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放下手,眼睛动了动,向我看过来。
有咯咯的笑声传来。
可我却没有看到她张口。她看着我,眼神极度魅惑,长长的睫毛下,眼波流转。看着她的眼睛,我感到自己的神智正在模糊,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可我根本动不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的眼,发觉自己正在一点点的接近昏迷的状态。
终于,我睡了过去。
可我昏迷的并不久,很快我就醒了过来。
缓缓的睁开眼,意识清醒后的我狠狠的吸了口凉气——血!
都是、都是血!
橱窗里都是血,原本精致不真实的陶瓷娃娃似乎都变成了婴儿的尸体。它们的残肢到处都是,原本或乌黑或金黄的发似乎都被拔了下来,乱糟糟的团在一起丢在角落。娃娃的头上往下渗血,但它们的表情依旧甜美。
可爱的笑容挂在它们染血的唇角。
我颤抖后退,才发现自己也在橱窗里!
慌忙的坐着后退,直到后背倚到了橱窗玻璃上。
背脊有些发麻,对面的墙壁上都是血,挂着各种笑容的残缺不全的娃娃被钉在上面!
我感觉它们都在看着我,对着我笑。
恐惧感又一次拢上心口,我转身想要敲碎橱窗逃出去。可我回身才发现,那个女人居然站在外面!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可咯咯的笑声却十分清晰的传进来。
我知道不该再去看她的眼睛。
可似乎有双手硬生生的扳过了我的下巴,逼迫我与她对视。
于是,在我看了她之后,又昏了过去。
【测试】
依旧醒的很快。
但我却不敢睁眼,我不知道这次又要面对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动,灼热感从小腹传来,紧致的温度似乎要击溃我的理智。我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能感觉到那如潮水般袭来的快/感——我这是在做什么?睁开眼,感觉到汗水划过睫毛。在我看清东西的那一瞬,我感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我想要停止,可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
在我的身下,躺着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
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浅黄的发,白皙的皮肤上点着几颗雀斑。他表情迷乱,染着被qing yu撩起来的潮红,他清清浅浅的呻/吟着,双手搂着我的脖子。
我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亢奋的灼热埋在他的xia ti。
惊骇令我的喉咙猛地缩紧,一直忘记了呼吸的我感觉到胸腔有些疼。
“停、停止!”
我慌乱的看着他,他似乎听不到我说的话,只是沉浸在快/感之中。
呕吐感、厌恶感、快/感令我快要疯狂!
我想要停止,可如何都停不下来。而且,我居然感到一波一波袭来的kuai gan!
“不、不可以……”
我呼吸不稳,眼眶酸涩:“恩……怎么能……和男人……”
每一次运动都令快感叠加,触电般的酥麻感从尾椎一直窜到大脑。小腹里有种被猛然间抓住的感觉,膨胀感轰到心脏,令我触电般的浑身瘫软。
似乎被我触碰到了敏感点,身下的男孩亢奋的大叫,他仰着头,拉着我的脖子猛然间靠近——我的动作加快,疯狂的愉悦令他不停的翻白眼。
可我停不下来。
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无休无止的欢愉令男孩支撑不住,一次又一次亢奋的大叫后,男孩的呼吸似乎都变弱了。他有些抽泣的哀求我停下来,他的身体已经软软的随着起伏,四肢不停晃动。感觉到他逐渐苍白下去的脸,我知道将有什么事发生。
可我停不下来。
喉咙堵着难受,我瞪大眼睛看着男孩子在我疯狂的举动下渐渐的停止了呼吸。他像一个木偶一样晃动,眼睛闭上,眼皮下的眼珠儿一动不动。身下逐渐冰冷的身体令我认识到了一个事实——他死了。
直到下/体的温度也跟着消失时,我终于停下来了。
在身体停止的那一瞬,我触电一样猛地弹开,狼狈的闪开很远。男孩股间的狼藉令我抽气。血液混着着白浊从他股间缓缓流出,很多很多,好像永远流不完。
彻骨的冷意将我吞噬。
明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可还是对他充满了愧疚。
于是我靠过去,想要替他清理。可当我的手还没有靠近他的时候,一声闷闷的笑声令我的动作停止。极缓慢的抬眼,与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相遇。
暗红色!
他的眼睛居然变成了暗红色!
少年年轻的五官也发生了变化。
线条一点点的调整,最终,居然变成了科拉迪的脸!
