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终于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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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终于放弃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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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就是段小朵看我连她的订婚宴都敢迟到,真的雇凶要杀我?应该不至于啊!你说我把姜冯喜都拱手相送了,她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还有什么可能呢?
除了这些,我实在想不出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难道是……
呸呸——我这个乌鸦嘴!我为什么要联想到那两次莫名的针管?如果真是一伙儿人干的,我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头晕?耳鸣?恶心?四肢无力?心力衰竭?
除了眼睛上蒙着布感觉有些不舒服,手脚被绑着手腕脚腕有些疼外,那些我想象中的接近死亡的感觉都没有出现。
不行,我要镇定镇定再镇定,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我仔细回忆着我晕倒前的场景,我和林落打了招呼,然后从医院里跑出来,这一路上也没见有什么人跟着我啊!眼看着就要到酒店门口了,然后我就遇到了闵娜……
对!是闵娜!我遇到她之后,就直接Over了。
不会是她也被绑来了吧?我使劲儿扭动着身体,想知道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除了我,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费了半天劲儿,弄到背上全是汗时才发现,这里除了我,连只苍蝇都没有。
既然她没有在这里,她会不会替我报警?又或者,是她把我绑来了这里?可是没理由啊。
我已经从心底里原谅了她设计的字条风波,而且她现在还拿了林落的好处帮我打扫卫生,她没那个立场和理由绑架我啊!
我越想越乱套,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脑子,现在就更不好使了。心里那个急啊!这时候,从我的兜里竟然突然传出了悦耳的手机铃声。
谢天谢地,谢谢我的那个四舅姥爷!还好我的手机没被他们给没收去。
虽然我很不想提到榛一帆,可在这个时候,我还是狠狠地感谢了他的列祖列宗,要是没他给我买的这部手机,我这条小命估计非搭在这儿不可!
千万别挂电话!千万别挂电话!
我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电话铃声能一直响下去。我用力侧了侧身子,让电话落在地上。可是没掌握好力度,电话咣的一声落地后飞出去好远。还好他们只是绑了我的双手双脚,并没有把我绑在某个固定的地方,我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在电话铃声断掉的前一秒,用手接通了电话。
段小朵在那头儿炸了声音地喊:“方糖糖,你还真敢不来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去你家把房子给点了!方糖糖,你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害怕啦?方糖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在心底那个叫苦啊!我倒是想说句话啊,可嘴里那东西实在塞得太结实了,我把整张脸都扭曲了,才好歹露出点儿缝隙。就在段小朵气得要挂电话时,我拼了命地朝地上的电话喊了句:“救命!”
电话那头儿明显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声音传来,我心想完了,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当段小朵不确定的声音再次传来时,我的那颗小心脏跳得那个快啊!
她问:“方糖糖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救——命。”我已经没有机会和力气再说任何多余的话了——我的手机,没电了。
都说等待是漫长的,原来黑暗中的等待才是最最漫长的。
我在心里把这些年的所有片段都过了一遍,我怕下一秒便再也没有机会去重温这所有的一切。
我妈在我三岁时,扔下我,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爸开始日日酗酒,常常喝到烂醉如泥后睡死在家门口。
我从很少的时候,就在高利贷的追债和邻居们的冷眼中度过,开始明白钱对一个家庭来说,有多重要。
我一直没有什么朋友,他们不愿意和一个赌鬼加酒鬼老爸的人一起,我也不屑于他们自以为是的骄傲。
我过惯了那种担惊受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知道只有靠自己,才不会饿死、冻死以及被高利贷逼死。
直到遇见姜冯喜,那个穿着笔挺的西装,在马路对面疾疾朝我跑来要去相亲的姜冯喜。那一刻,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温暖。总有那么一个人,默默地守在你身边,无须回报,无须……
还有段小朵,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与其扯上关系的富家千金段小朵。她美丽善良,是第一个真正把我当朋友看的同性。如果没有姜冯喜,我好想搂着她的脖子,对她说:你永远不许和我抢男人!她一定会跳起来,说:你不要和我抢才对!哪个瞎了眼的男人会不看上我而先看上你?
