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凤(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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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凤(手打)-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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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充媛只是微笑:“我也想开了许多,洪飞被抓,咱们若是不使劲,谁能将他放出来。耀阳那孩子也是可怜,你若不帮她,谁还能拉她一把。”顿了顿,又道:“你父皇若是当真疼爱你,也能嫁个好人家,不被人欺负了去。”
她情不自禁的抱紧了顾充媛的纤腰,却是笑了:“母亲倒一直想让孩儿嫁出去。”
顾充媛叹气替她梳发:“耀阳若是愿意,我倒是想认了她,同你一起嫁个好去处。”
上官漫微笑不语,将脸靠在她衣上,她的体温隔着衣裳透出来,这样暖。
殿门外却一阵杂沓脚步声,似是有人踹开门开,“哐”的一声,殊儿惊叫连连,唬的罗姑也失声道:“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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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五)
却见太子气冲冲的坐在院中石凳上,脸黑如铁,见两人迎出去,僵着脸对顾充媛点头,顾充媛回礼,笑道:“太子殿下来了。”太子“嗯”一声,不过几句客套话,顾充媛便避进殿里去了。
罗姑揶揄他:“殿下,方才闹出那么大助静来,这会您例是说话啊。”
上官漫轻嗔:“姑姑!”
罗姑笑着拍拍手:“罢了罢了,我给你们沏茶去。”耀阳拉着白貂笑嘻嘻的施礼:“太子哥哥。”太子与她并不熟稔,客气的一点头,耀阳虽是天真热情的性子,吴充媛遇难让她比以往多了几分纤细,见太子态度疏离,也不便与他胡闹,又到一旁玩去了。
估摸着耀阳听不到,太子蹙眉开口:“现在避嫌还来不及,你倒和她在一处,不是自找麻烦么?”
上官漫略略不悦:“都是自家妹妹,三哥你这话好生偏颇。”
太子脸色微僵,抬眼只见上官漫素衣乌发,广袖逶迤,立在一处楚楚生
姿,他顺风坐雇石凳上,只觉芳香洌人,竟不敢直视,撇头道:“你今日……”也不知怎的就生气起来,道:“眼看便是殿试,自古就有帝姬许配状元郎的传统,你偏偏这时候去见父皇!”说到景后,他火气愈大,面色通红,双目圆瞪,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上官漫闻言不由笑出来:“原是为了这个。”她微微仰脸,似笑非笑的玩笑:“我觉得状元郎很好,三哥以不我能嫁个什么人?”
太子脱口而出:“不堆!孤不准!”
上官漫一怔,旋即笑了,恰罗姑端了茶来,闻言笑道:“殿下不准,那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嫁?”
太子看向别处,沉声道:“十二妹,现在父皇能给你的,我日后能加倍
给你,你何必……”
殊儿在一旁吃吃笑道:“殿下,到那会我们殿下已是明日黄花,哪个还要,您这不是耽误我们殿下么?”她话一出口,太子竞蓦然冷冷瞧她,他向来待她温和,猛然冷眼相对,只吓得殊儿手足冰凉,惴惴不敢言。太子却垂下头来,那朱衣绛袍衬着葱郁枝叶,只见萧索,他兀自喃喃:“就算你了倒时你人老珠黄,我也……”
上官漫见他在那里自言自语,想起这些日子他也颇是难过,皇帝那几鞭子定是让他仿心异常,他倾心于那萱姑娘,她今却变成自己母妃,与他,一颗心已被干捻万压,万念俱灰之时,他与太子妃貌合神离,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言,想起来不免心疼,柔声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三哥莫要担心了。”
太子正农出神,闻言只觉她气息在侧,香暖拂到面上,了太子身子蓦然一震,慌得忙站起身来,连连后退三步,上官漫一双清澈眸子讶异看他,他红着脸四顾左右:“孤还有事……先走了。”也不看她,逃一般出了院子。
罗姑“噗嗤”笑出声来:人前看他颇才太子爷的架势,怎到了姝璃宫总是这样狼狈。
   都道未困秋乏,何皇后用过午膳仅歪在美人榻上合了会子眼,凤栖殿里寂静无声只闻雕廊下吱吱叫着的娇嫩鹂声,睡到一半,只闻小宫女聚在廊下说事,嗡嗡吵得耳廓疼,闭着眼抓起榻上一个物件就扔过去:“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宫这里嚼舌头!”