这一瞬间,世界突然黑了下来。
街区全部消失,我和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时空之中。
科拉迪漂亮的银发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显眼。我悬在他身上,能看到飘逸的刘海儿下细细长长的眼睛,秀挺笔直的鼻梁,他的鼻尖有些尖,但很秀致小巧。视线游移,轻轻的划过他苍白纤细的脸和殷红的唇瓣。他的五官阴柔魅惑,但专属西方人凸出的眉骨之间,却因着桀骜不驯的凌厉。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哥哥,可潜意识中我却认为这个人就是科拉迪。
看着他陷入疑惑的我,被他一个举动所惊醒。
阴柔俊美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灵活性感的舌轻轻撬开我没有设防的牙关,之后长驱直入——不同于在浴室时那个清浅的吻,这个吻狂野热切,充满了qing yu的味道。小腹又有种膨胀感,我用力的推开了他。
我没用很大的力气,可他却远远的飞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身体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高高抛起,又重重的落下。他摔倒墙上,距离很远,但我可以听到骨肉猛然间裂开的闷响。他瞪大眼睛,身体顺着墙壁滑下,留下一道骇人的血迹。他滑下去,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
死了么?
我狐疑的靠近,发现科拉迪的脸又变成了刚才那个女人的。
她的四肢诡异的弯曲着,有血不停从身体里流出来,我看不到她的伤口,却看到很多的血。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有个很小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你杀了你的母亲,强/奸了你的哥哥。
脑子轰的一声响,强行被灌输的意识控制了我的心智。
我杀了我的母亲,强/奸了我的哥哥。
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呢?
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单调的重复刚才那两句话。
我该死。
真的,该死。
可飘渺的潜意识中又有人不停告诉我。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两种声音快要将我的头撕裂。
我抱着头缓缓的跪了下去,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第九百五十八——六十二天】
******
简约干净的房间里。
我在男人们低声的交谈间醒过来。
模糊的视线中,音乐可以看到两个身材挺拔的人正站在窗前。
其中一个男人的身材匀称修长,五官很清淡,好像水墨画中轻描淡写的一笔。他穿着黑色暗纹的长袍,金色的纹边,简单而华丽。他的胸口上别着一枚胸针,是叼着橄榄的鸽子,鸽子的尾羽是真的羽毛,贴在他胸口上。
十分欧美的装扮,可穿在他身上,却有种东方的神秘感。
飘逸漂亮的黑发,幽深清湛的眼眸。
这个男人好像水一样,他的笑声温润,似乎带着淙淙的流水声。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身姿更加挺拔。
高于常人的身高令他的眉宇间带着凌厉的优越感。他穿着酒红色的丝绒外套,白色衬衣的袖口和领子都微微抽紧,更突显他手指的纤细。他的腿很长,一双皮靴勾勒出完美小腿线条。
他神色傲慢,好像欧洲的贵族。
“他求生的意识可真强烈。”
科拉迪的目光看向我,我迅速的闭上眼睛:“我以为经过那些事,他会想自杀。”
戴蒙淡淡的开口,他的声音很温,却没什么笑意:“他的确想过,只是这念头不及生存的欲望。而且我们不能再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
科拉迪挑眉:“怎么?事情才刚刚有趣一些。”
戴蒙看他一眼:“你应该知道,艾利兰斯不止是我玩乐的地方。”他转过身,看向窗外,很显然,他不愿再向科拉迪透漏更多。于是便讲话题转移到了不久之后的那件事情上:“还有四十二天,最后的筛选应该开始了。”
止水般沉静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兴奋。
科拉迪将兴奋表现的更加明显,他啊哈一声:“太好了!”
戴蒙点点头:“你知道该怎么做。”
将他们的对话暗暗记在心里。
当两人向我靠近时,我又开始装睡。思绪混沌间,感觉身子突然轻了。
想必,是要将我送回去了。
意识渐渐清晰时,又听到了些说话声。
我睁开眼睛,不意外的看到艾利兰斯扭曲直上的城堡。脚趾挨着的,就是一块冒出地面的金属,有些冰凉的感觉。我挪开脚,准备站起来。
一阵刺眼的光袭来。
挥舞着蝙蝠翅膀的魔迦使声音依旧冷硬:“休息。”
这次活下来的人不多。
空地上只有不到二十个人。似乎连虚伪的笑脸都伪装不出来了,二十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个角落,谁也不与谁说话。虽然幸存下来,但从他们疲惫的眼神和满身的伤痕来判断,这次测试又是一场屠杀。
测试期间被剔除的记忆又涌回来。
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那样的测试——我有些懊恼戴蒙没有剔除我测试期间的记忆。
虽然是个古怪的家。
但起码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让我感觉到了温暖。
父亲、哥哥。
都是多么陌生的字眼。
“喂,发什么呆?”
