?
是以虽身体仍有些虚弱,凌老太太也再在床上躺不住,扶了春华嬷嬷的手一圈一圈的在屋里来回走着,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赵氏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碍于眼下不能顶撞凌老太太,所以只能强自憋着,心里却是急怒至极,暗自发狠今日自己儿子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就罢了,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她绝不与老太婆和小杂碎善罢甘休!
婆媳二人正暗自焦灼,就听得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大爷、老爷、二少爷和表少爷回来了!”
凌老太太与赵氏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长气,凌老太太因如释重负的与春华嬷嬷道:“可算是回来了,我这心总算能落回实处了!”
赵氏更是猛地站起来便往外冲去,直到看到走在凌孟祈后面的凌仲祐安然无恙后,然后才有了笑容,上前向凌孟祈道:“大爷你们几个可算是回来了,才老太太还念叨着呢。”
凌孟祈看都不看她一眼,脚下不停的径自进了屋里,赵氏不由撇了撇嘴,才几步上前拉了凌仲祐的手,小声问道:“怎么样,那小杂……他没有把你怎么样罢?差事呢,可已经说好了?”
凌仲祐呆呆的,片刻方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第一反应便是向母亲告状,让母亲替自己报仇出气,可话到嘴边,却一个激灵咽了回去,凌孟祈有多心狠手辣他今日是亲眼看见了的,他如今又是强势的一方,万一母亲听说自己的遭遇后,口不择言惹恼了他,回头他们母子指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忙强挤出一抹笑容,摇头道:“没有,大哥没有对我怎么样,那差事我不喜欢,也给推了,回头再与娘细说。”
“真的?”赵氏将信将疑,虽然儿子看似安然无恙,可却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可儿子若真受了那小杂碎的气,照理也不可能瞒着自己才是,也许是他大病初愈便出门给累着了?
赵氏还待再说,凌思齐与欧承文已经进了屋子,凌仲祐紧随其后,她见状只得暂且按下满心的疑虑,也跟了进去。
就见凌老太太正满面是笑的与凌孟祈说话:“今日实在辛苦你了,等明儿你二弟与文表弟拿了俸禄以后,我一定让他们置了席面,好生敬你三杯!”
凌孟祈似笑非笑:“老太太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怕要落空了,二弟与文表弟都不肯做我给寻的差事,还说他们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以后都不劳我费心了,说不得只能让老太太失望了。”
“不肯做?”凌老太太又惊又怒,立刻看向凌仲祐与欧承文厉声道:“你们两个到底想什么呢,好容易你们大哥费心为你们谋了差事,你们为什么不肯去做,这不是白白辜负你们大哥的一番好意吗?你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们眼里还有我,就立刻与你们大哥说,你们愿意去做,请他千万不要与你们一般见识,快点!”
凌老太太哪里会想到凌孟祈为二人谋的“差使”竟是那样,只当这二人是嫌弃那差事不好,气得两肋生疼,这两个不省心的东西,还当是以前呢,祈哥儿愿意为他们谋差事已是不错了,他们竟然有肉吃还嫌毛多,岂不知错过了这个村,便极有可能没这个店了?
而且他们也不想想,既有了差事,要设法往其他行当调或是往上升,都容易得多了,等明儿她再找机会让祈哥儿给他们往上调,前途不就越来越光明了吗?真是气死她了!
凌仲祐与欧承文如何肯去诏狱当差,听得凌老太太的话,立刻大摇其头,语无伦次道:“不,我们不去,死也不去,求老太太不要逼我们,求老太太不要逼我们……”说到最后,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可见凌孟祈还立在一旁,到底还是将眼泪强忍了回去,只一叠声的说‘不去,死也不去’!
凌老太太也不是傻的,见此情形,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尤其是见不止凌仲祐与欧承文脸色惨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连一旁的凌思齐也是一样的反应,因忙问凌思齐:“你不是同了祐哥儿和文哥儿一块儿去吗,你来说,那差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差事,竟把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吓成这样?难道祈哥儿还会害自己的弟弟不成!”
