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先是一片寂静,然后爆发出一阵掌声,太好了。
说实话,张之平自己也被这样的思维镇住了,想得太周全了,可这能成吗,自古以来,读书都是贵族或有钱人的事,她这样做能成吗?
台下的人一片沸腾。
“哦,有这样的好事,我们穷人也能读书”
“啊,我把我们家孩子送过来,就算将来真不行,识字也总比不识字的好啊,至少上个集市不会被人骗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无论怎样,都是出路啊。”
……
说什么都有。
……
一些孩子听了,“我也要上学堂,这可是有钱人才能拥有的啊,想想就威风。”
“我要上学堂,多好玩。”
“我也要上,我刚才进去参观了一下,里面可漂亮了。”
“我也是”
“那里面的课桌一排排,真新啊。”
……
“好了,大家别吵,如果要报名,请在戏剧过后,到学堂报名处报名。”张之平看着活跃的人群说道。
“哦,唱大戏开始了。”人群又是一阵沸腾。
张之平走下高台,把台子让给唱戏的,说老实话,他也好奇,上个学堂还要唱大戏?
学堂前的广场和路边全都站满了人,都翘首以盼,到底是什么戏呢,跟以前过年的大戏一样吗?
帷幕缓缓拉开,一个小童正坐在八仙桌边上写字。
……
这出戏跟他们当中任何人看得都不一样。
既不是张之平等人眼中的消遣小曲戏,也不是台下老百姓以为的过年大戏。
这是一部有情节,有对白,有唱腔的新戏,他们都没有看过,随着剧情的拉开,每个人都看看津津有味。
里面两个小孩从幼儿到青年到为国效力,无一不精彩纷呈,看到精彩之外,台上台下掌声一片。
“天啊,原来学习这么辛苦啊。”
“是了,练功夫更辛苦”
“你以为的,不吃苦,能成才。”
……
“啊,终于考上状元了,不容易啊”
“是啊,终于成长为一名将军了,这吃了多少苦啊。”
……
“有敌人……”
“天啊,大将军好威武,看,把敌人杀得落花流水。”
“看,那个文官在后方帮大将军运粮运草,一样神勇啊”
……
“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太好了,太感人了,我以后也要做状元,为国效国”
“我要做大将军,保家卫国。”
“这戏人身上的衣服真好看了,我要做一件。”
“天啊,我要让孩子来堂,光宗耀祖。”
很多小孩都扯着大人的袖子要报名上堂,场面险些失控。
夏景皓暗暗捏了吴婉娇一把,这些花样,也就她能想出来。
第一百一十六 开衙建府 两口打架
张之平啧了啧嘴,怎么像是写了自己和夏景皓啊?转了转头,看了看夏景皓和吴婉娇,这个女人可真行。
张德梁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培养一位状元,一直是他的骄傲。
夏景皓回头看了看吴婉娇,满面笑容,内心也笑开了花,这不是写得我跟张小四吧!
吴婉娇双眉一挑,那意思就是以你们为模型写的,怎么样不错吧,快夸我啊!
夏景皓见她如此得意,把头转向人群,何止是不错,简直精彩绝伦。
邱士允从没有想过,自己曾经一直以此为乐的戏曲会这样的方式面对所有人,看着台上的吴婉娇,看着她所做的一切,想着胡氏族人,想着自己所在的难民村,每一个人都因为她,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难道自己真得狭碍了,不为官也可为民造福?
