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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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团伙-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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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团伙
作者:歌平

文案
岭南犯罪团伙简介:由一群流放至岭南地区的犯人组织而成,偶尔欺压官府,无聊打劫官饷,五讲四美,流犯楷模,现缺一名师爷。
急缺!

不管用请的、劫的还是抢的,马上给我找一名师爷来。
——老大语录

1、简单地说就是寨主拐了个被流放的御史回家,然后御史帮助寨主带领一群流犯们一步步夺取天下的故事。
2、1V1,武惟扬X苏北秦,腹黑霸气攻X温润微面瘫受,可能有副CP,最后HE,温馨文!内有情感与理智的基情对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坑,请不要大意地跳坑吧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平步青云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武惟扬、苏北秦 ┃ 配角:白子瑕,殷不在 ┃ 其它:温馨,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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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半道遭劫

茶铺老板看了看天色,正要收摊,便见远远官道上来了一行人,一看装束,便知是朝廷押解罪人的,他揉了揉眼睛,仔细张望了一番,嘀咕道:“就这么一个犯人?”
    为首的官吏远远地吆喝了一声:“老丈,且先慢一步!”
    老头儿慢悠悠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又回到老位子坐下,等了一会儿,那几人才到了茶铺。官吏以手做扇,一面拿衣袖抹了抹汗,大咧咧在茶铺子里坐下,道:“多谢老丈,麻烦上两壶茶水来。”
    老头儿应了一声,站起来进去后头拎了茶水,摆在桌上,道:“要收摊了,茶水凉了,官爷莫怪。”
    官吏松了松衣领,摆摆手道:“这鬼天气,热成这样正该喝凉的。”
    他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水,囫囵饮下,舒畅地喘了口气,才将另一壶放到另一桌上,道:“给他也喝点儿,别地方没到,人就先熬死了。”
    和犯人一桌的兵卒啐了一口轻声道:“嗐,历来死在路上的还少么,薛吏未免太小心了。”
    坐在另一边的兵卒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话多,这位名声在外,当然不能轻待,喝你的水罢!”
    说毕,给坐在两人正中的囚犯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道:“苏先生,喝点水罢。”
    一直垂首默不吭声的囚犯这才抬起脸来,他长得很是俊秀,甚而有些偏于精致,现下虽穿着囚衣,发髻散乱,略显狼狈,然而一双轮廓流畅修长的凤眼中,眼神却十分平静坦然,全无流放一路的狼狈辛酸。
    “多谢。”他低声道了谢,将被枷锁拷着的双手放到桌上,仔细小心地捧起了茶碗,礼仪端正地喝了几口,将水喝完了,方才放下。
    老丈摇着蒲扇,好似有几分好奇一般,打量着那位囚犯,过了片刻,便凑到独个儿坐一桌的官吏那头,打听道:“诶,这回又是犯了什么事儿?”
    官吏看了眼老头儿,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着……莫要多问了。”
    老丈却不甘心,继续问道:“官爷别瞒着了,这位看起来年纪尚轻,怎的就到了这个地步?”
    官吏一气儿喝下大半茶水,沉默片刻方才道:“老丈今年高寿?”
    老头儿困惑地回道:“七十有五了。”
    官吏笑了笑,道:“那老丈应当听过苏清柏苏太傅的名字吧?”
    老头儿怔了怔,忙不迭颔首:“自然听过。”他面上浮现出感叹崇敬之色,“若不是苏太傅推行国学,像我们这穷山僻壤的地儿,娃娃哪里找得到地方念书。”
    官吏叹道:“是啊,这犯人便是苏太傅的独子。”
    说罢也不待老头儿反应,便向后不耐地敲了敲后头的桌子,道:“不早了,快走罢,前头尚有好几里路才到驿站!”
    可是后头桌上却全无动静,官吏疑惑地转过身去,却见手下已然东倒西歪地趴在了桌上,犯人也垂着头,显然失去了意识。
    “这是……”官吏尚未反应过来,后脑一阵剧痛,便也倒了下去。
    老头儿将蒲扇扔到一边,蹲下身搜了搜官吏的衣襟,搜出好些银票来,嘿嘿笑道:“便是你再钦佩苏太傅,若不是有这些银两打底,怕是那斯斯文文的小公子也走不到这儿来,便宜了我们老大。”
    他此时的语态神气全不似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老头儿”将官吏推到一边,一面在脸上扒拉着什么,一面向那囚犯走去。
    只见一声令人齿酸的声响之后,一个身材瘦小,面容平淡无奇的男人出现在破旧茶铺里,他将手上的易容面具扔了,慎重地检查了一番两个兵卒,这才打了个呼哨。
    呼哨过后,这片荒郊野地也不知怎地呼啦一下多了五六个人来,个个膀大腰圆,一看便知是不是善茬。为首的那个抹了把汗,埋怨道:“那谁?你怎么这么慢!热死俺们了。”