从离开诏狱到回来的路上,凌孟祈半句威胁他们不得将今日遭遇说出去,否则便如何如何的话都没说过,可凌思齐三人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现在凌孟祈在时不敢说,等待会儿凌孟祈离开后,一样不敢说。
凌思齐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说道:“孟祈给他们谋的差事是好的,是他们两个自己不上进,怕苦怕累不肯做,娘,既然他们两个这般不成器,您也别为他们多费心了,他们都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能饿死了自己不成?倒是我们在孟祈家已打扰了这么久了,我觉得也是时候该搬出去了,也省得孟祈在他媳妇儿面前难做不是,依我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便收拾一下,明儿一早便搬出去罢……”
“搬出去!”话没说完,已被一旁赵氏尖声打断:“老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里既是大爷的家,便也是我们的家,大爷都还没发话让我们搬出去呢,你没事儿抽的什么风呢!再说我们身无分文,临州又回不去了,能搬到哪里去,你是打算让我们都流落街头,活活饿死是不是,关键老太太还病着呢,你也忍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换做平时赵氏敢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顶撞自己的儿子,凌老太太势必要发怒的,现下却一时顾不得斥责赵氏了,反倒顺着赵氏的话说道:“你媳妇儿说得对,这里既是孟祈的家,便是我们的家,我们为什么要搬出去?你莫不是昨儿夜里没睡好,犯糊涂了,既是如此,你且先回房歇着罢,我来与孟祈说。”
说完看向凌孟祈,笑道:“你父亲犯糊涂了,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当初急着上京,是因为你弟弟不成器,惹了临州知府的公子,我们变卖了仅剩的全部家产,才算是保住了他,可临州我们却是再也呆不下去了,所以我们如今就算想搬出去,也实在是无处可去……你别与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一般见识,回头我自会说他们的,忙了这大半日,你想必也累了,要不你先回房歇歇,再陪陪你媳妇儿去?回头我再打发人请你过来,咱们祖孙好生说话儿。”
——————题外话——————
很想一鼓作气写完,可我实在没有时间啊,嘤嘤嘤……

☆、第六十九回

知道凌老太太是有意将自己支走,好与凌思齐等人说体己话儿,凌孟祈也不多说,淡淡应了一句:“那老太太回头劝服二弟和文表弟后,再打发人给我回话。”
并在离开前,有意似笑非笑将目光一一扫过凌思齐和凌仲祐欧承文,让三人不自觉都瑟缩了一下后,便大踏步出去了。
凌老太太将儿孙和侄孙对凌孟祈的忌惮尽收眼底,尤其是凌思齐,他几时对凌孟祈这般客气过,根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让她越发的觉得有问题,而且问题一定还不小,是以待凌孟祈一走远,她立刻便连珠带炮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祈带你们去了什么地方?他给祐哥儿和文哥儿寻的又到底是什么差事?我看你们都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难道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看向凌思齐:“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祈是不是揍祐哥儿和文哥儿了?”
话音刚落,赵氏已“嗷”的一声扑上前,检查起凌仲祐的手脚来:“那个小杂碎是不是打你了,好儿子,别怕,万事有娘给你做主,娘一定不会让那个小杂碎白白欺负了你,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却见凌仲祐身上并无半点伤痕,赵氏不由糊涂了,这不像是挨了揍的样子啊,不过话说回来,好歹一路上凌思齐这个好色无用的怂包都在,想来那小杂碎多少还是存了几分忌惮的。
凌老太太已斥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谁是小杂碎了,我凌家的嫡长子也是你说得的,信不信只凭这一条‘口舌’,我便可以让你老爷立时休了你!”
赵氏被说得讪讪的,她倒不怕凌思齐会休了自己,只凭她生了凌仲祐,她就有底气自己轻易不会被休,况以凌思齐现在的样子,哪个不长眼的会嫁给他?她真正忌惮的还是惹恼了凌老太太,回头凌孟祈要赶他们母子出去时,连个能护住他们的人都没有,是以她虽满心的担忧与不服气,到底还是闭了嘴。
凌老太太方看向凌思齐,拔高了声音再次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也好尽快想出个万全的应对之策来!”
凌思齐被母亲这么一喝,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道:“没有发生什么事,孟祈连句重话都不曾对我们说过,更别说动手了,真的是祐哥儿和文哥儿不想当那差事,不但那差事,任何差事他们都不想当。我们也不想再在京城待下去了,金窝银窝也及不上自己的狗窝,何况孟祈他媳妇儿摆明了不乐意我们住下,我们又何必留下来白讨人嫌呢,还是收拾收拾,早日回临州去罢,那里到底是我们的家,连落叶尚且知道归根,何况我们?”
凌仲祐与欧承文闻言,忙齐声附和道:“是啊,我们都想回临州去了,京城虽好,到底不是我们的家,还是在自己家中自在些,哪怕穷些苦些,到底心里踏实。”
可这话骗得过任何人,却骗不过凌老太太,她微眯起双眼,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是不是孟祈威胁你们了?他如今有权有势,要威胁你们实在易如反掌,甚至不用开口乃至动手,不然你们不会忽然都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那么一瞬,凌思齐几乎就要忍不住脱口说出方才凌孟祈带他们去了哪里,又让他们亲眼目睹了什么。
然话到嘴边,想起凌孟祈在面对那些犯人时的泰然自若,想起那些残忍的命令都是他一道一道发出去的,想起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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