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慕容玄焱流这么多眼泪,也会因为他,而有着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她明明是喜欢着他的,但是为什么她却没有发觉,也不愿意承认?以至于才给她们彼此,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她的心里又是悔恨又是自责,只希望他能快点苏醒过来,让她能够好好的补偿他,从此以后,都不要再这般的固执,都不要再让他为她伤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只感觉身子疲倦得要命,也不知谁来扶住了她,她便靠着那个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皇宫里了,是在慕容玄焱的回龙殿中。在她的身边,站着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都是愁眉紧锁,死死地望着昏迷着的慕容玄焱。
慕容玄焱躺在床上,无数太医正在为他诊治,几乎他所有的妃子都已经来了,正站在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慕容玄焱受伤的事情。
谢静然刚刚睁开眼,就注意到赵琳琅怨恨的目光直盯着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可是这时她已经没有时间去跟她计较,而是将视线移向了慕容玄焱躺着的方向。
只见他正双目紧闭,脸色青紫,明显是深深地昏迷了过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的泪水又不由流了下来,正想冲过去看看他的伤势时,身旁的上官铭语似乎察觉了她的心理,慌忙一下子将她的衣袖扯住,低声说道:“娘娘千万不要激动,太医们正在为皇上诊治,若是娘娘前去,说不定会给太医们带来影响的!”
听见他这么说,谢静然才慌忙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担忧,望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感到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心里却涌起一阵疑惑:“对了,慕容玄焱只不过是被箭射中了肩膀,怎么会晕过去呢?”
上官铭语的眉紧紧皱着,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痛苦:“因为在射中皇上的那支箭上,抹满了一种剧毒,现在太医们都在给皇上解毒,可是似乎成效不是很大。”
“什么?”
刚听到他的话,谢静然的心就再度似空了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瞬间似沙哑了一样,双手紧紧地抓住上官铭语的衣袖:“那么你告诉我,他究竟要不要紧?”
上官铭语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不忍,点了点头,说:“娘娘请放心,皇上洪福齐天,自然是会没事的。并且宫里的太医们也是医术高明,自然可以替皇上解毒。”
“哦。”
听得上官铭语这般说,谢静然这才稍稍有点放松了下来,于是便松开了手,将视线移向了慕容玄焱的身上。
他仍然在那里昏迷不醒,看着他,谢静然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也不知这样望了多久,只听见身旁传来南宫静泓的声音:“然然你不要太担心,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该死的不是他,而是我啊!”
谢静然刚说完这句话,眼泪留得更加的厉害,要要走近点去看慕容玄焱的情况,腿却忽然一软。
身旁的南宫静泓和上官铭语都是一惊,慌忙上前来将谢静然扶住。谢静然心里一惊,知道在现在的这个场合,不管她和他们中间的哪一位有所接触,都必定是不能为在场的所有人容得下的。
于是她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便向慕容玄焱的床前走去。他们见她这样,也只有收回了要向她扶来的手,眼里却泛过一丝淡淡的黯然。
那些太医看到谢静然向前,慌忙让开一条通道让她走上前,但这时,一只手却忽然挡在谢静然的眼前,一个冷冰冰中含着怨恨的声音响起:“谢静然,你还有脸见皇上么?”
“让开!”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不过赵琳琅竟然对她这么不客气,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着慕容玄焱的吧?
但是谢静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是她把慕容玄焱害成这样的,不管怎样,她都要让他好好地报答他。
并且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刹那,她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她的心里,已经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来跟她争她喜欢的人,不管什么人来和她争,她都是永不会放手!
于是谢静然冷冷望了赵琳琅一眼,彻底将她忽视,径直向前面走去。
“谢静然,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皇上出事了,你还有脸和你的奸夫搂搂抱抱,究竟成何体统!”
赵琳琅见谢静然这么冷淡,眉一竖,端出贵妃的架子,也对她不客气地吼道。
切,你是贵妃,她还是皇后呢,竟然敢对她这么不客气,究竟还想不想活命?