    男人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道:“什么那谁?我叫殷不在,你怎么老是记不住。”
    大汉摸了摸后脑勺,目光转到那趴在桌上昏睡的囚犯身上,纳闷道:“老大便是叫我们把这人劫了?他身板比你还小,进了咱们寨子能干啥子啊?”
    殷不在慢悠悠地道:“说了你也不懂,你们几个都给我当点儿心,别把他磕着碰着了,不然老大要是一个不高兴……”他音调拖得长长的,眼角瞥着那几个汉子都打了个激灵,原先困顿的神态一扫而空,方才满意地停了下来,示意他们动手。
    很快,这路边破旧的茶铺里头便只剩几个昏睡不醒的官吏兵卒,不管是沏茶的老丈,还是斯文俊秀的犯人,都不见了踪影。
    半夜时分,白日的酷热早已消失殆尽,山林中凉风习习,晚间若是不盖一床薄被,怕是有些身子骨弱的还扛不住。
    殷不在坐在桌边,撑着下巴似睡非睡,半晌耳朵尖动了动,便道:“苏先生醒了么?”
    简陋床铺上的年轻犯人慢慢坐了起来,他眼神清明,仿佛从来没有被迷晕过似的,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被,问道:“这里是哪儿?”
    殷不在打了个呵欠,睁着一双满是睡意的眼睛,懒散地答道:“这里是无人寨,敢问苏先生大名?”
    年轻犯人默念了一遍这寨子的名字,才低声回答道:“在下苏北秦。”
    “苏北秦……”殷不在摸着下巴,嘀咕了两句,摇了摇头,道:“苏先生且先歇着罢,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苏北秦抬手看了看手上依旧拷着的枷锁,问道:“这枷锁能去掉么?”
    殷不在咧嘴笑了笑,道:“这我可办不到,苏先生忍着罢,明日见到了老大,自然会给你弄开。”说罢便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苏北秦在床上默然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倒真的躺下,将被子盖好,合上眼,径自睡了。
    门外殷不在站了一会儿,啧啧道:“这么淡然……”
    苏北秦醒来时,正是晨光熹微,他坐起身,打量了一番屋内,便默默地将薄被叠好,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的景象让他有些怔然,走廊外是一方花木葱茏的天井,甚而还有一池泉水,里头活泼地游了几条唐红色的锦鲤。他向左右望去,这天井两边的檐廊下各是两间房,向后则是正厅,此时也不知是否是时辰尚早的缘故,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锦鲤游动时偶尔扬起的水波声。
    他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人在一旁道:“苏先生起得好早。”
    他侧过脸,便看见昨夜坐在房里的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边,装束整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苏北秦沉默片刻,道:“昨夜失礼,尚未询问阁下尊姓大名?”
    殷不在忙道:“不敢不敢,在下殷不在。”
    苏北秦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轻声道:“是个好名字,很适合阁下。”
    殷不在的笑脸僵了一僵,旋即道:“苏先生说笑了。”
    苏北秦注视着天井里那方小小泉水,道:“我这一路行来,只见岭南蛮荒苦痛,倒从未见过这等屋舍。”
    殷不在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叹道:“这几条鱼……唉,不提也罢,苏先生未曾见过这样的地方,不过是因为自来押解流放囚徒,从来不往繁华处走罢了,你若是进了广州城,这样的民居比比皆是,根本算不得稀奇。”
    苏北秦微微笑了笑,他仍旧穿着破败不堪的囚服,身形瘦削,乌发蓬乱,但姿态神情却全无潦倒之意,“你会错意了,能住这样的屋舍自然是好事。”
    殷不在总觉得他话语中尚有未尽之意,然而老大的吩咐他却不得不听,便道:“苏先生,我们老大想要见你一面,这才劫了你来,现下苏先生若是方便,便与我走一趟罢。”
    这话虽说的客客气气,却不容苏北秦拒绝,何况苏北秦压根不知道这伙人将他劫来作甚,他用带着枷锁的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殷不在带路。
    穿过天井,便到了正厅,夏日天亮的快,方才还有些黯淡的天色,此时已然明亮起来。正厅里头还有些暗,苏北秦一进门便看见有个人大咧咧地坐在上头,一双眼睛在昏暗处亮得出奇,叫他想起以前家里养的猫儿来。
    殷不在领他进了厅,很快就退了出去。坐在上首那人似乎是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了话,“想不到苏太傅的独子年纪竟如此年少。”
    苏北秦怔了怔,道:“听声音,阁下年纪似乎也不大。”
    上头那人沉默了,过了半晌,他站了起来,走到苏北秦身前,苏北秦这才看清这人的模样,犹豫片刻,才道:“阁下……可有十八?”
    那人挑了挑眉,不怒反笑,“我虚年二十,倘若我记得不错,苏先生当比我小了一岁。苏太傅老来得子,退隐归乡后就在家中悉心教子,苏先生小小年纪便得了魁首,入职御史台,怎的才两年却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苏北秦默然,他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人,眼瞳大而乌黑,笑时脸颊一侧甚而有个浅浅的梨涡,端得一副纯然无害的好相貌,然而话语中却处处暗指,让苏北秦不得不严肃以待。
    “不知阁下是……”
    “在下武惟扬,苏先生直呼我姓名便可。”武惟扬笑眯眯的说,眼瞳表面好似浮着流光,内里却冰凉一片。