我虽然有多不情愿提到那个名字,可我不得不承认,我每在心里想他一遍,我的心就会多痛一分。我对他,已经爱到不可救药。
没错,榛一帆。

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遇到他。不要遇到那个让我痛了又痛、哭了再哭的人。他有着明亮的眼眸,细密的睫毛,笑起来的样子像璀璨的夜空,那么让人沉醉其中。
他撞到因为中暑才会晕倒的我,他在KTV的厕所门口再次撞翻我,他为救我和我同时住进了医院,他真的为我转到了我们学校,他抱着从台阶上滚下来受伤的我去医务室,他替我开病假条,他第一次亲吻我,他……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有关他的一切,可以将他从我心中连要拔起,可以不去想、不去念、不去奢望,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
假使没有榛一帆,假使可以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我多希望在遇到所有人之前,遇到的那个人,是林落。
如果下一秒迎接我的是劫难,我唯一放不下的那个人,便是他吧。
姜冯喜有段小朵,榛一帆有左晴,那么他呢?那个抱着我,说“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可是,在那个人没有能力保护你、给你最好的生活前,让我替他照顾你好不好”的林落,他要怎么办?
我在黑暗的小屋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段小朵握着电话,在重拨了无数次仍是关机后,双手发抖地拨电话给榛一帆。她说:“方糖糖出事儿了。”
榛一帆在那头儿如何吼叫她已经顾不上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与姜冯喜订婚,里面会了她和姜冯喜家所有的亲朋好友,她本该不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等她哆哆嗦嗦地转身,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时,姜冯喜已经疯了般从她身后跑了出去。
   


她知道,她和姜冯喜的订婚仪式没有了。
主持人已经在那里试起了音响,场内已想起了优美的旋律,门口的百合花铺满了整个大理石地面,那些水晶灯也全部亮了起来……
段小朵在他身后大喊:“姜冯喜,如果你今天出了这道门,就不要再回来!”
她知道,她这是在赌博,如果赢了,姜冯喜今后就永远都只是她段小朵一个人的。如果输了……
不不不!她认为她不会输,他就算不为她,也要为里面坐着的那些人想象,那些可都是这座城市里有头有脸,可以让他以后平步青云的人物,他不会为了一个方糖糖而毁了自己。
可是,姜冯喜只是顿了一下身子,然后直接冲出了酒店。
榛一帆接到电话时,人已经在酒店门口了,他来不及冲上去问个清楚,就看见姜冯喜已经非一般下了楼。
这两个男人,曾经为了方糖糖,在英语系的阶梯教室里大打出手。如今,为了同一个人,他们跳上了同一辆车,飞驰而去。
左晴拦住拖着礼服疾疾跑下来的段小朵问:“难道,你不恨吗?”
林落在走廊里一遍遍地拨着那个陌生号码,可电话那端一直提示着他,这个用户已关机!
方糖糖走后不久,他的手机里就出现了一条陌生短信:如果想救方糖糖,准备好五百万!如果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和方糖糖一起去!为什么介意那手机是榛一帆送她的,而没有要她的电话号码!为什么给她新买了手机订了情侣号,非想要给她个惊喜而不马上给她!
他拉住街上的每一个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叫方糖糖的女生去了哪里?他拨打每一个他认识的人的电话,让他们去找方糖糖。他的手指在“1”和“0”两个数字上来回移动,却不敢按下去。他在心底说,如果可以换回你,我愿失去一切……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在黑暗里对时间是根本没有概念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审讯犯人时,除了用强烈的光直射人的脸,让他的意志摧毁外,更愿意把犯人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那里面除了四面墙,没有任何提醒你时间的东西,一旦一个人对时间都没有了概念,不知道今夕是何年,那种没来由的漫长恐慌便会让人更绝望。
我警惕地竖起耳朵,听到外面有铁锁链哗啦啦响动的声音。
是有人来救我了吗?还是那些把我带到这里的人回来了?如果是他们,他们会不会把我杀掉,还是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液体注射到我的体内?
在我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有微弱的光透过铁门射了进来,我本能地想动,却急中生智地把经常在梦里遇到坏人时装死的那一套用上了。
就听外面一男人的声音说道:“好像是晕了。”
接着,有更多的光射了进来,有更多的脚步声出现在我的周围。那个最先说话的男人,过来扒拉了我一下,说:“真晕了,没事儿,说吧,她听不见。”
接着,我听到了易拉罐被开启的声音,然后有人说道:“你说,那个人真的那么有钱?”
“废话,你看他开的那辆车起码也得一百万!”
“他真的会为一个女人,出五百万?他不会报警吧?”
砰!又是一声易拉罐被打开的声音。
“你就给我看好这个女的,其他的,就等着拿钱吧!”
这回换了一个声音:“老大,那女人的钱咱们也拿了,却不给她办事儿,咱们现在这样算不算黑吃黑啊?”