邱敏也看得相当投入,以前一直觉得这东西消磨人的意志,可这出戏分明让人浑身沸腾啊,世子妃这么大的学堂,不愁人了。
夏景皓前脚出了吴家庄,北齐王妃后脚到了吴家庄,摆出自己王妃名头,一路畅通到了内室,见到自己孙子,心满意足。
胡六婆娘被王妃的人挡在外面,喊不敢喊,叫不敢叫,手无足乱,不知该干嘛,突然想起阮嬷嬷,跌跌撞撞跑过去。
夏明月见哥哥和嫂子都不在,忙拉了个丫头,问怎么回事,吴八丫说前面学堂开业,大伙都去那儿了。
夏明月一见有热闹,禀了一声,就带自己丫头金环出去了。
到学堂时,人山人海,赶紧找边上的侍卫,青风见是郡主要把她带到主台,她挥了一下手,“那有什么意思,你找个靠近的就行了。”
“哦”青风边回答她,边寻找合适的位置,想了想把她安排在胡老头等几个里正的边上。
夏明月看戏很快入迷,看到精彩之处,不禁脱口而出:“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高兴之处不拘小节引起了几个里正的注目,当然也包括邱家兄妹。
这兄妹两人都是人精,一看夏明月的装扮,非富即贵,看长相有几分……两人都朝主台看过去,像世子爷,邱士允两眼微眯,精光乍现。
邱敏却往后退了一小步,看自己哥哥这样,内心无力得叹了口气,真是……
青梅见戏要散,正准备往报名处候着,掠过台下靠近戏台的地方,那是里正们的位置,见邱士允看向一个年轻的姑娘,内心一阵绞痛,绞痛过后,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再见了,我的初心。
戏结束了,大家要求再演一遍,不过隐。
看着下面沸腾不止的人群,吴婉娇示意舒秀才上台去说,舒秀才点了点头,走上前台笑着对台下众人道,“我们和这个剧团签了长期合约,在临集大闸口处建了一个专门为百姓演戏的台子,每个月三次,也就是十天一次,如果大家有空就过来看,不收费。”
“噢”台下一片欢呼,听说是世子妃出银子,更是高声喊着世子妃“千岁,千千岁”
事后,临集启蒙学堂’招收近三百个孩子,吴婉娇看了清单,居然都是男孩,其实她有为女孩子准备学堂,虽说在一起,有院墙隔着,男孩子是按四百人制,女孩按二百人,可现在……
舒秀才不以为然,仍喜得合不拢嘴,这才第一天,就这么多人,往后再通过大家的口口相传会更多,世子妃出手,从不落空。
吴婉娇看了看他,“你也别高兴早了,这些孩子散养惯了,要收他们的心还是要功夫的,再加上这里很多人家把孩子当劳力,在农忙时势必会减少大部分生源。”
边上夏景皓和张之平两人同时皱了眉,为什么她总是想得如此透彻。
后边夏明月终于看到自己哥哥,挥着手,叫了一声,“三哥”到底是大家闺秀,她自认为自己比较奔放了,可听在别人耳里,是温婉、秀气。
夏景皓转身,才发现自己妹妹不知何时来临集了。
夏明月近前来,给他哥哥行了一礼,“哥哥。”然后又抬头看了看边上,“这是我嫂子吗?”
夏景皓笑着点了点头,“给嫂子见礼。”
夏明月高兴地回了一句“是”,然后大大方方给吴婉娇行了一礼。
吴婉娇五年来第一次见夏景皓以外的夏家人,内心滋味有点复杂,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保持着笑容不变。
夏明月早就听说自己嫂子的事了,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非常高兴地给她行了一礼,“嫂子好,明月有礼了。”
吴婉娇微微一笑,“不必多礼,这里人多,还是回吴家庄吧”
“好”夏明月从善如流。
吴婉娇决没有想到,回到家里,孩子不见了,“怎么回事?”
胡六婆娘哭了,抽得说不出话了,阮嬷嬷叹了一口气,“别怪她了,我们都被王妃来得人制住了,想给你报信都没有办法。”
夏景皓一听,脑子里闪过不好:“别急,我去追。”说完人如一阵风旋了出去。
北齐王妃哈哈大笑,这机会太好了,我的大孙子,“哎哟,我的大孙子,别哭呀,祖母那里可比这里好,保你喜欢。”说完用手点了点小念儿的鼻子。
小念儿已经哭累了,被苏嬷嬷抱在手里,张着眼睛看了看四周,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和景,马车有点颠,小念儿开始时有点不安,现下已经适应了,一起一伏到好玩,咯咯地笑了起来。
王妃见孙子笑了,高兴地眉开眼笑,祖孙两人倒也其乐融融。
突然骄子震了一下不动了,还没等王妃开口,外面刀剑声已经传了进来。
王妃脸色剧变,这可怎么是好,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敢行刺。
唉,白活了,正因为你是王妃才来行刺的,要是个普通老百姓,人吃饱了撑着,这脑子。
苏嬷嬷死死地抱紧小念儿,小念儿被她勒得不舒服,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现在是哭得时候吗?”王妃浑身发抖,连七、八月的娃都不放过。
外面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王妃虽然带了不少侍卫,可不能跟职业杀手相比,渐渐力不从心。
一个劫徒挑开王妃马车的帘子,里面一阵尖叫,就在劫徒伸手拉小孩时,夏景皓到了,一支远射直击劫徒面门,随夜等侍卫很快制住劫徒。
夏景皓过去抱起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拉了自己的母妃,“母妃我送你回去吧”
“好,好……”王妃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苏嬷嬷从马车里爬出来扶起自己的主子。
“随夜,让人回吴家庄回一下世子妃,就说我送王妃回去,不要提这事。”
“是”随夜抱了一下拳,立即转身去安排,这些不活死活的东西,连王妃和小公子都不放过。
吴婉娇听到送王妃回金府,心里就打起了小鼓,不会把我的孩子留在金府吧,心里生生像是被剐了一块肉,中饭和晚饭都没有吃。
阮嬷嬷劝她“小姐,可不能这样,要是孩子回来,你身子垮了可怎么带孩子。”
吴婉娇憋了一个下午的情绪终于被这句话引发出来,嚎啕大哭,“我的孩子,没有了他,我可怎么活。”
“听我的,这里离金府一来一回最快得三天,可不能伤了身子,我相信世子爷不是这样的人。”
吴婉娇不敢确定,这可是北齐王室的第一个嫡孙:“他要是把孩子留在金府呢?”