谢静然不理她,径直朝前走去,她伸手便来抓她的手。她被她这一拉,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正当谢静然就要跌倒在地时,只感到自身后伸来一双手,将她恰好接住,她才止住了向后退着的步子。
谢静然回头一看,正好撞见南宫静泓温柔的眼,不由放下心来。看见她这样,南宫静泓的脸色顿时变了:“贵妃娘娘,此处是皇上养伤之地,您这么大声说话,恐怕不雅!”
赵琳琅脸色一冷:“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城都府尹,你也配和我讲话?”
南宫静泓脸色也是一变,却没有说话,因为这时,上官铭语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对赵琳琅淡淡地说:“贵妃娘娘,若您和皇后娘娘也这般讲话的话,那可就真是太不合礼仪了。”
赵琳琅好象对他颇为忌讳,听到他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见到她这个样子,上官铭语又是一扬眉,说:“关于此次刺杀皇上的刺客,微臣自会全力去调查,还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拒绝跟微臣合作才好!”
他将这句话说完,赵琳琅的脸色剧变,不由颤颤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上官铭语只是扔给她一句冷冷的话:“是何意思,恐怕娘娘是最清楚的吧?”
说完,再转头朝谢静然望了一眼,似乎有何话要对她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便向一旁走去。
在谢静然的身旁,南宫静泓也是静静地朝她望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深沉的痛楚,却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可是谢静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她的眼中,此刻只有受伤的慕容玄焱,其余的所有,都完全放不到她的眼里来。
她跌跌撞撞朝那边跑去,一直跑到他的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他,不由脚一软,无力地滑落在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抚着他脸上的轮廓,双眼紧紧地锁着他,眼里是她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深情。
在这刻,仿佛世间的所有再不复存在,在她的眼里,只有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有着他为她受伤的那副场景。
她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此刻的她,眼里便只有着他,无论是谁,都无法拆开她和他。
谢静然一边抚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一边喃喃念着:“慕容玄焱,你给我听好了,你千万不要死!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要是你敢死,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究竟听到没有!”
谢静然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渐渐的泣不成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脸上,手指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身子伏在榻上,任泪水一直滑落而下。
假如他真的因为这样而死掉,那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才能杜绝她心里传来的蚀心痛楚?
她只感觉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主见和意识,缓缓地抬起头来,只知道紧紧地抱住他,眼泪肆虐而出。
耳边传来太医的声音:“娘娘请放心,皇上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微臣救治得当,必定很快便能完全恢复!”
“真的么?”谢静然抬头看他,脸上却仍是泪水一片。
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惊讶,然后便赶紧点头说道:“自然是了,微臣怎敢欺骗皇后娘娘!娘娘请先去休息吧,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交给臣等了!”
“你确认皇上身上的毒,都可以安然无恙地解掉么?”
谢静然仍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刚才听上官铭语说得这么恐怖,又看到慕容玄焱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的情景,她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些太医们没有本事将他救治好,所以听到那个太医这样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没把握。
“娘娘尽管放心便是!”
听见她的话,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深深受伤的痕迹,仿佛在为受到她的怀疑而感到郁闷。
看到他这样信誓旦旦的表情,她也放下心来,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好,那这里的一切,便交给你了!只不过你必须要给皇上治好,否则有什么下场,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
“娘娘请放心,微臣必定会全力以赴!”
那太医朝我行了下礼,便向慕容玄焱的榻前走去。谢静然也站了起来,朝上官铭语望了一眼,他便心领神会地朝另外那些人说道:“此处自有太医为皇上诊治,大家都请回避一下,以免影响太医为皇上诊治!”
看来他的威信真的很大,听到他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退下,但仍有赵琳琅不服气地站在原地。
她耳朵聋了么,怎么上官铭语说这么大声都没听见?
上官铭语瞧见她的神情,朝她微微一扬眉:“贵妃娘娘,你也请回避一下吧,要是皇上醒来对你有什么举措,那时微臣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哼!”
赵琳琅冷哼一声,朝谢静然恨恨望上一眼,便跺着脚走了出去。
哼,还在这里对她瞪眼的,难道以为这样做,她就会怕了你么?
莫说以前她就不怕赵琳琅,现在的她,本来就没打算对赵琳琅有多客气,现在她们可是情敌,她又怎会对赵琳琅手下留情?
