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如此,一条条对他不利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直到某一天,他开车前往政府大楼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接到省纪委调查科的电话后,袁言和袁余海的妻子一下子吓傻了。
贪污判刑,这些信息在他们的脑海里浮现,虽然早知道家里的钱来的不干净,但是他们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挥霍,没想到好日子这么快就过到头了。
没给他们托关系找人的时间,公安部已经派人前去抄家!
看着被贴上封条的政府大院,袁言和袁余海的妻子,终于知道他们完了。
没过多久,袁言一些打架斗殴的案底也被调了出来,还有袁余海妻子私自收受贿赂的证据。
整个袁家就这样在云京市销声匿迹,再没有袁市委书记这个人。
官景祺加班加点将袁言一家解决后,督察处的人也因为上面的命令返回省厅。
已经四天没见到小鬼了,官景祺揉了揉额头,将最后一份文件签好后,决定晚上回去给小鬼一个惊喜。
同一时间,钱楚涵并没有在公司或者别墅区,而是在云京市南街的黑帮聚点。
一间黑乎乎的房间内,坐得都是强帮的高层,天泰以及强帮的八位堂主都在这里。
对于这次的交易,强帮上下都很重视,准备工作也做了几个月的时间。
“钱少,今晚就行动是不是早了些?”三堂主赵老一向行事稳重,认为这一次的交易似乎仓促了些。
“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了,难道还有什么补充的吗?须知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钱楚涵的话令大家都提起了自信,是啊,为了这次的交易他们可是做足了准备,如果还有失误的话,那么他们也活该喂鱼了。
又将今晚的行动计划规划了一遍,大家对好时间,便去各自准备。
“楚涵,你晚上也要去吗?”天泰询问道,眼中有着淡淡的担忧。
钱楚涵叹息一声,“这一次是强帮第一次的军火交易,我必须在场。”
天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那些手段,还有那股狠劲都不像个未成年的孩子,反而像极了混惯黑道的大哥。
驱散心中所想,天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混黑道的吧。
坐在一台老奥迪上,钱楚涵叼着一根烟,车上除了他还有开车的小方,以及天泰和二堂主老韩。
抵达云京市临海码头,漆黑的夜,厚重的云雾遮挡住皎洁的月光。
看了一眼时间,钱楚涵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有些好笑地想到,这种小买卖现在也能牵动自己的心,令前世的自己情何以堪。
刘宇那边已经确认今晚的警局不会有动静,和藏南那边的联系一直在保持,相信也不会出问题。
“来船了!”老韩激动的一把抓住天泰的大腿。
“你给我轻点!”天泰忍住嘴边的咒骂,早知道就不跟这个冲动派一车了。
老韩讪笑着挠了挠头,再看钱少一副沉稳淡然的样子,也觉得刚才有些丢脸。
“楚涵,你留在车上,我和老韩下车。”天泰对钱楚涵说了一声,他知道楚涵的身份敏感,当初合作的时候就做了约定,这一次楚涵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
钱楚涵点点头,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但钱长江那边他必须要考虑。
看着天泰和老韩提着装满钱的皮箱下车,钱楚涵一眼不眨地看着过来接头交易的那些藏南人。
一只只木箱被那些藏南人抬上了码头,随着天泰和老韩的出现,赵老等从也从其他的方聚了过来。
距离太远,钱楚涵无法听到他们的交谈内容,但是见天泰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老韩更是有拔枪的意思,也知道出了问题。
钱楚涵皱着眉头,这些藏南人很贪婪,怕是想临时加价,真是不知死活!