☆、第2章 师爷之职

室内一时静寂无声,武惟扬负手而立,与苏北秦对视,见苏北秦一脸平静,即便带着镣铐依旧腰背挺直,微颔下颚,似万顷波澜倾斜而下亦不能使他改变面色,倒真是有胆色的人。
    这厢苏北秦却是琢磨不透武惟扬将他劫来此处的用意,因而只是静观其变。
    如此沉默一阵,倒是武惟扬先退开,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到大堂内唯一的一把椅子前,转身坐下,一只脚搭到椅子前的矮凳上高高地翘着,懒懒散散地端起茶几上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殷不在真是招待不周,也不晓得让先生换身干净的衣裳,回头我得好好教他一番待客之道。”
    苏北秦从武惟扬上挑的眼角和双眸中偶尔流露出一丝笑意中看出这句话不过是为了嘲弄他罢了,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寻了一张矮凳坐下,微微放松了身体,道:“外表皮相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武惟扬嘴里叼着一根茶叶梗,双手环抱在胸前,不住地点头道:“苏先生可真是豁达,我看过好些被发配到岭南的人,要么愁眉苦脸,要么连声喊冤,唯有苏先生平淡如常,安于现状,在下着实钦佩。”
    说罢还向着苏北秦拱手以示敬意,仿佛方才对苏北秦言语挖苦的人不是他一样,奈何苏北秦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方才连讽带刺的阶段,因而只是扯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来。
    “哎呀,我真是糊涂,”武惟扬拍了拍额头道:“竟然忘记了苏先生手上的枷锁,稍等片刻,我这就叫人取下。四儿,四儿你还不快进来……”
    他扬声喊了两句,从门外跑进一个少年来,看年纪大约只有十五六岁,长的挺机灵,跑到苏北秦面前,从袖中摸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把枷锁的锁眼给捅开了。
    “多谢。”苏北秦轻声道。
    因为长期带着枷锁的缘故,手腕上的皮肤早已蹭破,还凝结了一圈紫红色的淤血,幸而时间久远,苏北秦已然麻木,并未觉得有什么痛楚,只是将衣袖往下拉了一些,遮住手腕上的伤痕。
    四儿开完锁刚要走,就被武惟扬叫住道:“对了,四儿,你上次跟我说苏先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流放来着,我给忘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四儿便在大堂中央站定,抓了抓后脑勺,道:“我听首府的差爷说是苏先生诬告当朝丞相,主上大怒,但又念着苏太傅的情分,才饶他一命,流放到岭南来的。”
    “瞎说,”武惟扬一拍茶几道:“苏家世代为官,满门忠烈,你再瞧苏先生,一副轻廉正直的模样,怎么可能诬告丞相,分明是有人陷害。”
    “就是就是,”四儿连连点头道:“我跟老大你想的一模一样。”
    从方才的谈话来看,武惟扬似乎对他的情况很是了解,然而现在又让小厮讲了一遍对于苏北秦来说最难堪的经历,除了挖苦他,苏北秦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他冷冷一笑,道:“苏北秦已到如斯境地,也请武君有话直说,莫要再云里雾里地绕了。”
    武惟扬两只脚都搭上了矮凳,几乎呈半躺的姿势,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直直地望着苏北秦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师爷了。”
    这句话中气十足还带着命令的口吻,且内容不是一般地跳脱,即使平静如苏北秦者也不禁稍稍一愣。
    武惟扬总算坐起来正色道:“我这寨子里都是些山野鄙夫,斗大的字不识半个,平时寨子里的收入支出等等之类的事也没个心细的人管,这不听说从长安来了个学问非凡的人,所以半道就把苏先生请来了,我看苏先生也是个爽快人,今后就在此住下吧,武某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请?苏北秦从未见过用蒙汗药请人的,他从先前的怔忪状态中回过神来,道:“北秦恐怕不能胜任,还请武君另谋贤才。”
    武惟扬摸了摸下巴,道:“你以为岭南这条路那么好走么,何况现在是酷暑之季,能走到这儿的文人,也就只有苏先生一个,其他的,多半已经死在半路上了罢。”
    从长安到岭南这条路有多艰辛,苏北秦再明白不过,从他们出发时的四人,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重重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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