刺耳响亮的碎裂声响彻殿中,小宫女吓得进殿请罪,迭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
正欲处置她们,殿外绯红影子疾奔进殿,直唤:“母后……”何皇后才
睁眸,大宫女一个眼色,小宫女们如蒙大赦,急急退出去。
珍珠坠成的九天珠帘碰撞叮当,昭阳似是一团火,烧红了殿内鸾凤展翅的杏黄锦帐,何皇后微微蹙眉:“又是什么事,让你急成这个样子。”
昭阳香汗淋淋,气的双颊绯红:“母后难道没有听说么,宫里都传遍了,说临观那个贱婢有仙人相助,一夜倾城,还说这天下第一美人非她莫属,那我算什么?”何皇后无动于衷倚在榻上,昭阳急急上前拉她衣袖,重重叫道:“母后!”
“闭嘴!”
何皇后突甩开她,冷冽一声,她额上风钗颤颤,晃在眉心间,只见亮白光晕闪过狠冷的目光,惊得昭阳顿时面白僵在榻前,何皇后面色微缓,理了理被她抓皱的袖角,侧脸吩咐:“给殿下端些果茶来去去汗。”
一侧恭敬的一声:“是。”
何皇后这才转脸轻斥道:“你就是沉不住气。”
   昭阳气哼哼在美人榻侧的锦凳上坐下,道:“女儿怎能沉得住气,父皇这么久未到风栖宫,连乾坤殿也不让我去了,却天天让那个脏女人陪在身侧……”却见何皇后面色愈冷,只吓得不敢再说,嗫嚅道:“才收拾了一个吴充媛,现在那个临观也敢兴风作浪,万一父皇再宠顾充媛,父皇就更不到这里来了。”她小心翼翼牵着何皇后袖子轻摇:“母后,您想想办法。”
何皇后抬起戴着嵌着红蓝宝石金护甲的素手一拔发,风尾上的碎珠在她指尖泠泠作响,语气讥讽:“天下第一美人,凭她?”她拿眼一扫昭阳:就顾澜那个坯子能养出个天下第一美人来,你母亲贵为一国之母,又是国主最宠爱的帝姬,众帝姬中谁能与你比,你以为这天下第一美看的唯有脸蛋儿么?”
昭阳这才笑起来,扭捏道:“那也不能由着她。”
何皇后冷哼:“自不能由着她。”突转过脸:“方才谁在那里嚼舌根子,拉出去,杖毙。”几条鲜活人命,在她唇间顷刻消逝无息,这些日子,何皇后的脾气越发扈厉了,昭阳听得心惊肉跳,又听何皇后道:“吴充媛出事,你父皇心里定是有芥蒂,不易再生事端,等缓过这阵,本宫再慢慢收拾她们。”
昭阳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耐着性子又说了些话,急急回殿。
过了晌午,殿里已有几分暗淡,那光却是冷的,照的殿内窗明几净,皇帝只着了寻常衫子,回身递过来一篇文章:“看看。”太俘颤颤巍巍双手捧了,大略看了几眼,面色震惊。
皇帝抄手坐在宝椅上,笑道:“太傅觉得怎样。”
太傅额上冷汗涔涔,在心中反复揣摩才谨慎开口:“此人述尽朝廷弊端,笔锋犀利大胆,也极是务实。”只觑皇帝神色。
皇帝道:“若是放置贡生中,可为一甲之一?”
太傅沉吟道:“若是老臣来评,此文虽好……”可到底太不给朝廷面,他微微咬牙:“臣只纵他榜眼。”
皇帝哈哈大笑。
太傅不明他为何发笑,只得垂首而立,却闻皇帝低笑一声:“可惜是个女儿。”太傅未听清,只得答:“是。”却见皇帝立在窗下,晦暗光线打到他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忙拱手:“老臣先得告退。”
皇帝才回过神来:“去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敬事房内侍端了绿头牌,无声立在廊下,漆红雕花的盘内莹莹似一汪碧水安静流淌,曹德为皇帝披上锦袍,问:“奴才可还要知会柔妃娘娘候驾?”
