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保姆生活就这样过去了,毕竟是服侍吴浩杰一个人,一天也没多少活可干,日子过得很清闲,一清闲就想到女儿,一想到女儿她就忍不住的心痛。女儿从小没离开过自己,不知她在学校里哭得怎么样?不知老师们有没有哄哄她?不知别的小朋友有没有欺负她?晚上有没有人帮她拉被子?好不容易挨到了星期五,该是接女儿姚瑶回家的时候了,可是自己又寄人篱下,不能带她来。于是便按原来的计划叫她母亲去接,晚上女儿就自然的住母亲家了。
第二日,母亲打来电话,说她女儿哭喊着要见妈妈,哄都哄不好,问欣月怎么办?此刻欣月也好想好想见她女儿,便灵机一动,叫她母亲带她女儿来这里,反正吴浩杰白天也不在家,快下班时就让母亲带女儿回去,这样就不会打扰吴浩杰了。
就这样每个星期六、星期日,母亲就像打游击似的带着姚瑶在吴浩杰家来回奔波了几个月。
这一天又是个星期六,待吴浩杰走后,母亲又带着姚瑶过来了。小家伙一见着欣月总是搂着她的脖子左亲亲右亲亲,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母女三代正高兴着,忽见吴浩杰打开门回来了,一见屋里多了两个人,初始有些惊讶,随即就若无其事地说:“哎呀,家里来客人了,请坐,请坐,是伯母吧。”
林母回道:“是的,想必你就是吴先生了。”
林欣月还在惊愕间,吴浩杰已来到姚瑶边上,伸出食指勾了下姚瑶的鼻子,“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林欣月这才回过神来,对姚瑶说:“姚瑶,叫叔叔。”
姚瑶高兴地叫了声“叔叔好”,又接着说:“叔叔,我叫姚瑶,你们家真好。”姚瑶稚嫩的童音传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伸出手,“来,姚瑶,叔叔抱抱你,喜不喜欢叔叔家?喜欢就住下来好不好?”
姚瑶向来不认生,就很快的伸着小手向吴浩杰的怀里靠。
林欣月这才有些心安,便问道:“吴先生,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吴浩杰摇摇头,“不是,临时改了行程,要出去几天,回来拿衣服。”
“噢,我去给你整理整理。”
临走时,吴浩杰叫林母和姚瑶住在他家,他说出差好几天,欣月一个人在家也很寂寞,就当陪陪欣月好了。
吴浩杰的一番话本是挽留之意,但也似乎含有种暖味的嫌疑。因此林母当场就怀疑她女儿跟他有不正当的关系。待吴浩杰走后,林母就逼问林欣月,须知有些事越说越说不清,越描越黑,欣月就干脆拿出他们的合约,林母这才停止了硝烟,感叹女儿的苦命!
几天后,母亲走了,姚瑶也上幼儿园了。吴浩杰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
林欣月给他换了鞋子,衣服,端了盆热水让他洗脸,又去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问他吃什么。
他指了指沙发,“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林欣月忐忑不安地坐下,等待着宣判。
“你有几个小孩?”
“就一个”
“他父亲呢?”
林欣月沉默。
“你女儿在哪上幼儿园?”
“青苹果乐园。”
“平时就叫你妈看管?”
林欣月咽了咽口水:“是的,我们合约上没有这一条,所以只有在你出去上班的时间里我才让我母亲把她带过来玩一会。对不起,吴先生,如果你觉得我不合格做你家保姆的话,我就把那五十万的支票还给你。”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说:“合约上再给你加一条,以后就让你女儿和我们一起住。”呵呵!他说话听起来总是带着点暧昧。
林欣月低着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把她带来打扰你,我的工资已够高得了,我只想好好地把我的工作做好,让你觉得你花的钱值得,我也就心安了。”她说这话时,眼里似乎有泪液在滚动!
他看着她:“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的,这样我们三个人就热闹多了。”
于是就从那个星期五开始,姚瑶就被吴浩杰接到了他家里住。这一住就是一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文献给天下为儿女无私奉献的单亲妈妈们,祝您们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不是冤家不聚头
二不是冤家不聚头
欣月见吴浩杰还没出来吃饭,又去催:“吴先生,你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今天又要去相亲了?”
门响了一声,吴浩杰穿着睡衣出来了:“干嘛呢,小保姆,今儿个有点怪怪的,是不是你急着相亲去?”
