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些日子就好了,再忍耐几天就都过去了……只要再过些日子,那个人就会帮她打开心上的这把锁,带她走出这个无形的牢笼。
诗云看了看周围,她是这里的家生子,从小在院子里长大,她熟悉这里的一切,也同样会觉得眷恋不舍,但从她失去贞操的那晚开始,这里就成了地狱,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君瑶也是有脾气的,但她还是很理智,知道女人的难处……诗云不信任君瑶说实话也怪不得她……
发现这个18点发的文文得过一两个小时才能看到,所以把发文时间改了……
、赵姨娘的老毛病
好日子过了没几天,这一日清早丫鬟来报,赵姨娘来了……
哎呦喂!要是不提君瑶可真要忘了赵姨娘这个人了!掐掐指头一算,赵姨娘禁足一个月,也该到日子了。
想起上次发生的事,这次君瑶特地带上了千寻。千寻一听是赵姨娘来了有点不喜,不过君瑶诚心拜托她,她也就干脆的答应了。
毕竟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静姐儿了,说不担心是假的,赵姨娘一进门来君瑶就发现她明显的瘦了,仔细一看不但瘦了,貌似气色还不怎么好。
这么一看君瑶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她心想待会请过安赵姨娘一准儿要请求带静姐儿回去,到时候自己也就不那么矫情了,顺顺当当的答应了吧……
谁知道赵姨娘行过礼请过安,从怀里掏出来厚厚的一个本本,然后恭敬的呈上来说:“夫人,这是府中近三个月的账目,请夫人查看。”
哎呦!原来今天主要是来谈公事的吗?
本想笑眯眯的应下静姐儿的事,但君瑶一看这么厚一本账本,这个嘴角就有点抽。再看看赵姨娘脸上明显扑粉遮掩过的黑眼圈,君瑶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你这是思念闺女睡不着觉还是熬夜写账本熬的啊?
君瑶没答话,所以赵姨娘也就一直低头举着账本,她那个姿势还是一如既往的标准,动都不带动一下,着实令人敬佩。
君瑶无法,只得转头对珍珠说:“收下吧。”
珍珠点头应是,然后下去收了账本。
赵姨娘递上账本,半天没有动。她见君瑶只是让珍珠拿过账本丝毫没有马上翻看的意思,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低头说道:“府中多项杂务混乱,老太太前年去年做寿的钱和寿礼清单直到今日仍有不清,恐怕年深日久难以查实;两位小小姐平日里开销杂项花费过多,贱妾认为没有必要,可以回禀老太太令一切从简,以免看顾小姐们的丫鬟婆子从中牟利;园中的花卉树木今年多有枯死的,贱妾认为主事的或有偷懒懈怠,不如另聘他人为好……”
赵姨娘这么一说,君瑶的嘴角越抽越厉害,她赶忙从珍珠手里拿过账本,这么一翻发现里面都是些晦涩的繁体字,而且这专业的账本进项出项实在看着费事,她没翻几页就迷糊了。
赵姨娘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君瑶的表情,见君瑶似乎一头雾水的样子,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丫鬟们的胭脂水粉钱我看了,似是一年比一年多,且多有耗费,不如定下定例为好……”赵姨娘说完最后一项,低头说道,“不知夫人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个毛啊?君瑶手一抖,那本厚厚的账本一不小心掉到脚边了。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憋屈,话说这个那个,都是些什么啊?
赵姨娘见君瑶这个反应,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抢在珍珠之前捡起了那本账本,用手指轻抚平整,然后依旧低头恭敬的上呈到君瑶面前。
君瑶无法,只得接了那账本,她有些无奈的看了赵姨娘一眼说:“这些账务你既然如此熟悉,自然是应付得来的,又何必问我?”
“夫人说哪里话来?”赵姨娘闻言立马正色回答,“贱妾只是妾室,夫人才是嫡妻,日后这秦府大小事还是要交到夫人手里。贱妾如今只不过是尊夫人之命,暂代一二而已。只是这府中账目乃是重中之重,贱妾没有擅自做主的道理。”
得!又是这一套!君瑶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她是一听赵姨娘说妻妾嫡庶这套就头痛!看着赵姨娘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那种无可奈何的憋屈感觉又来了!
君瑶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千寻,千寻注意到君瑶在看自己,也回应性的笑了笑。不过虽然如此,千寻还是颇为悠闲的喝着手中的茶,丝毫没有要开口帮忙的意思。
没办法,君瑶侧头求助的瞧了瞧身旁的珍珠、琴雪,这两个丫头倒好,看到君瑶求助的眼神直接咳了咳把头别过去了。君瑶知道这些丫鬟们也都没什么主意,只得独自面对赵姨娘。
想了想,君瑶决定采用从未使用过的战术,和赵姨娘套套近乎。她咳了咳,用商量的语气说:“赵姨娘……呃不,你比我年长,又比我早进府,我姑且叫你一声姐姐吧……其实我们姐妹之间不必如此,你入府多年,对府中的了解自然比我深些。其实这掌家之事只要处理妥当便可,出自谁手何必较真?姐姐做的,就当是我做的,你看可好?”
