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她知道等着她的将是两个不期而遇并且是她最不想同时见到的男人,那她宁可睡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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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亲密的关系
借着路灯看见沈时久的车子霸道地横在路上,无殊一颗心就像站在三米高的跳板上等着一头扎进水里。男人蜘蛛织网一样的耐心简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径直走了过去,贴着宝马车的车窗往里看。沈时久不在,就连他的司机也是。看看四周,视线忽捕捉到停靠在附近的一辆benz。这辆车她从没见过,她想,也许是沈时久的手下开来的。她几乎可以笃定,沈时久现在一定是在她的家里。
果不其然,楼下大门前的窄道上站着他那西装革履的司机,看到她,面部表情虽没有太大的变化,语气却是十分礼貌而谦逊。
“小姐,您回来了?”
无殊腰杆一麻。对这种“见风使舵”式的恭敬,还真是没法适应。
抬头看看自己房间的窗户,灯亮着,隐隐还能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晃过,她心不在焉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容志。”司机说:“您可以叫我小容。”
“好,小容啊。”她指了指上面:“你能不能上去把你们老板叫下来?”
“小姐,北堂先生也在。”司机如此回答她。
两个有着过节的男人待在一间狭小的房子里会做些什么?
室内出奇的平静,静到让人误以为那站在窗口摆弄盆景的沈时久和站在书架旁翻阅图书的北堂皓只是两道虚幻的影子,是她疲累的眼睛制造出的假象。
看到她,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转过了头。
沈时久捻了捻指尖的泥沫,冲她露出蛊惑人心的但绝对称不上是愉悦的笑容:“看你在下面磨蹭半天,还以为你不打算进这个门了。”
她不语,在门口换好拖鞋后去厨房泡了一杯茶,然后回到客厅,把它放在茶几上,并在竹藤制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我没想到你会来。”她望向北堂皓,平静地问:“什么时候回德国?”
北堂皓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也不避讳沈时久的存在,说:“本来是准备明天回去的,不过老爷子想要我留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大概会推迟一个月。”
“哦。”她微侧头,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对对戒的男款还戴在他的中指上,而女款却已经躺在了她卧室的抽屉里。
沈时久似笑非笑的眼睛透着不善的暗芒,他像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一样,走到无殊身边的位置坐下,翘起腿,刚要伸手去拿那只茶杯,无殊PIA一声打在他的手背上。
“要喝自己去倒。”
看看微微发红的手背,他嘴角居然牵起了愉悦的弧度。这样“不客气”的相处方式是否说明他们之间并非是主人和客人的关系?
北堂皓看在眼里,仍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对无殊说:“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无殊走进卧室说,“进来吧。”
房门关上,把某个人留在了客厅里。
不是爱情
郁闷。
明知不会有什么,沈时久也还是觉得不是滋味,他抽出一支烟,在打火机上一遍又一遍地敲着,一双犀利的黑眸对着那紧闭的房门,脸上晴转多云,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转阴。
无殊倚在窗口,抱着胸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
“真巧。”她开口说。
“本来想约你见个面,但是你的手机打不通。”北堂皓站在她身旁,也望着窗外。
无殊垂眸笑了笑,所以才说真巧,“我的住址,是陈意明告诉你的?”
他转过头:“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这件事。”
“每个人都有苦衷,我也没有告诉你我在帮陈意明做事。”尽管这么说,可她脸上疏远淡若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小鬼,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北堂皓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愧意,“没想到陈意明会出尔反尔……”
“你是因为沈时久,所以才跟我求婚的吧?”她打断他的话问。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说我只是担心你会回到沈时久身边,担心你再受伤害,你会不会相信?”
无殊难受地阖上了眼睛。
假设这是一台童话剧,沈时久扮演魔鬼的角色,她扮演公主,北堂皓是王子。当配着长剑骑着白马的王子将受难的公主从魔鬼的爪子下救出,公主理应对王子一见倾心。可故事到了成人世界就变成了,公主对魔鬼一见钟情,对于王子的救赎虽然感激,却无法将它当作是爱情。
“小鬼。”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肩头,“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认为婚姻只是两方利益的结合,所以在感情方面,我一直看得很淡,从没有去刻意追求过什么。一直到你的出现,我慢慢体会到了一个人想要两个人开心的心情原来很特别。决定跟你在一起并不是突发其想,也不是因为家族利益,而是希望可以明正言顺地照顾你,并且将你从那个伤害你的人身边彻底地拉离。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改变这样的初衷。”
她抬头,眼里有晶莹反光,像是一片白色的羽毛,轻得叫人抓不住。
“记得东方水上摩天轮建成时你对我说,我们每一个人就像是那一次次的轮回,总有一刻你会站在最高点,落在最低处。可无论如何,我们的目的都只是为了看外面的风景。所以,做人不要太执着于眼前,顺其自然更好。”
北堂皓沉默,这样的开头往往预示着不好的结果。
“阿皓。”无殊轻轻叫了一声:“我一直很庆幸可以遇到你,因为是你给了我绝处逢生的希望,所以我相信你是爱护我的,也不会在我身上计较得失与成败。正因为你给了我最好的东西,所以我才不忍心看着它慢慢变质。经过这些事情后,我发现很多东西是我们无力改变的。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思量,我们就因为没法做到完全的自私或是忘我,才会两边都抓不住。”
她拿出北堂皓送给她的那枚戒指,将它搁在他的掌心里,说:“其实在我心里,你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没法替代的。虽然这并不是爱情,可对我来说,同样珍贵。”
一物降一物
“是因为他吗?”
