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在心上。”
静姐儿不敢再哭,低头抽泣了两声。
赵姨娘继续说道:“二小姐如今已是嫡出身份,自是尊贵无比。你怎么竟敢与她争辩?庶出女儿更应谨记嫡庶有别,你怎么忘了?”
“静姐儿、静姐儿知错了……”静姐儿低着头,哭也不敢再哭。
赵姨娘看了一眼静姐儿,低声说道:“大小姐犯了错,那自然是贱妾的错。贱妾当罚跪一夜,主子早些安歇吧。”
“姨娘!”静姐儿闻言,又哭了出来,小小的身子颤抖着。
赵姨娘不为所动,依旧说:“主子请回吧。”
“姨娘……静姐儿知错了……”静姐儿哭着、拉着赵姨娘的衣角说,“静姐儿这就回去抄书写字去……”
“大小姐真知道错了?”赵姨娘看着静姐儿问。
静姐儿赶忙点头说:“静姐儿知错了!”
“那好。”赵姨娘看了看静姐儿,沉思片刻后问,“既然知错了,大小姐回去将《女论语》前四章抄一遍,明日姨娘带大小姐去夫人那里向二小姐赔罪。”
静姐儿听了,只得点点头,见赵姨娘还没有起身的意思,忙说:“既然静姐儿知错了,姨娘也就不要……”
说到这里,赵姨娘皱眉看着静姐儿,静姐儿渐渐的也就低了头,说不下去了。
“主子知错不是奴婢无罪的理由。”赵姨娘看着静姐儿说,“大小姐有错,贱妾也有错,大小姐自罚赎罪,贱妾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静姐儿还想说什么,但她抬头看了看赵姨娘,还是没敢说出口。
“大小姐还是赶快回去吧。”赵姨娘说着挺直了身体,端端正正的跪好。
“是……”静姐儿知道没办法,只得点点头,起身一步一回头的抹着泪走了。
赵姨娘看着静姐儿离开的方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她心狠,只是既然从她肚子里出来,那就得受着这些。赵晴安有自信,她能将静姐儿教导成最好的女孩儿。
虽然她命运不济,做了人家的妾室,但到了静姐儿,可算是不用再受这样的苦了。赵姨娘想着,等她看着女儿嫁人成了大家主母,那她这一辈子也就满足了。
夏日的夜晚,屋外有一轮明月当空。赵姨娘想,这一夜也只有这明月星斗能陪着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姨娘就是这样一个人,守规矩守本分,教导女儿也是如此……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爱,只是这真的好吗?
哎哎哎,打滚卖萌求留言哇!作者我真滴好寂寞啊啊啊……
、千寻你好样的
昨晚哄着香姐儿睡了,君瑶睡得有些晚,谁知道大清早的还没睡足,珍珠和琴雪就一脸无奈的把她叫醒,告诉她赵姨娘带着静姐儿来赔罪来了。
君瑶迷迷糊糊被珍珠和琴雪服侍着起床,诗云给她梳妆完毕。千寻从外面进来了,见了君瑶有些吃惊,笑着说:“夫人今日起的好早。”
君瑶打了个呵欠看了千寻一眼,心说这习武之人果然厉害,每日早起练功也没人看着都不偷懒的……胡乱点了点头,君瑶有些委屈的说:“那个赵姨娘又来了,真是有些受不了……”
听君瑶如此说,千寻有些好奇的追问:“夫人是妻,那赵姨娘是妾,怎的你还怕她不成?”
君瑶忍不住苦笑:“可被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有点儿怕她。”
“那我跟着你好了。”千寻很干脆的说,“要是她打你,我就揍她!”
噗!君瑶真的是被千寻逗笑了,算了,她要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也没什么的……
到了主厅,君瑶又打了个呵欠,然后咳了咳,坐得端正些,正经的说:“让她们进来。”
小丫头传下话去,挑了帘子,赵姨娘便牵着静姐儿的手走进来了。进了厅内,赵姨娘马上撒了手,让静姐儿先向君瑶行了礼请了安,她跟在静姐儿身后也把礼行了。
君瑶仔细一看,不但赵姨娘面容有些憔悴,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就连静姐儿的小脸儿也皱成一团,委屈的似乎要落泪,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一副好可怜的样子。君瑶这下子可不能淡定了,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有些心疼的问道:“静姐儿这是怎么弄得啊?哎呦,哭得眼睛都肿了……”
赵姨娘低着头没有动,静姐儿偷偷看了赵姨娘一眼,低头对君瑶说:“回娘亲的话,静姐儿昨日说错了话,让妹妹伤心、曾祖母难过,静姐儿知错了,昨晚抄了《女论语》四章,今儿是来向妹妹赔罪的……”
说着,赵姨娘便低头递上几页纸张,早有小丫头呈到君瑶面前。
看着这几页纸,君瑶她真的有些怒了!
“赵姨娘!”君瑶起身,走到静姐儿面前扶起女孩儿,皱眉看着赵姨娘说,“静姐儿不过才五岁,昨日也不过是童言稚语,根本出于无心,何必这等苛责于她?这几张纸……什么《女论语》?要这么大的孩子写好要多长时间?难道不让她睡觉了吗?赵姨娘,赵晴安?你这也做得太过分了吧!”