自从林欣月进到吴浩杰家,“小保姆”这个称呼就成了吴浩杰叫林欣月的代名词。刚开始的时候,欣月有些不服气,人家有名有姓,干嘛非叫个小保姆?后来一想,这样也好,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分清自己的身份,保持对方的距离也挺好的。时间长了,欣月也就习以为常了。不过,有客人来或者出门在外的话,他就老老实实地叫她的名字。
见他跟她开玩笑,欣月笑笑说:“我才没那么无聊,今天是姚瑶的生日,好几年没给她过生日了,前阵子见她同学过生日,这小丫头片子对我抗议了。这不我今天早点上街买些东西,晚上给她庆庆生日。”
“真的?你不早说,这样吧,反正我在公司也是凑凑人数,你也别买菜了,晚上我们上酒店给她庆祝庆祝,让这小丫头片子也乐一乐。”
“算了吧,说不定一会你姐又物色一位美女叫你去相亲呢,再说干吗让你这么破费。”
吴浩杰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代金券递给林欣月:“是公司发的,每个员工都有,不去白不去。”
欣月接过一瞧,见上面写着“浙东冷冻设备厂”,就问:“这就是你的公司?哇!你们公司这么有钱?一张券就上千?”
吴浩杰笑笑:“这只是我其中的一个投资项目。当然这些券也是按等级分的,最低一百元。”
欣月“哦”了一声:“你们公司真有钱,有钱真好,做个有钱人更好,什么都大方啊!”
吴浩杰诡异地嘿嘿一笑:“羊毛出在羊身上。”
说起吴浩杰的那个家和她的那个姐姐,欣月还真的有点头疼。
自欣月进到吴家,她从没问过吴浩杰是做什么的,吴浩杰也从没告诉过她。他俩都站在各自的岗位上,一个忙着挣钱,一个专心做着保姆的职责,好像一点都不管对方的任何事情。
吴浩杰是何许人也?老实说来他是个富二代。他的父亲吴宝钢是个机械厂的股份制厂长,专门生产摩托车的某些配件。他的母亲赵春英早年生了他姐姐吴浩丽后,身子一直不好,后来又接连怀了几个孩子,都未出生就流产了。直到吴浩丽十岁那年,才生了吴浩杰。
吴浩杰的出生不仅让他的父母如愿以偿,就连他的两个叔伯也高兴得眉开眼笑。因为叔伯家也都是闺女,所以他们把这个传宗接代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了吴浩杰,说是修家谱的时候吴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因此吴浩杰一出生便是珍稀大熊猫的级别,人见人爱!
吴浩杰跟他姐姐吴浩丽相差十来岁,因浩丽长得五大三粗又老成,走在一起时常被人取笑她们是母子俩。其实更应该是保镖才对,从小只要有人欺负吴浩杰,吴浩丽就挺身而出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把他这个宝贝弟弟保护得甚是周全。
高中毕业后吴浩杰考了个技校学会计,大学毕业证书还没混到就退了学,做了个投机分子。冲着那份年少的意气劲头硬是拿了他老爸在厂里挣的钱去跟他表弟赵晓敏去学炒股。运气好得真叫人嫉妒,刚好那一年他手里的股票上涨翻了好几倍,他这个新手一夜之间就成了富翁。好就好在这家伙很精明,他知道继续玩股票是不行的,就毅然和他表弟收了手。他把所有的钱分别投在几个势头好的机械厂和造船厂里,自己想做就做,到年底分分红便又进财了。这套房子就是这几个工厂里的分红买来的。
那年他正是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上门提亲的简直是踏破了他家的门槛,都是些漂亮的大学生。吴浩杰在千挑百挑中挑选了一个叫张美珊的英文专业大学生,这个张美珊还是跟他姐姐的夫家有那么一点点的亲戚关系。两个人初尝情爱的滋味,整天缠缠绵绵恩恩爱爱,不久美珊便怀孕了。
在吴妈妈和吴爸爸,还有叔伯们共同的抱孙心切下,俩人便很快地结了婚,吴浩杰高兴地做着当爸爸的美梦。
然而婚后矛盾重重。张美珊经考试获得了校方同意出国深造的机会。在没经过吴浩杰的同意下偷偷地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一去便是几年。头一年他们还时常打电话,发发短信,聊聊天,张美珊也回来过个年,过完了年又回去了。时间长了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慢慢地淡了,后来连电话短信都没有了,更别说回家过年。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空着,真像《雨霖铃》的下阙词: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终于有一天他的妻子张美珊寄来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吴浩杰知道这段婚姻快结束了。在哀伤悲愤无聊的那些日子里,这些情事更与何人说?只有借酒消愁,于是那夜他借着点酒兴,玩出了一则“招聘保姆”的网上信息。
他出这启事本是抱着“女人都不是好东西”的心态来报复他的前妻的。谁知半年未到便有林欣月这条大鱼上钩了。
见面那天,吴浩杰其实比欣月来得早,他就在车道上驶来驶去。一来看看欣月的人品长相,二来看看欣月的忍耐程度。如果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就戏弄她一番,然后打发她走人。可是一见到欣月的穿着打扮,不知为什么他那份戏弄之心顿时收敛了。但见她苗条的个,素净的脸,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虽不是个美人,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微风吹拂着她墨玉般的发,纯得像一个天然的活宝!
