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正想阻止,贺荆南回头看了顾然一眼,“你有个外婆是吧?”
顾然一愣。“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不过要是你还想跑的话,就不一定了。”
“你威胁我?”顾然顿时胸腔里仿佛被一股闷气包裹住了,胸口也因为生气急促的起伏,其实她更怕的是外婆会因为自己受到什么不利的影响。
贺荆南没有回答她,只是给了她一个你试试看的表情,便走了。
顾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似乎从来都没认识过贺荆南,他现在竟然开始用外婆来威胁她了,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么?
心下慌乱,顾然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门,心底那点想要逃走的念头因为扯上了外婆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外婆为了她和妈妈操劳了一辈子。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为自己担心。
又站了一会儿,直到冉冉躺在了顾然的脚背上,她才反应过来抱着冉冉迈开脚步。
等贺荆南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韩嫂整个人一怔,下意识的就要朝着门口的方向追出去。贺荆南却抬手制止了她,“你回房间去吧,我在家的时候,没有什么事,你就在楼下活动就可以。”
韩嫂见贺荆南不着急,也渐渐的安下心来,应了声便回房间去了。
贺荆南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迈开步子上了旋转楼梯。
推开门,顾然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冉冉就躺在他们床边的地毯上。地毯是白色的长毛地毯,落了什么东西是很难清理的。
这也是贺荆南一直以来都特别不喜欢冉冉进房间的缘故,宠物会掉毛,而且很多。
这一点,顾然也知道,但是看样子她现在并不想知道。
走过去在冉冉的腿上拍了一下,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贺荆南弯腰一只手将冉冉拎起来丢了出去。
然后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冉冉在外面呜呜的叫了几声,发现没人理她便自己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委屈的睡了。
贺荆南放下衣服去浴室了洗了个澡,然后用洗手液将刚才拎过冉冉的那只手用心的洗了好几遍才走出来。
顾然还是刚才的样子,背对着他睡着,在她的脖子上,有一条一指长的疤痕,因为穿了没有领的睡衣的缘故,明晃晃的暴露在贺荆南的眼前。
贺荆南走过去径直上床在她的身边躺下,伸手抚上了那条伤疤,一夜无言。
第二天早上顾然醒来的时候,贺荆南已经不在家了。
韩嫂准备好了早餐,叫顾然下来吃,然后她自己便去收拾东西了,却没有像昨天那样对她亦步亦趋的看着。
看来,昨晚贺荆南对自己昨晚的威胁很满意,所以韩嫂已经不需要寸步不离的看着她了?
顾然不动声色的吃了早餐,又拿了狗粮给冉冉,看着她吃饱了她才说道,“我带冉冉下楼去散步?”
本来,顾然这句话只是试探,看看是不是她想的那样,韩嫂已经不监视她了。
闻言,韩嫂犹豫了半秒,点头道,“那您早点回来。”
看样子,真是这样。顾然反而有些不放心起来,贺荆南之所以这么放心,难道是因为他对外婆做了什么吗?
冉冉很高兴,这所小区是高档小区,管理十分的严格,除了里面的住户,闲杂人等基本没有。
尤其是现在,顾然感觉整个小区的人都消失了似得。
花园里,她一个人牵着冉冉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却是万分的不安。想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去看看外婆。
打定主意之后,顾然便牵着冉冉出了门。
门口的保安见是顾然过来了,只微笑着点了点头,问候道,“贺太太,出去遛狗啊?”
顾然心下一慌,旋即点头,“是的。”
“那您慢走。”保安并没有为难她,说完便开了门。
三秒钟后,顾然顺利的出了小区,站在了路口。
这路边不大好打车,顾然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车。正焦急着,一辆熟悉的保时捷缓缓的开了过来。
顾然心下一凛,贺荆南?
☆、第146章 采取行动了
小区门外,一人一狗呆滞的站在那里,看着男人从保时捷里露出冷脸。
“不是要去看望外婆,上车我陪你。”
顾然蹙了蹙眉,“贺荆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竟然提前算到她要回去看望外婆,就在这里等着了?联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那个保安,那么熟稔的喊着贺太太。
现在想来,她在这边住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一个月,他竟然认识她,还不明显么?贺荆南的眼线。
“我不想去了!”顾然突然有一种自己永远都逃不了贺荆南的手掌心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猴子,而贺荆南是如来佛祖。
他只要翻一翻手掌,自己便被压在了五行山下,永世不得翻身。
闻言,贺荆南嗤笑一声,“不担心外婆被我使了什么手段?”
