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极静静地看向怀抱内的方茹茹,神色无比温柔,他隐藏起身影,将方茹茹带回她的居所内。
待方茹茹醒来时,宸极还守护在她的床榻旁,就见他手持书卷,静静地坐在屋内的木椅之上,神色淡然柔和,那灿若星辰的黑眸就宛若黑曜石般夺目,修长的睫毛随着眼睑的闭合和张开而扇动,他的侧脸将他挺拔的鼻梁展现出来的弧度完美的阐释出来。
方茹茹有些痴迷地看向宸极的侧脸,不过想想还是收回视线,对宸极言语道:“我睡了很久么?”
“你太累了。”宸极那双清眸温柔地看向方茹茹,将手中的书卷搁在桌上,对她说道,“若是需要帮助,有我在,不要自己一个人强撑。”
“嗯……”方茹茹点了点头,但是她不打算时时处处都依靠眼前这个男人,她需要自立和独立。
“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你受累的。”宸极站起身来,走到方茹茹身侧,将手中的书卷递给她,对她言语道,“这是一部有关血脉连接的禁术,莫被人看到了,你姐姐其实也是遵循这本书卷来施法,只是她所看到的并非是全篇,只是前半部分的一小节,能帮助她的那一部分而已,你可以通读一遍,只要你在血脉连接的驾驭强过你姐姐,你就能施展这本书卷上所有的法术。”
“这本书你怎么会有?”方茹茹神色错杂地看向宸极,她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博学,如此厉害,甚至应有尽有,即便是紫云山的人也不可能这般吧,再加上他修为永远都只比自己高两阶,她每升一阶,他也会相应的进阶,她一开始不愿询问,因为不愿探及他的隐私,但是越是熟识,她其实越想了解他。
“你是在对我隐藏修为么?”方茹茹再次发问,只是这一次,她言语中透着股坚决,“你一直在瞒着我什么对不对?你……究竟是谁?”
宸极凝视着方茹茹,缄默不语,他不想让方茹茹太早知道一切,所以一言不发,毕竟他也不想用谎言来敷衍她。
“你究竟……”方茹茹瞧着宸极那平静如水般的神色,被自己如此发问却波澜不惊,这让她心中更是错杂,想想他许是就不愿自己探究,许就是不愿让她了解他,靠近他,所以才将自己的一切隐藏起来,所以方茹茹也不再发问了,即便是满心都存在的疑问,只是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打算与自己交心,她问了的回应也就只有沉默。
“罢了,你不愿回答便算了。”方茹茹咬了咬下唇,抓着手中的书卷,心底难受极了,“是我多嘴了,对不起。”
“我就是我……”宸极叹了口气,走到方茹茹的身侧,伸手轻抚她的发丝,温柔地对她言语道,“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以后我会告诉你很多事情,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别因为这些而心生芥蒂……”他觉得她介意,非常介意,只是他很难解释这一切,若是她知晓一切,她就会对玥烨产生好奇,到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方茹茹低着头,不愿表露自己的情绪,虽然他依旧待自己很好,但是她就没来由的感觉一种疏离感,这种感觉将她和宸极就这样隔离开来,许是她多想了,不过她其实很希望宸极能对待自己更坦然一点……
宸极见方茹茹依旧无法释怀,只能暂时作罢,有些事情,她确然不能知晓太多,不想继续影响方茹茹的心情,他转移话题对她言语道:“现在有信心与你姐姐对抗了么?”
“嗯!”方茹茹经过此番炼心路的锻炼,倒是对自己颇有信心,毕竟那般折磨都能撑过去,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她可以畏惧了吧。
宸极点了点头,赞许地看向方茹茹,对她柔声言语道:“你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方茹茹微微一笑,但是忽然她拉住宸极,想起一件事情来,忍不住开口道:“你一直都待我极好……”
“嗯?”宸极不解地回应道。
“为什么?”方茹茹当真是对此颇为介怀,她其实这个问题很无厘头,但是却让她一直很困惑。
宸极微微一愣,他一时间不晓得如何作答,能告诉她,自己一生一世只想得到她一个人么?能告诉她,他希望一辈子就这样守护在她身边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么?能告诉她,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么?