皇帝顿了顿,道:“去姝璃宫。”
内侍前来通禀侯驾,姝璃宫皆是惊了,顾充媛盛装领姝璃宫院门迎接,圣撵在月华如水的夜色一路行来,宫灯如星,照亮了大半宫阙。
次日清晨,只闻殿门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宫人请主子寝起常用的敲门方式,因着圣驾未走,上官漫与耀阳不敢太过随意,稍稍装扮了开门出殿。
曹德侯在阶下,笑道:“两位殿下,圣上让老奴来接您一起用早膳。”
能让皇帝身边的红人亲自前来,两人受宠若惊,上官漫忙道:“哪里敢劳烦阿翁亲自前来,着个人知会一声便是。”
曹熏笑的温厚:“殿下这般心疼老奴,老奴真是感激涕零,两位殿下可是圣上的心肝,老奴哪里放的下,只好老胳膊老腿自己跑来了。”
听他说得有趣,耀阳吃吃笑起来,曹德一扬拂尘:“两位殿下请吧。”
进了正殿,皇帝一身家常衣裳坐在上首,顾充媛端坐在侧,皇帝青鬓美髯,映着顾充媛唇角的笑意,她才觉那是最美的,两人相敬如宾坐在一处,便如最寻常的夫妻一般。
上官漫几丝恍惚。
皇帝已经看见她们,朱门碧瓦里,双双一对姐妹花,皇帝心情愉悦:“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都凉了。”
耀阳神色一刹黯然闪过,与上官漫一同进殿,内侍收拾了碗筷,四人同桌而食,自小到大,却是第一次。
席间,皇帝竟如慈父一般为她夹菜,她突生出几分不真实来,只如置身梦里,倒是耀阳,想来以往常与皇帝一起用膳,嚷嚷着要这要那,皇帝笑呵呵为她夹过。
“父皇不知道么,临观念姐姐下棋可厉害呢!”耀阳亲昵挽上了上官漫臂弯,十分得意,皇帝颇为好奇:“当真,改日咱们父女也斗一局。”耀阳嚷道:“不成不成,父皇欺负临观姐姐。”皇帝无奈笑看她,瞅了上官漫一眼,他沉吟:“朕让你四子。”
上官漫噙笑微微一扬脸:“父皇小看儿臣,儿臣不依。”
皇帝一讶,指着耀阳笑:“你看,你这丫头说朕欺负漫儿,朕让我,人家还不领情。”耀阳忙劝:“姐姐,你输了怎么办?”
上官漫轻轻一笑:“怕什么,那是输给自家父亲,不丢人。”
耀阳愣了一下,顾充媛闻言也是身子一僵,抬眸觑见皇帝神色。皇帝怔了怔,旋即大笑:“确实不丢人。”
这才松了口气。
不想这日却来得这样快,皇帝与赫连瑜宫中对弈,一时兴起想起来,叫人来姝离宫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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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六)
乾坤宫东暖阁静极,唯听落子声响,内侍悄声进殿:“禀圣上,临观殿下到了。”皇帝正夹着白子举棋不定,闻言笑起来:“快宣。”
语毕,便见一袅娜身影转过插屏,正要行礼,皇帝道:“都是自家人,那些虚礼就免了。”却闻皇帝身眸一女子柔声笑道:“殿下到这里来坐吧。”
上官漫抬眼,才见皇帝与赫连瑜坐在矮榻上正杀的兴起,那女子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梳堕马髻,轻轻倚在皇帝身侧,她蔷薇花低垂拂地的娇态,却是昔日有一面之缘的萱姑娘,现在的柔纪。
上官漫施长辈礼:“儿巨见过柔妃娘娘。”柔妃见她不过云雁细锦的翟衣,却纤腰如束,袅袅如一只月下白玉盏,望之失魂,不禁笑道:“宫里都传殿下生得好,本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柔妃正说着,突传来皇帝爽朗笑声:“子清,你可让朕钻了空子。”
赫连瑜嗓音低沉,亦是含笑,低低震在耳边:“微巨技艺不精,实淮惭愧。”
皇帝转脸笑道:“来得好,漫儿一来,朕大捷矣。”
上官漫正要开口,只闻身侧一冷笑,循声去望,这才见昭阳立在赫连瑜一侧,似妒似怒看着她,转过脸来对皇帝娇声撒娇:“儿巨不依,父皇这话分明偏心。”皇帝哈哈笑道:“朕认罚,昭儿也来得好,不过可是在子清那边。”昭阳闻言顿时飞霞满面,望一眼赫连瑜,娇嗔道:“父皇!”