顾然终究还是不太放心,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不去?外婆是自己的外婆,和贺荆南有什么关系?他要跟着监视就监视好了。
“行,走吧!”顾然拉开车后座,让冉冉先上去,然后自己才在冉冉的身边坐下来。
贺荆南见状,便发动起了车子。
车子一路往前行驶,顾然只自顾自的看着窗外,两人之间丝毫没有一点互动。
越往前,沿途的风景越加熟悉。
临下车的时候,贺荆南突然一把拽住了顾然的手臂,顾然心下一凛,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的接触,现在突如其来的想做什么?
“放开!”顾然下意识的挣扎。
“你打算就这样去见外婆?”贺荆南冷声道。
“是你逼我的。”顾然压着嗓子说道,“我是要和你离婚的,是你不肯放手。你明知道我并不是顾然,你为什么不放手?”
在医院躺了那么久,顾然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顾然,自己的存在只是贺荆南为了心爱的女人设计的一场局的事实。
可是,现在说出来,心尖还是会隐隐的疼痛。
“自以为是,愚蠢!”贺荆南咬牙按住顾然乱动的手腕,将她压在车身上。
“确实愚蠢,要不是愚蠢也不会被你骗!”顾然一边说着,眼眶也红了。
贺荆南蹙了蹙眉,声音稍稍缓和,“不是说要去看外婆?外婆要是看见你哭了,会放心么?”
顾然还是愤愤的看着贺荆南,但终究还是听进去了。
外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她不想她为自己操心。
两人在车边站了好一会儿,等到顾然平复了情绪,贺荆南才放开了她。
正要往前走,贺荆南从车后面拿出了很多礼物递给顾然。见顾然还傻站着,贺荆南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我要是你,就好好的演好这场戏。”
闻言,顾然伸手拿过了礼物。
外婆的小院子很小,有点类似于四合院的样子。
前面是用砖块砌起来的围墙,一人多高的样子。有一个小小的铁门,因为外婆养护的好,所以铁门虽然历经风霜但还是有光泽。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外婆正在喂鸡,她一边喂着还一边念叨着,“今天要给然然炖点汤,太瘦了也不知道吃多少还能补回来。”
看样子,外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院的事情。张了张嘴,顾然叫了一声,“外婆……”
外婆喂鸡的手一顿,顺着声音的方向怔怔的看过来,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是然然?”
因为她一直盯着别人的身份,所以外婆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为了不给她惹麻烦,还是叫的她然然。
“是我,外婆。”
“怎么出院了?”外婆蹒跚着脚步跑过来上下打量着顾然。
顾然知道外婆是在担心自己,便主动转了一圈,“我真的没事,您看我都好了。”幸好今天她穿了有领子的衣服,脖子上的伤痕是看不到的。
外婆还是不太满意,皱着眉头道,“瘦了,脸色都白了,不好。外婆刚好今天要给你炖鸡汤,等着!”
说完,她朝着顾然身后一看才看见贺荆南。一想到这就是害的顾然自杀的那个男人,外婆顿时黑了脸。
不过,因为不想给顾然惹麻烦,她也没有问顾然离婚的进展,只是单纯的不待见贺荆南。
牵着顾然进屋,贺荆南也跟着进去了。但是很识趣的没有去主动找外婆攀谈,对于这一点顾然也没在意。
反正,他本来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只不过,现在看外婆的样子,难道这人那天只是在吓唬自己,并没有对外婆怎么样?
顾然心下游移不定,外婆却在外面叫住了她,,“然然,你来帮外婆个忙。”
顾然忙应了一声,转头一看,贺荆南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外婆堆在角落里的一个箱子,上面写着半夏城堡。
那是苏半夏的玩具,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存着的。
反正他也没出什么幺蛾子,顾然也懒得说什么,便直接去了厨房。
一进门,外婆就一把拉住她,回头冲着外面警惕的看了一眼,见贺荆南没有在身后才问道,“然然,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起回来的?”
“没事。”顾然抿了抿唇,露出一丝笑意。
“不要骗外婆,上次闹的那么严重,怎么会没事?”外婆担忧的看着顾然,“是不是他抓住了你什么把柄?是不是要赔钱?”
外婆一边问着,一边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这是外婆存的钱,你先拿去。”
“外婆!”顾然忙伸手制止了外婆的动作,“真的没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外婆伸出去的手顿了下来,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顾然的脖子。
顾然暗道糟糕,刚才两人拉扯的时候,一定是暴露了脖子上的伤口。
抬手忙捂住,外婆却顺势拉开了顾然的手,“还说没事,都这么大的伤疤怎么会没事?”