赵姨娘看着君瑶,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君瑶见赵姨娘没有反驳,马上再接再厉,拿着那本厚厚的账本挥了挥说:“这些账目就当我已经看过了,你且拿回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妹子相信姐姐会秉公决断的……”
赵姨娘闻言,微微抬起头来,缓缓行了个礼,然后紧皱着眉头说:“夫人此言差矣!能蒙夫人唤一句姐姐,是贱妾的福分,只是这妻妾之别嫡庶之分乃家宅之本,是断不可逾越的!贱妾乃是凡人,与夫人共同侍奉夫君,需时时自查自省,方知为妾之本分。如今若是妄自决断,岂不是自欺欺人?”
得!又是妻妾之别嫡庶之分……君瑶有些恼了,怎么这个赵姨娘老是油盐不进,是听不懂人话吗?要是非摆出夫人的款儿才能压住她也无法,君瑶实在忍不住脾气,将账本往赵姨娘面前使劲一扔!
赵姨娘吓了一跳,顿了顿,俯身跪倒在地上。
君瑶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赵姨娘说:“我自知没有掌家之能,方才我见你微微皱眉,知道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你明知我看不懂账目,却非要经我这个正房嫡妻之手,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求一个名正言顺。我又没有怪你,老太太老爷也自不会怪你,平白无故的多此一举,这又是何必呢?你说,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这最后一句话倒是君瑶的真心话,她早就想说了。听君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一旁的千寻回过头看了君瑶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悄悄的勾了勾拇指。
赵姨娘闻言,慢慢的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看着君瑶说:“夫人,你我均为女子,嫁人侍夫,服侍公婆,岂敢言累?贱妾虽身为妾室,但自幼家教甚严,见书中所记贤德贞烈女子,心向慕之,只恨没有这个机会而已。”
赵姨娘说完,君瑶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旁坐着的千寻却“呯”地一声把茶杯放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君瑶眨了眨眼,赵姨娘也有些莫名。只见千寻挺胸抬头走到赵姨娘身边,低头俯视着赵姨娘冷笑说:“你倒是好志向,竟然要做秦家的贤妻烈妇!真是‘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看来你倒和那秦寿一般,尽是一丘之貉!”
千寻这样一说,赵姨娘脸色刷滴白了,她马上抬起头来,颤抖着嘴唇说:“自古以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有男子以‘七出’之名离弃女子,没有女子嫌弃丈夫的道理!”
赵姨娘这样一说,君瑶倒是很惊讶。她原以为赵姨娘守本分守得苛刻,看秦寿那厮大概虽不如李姨娘那般情丝难解,总该差不到哪去,却没想到赵姨娘心里头是知道秦寿是怎样一个东西的!只是虽然知道,却碍于规矩守着妇人的本分,的确实实在在的可悲极了!
这样想着,君瑶心中倒多了几分怜悯。只是千寻却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她又冷笑一声说道:“这话说得好生奇怪,难道丈夫是脏的,为妻的便非要和丈夫一般惹一身的咸腥方称得上是贤德不成?你也算是贤德女子?在我看来,不过是个迂腐的低贱女子罢了!”
赵姨娘闻言脸上神情愈加难看,晃了晃身子勉强说道:“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怎地不能?”千寻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也知道有个孙氏女,一生虽三易其夫,却仍被人称颂,只因为她的夫君收受贿赂,而孙氏竟敢以死相谏!而你呢?你夫君秦寿的所作所为我不相信你看不到听不到想不到,而你只做不知,只一味地闷在深宅大院里做什么贤妇!我问你,你如今的行径,与为虎作伥何异?”
赵姨娘听了,完全不能回答,颤抖着摊倒在地上。
千寻还不放过她,不屑的看了摊在地上的赵姨娘一眼说:“还什么守规矩守本分,我看你书都读到耳朵眼里了!什么贤妇,呸!”
嘎嘣!赵姨娘真仿佛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君瑶和千寻对视一眼,千寻挑了挑眉。看了看脸色不佳的赵姨娘,君瑶努力忍住脸上的笑意,捡起地上的账本塞到赵姨娘手中长叹一声说:“我这个娘家表妹脾气古怪了点,姐姐你可千万别介意。呐,这个账本你拿好,回去把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可别耽搁了。还有,我知道你一定想静姐儿了吧?待会儿我就送她回去。你是不知道,她在我这里这几天,可长了不少肉呢!”
君瑶这么安慰了几句又提到了静姐儿,赵姨娘的脸色才好了几分。她也无心再与千寻理论,起身匆匆行了个礼,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赵姨娘一走,君瑶忍不住笑着说:“你这几句话倒是痛快,只是这要是让丫鬟婆子们听见了多不好。”
珍珠在一旁听了忙说:“这些事儿奴婢们都不管的,奴婢们不管主子们议论少爷的事!”