当欣月以为是上当受骗时,他已然出现了。有句话说“假戏真做”,反正自己也不缺钱,找个小保姆收拾收拾房间,说说话,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也挺好的,省得老是整天往他老妈和老姐那里跑,又烦他们整天在耳边叨叨。
吴浩杰打定注意后,便一心想把欣月留下来,因此一开口就出了一年四万,又因他现今是个王老五,怕欣月不敢干,便来了个十年五十万。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消遣方式吧!
就在欣月进来的第二个月,他和张美珊彻底地离婚了。也就在那天他说要出差,回来拿衣服时见到林母和姚瑶的这天,其实他是心里难受,想出去外面潇洒潇洒几天。
自从欣月来到他家,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家吃饭,后来姚瑶来了,他更是高兴,经常逗这小丫头,有时欣月不在的时候,他偷偷地逗姚瑶喊他“干爸”,喊了就给她买玩具,小丫头不知是计拼命地喊,喊得他直乐乎,这不姚瑶的小床上到处堆满了芭比娃娃呢。
他的一举一动没有让欣月发觉,却让他的母亲和她的老姐看出了点苗头。
自从他的妻子张美珊出国后,吴浩杰就不把这个家当成家。整天不是往他老妈那里跑就是在他老姐那里蹭饭吃,也时常带着些狐朋狗友们上酒店吆五喝六,醉了累了就回到家里,回到家时鞋子袜子就变成满天飞了,因此他经常叫他妈妈和姐姐来帮他拾掇拾掇。
眼下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吴浩杰去他们家蹭饭,也不催她们去拾掇了,来了几次便又匆匆地走了,有时候在电话上也说很忙,这反常的举动激起了吴妈妈和吴姐姐的好奇心。一日下午,母女俩兴冲冲地直奔温馨花园而来,欲探个究竟。
这一日刚巧是星期一,早上欣月送姚瑶去了幼儿园后,就去菜市场买了些菜。下午做完了家务就开始摘菜。今天她买了猪脚准备炖黄豆,这是吴浩杰最喜欢吃的一道菜,还有些海鲜。
欣月关上厨房门,拿了张凳子,把一锅的热水倒在盆子里放在凳子上,抵着厨房的门坐在凳子上开始刮猪脚上的余毛。因在吴浩杰家吃得好住得好,啥心也不操,一天也没多少活可干,而且女儿也在身边,更高兴的是存折上已有了五十万了,日子过得甚是舒心,心里一甜不觉哼起了小调: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这厢里母女俩来到温馨花园悄悄地打开了门,只见屋里空气新鲜,门口鞋架上的鞋子排得整整齐齐,也不见袜子满天飞了,地上干干净净的。以往一进门就会闻到一股脚气味,今儿个这小子倒勤快起来了?难道房里有个传说中的田螺姑娘?正怀疑间,发现厨房里好像有人?是不是进贼了?
吴浩丽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猛地推开厨房门,只听得“嘣”的一声,把正在埋头洗猪脚的欣月吓了一大跳,靠在门上的盆子连油水带猪脚倒在吴浩丽的三寸金莲上。
“你……”吴浩丽跺着脚带着怒意看着林欣月。
欣月被这眼前突然奇来的一切惊住了:面前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四十岁左右,水桶腰,一张大饼脸,一蓬黄茸茸的头发松松地覆盖在头上,脖颈上挂着条镶钻金项链。另一个则是一脸病态的低调老年人。她俩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自己没关好门?难道她们……?
见欣月傻愣愣地看着她俩,吴浩丽一边脱鞋一边问:“你谁啊?你怎么在我家,今天真够倒霉的,好端端的一双鞋子被你糟蹋了?”
“你家?你们是吴先生的……?”
这时另一个开口了:“我是浩杰的妈妈,这是浩杰的姐姐——浩丽,你是……?”
“哦,原来是阿姨和吴姐,请坐请坐,我是吴先生家的保姆,请多多指教。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是你们来了。”又对着吴浩丽说:“吴姐,多怪我不小心,一会我给你洗去。”欣月招呼了母女俩去客厅里用茶,自己则去厨房收拾一地的脏水,心里却嘀咕着:真是的,来了也不敲敲门,打个招呼,弄出这一地的脏水,还要洗鞋,真是没事找事做。
那厢里吴浩丽跟她母亲嘟囔着:“妈,这小子什么时候请了个保姆,怪不得这几个月神神秘秘的,也不来咱家吃饭了,也不叫咱俩拾掇了,叫他相个亲也说没时间,搞啥名堂?”
母女俩边喝茶边走走看看,看到阳台上挂着件小衣服,便问欣月:“这里怎么会有小孩的衣服?”
欣月回答:“噢,这是我女儿的衣服。”
欣月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是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