外婆一边说着,眼眶也不禁红了。
“我的乖孙女到底受了多少苦?”外婆粗糙的手颤巍巍的冲着那一指长的伤疤伸过去,可是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外婆手太粗了,摸了会疼……”
“外婆……”顾然鼻子一酸,差一点就要掉下泪来,她吸了吸鼻子,又扬起了一个笑脸。“真的没事,真的。”
外婆心疼的拍着顾然的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外婆老了也看不懂了。但是你骗不过外婆,有事没事,外婆心里有数。”
说罢,外婆叹了一口气。
“你有你的选择,你不想外婆担心,外婆心里明白。外婆只想跟你说,不管任何时候,要好好的,啊!”
顾然点了点头,抬手抱住了外婆的脖子,“我会对自己好的,我真的没事,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没事就好。”外婆说完,便弯腰开始剁鸡肉。
肉汤刚下锅,贺荆南便出现在了门口,“临时有事我先走了,等下我叫司机来接你。”
顾然淡淡的应了,贺荆南又跟外婆说了声再见,便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外婆才叹了口气,“倒是一表人才的,怎么就看着那么让人不敢放心呢?”
对此,顾然无话可说。
……
私人会所包厢内。
安浩看着面前从一进来就心不在焉的贺荆南,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运筹帷幄的贺大少爷,突然叫我来,难道不是为了跟我解释一下所谓的为了心爱的女人,设计将两个女人调换身份是怎么回事么?”
“你相信?”贺荆南冷冷的瞥了安浩一眼。
“难道我不该信?”安浩挑了挑眉,“贺大少爷这么会做计划,我实在不敢妄自揣测。”
“说人话!”贺荆南终于忍不住了。
“那你先跟我说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浩说罢,拿起桌上已经开好的葡萄酒倒了一杯,等着醒酒的过程一边等待着贺荆南说清楚。
“子虚乌有的事情,有些人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了。”贺荆南说罢,一伸手将安浩面前的酒拿过来,在安浩连连的阻止声中,仰起头一饮而尽。
“我的十二万美金啊……”安浩忍不住一阵肉疼。“您要是想灌水,从新叫一瓶啊,别拿我的好酒撒气。”
贺荆南闻言,白了他一眼,“行。”说完,他冲着门外叫道,“刚才的酒再给我来两瓶,全部记安浩的名字。”
安浩忙按住他,“行了,别叫了,你喝吧。”
言毕,贺荆南又倒了半杯,大口喝了。
安浩好一阵心塞,旋即别开头不敢看了。早知道会这样,刚才不管他怎么要求,他都不该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啊。
事已至此,郁闷的心情只能在贺荆南的身上找补回来了。
“你刚才说,子虚乌有?所以嫂子被人骗了?”找补贺荆南,最好是从他的软肋下手了。
果然,贺荆南一听见安浩提起顾然,冷漠的脸瞬间如同结了冰一般。
安浩顿时心下快意,再一想,“难道你不准备和她解释清楚么?”
“解释清楚有什么用?清楚了还会有新的招数。”贺荆南目光幽深,再来两次,那个女人恐怕没办法再支撑住了。
“啧啧!”安浩不由得啧嘴,“看来你是准备自己隐忍着了,真是令人感动。”
“滚蛋!”贺荆南骂了一句,又要倒酒。
安浩连忙按住了他的手,“那你现在都想明白了,反正都是这样隐忍着了,你还喝什么闷酒?该不会是去外婆家被人嫌弃了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贺荆南就想起那小女人和外婆在厨房里窃窃私语的事情,顿时脸更黑了。
十二万美金的缺口哪里比得上看见贺荆南郁闷来的痛快?安浩顿时心情大好,忍不住感慨,“要我说,也是缘分。阴差阳错的,原本不会交集的人成为了夫妻,这是上天的安排。”
“呵……”贺荆南冷笑一声,“我才不相信什么上天的安排,这本来就是注定的。”
安浩闻言斜了斜眼,一副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表情,“你秀恩爱?”
贺荆南白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救命恩人吗?”
“说过啊,那个苏半夏嘛。哦,现在应该是顾然了。我一直想问,她什么时候救过你?还是你只是编个借口叫我去帮你跑腿?”
“不是顾然。”贺荆南不由得想起那个连绵大雨的冬天,山路塌方,当时他和姐姐被妈妈推了出去。
“不是顾然?”安浩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这两生花,把我弄糊涂了。”
“是苏半夏,也就是我后来阴差阳错娶了的女人,是她路过的时候救了我。”那个时候的苏半夏还没有经历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