琴雪则在一边叹气说:“表小姐你说的也过了……不过奴婢虽是秦家丫鬟,却也知道您心里有火,没事,说出来就好了……”
“算了,我也不是说你们……”打发了赵姨娘,君瑶心情不错,她想了想,转头对千寻说,“说到底这赵姨娘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你该不会真让她去死谏秦寿吧?”
“怎么会?”千寻笑着说,“我只是看她那副样子极不顺眼罢了。本来这府中生活便闷得慌,她偏要说这些,真是惹人厌烦。”
君瑶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不过她似乎也不是真心待秦寿的啊……”
千寻眨眨眼:“你说什么?”
“啊?”君瑶笑笑,“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赵姨娘这个人,噗哈哈,其实既可气又可笑……
昨天捕获了野生读者书香一枚!!!我要加更庆祝一下!
、吴家出事
赵姨娘出去后很快便被丫鬟们领到后宅见静姐儿去了,路上她一直愣愣的不说话,直到见到自家姑娘才好了点。静姐儿有一个月没见到娘亲了,当然是既激动又高兴。不过静姐儿不愧是赵姨娘教出来的,居然忍耐着没有哭出来,也没有当即就扑到娘亲怀里,而是很端庄很娴静的被丫鬟领着走了过去。
君瑶不到,赵姨娘不敢擅自领走静姐儿。不过君瑶也就比赵姨娘晚了两分钟,到了之后,静姐儿甜甜的看着君瑶唤了一声娘亲,然后声音软软的说:“静姐儿要跟着姨娘回去了,不过还会回来看娘亲的。”
看着静姐儿懂事的可爱小模样儿,君瑶心里真有几分舍不得。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样霸着静姐儿也不是事儿,还是把静姐儿送回亲娘身边为好。蹲在静姐儿面前,君瑶摸摸她的小脸蛋笑着说:“好,娘亲可记着呢,到时候可要给娘亲带礼物哦!”
赵姨娘看着静姐儿和君瑶皱了皱眉,张了张嘴要说话,瞧见君瑶身后跟着的千寻,还没说出口的话吞了吞又咽回去了。她的举动千寻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嘴角轻哼出声。想也知道赵姨娘刚才想说什么,无非是“不合规矩、有损体面”之类。
君瑶又叮嘱了几句,还让丫鬟把香姐儿抱来,两个小姐妹道了个别。然后君瑶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赵姨娘一眼。
赵姨娘冷不防打了个寒战,她不是个傻的,明白君瑶眼神中的意思。但她心中也不是一点怨气都没有的,最起码有一点她没想通,明明她是最守规矩最讲嫡庶的,为什么夫人貌似看她很不顺眼呢?
君瑶不管她明不明白,她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差不到多了。其实君瑶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赵姨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每次来她这里请安请罪都得惹得她一肚子气……而且更麻烦的是,虽然每次倒霉的都是赵姨娘,但这个倔强的妾室反倒越挫越勇,君瑶倒有点怕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女人了……
送走了赵姨娘和静姐儿,君瑶和千寻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一丝苦笑。但愿赵姨娘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君瑶的日子也能过得轻松点。
赵姨娘的日子过得永远都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而吴姨娘心中的牵挂也从来没有割舍得下的时候。因为赵姨娘管的紧,算算日子,自君瑶那日生日宴,也有一个多月没回家里看看了,吴姨娘是一天比一天睡不着觉。
实在忍不下去,吴姨娘没办法只好再让春杏冒险回去看看。这次主仆俩花了好几天时间准备,走什么路、从哪个侧门出去、打点哪一个看门的护院全都安排好了,这才让春杏顺顺当当的回去了一趟。
春杏一回来,还来不及喝口水歇会,吴姨娘就焦急的拉住她问东问西。听到主子的询问,春杏皱了皱眉,没开口回应,这让吴姨娘觉得有点不对劲。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吴姨娘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丝难掩的担忧,她想了想,忐忑不安的问,“难道我娘亲的病越发厉害了不成?”
“不是……”春杏赶忙摇头说,“您的娘亲还是老样子,药也还常吃着,没什么可担心的。其实家里倒也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您弟弟青儿他有些话对奴婢说了……”
听到家中没有出什么事,吴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听春杏提起青儿,吴姨娘皱起了眉头,赶忙追问:“青儿都说什么了?”
“青儿他说这几日吴大郎有些奇怪,不怎么出去吃酒,还常带些外人回家。”春杏皱着眉头,颇为疑惑的说,“青儿还说那些人看着都不像什么好人,还有几个男子老是盯着红儿看,盯得青儿红儿两个孩子都有些害怕。”
吴姨娘闻言脸色有些变了,她沉吟片刻,突然抬头对春杏说:“春杏,你说我那哥哥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