一堆念头在宸极脑海中来回流走,最后从他口中吐出来的仅仅就是这简单的五个字,却囊括他心中所想:“尊者的意思。”
方茹茹顿时间心中的所有期待全然落空了,她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对宸极言语道:“嗯,都是蒙受尊者的庇护。”
看着方茹茹这幅模样,宸极一时间也无法解释,现如今,她只需要知道尊者在意她,胜过在意任何人即可……
旋身向外走去,宸极没有再多言语什么,现如今吐露越多,方茹茹就越困惑,不如以后慢慢解释给她听,待他彻彻底底解决了玥烨……
方茹茹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看向宸极离去的背影,瞧见他离去时回眸看向自己时,她才把所有失落掩藏起来,某些情绪她注定不该有,一旦有了注定会伤害到自己,甚至是对方。
躺□来,方茹茹放松心态和情绪,强迫自己入睡,毕竟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是她一合眼,沉入梦乡,一个绯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她身侧,而原本在她体内的妖丹也不断地绽放出最美丽的妖冶光华。
这绯衣男子单膝跪在方茹茹床榻前,留恋地凝视着她的睡容,判若桃花漾荡着丝丝魅人情愫的妖冶邪魅眼眸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对不起……”一声近似于低声呢喃,从这绯衣男子口中吐出,“对不起曾经伤害了你。染了你血,我心甘情愿一生一世受尽诅咒折磨,只是,我更加渴望得到你……”随后他俯□,低头准备在她额心落下自己的轻吻时,忽然紧紧地皱起眉头,那看起来尤为刺眼的额纹触动了他的逆鳞。
“他怎么敢在你身上留下烙印……”绯衣男子猛然间站起身来,却又忽然不受控制地轻颤着身体,似乎极为难受,甚至可以说疼痛难忍,顷刻间,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崩裂,最后化作一片红色霓云在空气中消散开。
第二天清晨,方茹茹缓缓在那阵阵悦耳动听的虫鸣鸟叫之中幽幽醒来,当真是舒服极了,她又服用了一颗清心丹,养神净气。
盘膝而坐调息了一段时间后,方茹茹这才开始正式翻阅那本书卷,里面关于血脉连接倒是极为齐全,但是为何被列为禁术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种另辟蹊径的法术等同于利用自己最亲密的血亲,上面的法术皆皆都是夺取对方的修为等等诸如此类的偏门邪术。
而方芹芹居然没有一丝留情地对她施展这法术,当真是让她彻底寒了心,里面甚至还有几个篇章是关于利用血脉连接对另一方的心灵控制和摄魂取念的招数,还有将自己身上所受伤害转嫁给对方等等诸如此类利用对方来保护自己为目的的法术,当真是让她没来由的厌恶。
若是方芹芹知道这些法术,怕也是毫不犹豫会对自己施展,不过她对于这些毫无兴趣,方芹芹她的想法和所知她无意窃取,但是既然她夺了自己的修为,那么她自然也不会介意与她共享她那令人羡慕的慧灵根,而她欠自己的、害自己的、伤自己的必须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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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着那一章节,方茹茹忽然轻笑一声,因为共享灵根这一节,也是相互的,比如说她灵根差得一定极致的,和方芹芹的慧灵根相互匹配一番,倒也是相加一平均,变成正常的稍微不错的灵根,方芹芹若是知晓了,会不会气到吐血?
而她要求也不高,能像是少数人拥有中等偏上,甚至可以说上等偏下的灵根就很满足,毕竟身为炼丹师的她,丹药倒是不缺,富余极了,灵器的话,只要有材料亦或是有图样,她现如今倒也是得心应手,只是她缺少的唯有一个正常的灵根而已。
方茹茹仔仔细细地阅读着书卷上的办法,血脉连接起来后,这些法术施展起来倒也不需要两人接近血脉交融,方茹茹大致将这法术的流程全然熟络了之后,取出一个玉碗,搁在地上。
她划破自己的指尖,操控自己的血液在地上画下了阵法,最后就血滴入阵法中央的玉碗中,方茹茹盘膝而坐,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地吟唱法诀,而她指尖的血口子也未曾有愈合的迹象,源源不绝地向那玉碗中流去……
方茹茹聚精会神地施法,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血不再向玉碗中流淌去,这就是力量的对抗,方芹芹因为先一步施展血脉连接并且是在她昏迷毫无能力反抗的时候,所以完全占尽优势,这一优势一直保持到现在,方茹茹要破解自然需要费劲心思。
方茹茹凝神屏气,一点点收住那血液从自己淌出的速度,她必须控制住这法术,驾驭住这血脉连接的力量,就感觉一阵阵刺痛感从指尖顺着奇经八脉一路走遍周身,这就是破解被控制的第一步,血脉连接之中,注定有人居于另一方之下,这样才有相互之间的掠夺和被掠夺。
这就是最残酷的斗争,与自己的血亲争夺一切,掠夺对方的所有。
方茹茹其实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施展这种禁术……