赵姨娘闻言,神情丝毫不变,磕了一个头,然后抬头看着君瑶说:“静姐儿虽然才五岁,但明理一事,本无大小。大小姐虽然年长,但却是庶女出身,昨日冲撞了身为嫡女的二小姐,赔礼受罚都是应当的。怎么能因为她年小就不罚了呢?”
“你……你这都什么理论?”君瑶实在是气得不行,手指抖抖抖的指着赵姨娘说,“不过是两个孩童一点口角,怎么还扯上嫡庶了?至于吗?”
赵姨娘微微皱起眉头,抬头对君瑶说:“夫人此言差矣。嫡庶之别乃是家宅安宁之本,是一丝儿都乱不得的。”
君瑶被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蹲下身,将吓得瑟瑟发抖的静姐儿抱进怀里,心疼的抹去静姐儿的眼泪,语气恨恨的说:“你这当的是什么娘啊?简直是虐待啊!”
赵姨娘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惶之色,又磕了个头,俯下身说:“夫人乃是正室主母,静姐儿是庶出,理当认夫人为‘娘’,对贱妾只能称‘姨娘’。贱妾既是妾室,怎敢对大小姐无礼呢?贱妾也只是按规矩行事而已……”
这下子君瑶真的是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抱起静姐儿回到榻上,取了帕子为静姐儿一边拭去眼泪,一边安慰她说:“放心,你妹妹已经不怪你了,你也不用刻意来给她赔礼道歉啊!不碍的,待会我拿点心与你吃呀……”
赵姨娘听了心中一急,抬头言道:“夫人不可,若是大小姐犯了错儿不用罚,这府中规矩岂不是乱了?”
君瑶气得瞪了她一眼说:“香姐儿没起床!”
赵姨娘微微皱起眉说:“此言差矣,女子在室理当早起以侍父母,怎能还未起?”
君瑶顿了顿,真是被赵姨娘气得有些无力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见静姐儿有些惊慌的看着赵姨娘,小脸儿上似乎有些为难,不觉又心疼了几分。
这个当口,一直坐在那边看着的岳千寻忍不住插了句嘴:“喂,跪着的那个,你有病啊?”
我擦!这招太狠了!君瑶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然后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赵姨娘,只见她完全懵了,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甚是可笑。
赵姨娘过了好一阵儿还没缓过神来,感觉舌头都打结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岳千寻皱皱眉头,站起身走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姨娘那眼神像在看疯子一样,然后她又走到君瑶身边,不客气的在君瑶身边榻上坐下,看了看端坐的静姐儿说:“下面那个,这是你生养的闺女?”
赵姨娘这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说:“大小姐虽是从我身子里出来的,但理应……”
“得了,别扯你那不着调的那套!”岳千寻不客气的打断她说,“既然丫头是你生的,你就该有个当娘的样儿!自家的闺女受委屈,别人倒比你心疼几分,你这算什么啊?”
哎呦喂!刚才赵姨娘说话时君瑶就知道她又要扯嫡庶有别的那一套,本想赶紧捂住耳朵算了,没想到被千寻这么干干脆脆的拦住了!拦得好拦得好!君瑶在心里默默为千寻点个赞!
赵姨娘被这么一顶愣了一愣,但随即又马上开口反驳道:“这话又不通的紧。大小姐自有老太太、夫人管着,又有丫鬟、教养婆子照应着,贱妾也只是略尽本分而已……”
“你这女人说些什么呢?”千寻皱着眉,摸了摸静姐儿的脸蛋说,“这尽本分尽成这样了?你这倒不如不管的好!我倒没见有娘亲这么照顾自己的娃儿的,除非是后娘!”
“你……”赵姨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哎呦!君瑶心里这个痛快啊!她心里暗搓搓的想,刚才被逼的哑口无言的感觉赵姨娘你可是尝到了吧?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哇哈哈哈……千寻果然是好样的!太给自己出气了!
不过看这局面也差不多了,君瑶笑笑,站起身来,看着赵姨娘说:“你这本分实在是尽得好,在主母面前也这么猖狂,我看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点……”
君瑶这么一说,赵姨娘可受不住,忙跪下磕了两个头,俯身在地说:“夫人,贱妾本无此意,今日是贱妾逾越了,望夫人责罚!”
嘻,君瑶忍不住偷笑,就知道这招对赵姨娘最好使,只要一说她不守本分,赵姨娘马上就慌了!
唉……君瑶看了看跪倒在地的赵姨娘,又忍不住轻轻叹口气,对这女人来说,一个恭谨守本分的名声到底有多重要啊?值得她这样……
“抬起头来,”君瑶看着赵姨娘说,“我知道你本日来,既不是为了惹我不高兴,也不是别有所图,只是想好好教导大小姐罢了。不过……被你这么一闹,夫人我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赵姨娘闻言,头又低了下去。君瑶看了她一眼,回头扫过静姐儿,见可怜的小姑娘眼神惊恐的看着君瑶和地上的赵姨娘,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
回过身,君瑶看着地上的赵姨娘慢悠悠的说:“既然你主动求我责罚,那我便遂了你的心愿,你回去禁足一个月,没有事情不许出门。啊对了,你手头管的事儿还得管着,不能松了,要是出了问题,还得拿你是问。既然你说庶出的女儿得认嫡母做娘,那静姐儿就放在我这里吧!你可以走了!”