“不会,决不会,若是这样,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把孩子抢回来。”阮嬷嬷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
秋实和冬收等人在门外也哭上了,小公子可都是由她们一起带的,早已有了感情,根本不敢想,没有小公子的日子该怎么过。
夏明月感到了尴尬,不好再往新嫂子面前凑,真是太巧了,她的母妃会抓住机会,把小侄子带回了金府郡,看着一群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往边上躲了躲。
吴婉娇过得水深火热,觉得生无可恋。
夏景皓过得也不轻松,孩子不习惯新奶娘,只饿极了才肯吃几口,眼见着消瘦下来。
北齐王夏守正看着大孙子,一脸无奈,对着王妃说道,“让孩子回去吧”
王妃立即反驳,拿眼瞪着北齐王:“我不,我的孙子。”
北齐王夏守正双眼紧眯:“你忍心?”
王妃被他看得心虚,转了转身子:“过几天就适应了,瑾之断奶时不是生生瘦了五斤。”
夏景皓看着强势的母亲,不得不提醒:“母妃,我那时已经快五岁了。”
王妃见两个男人都不同意,死抗着:“不行,我要我的孙子。”
北齐王夏守正看着四十几岁的王妃,还如个孩子,一阵无力,“瑾之,把孩子带回去吧,那些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
“父王,你不会再心软吧。”夏景皓抱着自己儿子,准备回临集,跨出门时,不忘回头看着他父王说了这句话。
夏景皓双目对上北齐王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北齐王夏守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明白”
北齐王府后院
陈侧妃尖锐而刺耳的说道“那个野种被抱回来了?”
“是,”回话的嬷嬷缩了缩脖子,往后挪了挪。
“抱回来又怎么样,能不能活才是真的。”陈侧妃不甘心地说了一句。
北齐陈府
“你说什么?”府尹陈仓夏失魂落魄,不敢置信的看着外孙。
“失败了”夏宇庭颓废的站在那里,“外祖父,怎么办,你是知道的,父王不会饶了我的。”
陈仓夏唉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回答他,“这事我会担着的,以后不要像你娘那样争强好胜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须无。”
三天后,夏景皓带着小念儿回到了吴家庄,看着眼窝都有点下陷的吴婉娇内心一阵痛,赶紧把孩子给她,吴婉娇泪如雨下,“我的宝宝,我的念儿,你回来了。”
小念儿见到是娘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吴婉娇小跑着进到室内,撩起衣服,给他喂食,小念儿闻到熟悉的味道,终于安心吃起奶来。
夏景皓深吸了一口气,也坐到他们娘俩的边上,看着他们娘俩,心终于放下来。
吴婉娇用手抚着孩子,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夏景皓明白她谢的意思,没有言语,伸出胳膊搂着她的肩,室内一时寂静无比。
小念儿被吴婉娇精心照顾几天后,小肉肉又长了出来,让吊着心的吴婉娇终于放下心,夏景皓对那天遇刺的事决口不提。
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夏景皓的长史尤子清调回了金府,据说代任金府郡的府尹。
吴婉娇听小桃说起惊了一下,“那尤子清年纪不大,能胜任?”
“不知道,不过听说尤先生和张之平张县令一样,在外游学过,曾做过北边某个县的县太爷,业绩不错,跟着世子爷历练来了,现在有位子就顶上了。”
秋实跟着说了一句“唉,可惜了。”
小桃气愤地回了一句:“可惜什么呀,那个臭丫头还看不上人家。也不知怎么想的。”
吴婉娇当然没有说,青梅心里有另一个人,这种事理解的人说情关难过,不理解的人说品行不端,她才不会惹事非呢。
吴婉娇想到了原府尹——陈侧妃的老爹,他到哪里去了?
北齐王府
“让我见王爷,你们让开,我要见王爷?”陈侧妃哭得像泪人,可惜连门都没有进。
北齐王在内里,听着门外的求饶,哭声,是自己的错,给了她不应该有的念头。
北外院
夏宇庭早已醉得不醒人事,“一切都完了,都完了。”哭着笑着,突然又自言自语,“不对,没完,据说那个女人立了什么书,终身不回金府郡,哈哈……女的不回,男的岂不是也不回?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尤子清临行的前一天往庄子里账房走了一趟,账房里的人见是他,都躲了出去,把空间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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