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正在脱她的衣服。
大惊失色的她,不顾一切大喊大叫,当即被林礼松,连甩三个耳光。她怎么求饶都没用,林礼松说自己是他花了50万,从表姐手上买来。因为他赌输了很多钱,只有睡个红花见见红,才能洗掉霉运,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走投无路之下,她自作聪明的告诉林礼松,自己也会赌,还保证能帮他把钱赢回来。林礼松不信,拿出一副扑克牌试她,结果她把把都猜中他手里的牌。林礼松大喜过望,答应不玷污她的清白,条件是要帮他,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只要赢回来就放她走。年幼的她信以为真,她哪会了解,赌徒的话从来没有可信度。
一步错,步步错。林礼松最后没信守承诺,放她自由。而是把她软禁起来,请来几个保镖,24小时监视她。最初的一个月,她割脉、撞墙、上吊、凡是能想到的死法,她都一一尝试了一遍。至今她的左手腕上,还留有数条丑陋至极的伤疤。
第二个月,林礼松找到她的家人,开始威胁她,如果她敢去死,全家人都会跟着去陪葬。万般无奈之下,她答应他不在寻死,条件是随时能和家人联系。再后来父亲出了车祸,她拿着林礼松准备好的巨款,在保镖的护送下回乡探望。
一见到自己的家人,她除了哭还是哭,满腔委屈无法述说。在医院守了一个星期,父亲被撞伤的腿,慢慢开始恢复。她却不想再回H市,找了个机会把钱给母亲,她把自己在H市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哀求母亲搬家。胆小怕事的母亲,抱着她大哭一场,答应她立刻就搬走。
没来得及高兴,冤魂不散的林礼松竟跑到病房,恳求父亲让自己嫁给他。做了一辈子老师,素来清高的父亲,忍受不了自己女儿,找的男人年纪比自己还大,暴跳如雷的把她轰出病房,并扬言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那一次,她被林礼松押回H市,便再没有回过家。只是偶尔给母亲打电话,了解家里的近况。去年,弟弟结婚要买房,她慷慨的帮他付清全款,婚礼当天,弟弟连个报喜的电话都没给她打。极度渴望回家的她,不得不开始筹划,想要彻底摆脱林礼松的控制。同时也害怕,怕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像外公的师傅一样,被人乱刀砍死。
“嘭”周庭宇不知怎的,突然踩了刹车之后,又快速后退。沉浸在回忆里的顾立夏,收势不住,身子前倾再甩回来,幸亏她系了安全带,不然脑袋肯定会撞出个包,“你搞毛啊?”
“许安然出车祸了!”将车子退到事发地点,周庭宇丢下一句话,人已经窜到许安然的
车边。
“你说什么!?”顾立夏扯开安全带,跟着跑出车外。
许安然的车子,在拐弯时被肇事车撞倒尾部,冲出护栏。断裂的护栏卡住后轮胎,整个车身悬在数丈高的山崖上。摇摇欲坠的车身,随时会滚落谷底。如不及时救援,一旦护栏再次断裂,许安然连人带车必定滚落下去,粉身碎骨。
周庭宇一看情况危急,立即吩咐顾立夏,拦住过往车辆请求支援。他自己则翻开尾箱,在工具箱里找到一截细钢索,拿出其他的工具,他小心的把钢索的一头,绑在自己的车头,另一头绑到许安然那辆车上拧紧,接着分秒必争的上了车,启动车子后退,妄图把许安然的车拉回路面。
心急如焚的顾立夏,拿着自己的白裙,站在路中央,不时回头看向周庭宇。已经过去了10分钟,居然没有一辆车通过,急得满头大汗的顾立夏,见周庭宇虽然把许安然的车,拉回了一半,但是钢索也在逐根断开。吓得魂飞魄散的她,立即转身跑向周庭宇,“不能在拉了,要尽快想办法把他弄下来。”
“怎么弄?”周庭宇从车上跳下来,焦急的看着她。
“我来!”顾立夏说罢,从尾箱那把自己的裙子衣服都翻出来,用指甲刀剪开一个口子,撕成条状打上死结系到一起,一头缠在自己腰上,另一头丢给周庭宇,“我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周警官。”说完小心翼翼的,拉开许安然车子后座的车门,爬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庭宇的双手,紧紧的撰着那根布条,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终于,远处开来一辆,给山庄运送物资的小卡,因为周庭宇的车横在路中央,而不得不停了下来。开车的师傅跟随车的采购,见到这情形哪还有心情抱怨,当即跳下车,解开固定货物用铁链,把许安然车子的两个后轮胎,稳稳的套住,缠在固定护栏用的立柱上。
顾立夏没了顾忌,借着周庭宇往后拉的劲,费力地把许安然,从驾座里拖了出来。开小卡的师傅见她力气不足,慌忙跑到后车门那帮忙,把她和许安然都拽了出来,三个人连滚带爬的扑到路面。周庭宇和那采购的见状,一齐冲过去把他们扶起来。
“你没事吧?”周庭宇汗如雨下,满怀关切的问顾立夏。
这次是真的怕到发抖的顾立夏,半挂在他身上,浑身哆嗦个不停,只会一个劲的摇头。
因为有安全气囊,许安然伤的不算重,就是脸上,跟被人踩了头的癞蛤蟆似的,血糊糊一片渗死个人。