“黑你个头!人家给你十块钱让你去买个苹果回来,结果你去买苹果,发现有人愿意出五百块,你书你是要十块钱还是五百块?”
   “当然是五百块!”
“这不就结了!那十块钱咱不赚了,这回咱赚个大的!”
“那最后,会不会鸡飞蛋打啊?”
“打你个头!你在这儿把人给我看好了,我去拿钱!”
那个叫老大的人,对身边的人又吩咐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留下来看门的人,也咔哒一声把门从外面给锁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儿,等周围的光线从黑暗到明亮再到黑暗时,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他们口中那个幕后主使的女人,会是谁?
而让他们突然改变主意的是,他们可以从另一个人那里拿到更大一笔钱?那个人,难道是……
我的思维已经完全混乱了,这些人本来是受了一个女人的指使,来绑架我,结果半路却改变了主意,想利用我来勒索一个看似非常有钱的男人。那么这个男人,这个愿意用五百万来换我的男人,除了林落,我已经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林落很有钱,又是怎么改变主意的,我已经没兴趣知道了。我只想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跑出去。
我实在没有把握,就算林落真的给了他们钱,他们会不会在拿到钱后回头再来给我扎上一针!而且,那个背后的女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我!
怎么办怎么办?我把脑袋开足一百八十码的马力,也只能想到电视剧里那些被绑架的桥段。
要么装可怜,说想要点儿吃的,要么说肚子痛,想去厕所,要么偷偷地找到什么利器将手上脚上的绳子割断,再想办法跑出去……
问题是现在,这里根本摸不到什么利器,而且我嘴上还堵着东西,我拿什么来诱敌上钩呢?就算我真的诱敌成功了,可那些都是电视剧里演的,我真的能从一个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吗?
可不试怎么知道?
   我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上蒙着黑布,嘴里塞着东西,双手双脚被绑着,像兔子一样往门口蹦去……
我只是想先引起门外的人的注意把门打开,然后再想办法。可是……我实在是高估了这个小黑屋的距离,在我三跳两跳,咚一声撞到门上后,我就真的晕了过去……
如果段小朵在场的话,她一定会把我拽起来扇两巴掌,然后痛心疾首地问:“你还能在笨点儿吗?”
等我恢复知觉时,已经整个人躺在一片刚抽了新芽的草地上了。我的脑袋里像装满了浆糊,轻轻一动,就疼得要命。
奇怪的是,我的手和脚竟然已经被松开了,眼睛上蒙的、嘴里塞的,也全都不见了。
难道……我已经被那个见义勇为的大侠给救下了?
眼睛由于蒙的时间太长,一下子见到阳光还很不适应,等我确认自己只是躺在那个小黑屋的门口时,就听到哗一声,我整个人已经淹没在一片水花里。
这是哪个遭天杀的泼我!
我刚想发火,就发现情况不多。一个瘦得跟猴儿似的男子,正贼眉鼠眼地看着我。
“姑娘,你想吓死我啊?”
我看着他,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我。
“你叫我?”
“你说我要是死了,我们还拿什么去还那五百万啊?”
五百万?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子在我的脑子里炸开了。
对啊,我现在是被绑架了啊!怎么还有工夫在这儿和他一问一答呢!
我嘿嘿傻笑:“你们搞错了吧?我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我筹钱救他呢!怎么会有人拿五百万来换我呢?”
那猴儿一样的房子,眉毛皱了皱:“不管有没有搞错,我们老大交给我的任务,我不能不完成!”
靠!看不出来,还挺有组织挺有纪律的!
   “你们老大?你们是哪个道儿上混的?说不定我能认识。”
说完,我就在心里佩服自己的智商。都这个时候了,我应该站起来直接跑才对啊,怎么会突然问他是哪个道儿上混的?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那,小姑娘,我要是保证不跑乖乖听话,我就不把你再绑起来了。”
得,我遇上一个智商和我比肩的人了。
“那我是不是不用再进那个小黑屋了?”我指指身后,很谄媚地笑着,“我要再像刚才那样一不小心撞死,你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跑了怎么办?”
我继续媚笑:“保证不跑!再说了,就是我真跑了,你追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说着,做了个想站起来的姿势,结果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那人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时间,估计纳西尔也该回来了,于是用手一指:“喏,你就在那儿老实坐着。”
我很听话地坐在一块儿石头上,离他一米左右的距离。
我没话找话:“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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