“涵哥。”
见钱楚涵准备下车,小方担心地唤了一声。
“等在这里,随时接应。”钱楚涵双眼微眯,妈的,要是把他惹急了别怪他直接吞了这批货,既然已经送到云京,就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随着钱楚涵的出现,强帮的那些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就连天泰都松了一口气。
那些藏南人谨慎地看向走来的钱楚涵,虽然对方的年纪不大,但是见这些人对少年的敬畏程度,地位应该不低于天泰。
钱楚涵一张嘴就是流利的藏南语,这次轮到那些藏南人脸色苍白了。
大约沟通了十分钟左右,那些藏南人终于妥协了,妥协的同时还达成了长久合作的意向。
天泰“啪”的一声打开钱箱,两边人开始验货。
接着便是银货两讫的交易。
看着那远去的无灯货船,天泰派人将木箱重新封好,搬上事先停在码头的货车上。
天空下起了沥沥小雨,钱楚涵总觉得心里突突的,一阵不安。
重新回到老奥迪上,小方将车子开回了云京市南街。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钱楚涵越发觉得心里不安定,便没有跟天泰等人一起庆功,而是打车返回别墅区。
就在下车付钱后,钱楚涵看见了站在雨中的官景祺。
“景祺?”钱楚涵快走两步,来到倚在车门处的官景祺面前。
白色的宝马车被雨滴打得啪啪作响,官景祺的头上滴着水,一张脸面无表情,眼底却透着淡淡的悲戚。
钱楚涵紧咬下唇,看向叶子板上的泥泞,心一节节的凉透。
“钱楚涵,你真是好样的!”
官景祺冷酷的话语,打痛了钱楚涵的心。
连名带姓的称呼,已经多久没有听到了,钱楚涵低下了头。
“你都看见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两名男子在车前对峙,低沉的气氛透着凝重。
“我本想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发现你没在公司,家里也没有,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我便半夜回到局里,调动了公安的追查系统,结果发现你在临海码头。”
钱楚涵的头低垂着,雨水从一缕缕的发丝上滴落。
“钱少?涵哥?强帮的高层?呵呵,我现在才发现,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官景祺看着眼前的小鬼,此时的小鬼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他心痛!
“景祺,我……”钱楚涵抬起头,却不知道如何辩解。
“别告诉我,你只是被胁迫,或者巧合之类的。小鬼,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从今天起,你我从此对立,正邪不两立,黑白亦不两立!”
官景祺此时心里都是被骗的悲痛,却不知道这些话出口后带给小鬼的是相等的伤痛。
“好啊!”钱楚涵突然扬起脑袋,任由雨水打在他的眼睛里,这样就不会看出流倘的眼泪。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局长了不起吗,还不是被我骗得团团转,不就是牺牲一点色相,官局对我这具身体可还满意?”
讥讽的话脱口而出,明明不是真的,却要如此的伤己伤人。
瞬间抽出的手枪,抵在钱楚涵的胸口处。
钱楚涵张狂地大笑起来,笑容里的绝望又有谁会看清?
“开枪,有种你就开枪,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用手抓着枪管顶在自己的胸口,钱楚涵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逼着官景祺拨动扳机。
一把从小鬼的手中抽出枪管,官景祺刚要说什么,却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不!”
看着小鬼绝望的笑容,和胸口大片的血迹,手中的枪滑落在地,溅起一片水花。
接住小鬼向后倒去的身体,官景祺撕心裂肺地大吼着。
是谁在叫他?
眼前的人影已经模糊,钱楚涵闭上了一双空洞的眼睛。
尼玛,开枪你试试!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八岁记忆的肖雷
手术室外,官景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整颗心仿佛被一千只手插捏着,好痛,他没有开枪,他从未想过要杀小鬼的!
因为是枪伤,公安那边的调查科很快介入,那只走火的手枪也被当作证物没收了。
至于官景祺自然不会把他为何举枪的原因说出来,只是说两人闹着玩,没想到枪会走火。
只有这样做,他才能保住小鬼。
每分每秒对于此时官景祺而言,都成了漫长的等待。
看着一直亮着的手术灯,坚强如他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那一枪正对胸口,若不是走火的时候微微偏离,那么小鬼绝对会瞬间毙命,完全挺不到医院。
痛苦地捂着脸,官景祺此时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小鬼那些话分明是气话,如果他利用自己,那么何必大声地嚷出来,而且警局的资料都是加密的,小鬼根本无法盗取。
而他却愤怒地举枪,他怎么会把枪口对准小鬼,那是他的爱人啊!便是在临江码头亲眼见到军火交易,他都没有想过报警,唯一怕的就是小鬼出事。
为何,为何见到小鬼后却撂下那些狠话,他真是个混蛋!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官景祺冲到门口,看着里面被四名护士推出来的病床。