周庭宇把顾立夏扶上车,跟开小卡的师傅,和那采购道了谢。三人合力把许安然,抬到他车
子的后座,让他平躺。周庭宇回头,去把许安然扔在副驾座的手包取下来。接着帮忙去解开,刚用来救命的铁链,剪开已经断了一大半的钢索,各自上车离开现场。
车子很快开到宜江收费站,周庭宇适时的给阿成去了个电话,说明耽搁的原因。宜江交警队的车子,呼啸着从出城通道开过。
宜江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许安然已经被送进手术室,周庭宇跟当地的交警联系完,翻开许安然的手机,没有通知他的父母,而是找到最近拨打的号码打过去,简单阐述了事情经过。
接到电话,李旭白便丢下学生,火速赶来,还带来了当地的两个警察。他一见到顾立夏和周庭宇,原本焦偟的神色立即阴沉下来。两个警察不问青红皂白,强硬的把周庭宇和顾立夏请到警车上。
无语到内伤的周庭宇,只好再次给阿成打电话。不多会,两个警察的手机同时响起,两人挂了电话,点头哈腰的,把周庭宇和顾立夏送下车。
、第二十一章 背‘信’弃义
同天下午,麻药失效后,从疼痛中苏醒过来的许安然,在李旭白和父母的陪同下,乘坐医院提供的救护车,从宜江一院转院,住进H市平安医院的外科病房。
到了病房,许安然的父母忙着去办手续,李旭白一个人负责陪护。他把许安然的病床调高,让他能躺着和自己说话,“知道是谁救了你不?”
许安然嘴肿得老高,闻言只能巴巴的看着他。
“是阿萍的表妹,好像叫什么立夏。”李旭白拿来棉签,放在开水中沾湿了,涂到他的嘴唇上。“你如果认识她,请帮我转告一句话,恳请她以后,不要再去打扰阿萍的生活。”
忙不迭点头的许安然,扯到伤口,霎时倒抽一口凉气。李旭白见他难受,很快又把床放下去,帮他掖好被子,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叫他赶紧休息。
林礼松带着沈天,在入夜时分赶到医院探望许安然。又睡过去的许安然还没醒,一直守在病房的李旭白,见到沈天,淡漠的朝他点点头,借口还有事。转身向许安然的父母,轻声道别。
李旭白刻意的举动,让一旁做贼心虚的沈天,冷汗直冒。他佯装有事,和林礼松打了招呼退出门外,飞快追上正在等电梯的李旭白,“兄弟,这么多年不见,怎么我来了你就要走?”
“你不来我也是要走的,你太自作多情了!”李旭白没有看他,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干嘛夹枪带棒的?兄弟我几时得罪你了?”看着他疏离的样子,沈天更加确定自己的直觉。
“什么话?怎么你还没当上林家女婿啊?再耗下去怕是要鸡飞蛋打咯。”
叮的一声,电梯正好到。李旭白头也不回的走进去,如刃的目光,透过浅蓝色的镜片,从人群后方射向沈天。
“喂!李旭白,你个王八羔子,把话说清楚!”被人戳到痛处的沈天,暴跳如雷。不顾形象的,对着紧闭的电梯门,破口大骂。
回到病房,林礼松正低声安慰,哽咽不停的姚琪燕。许友坤坐在角落里,沉默的抽着烟,茶几上的烟缸里,全是半截半截的烟蒂。沈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插不上话,只好再次离开,跑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区。从包里拿出软红醇的五叶神,想到李旭白刚才的话,沈天不禁恨得牙痒痒。
许安然还真是命大,竟然撞不死他。自己怎么就忘了那个时间段,山庄的货车会经过呢。拿在手里的烟,被捏得粉碎,焦黄的烟丝碎末,从他指缝中飘落。
林礼松在病房里呆了一个小时,许安然还未转醒。得知他伤得并不重,林礼松又好言劝慰几句,叫过沈天一齐
离开医院。从医院出来,林礼松没直接回家,而是吩咐沈天开车去荔锦。
沈天知道,他今天肯定又安排了赌局,因为顾立夏回来了。那个该死的臭女人,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跪在自己脚底求饶,看她还敢不敢总坏自己的事。
“天仔,在想什么?”靠在后座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林礼松,眼睛睁开一条缝。
“林叔,宜江那边,有没有查到撞到安然的肇事车?”沈天愣了一下,借故套话。
“哪有那么快的效率,又不是旅游旺季,路上通过的车本来就不多。下了那个山崖,几个路口四通八达的,全是去往外县,怎么查?”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沈天继续追问。
“你想算吗?”林礼松嗖的睁开眼,透过内后视镜,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不想!安然差点死无全尸,怎么能算了!”沈天的额头,渗出点点细密的汗珠。
“很好很好!安然受了伤,我本来想着,下个星期把股权转让书签了,让他来管理瑞鑫。现在看,这个事只能往后拖一拖了。”林礼松似乎有些累,话说完便再次闭上眼睛。
沈天从倒后镜看到他闭上眼,心底顿时松了口气。
车子很快开到荔锦,林礼松一反常态的,让沈天停好车跟过来。沈天心底打鼓,锁了车沉默的跟在他身后,寒毛竖了一身。两人乘坐董事长专用的1号电梯,直达顶楼。保镖阿成,站在1号房门前堪比门神,浑身散发着森冷的骇人气势,沈天吓得腿根发软,心跳加速。