方茹茹摒除杂念,开始一点点从体内破除那血脉连接对她的禁锢,每一次挣脱禁锢都像是一段神魂的撕裂和重新杂糅一般。
不晓得是不是方茹茹才经受过炼心路的摧残,所以这种对她来说倒是并非难以忍受,将被束缚的禁锢彻底打破之后,方茹茹就开始施展逆转之术,之前从她指尖流淌而出的血液居然开始逆流,一点点地回归她的体内,这就证明,方茹茹正在开始一点点将血脉连接之术逆转。
要施展之后的法术,必须确定她立于血脉连接的上风,所以现如今的她不断地催发这灵力,就见原本空荡荡的玉碗中,居然还有血液流入方茹茹的体内,就像是凭空之中出现的一般。
而与此同时,正在比试场与人斗法的方芹芹忽然感觉到不对劲,才筑基成功的她却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她此番筑基乃是剑走偏锋,教她这种禁术的人也再三告诫她,并不是没有副作用,毕竟血脉连接这种禁术是相对的,而她得到的只是一点点残篇而已,虽然这一次筑基成功让她尝到了甜头,但是并不是没有后患。
方芹芹忽然抬手示意休息,随后收回自己的灵器,微微蹙眉步调缓缓地向自己的洞府走去,她难耐地按捏着自己曾经与方茹茹血脉相连的左腕,就感觉血液在从自己体内流失。
看来这就是副作用……
因为听柳傲天所言,方茹茹醒来了,怕是血脉连接的影响反作用就开始影响到了自己,过来有利就有弊,不过这点损失她并非无法承受。
方芹芹叹了口气,盘膝而坐服下疗愈丹开始调息。
方茹茹这边,倒是还算顺畅,血脉连接彻底逆转之后,她便也没有一丝留情地开始施展灵根共享的法术,她期待这一刻实在是太久了……
就在方茹茹施放这法术的一瞬间,忽然她喷出一口血来,身体难耐地颤动着,像是什么东西刺入她的脊椎内一般,一点点抽离她的骨髓,让她差一点疼晕了,不过再之后那突然注入她脊椎之内的这种更加是让她痛苦地一下子瘫倒在床榻之上。
就听到自己身体内的骨骼在咔咔作响,像是在一次次地折断和接续,她的身体像是在重新脱胎换骨一般,那种从根骨上改变她的体质的巨大折磨让方茹茹不住地躺在床榻上喘息着,这漫长的变化过程,让方茹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虐的过程。
急促地喘息着,方茹茹难耐地趴躺在床榻上,就在此时,那绯衣男子居然再次出现,轻抚着方茹茹布满冷汗的面颊,对她低声呢喃道:“何必如此……”
“你是谁?!”方茹茹惊呼出声,她现如今的状况根本无法动弹,只感觉那白皙得让人感觉到不正常的指节在她脸颊之上游走,“滚开,别碰我!”她猛然间挥手打开那男子的手,对他怒斥道,“滚,你是怎么进来了?!”
“救救我……”绯衣男子依旧不愿放弃地拉住她的手腕,对她言语道,“只有你能够救我……”
“滚!”方茹茹微眯眼眸,对于这种陌生男子她可没有要客气的意思,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就见他那妖冶邪魅的面容上染上一抹痛楚,那绝美的妖瞳微微眯起,一抹让人心碎的苦楚从眸眼内溢出,紧抿的薄唇倾泻的低吟让方茹茹微微一愣神。
妖孽一般的男人,像是被自己摧残蹂躏一般,摔坐在地上的他疼痛难耐地低垂着头,身上对襟绯衣大大地敞开,那白皙得宛若是珍珠一般酝有光泽的肌肤就这样展露在方茹茹眼前,没有一丝遮掩,只有几缕如沐的发丝像是点缀一般,贴在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之上,随着他急促的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胸膛微微晃动。
“你……”方茹茹现如今自身难保,完全不晓得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家伙,杀了他?他还未对自己做什么事情;但是也不可能留他……
“我不管你怎么进来的,给我滚!”方茹茹对于这种陌生人,完全没有好脸色。
“救救我……”这绯衣男子再一次向方茹茹伸出了手,像是求助一般,脆弱得不堪一击,却让任何人看见了都忍不住对他产生怜惜之意。
“你……”方茹茹突然难耐地发出一声低吟,这根骨共享的过程还未完成,所以她当真是什么力气都没有,颤颤巍巍地取出腰牌,她对着腰牌轻唤道,“帮我寻宸极,七鹤……”
而“宸极”这两个字像是触动那绯衣男子的某根心弦一般,让他怒不可泄地站起身来,一双妖红色的邪瞳内流转着的怒意与恨意让方茹茹大惊失色。
“啊……”忽然眼前的这个绯衣男人突然无法抑制地颤动着身子,就像是之前那般,身体在一点点地崩裂,最后化作一片红色烟云消散了……
方茹茹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真觉得自己就是因为疼得厉害所以产生幻觉了,不过,现在叫宸极过来她怎么跟他说这件事情?
方茹茹现在还未从这场根骨共享之中恢复过来精神,果然天分不是白来的,出生就注定的东西,自己企图改变自然得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过这代价当真是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脱力地趴躺在床榻上,方茹茹眯着眼睛困乏地想睡觉,但是想到宸极马上要来,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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