赵姨娘闻言,脸色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女主整治赵姨娘很痛快吧?噗噗,千寻的性子我最喜欢啦……
、静姐儿的想法
到秦家也有些日子了,但君瑶从未见过赵姨娘这么惊慌的模样。
此时的赵姨娘呆呆的跪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一样,双手规矩的放在身前,但不停的颤抖着。她的表情十分惊愕,难以置信的抬头向上看着君瑶,嘴唇微张着,却说不出话。
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君瑶已经打定主意要给赵姨娘一个教训。君瑶转过身,给一边的珍珠、琴雪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愣了一愣,见君瑶挑眉看着静姐儿,会意的走上前,抱了静姐儿往别屋去了。
静姐儿见自己要被抱走,忍不住哭了,张着小手向赵姨娘的方向叫了声“姨娘”,赵姨娘闻声猛地一转头,身子不由得歪了一歪。
往常无论是站是跪,赵姨娘都标准的挑不出一点错儿,身子更是铁打的一般动也不动一下。这次,第一是因赵姨娘跪了一夜,身子确实疲累,第二还是因为她的的确确是慌了。
瞧着静姐儿被抱走,君瑶低头看了看赵姨娘。此刻的赵姨娘眼里,既有眷恋不舍,也有痛苦绝望。她努力不落下泪来,努力维持着她的淑女体面,但精神上却已经垮了。
君瑶等了半晌,还不见赵姨娘开口争辩,知道以她的性格,恐怕是不会在顶撞主母了。但君瑶却很难理解,既然如此难过,既然这么悲伤难受,那么足可以证明赵姨娘是爱静姐儿的,那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亲生的女儿呢?
赵姨娘自己是按照女人的规矩活着的,可是她活的并不怎么幸福,既然如此,那赵姨娘又为什么非要将女儿也塑造成第二个自己呢?
这些事情君瑶实在是不懂,说实话,她看不透赵姨娘,也看不透李姨娘和吴姨娘,这些内宅女人用不同的方式活着,是她们自己的权利。但在这豪门大院里,有各种各样有形的无形的锁锁着她们,她们真正能拥有的自由又有多少呢?
所以君瑶就更难理解赵姨娘,内宅的女人已经够憋屈够不自由了,为什么要自己心甘情愿的把自己锁得更紧,难道就为了一个“贤妇”的虚名吗?
这么想着,君瑶就觉得赵姨娘确实是有些悲哀,叹了口气,她摆了摆手说:“都叫你走了,你先回去……回去好好想想吧。罢了,我乏了,你退下吧。”
听君瑶如此说,赵姨娘脸上才恢复了两分血色,她慢慢的低头行礼起身,然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君瑶盯着那摇晃的珠帘发了会呆,冷不丁有只手在肩上拍了拍,君瑶回头,只见岳千寻微微轻皱着眉头问:“夫人,您这不是真要抢那孩子吧?”
君瑶笑着摇摇头说:“怎么会?我只是看不惯赵姨娘这幅德行,想给她个教训罢了。那孩子,唉……也的确有些可怜……”
“给她些许教训也好,”千寻点点头,笑着说,“我还没见过有这么当娘的呢!我如今可算是知道了,也难怪你怕这赵姨娘……”
被千寻几句话说得心里敞开了些,君瑶心情好了点,于是也笑了。顿了顿,她又惦记起被抱走的静姐儿了,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走进屋内,果不其然,静姐儿正低声的叨泣着。但和香姐儿不同,她哭的时候还在拼命的忍着,小手小脚十分拘谨端庄的放着。
君瑶见了不禁感慨,不愧是赵姨娘教出的女儿啊!
看静姐儿那可怜的小模样,君瑶心中不由得越发怜惜,她走上前,一把把静姐儿搂进怀里,拿过一旁琴雪准备好的帕子,一边为静姐儿擦拭着泪水,一边细声细气的安慰着说:“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要是哭红了眼睛,娘亲可要心疼坏了……”
静姐儿的眼睛微微睁大,小小的脸上一时间有些迷茫,在她的印象里只有曾祖奶奶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顿了顿,静姐儿抬头看着君瑶,小手抬起抓着君瑶的衣角说:“娘,静姐儿知错了,娘饶了姨娘吧……”
君瑶低头看了看静姐儿,将静姐儿揽进怀里,有些心疼的说:“娘亲没怪你,也没怪你姨娘,娘亲只是喜欢你,想留你在这里住些日子……”
静姐儿低头想了片刻,小小的身子突然抖了起来,小声叨泣着说:“那我还能见到姨娘吗?”
君瑶看着面前的静姐儿,她突然发现,孩子的心思确实敏感,想要糊弄过去确实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