林礼松进了门,回头叫阿成吩咐手下把阿斌带上来。
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的沈天,脑子迅速的转起来,决定见机行事。
神情萎靡的阿斌,被阿海和阿杰,从门外架进来扔到沈天脚边。阿海和阿杰看了沈天一眼,整理好衣服,规矩的站到林礼松身后。
正泡着功夫茶的林礼松,眼光一扫,继续手里的动作。会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阿斌半死不活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响着。沈天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自乱阵脚,强作镇定的他双手垂立,心里却翻江倒海,十分后悔找上阿斌这个窝囊废。
茶已经冲泡好,散发出淡淡的,诱人的香气。林礼松抿了一小口,老辣的目光,巡过众人落在沈天身上,“天仔,你告诉我,林叔哪里做得不对。”
沈天站得笔直,心虚的眼神,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放,“林叔,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斌,你来说。”一口茶喝完,他捏着茶杯翻来覆去的看。
“老……老板,沈特助说你想见
顾小姐,让……让我去带她回来。”阿斌回光返照一样,突然不呻吟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哦,那你是被谁给阉的?”上好的骨瓷茶杯,从林礼松手中滑落,滚到地毯上不停的打圈圈。
“老板,我不……不知道。我的货在还在,就是没功能了。”阿斌的睫毛上,鼻尖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阿成他们几个听他说完,忍不住窃笑起来。
“咳!”林礼松故意咳了一下,微微眯起的眼中似乎也有笑意。
“是真的,我以为被割掉了,其实被割的是外皮。”阿斌急急的辩解,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
“够了!”林礼松打断他,转头看向沈天,“天仔,我自认待你不薄,你这是在给林叔捅刀子,明白吗?”
已经想好对策的沈天,换上一副很受伤,很委屈的表情,扑通一声跪到地毯上。“林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老板前几天约我去喝酒,他告诉我说。他们那帮子人准备联手对付你,还说他们,已经查到顾立夏的身份和行踪。那天你刚好不在家,我打你手机关机,只好自作主张,吩咐阿斌去把她带回来。”
“是这样的吗?”林礼松不置可否,又倒了杯茶放到嘴边细品。
“没有半句虚言!”沈天抬起头,从容无惧的迎上他的眼神。
“你明明可以通知阿武,及时带她回来,为何要绕开他?”
“我不信任他!”
阿成原本森冷的眼神,因为沈天的这句话,变得更加阴沉。这个王八羔子!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居然敢他手下最得意的人,给自己当挡箭牌。
“算了,这个事到此为止。我也不追究你们谁对谁错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林礼松喝完手里的茶,背过身朝他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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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寿街后花园夜总会。
8楼VIP8号包房,陈老板顶着他那个,冒着油光的脑袋。坐在沙发对面的小圆凳上,坑坑洼洼的大饼子脸,在粉色和紫色灯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张才泼上油墨的画布,乍一看以为是印象派,仔细看又以为是抽象派画作。
李老板、张老板、孙老板、岳老板他们几个,翘着二郎腿。怒容满面的坐在沙发上,一个个恨不得,把陈老板剥皮抽筋冲马桶,骨头扔去喂狗。
李老板点了根烟,缓缓吸了一口,“老陈,你让哥几个怎么说你才好?多大个人了啊?什么叫跟你一起去嫖了,坦诚相见了,就一定是好兄弟!”骂完了他碰碰身边的孙老板,“老孙,你来骂!我实在想不出好词来形
容他。”
孙老板喝了口水,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再骂也于事无补,大家还是各自想办法还债吧。听说老林新搞了个公司,原来那个一堆烂帐的瑞鑫,他准备拿来当人情,还给老许家。哥几个有地的、有商铺的、有厂子的、怕是跑不掉了。”
“沈……姓沈的小王八,一点事都办不利索,还妄想吃下瑞鑫。逼急了,老子背一身炸药,炸死林礼松那个老王八。”陈老板还在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