“子弹并没有伤及心脏,但是对肺腑也照成了影响,先送入监护病房,三天后如果没有意外就会脱离危险期。”
医生说完这些话,便让护士们推走病人。
官景祺握着小鬼冰凉的手,一直跟到监护病房的门口,被阻拦后才不得不松开一直紧握的手。
“医生,他会没事的是不是?”官景祺眼疾手快地拉住准备进去的医生。
医生安抚地点了点头,“病人很年轻,身体机能很好,不会有事的。”
这三天的时间,官景祺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没敢告诉任何人小鬼住院,局里那边他也下了封口令,直到三天后,小鬼转危为安他才敢通知钱长江。
钱长江当即放下工作,在孙岩的陪同下来到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老泪不由得流了下来,明明应该青怪官景祺的,可是待看到官景祺还没有自家儿子的脸色好时,责怪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钱楚涵依旧在昏迷中,钱长江也没有留太久,对官景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带着孙岩离开。
守着昏迷中的小鬼,官景祺这三天来滴米未进,只喝了几口水,晚上的时候孙岩过来送饭,他才吃了几口。
这些食物是钱长江亲自张罗的,因为身体的关系,无法来回折腾,只能由孙岩代劳,一日三餐往医院送。
期间,得到消息的郑幽、王明瑞、赵耀、沈钰等人也都过来看望,可惜钱楚涵一直都没有清醒。
不知不觉,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官景祺的情绪越发暴躁,已经完全看不出那副冷酷局长的样子。
负责诊治的医生也没有办法,病人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不愿醒来他们也没招儿。
就在官景祺又骂跑一位无能的庸医后,躺在病床上的钱楚涵皱了皱眉头。
“水。”
声音犹如蚊鸣,但是一直关注他的官景祺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
被他才骂跑的医生又被喊了回来。
才睁开眼睛的钱楚涵便看到围在身边的五六名白衣大夫。
“我渴。”嗓子实在是太干了,这些人能不能不对他摸摸碰碰的,先给杯水再说。
官景祺将晾好的温水端过来,轻轻地扶起小鬼的身子,小心地喂他。
一杯水下肚,钱楚涵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刚动一下身子,便感觉胸口一阵钝痛,而且四肢软趴趴的,没有一丝力气。
他不是在和一些小混混打架吗,怎么会在医院,还有眼前这个神情纠结的人是谁,那双眼睛里有太多他看不懂的感情。
“病人恢复的很好,既然醒来就可以安排出院了,只要注意按时来医院换药就好。”一名医生将听诊器放回白大褂的兜里,虽然很想和省长处好关系,但是这两位大神他们可侍候不起了,半个月的时间,递上辞呈的医生和护士足有四名之多。
“我怎么了,你们是谁?”
就在官景祺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钱楚涵看着眼前的众人,消瘦苍白的脸上满是疑惑。
官景祺神经一跳,“小鬼,你看着我。”
陌生的眼神,令官景祺的心一节节冷透。
钱楚涵歪着脑袋,很不满官景祺对他的称呼,“我都八岁了,才不是小鬼。
八岁……
八岁!
不仅是官景祺,还有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惊呆了。
“我建议病人做一个脑部检查。”一名医生严肃地说道。
官景祺自然没有异议,小鬼不会和他开这种玩笑,必然是神经出了问题。
一下午的检查过去,各项报告都证明病人的脑袋没有问题,现在只能判定病人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因此导致失忆,好在并不是完会失忆,而且这种失忆并非无法恢复,没准哪天就能想起来。
带着一副小孩心性的小鬼回家,官景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的是小鬼忘记了那些伤害,难过的是同样也忘记了他。
回到家里,王姨听到钱少被自家少爷打伤失忆后,偷偷地抹了两次眼泪。
好吃的食物,拼命地往桌上端,都是钱少爱吃的菜式,可惜无法做的太辣,否则不利于伤口恢复。
喝着蘑菇汤,钱楚涵这才相信此人认识自己的事实,否则不会对自己的口味了如指掌,可惜麻味有余辣味不足。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官景祺又为小鬼盛了一碗汤。
钱楚涵道谢一声后接过来,“萧雷。”
他虽然记不住八岁以后的事,但是对于自己的名字却没有忘记。
听到这个名字后,无论是官景祺还是王姨,皆是一副怪异的表情。
“钱少,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王姨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爷作孽啊!
钱楚涵摇摇头,“我记得很清楚,我叫萧雷。”
萧雷是钱楚涵前世的名字,他的记忆回到了八岁的时候,自然无法得知后期的穿越。
“你叫钱楚涵,是云京省省长钱长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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