可是有一点谢静然却是有些不懂,上官铭语说慕容玄焱醒来之后,会对赵琳琅有什么举措,那又是什么意思?
但谢静然已经不能去想那么多了,她看着上官铭语,声音无力:“上官铭语,你告诉我,他中的毒,究竟要不要紧?”
上官铭语朝谢静然望了一眼,强笑一下:“娘娘尽管放心,既然太医都说没事,那么必定会是没事的。”
听了他的话,虽然知道他也是在安慰她,谢静然的心里却也是有几分放松了下来,于是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他醒来。”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上官铭语不由愣了下,才说道:“娘娘,其实微臣与皇上自幼便是兄弟情深,此番皇上受伤,微臣心里的难过与担忧,也是丝毫不下于娘娘。所以,便让微臣也在此处等着皇上醒来吧。”
“好。”
想起他的确和慕容玄焱兄弟情深,谢静然也没有反对,就点了点头。上官铭语也叹了口气,在她身旁的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大人,还请你也回去吧,此处有着我和娘娘便已足够,况且这里是后宫,南宫大人在此处也不太妥帖……”
听得上官铭语说出这种话来,南宫静泓的双眸沉了沉,却是点点头,说:“好,那我便走了,皇上醒来之后,还请上官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上官铭语微微点头:“南宫大人尽管放心,若是皇上醒来,我必是会命人通报给南宫大人的。”
“多谢。”
南宫静泓朝他说了声,视线却又转移到了谢静然的身上。可是现在正处于无线悲伤中的谢静然,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深沉牵恋和痛楚。
他见到谢静然这样,也只有微微叹了口气,便朝外面走去。
这里便只剩下谢静然和上官铭语两个人了,很显然两人都处于伤痛之中,彼此一句话都没讲,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在沉默中回响。此时的谢静然,很想找人倾诉下心中的情愫,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只听见耳边上官铭语的声音传来:“娘娘不必太过担心,这次皇上虽然中了剧毒,可是有宫中太医的妙手回春,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得他打破这一片沉默,谢静然也转头向他看了一眼,看见他眼里的劝慰,心里不由一暖,对他微微抿唇,勉强笑了下,说:“你和慕容玄焱的关系,真的好好。”
上官铭语也朝谢静然笑了下,脸上逐渐出现了一抹缅怀的神色:“娘娘所言不错,因为微臣自小便与皇上一起长大,所以关系,自然是比旁人来得亲密许多。”
“哦?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的?”
听见他这么说,谢静然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他们一个是臣子一个是皇帝,怎么能够一起长大?
听见谢静然这么问,上官铭语的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诧异:“娘娘不知道么,微臣自小便是给皇上当伴读的。那时皇上还是太子,又是先皇的独子,而微臣也是没有其他兄弟,所以微臣与皇上之间,便如同亲兄弟一般。”
原来是这样。
看来她还差点露出了马脚,想起来上官铭语给慕容玄焱当伴读的事情,整个天下肯定都知道,她身为相国千金却偏偏不知晓,也难怪刚才上官铭语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了。
谢静然心里大叫好险,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点才好。
耳边上官铭语又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了:“先皇清心寡欲,后宫妃子极少,得先皇宠幸的亦不多,所以皇上才会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又兼先皇与太后在皇上少年时便已驾崩,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早早充盈后宫,只因为皇上虽身为九五之尊,可是在皇上的心里,却当真是极为的孤单寂寥,希望着能够有个知交明白他心中的痛楚。”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酸楚,想起这些年来,慕容玄焱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度过,除了上官铭语,就再没人能够懂得他的心,能够给与他温暖,心里就愈发的酸了起来。
虽然在他的身边,有着那么多的妃子,可是那些女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利欲熏心,哪一个不是希望着攀上他这棵大树,让自己的家族成为权倾天下的世家,让自己,也成为秦国最尊贵的女人?
也难怪上官铭语这么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无论如何,在慕容玄焱的心里,都不会感到有丝毫的温暖。
而她,能不能和那些妃子们有所不同,毫无所求地向他奉献出她的温柔呢?
见着谢静然凝眸深思的模样,上官铭语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又看了看慕容玄焱,轻叹了一声,说道:“原先,我也不相信皇上居然会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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