眼前突然晃过乍眼的金黄色。
定睛一看——蓬乱的金发,白皙匀净的脸。
我看着他,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莱恩。”
莱恩扁扁嘴,跟着我一同走进城堡。我没有问他关于测试的事情,因为我感觉的出来,这场测试对他的冲击不小,虽然活了下来,可他那双原本如大海般干净的眸子却失了真,变得深湛莫测,还隐着些痛苦。
回来后的几天都很平静。
莱恩对测试的事情只字不提,也不再说‘神会来将他接走’的话。
回来后的第四天,我才看到了艾美尔。
那时她正在走廊的角落和人调情。
站在不远处的我失笑,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调情的也只有她了。不过令我疑惑的是那个男人,他没有死亡的压力么?
柔媚的笑声传来。
夹杂着男人兴奋的低喘。
不知过了多久,这两个人终于结束。
瘦高的男人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我打量了他的眉眼——恩,是穆尔。他是水精灵,有着美丽柔顺的金黄色长发,有着俏皮的尖耳朵和一张魅惑男女的俊脸。他的身体几乎呈半透明,好像有液体在里面流动。
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微笑着点头。
我怔了怔,反应过来要微笑时,对方已经不见了。
怪不得。
在这种时候,将死亡不放在心上的除了艾美尔,就只有穆尔了。
他似乎生性恬淡,脾气很好。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片罪恶之土,也没有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法力不高的水精灵会生存到现在。虽然艾利兰斯里都是恶灵,但却都是法力高强的,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即便是如此懦弱的我,法力也是不错。
穆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壁毯。
艾美尔懒洋洋的倚在上面,美丽的脸上带着满足的潮红。
她看着我,眼底一片清明,不妖娆,不魅惑,没有丝毫情/欲的味道。
“你来干什么?”有些疏离的问话。
“只是来看看你。看到你平安我就安心了。”
我没有走近,远远的站着。
艾美尔把玩着发梢,连头都不抬。看她并没有接话的意思,我转身准备离开。
“你不关心我还让不让你洗澡么?”
她突然发问,语气里竟是有些急切的。我停下,她又慢悠悠的说:“你就不怕我选择穆尔做床伴么?那样你可就没地方洗澡了。”
她死死的盯着我的背影,语气听起来有些嘲弄。
我想了想,并没有深层揣摩艾美尔的话。
“我怕死,但不见得会怕不洗澡。”
我只是觉得她的问题有些好笑,也许我之前跟她在一起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可以过的更舒服些——但至于洗澡,只能说是个很好笑的借口。面对她,我的心思很复杂。感觉与她比与别人要亲近,可依旧时时刻刻提防着她。
因为我不知道在哪个温柔的吻背后,就是一把匕首。
我转过身,笑着看她:“也许在你眼里我很没用、很懦弱,可我并不是事事都要依附别人的人。我也会关心别人,虽然不保证今后会不会杀了你,但起码现在,我很尊重你的选择。穆尔比我好太多,比我温柔……比我坚强。”
艾美尔的眼神有些动容。
我并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样的情绪。
静默了片刻,艾美尔嗤笑:“真无趣,还以为你会苦苦的哀求我。”
说完,她向我走过来。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在与我并肩时凑到我耳边呵气如兰,说些挑逗露/骨的话,可今天,她神色淡然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一句话没说,甚至没有一个眼神。我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
低落,或者是疑惑。
艾美尔跟谁都可以暧昧。
她可以在许多男人之间周旋,因为放/荡,所以也谁也看不清她的内心。
也许之前她对我跟其他人是一视同仁的,也许她对我也是虚假的。可我不清楚是什么令她对我连伪装的耐心都没有了?
只是我没有看到,艾美尔在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一瞬,褐瞳里流露出的情感。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细长昏暗的走廊里并没有她的脚步声。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面,感觉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等到走出很远的时候,她低声的呢喃:“不一样的……你跟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淡淡的笑容浮上唇角,退去所有虚伪的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