皇帝推身而起,招手道:“漫儿来,替朕下完这一局,挫一挫子清锐气。”
柔妃和昭阳闻言皆是讶异的看向上官漫,赫连瑜端坐在矮榻之上,指尖不经意把玩掌中棋子,唇角噙笑,若有所思瞧着她。
她客气的颔首,微垂眸,赫连瑜眸色顿深。
柔妃笑道:“原来殿下也会下棋。”昭阳眼中并无笑意:“柔妃娘娘这话错了,会下和下的好可是另一回事。”
柔妃绵里藏针:“本宫浅薄,不知昭阳殿下也懂棋,殿下何不也来一局。”昭阳涨红了脸,自不愿在众人前出丑,狠狠瞪了柔妃一眼,道:“父皇不是让十二妹来么。”咄咄剜向上官漫,笑:“十二妹还不过来,别搅了父皇的好棋。”
她漠然欠身:“儿巨恭敬不如从命。”
皇帝笑容温和让开身来,只与柔妃在一侧坐了,隔岸观火。上官漫在棋案对面坐定,稍一抬眼仅是四目相对,她勾头直凤棋局,皇帝胸杯大壑,布局沉稳,见招拆招,赫连瑜棋路巧妙,下手斩钉截铁,不给敌人一丝退路。
皇帝到底年岁已大,不及赫连瑜的冷酷果敢,虽是稳扎稳打,但面对赫连瑜的强硬攻势,仍有措手不及之势,如此下去,只怕要输。
昭阳在一旁妙目横流,语乞娇俏:“大人,你可要让让咱们十二妹。”
上官漫指尖捏子,落定,一把利剑直逼黑子后方,赫连瑜不急不援,闲闲应对,竟似几分漫不经心,一方硝烟乍起,一方八面周旋,几步下来,被他连吃几子,柔妃在一旁担忧捂唇,昭阳并不懂棋,观柔妃神色,只是赫连瑜占了上风,虽是意外之中,到底还是得意。
若是强攻,只会让他玩弄于股掌,上官漫暗自一惊,静下心来应对,依旧求稳。
赫连瑜见她改变战略,微微蹙眉,上官漫专注棋局,自始至终都未瞧他。
柔妃颇担忧的过去观看,笑道:“八殿下给尚书大人打气,十二殿下这里该有一人才是,巨妾不才,便当了这人吧。”
皇帝语气调笑:“你在那里算走怎么会子事,等漫儿有了夫婿,那位置自是他的。”
赫连瑜落子的指不慎一错,堪堪落进白子设下的陷阱里。柔妃喜欢的素手轻拍,笑道:“看来巨妾这一招极是管用。”
皇帝无可奈何,气笑一声。上官抬抬眼瞧他,噙笑拾去棋子,葱白的指在沉暗色棋盘上分明如玉,指尖不经意滑过棋盘,轻微的一声响。他便那样瞧着她,目光溺宠。
“哎?”昭阳这才觉察,惊诧脱口:“落错了,重来!”弯身便要到上官漫手中去抢,她微微一撤身,连过昭阳拂过来的袖口,皇帝也笑:“观棋不语真君子,昭儿,错了就是错了,哪有悔棋的道理。
昭阳扭身退在一旁。
赫连瑜笑意磊落,目光缓缓滑过她白皙如瓷的双颊,终落到她微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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