“什么?”她恍然抬眸。
北堂皓一直保持着风度的表面终于不可扼制地出现了裂痕,“因为沈时久,所以一次次地拒绝我。”
“这一次和他无关。”
“那天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是他的出现让你心生动摇是不是?”他追问。
“这是两码事。”她扶着头坐在床上,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他!” 他抓住她的胳膊,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她讶异地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不复平静,似有惊涛巨浪要翻涌而出,这样的北堂皓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因为他一直是那样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是即使受到重创也仍能微笑着说不会放弃的人。
“回答我!”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不。”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他并没有因此松手,平时的理智已被感情的挫败冲击得无影无踪:“那在电梯里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让他抱你、吻你?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你那副样子都会认为你还爱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给他希望,让他不能对你放手!”
“你……看到了?”无殊的心跳蓦地慢了一拍,头脑里虽是空荡荡的一片,却仍是下意识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她的迟钝成了他眼里的挣扎和犹豫,不顾她脸上的苍白,他竭力撼摇着她的双肩,“你到底要给他伤害多少次才甘心?去德国时我给过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结果你选择了继续和他纠缠,一直到现在你都不曾放弃!小鬼,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
“该清醒的似乎是你!”回答他的却是沈时久。长身倚立在门框边,看着北堂皓紧紧抓着无殊,妄想离间他们的关系,原本就阴沉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北堂皓两颊紧绷着转过身,同时攥住了拳头,怒火在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之间迅速蔓延。以北堂皓一米八的斯文公子形象,根本没法和沈时久精悍颀长的体格相比较,这要是打起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无殊刚从床上站起来,头一沉,人就往后倒了下去。
看见她这副样子,沈时久已顾不得和北堂皓计较,他快步走过去,单腿跪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体温有些不太正常,随即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刚刚因担心而压下的火气再次在北堂皓的心中升腾起来,他一声低喝:“沈时久,你没有权力把她带走。”
沈时久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来,黑眸中寒芒毕现,全身肌肉也如蓄势待发般收紧。
无殊对肖和娜说过,他做事靠的是一个狠字,对挡在前面的人,无论老弱病残他都能做到毫不手软。
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情敌。
流淌在血液里的戾气濒临决堤之时,一只手却突兀地盖在了他的酷脸上,并似捣浆糊一样胡乱抹着,几乎要将他的五官抹得不成原型……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她宁无殊从来都是他的克星,克得他永世不能翻身。
一声轻叹,满腔情绪至此化作千丝万缕的无奈,薄唇追逐着她的手指,恨不得将这些搅局的祸首全部咬进嘴里正法。
北堂皓像是被置身事外,看着这一幕,心一点点地凉却。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输了。
现在的沈时久犹如一支削尖自己的楔子,不管无殊如何改变,他都能与之契合。一个男人若做到这个地步,想要抓回女人的心,怕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有经验
无殊稀里糊涂地走进了一片沙漠,一波波的热浪在身上溜过,火辣得叫人透不过气来。找不到出路,只能顶着风沙一直往前走,觉得口渴无比的时候,她看到了水。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突然发现大片水源,兴奋过后,她觉得就像在做梦……做梦?
无殊努力将思维拉回现实中,一只脚才跨出沙漠,就觉有人在往她嘴里塞东西,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慢慢滑进喉咙,但那东西放的不是地方,上不来下不去。她憋了口气,一口水突地从喉咙里呛了出来,唯独那东西还紧紧黏着舌头不放。
一块湿巾才擦去她嘴角的水渍,眼角很快就冒出泪花来。好苦!吃过这么多苦都不及这一刻。她努力了几次才翻开眼皮子,一下子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那喉咙里的苦味便好似在翻腾,令她弓起身子连连犯呕。趁她张嘴的空档,两根手指探入她的口腔,轻搅了几下,终于找到了那颗化得只剩下一半的苦东西,再让她吞那是不可能了,只得捞出来丢在一边。
无殊奄奄一息地躺着,脸红得像只烤虾,呼出的热气一下又一下地喷在了沈时久那极度自责的脸上。
“是不是很难受?”
她回答不了,依旧是有气无力地抬起一根指头,指指他手里的杯子。
“要喝水?”
沈时久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赶紧将杯子凑到她嘴边。她含了一口水,腮帮子鼓了两下子,又重新吐回了杯子,看得沈时久一愣,只得重新去倒了一杯水,外加一颗新药。
她慢慢张开嘴巴,打了个喷嚏。眼泪鼻涕一起飞了出来。
这样子真是又呆又让人心疼,沈时久拿着湿巾给她擦了又擦。
不要怪他稀罕,无殊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他压根儿就没见过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至于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吃过药了,所以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做这种小事情倒显得笨手笨脚。
可药,还得吃。
特效退烧药是私人医生给他推荐的,服用半小时后基本就能见效。苦一点,总比烧着难受要好过。他跟无殊这么一说,她压根就没有反应。之前还能扳开的嘴巴,这次就像受惊的海蚌一下死咬着不松口。
看着那张烤面包似的脸,他只能暂时用冰过的毛巾给她降温,然后坐在一边,支着下巴想办法。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问人吧。
洛则的电话关机中,只能改打顾沅其的,对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老大你跟她讲,要是不吃药,就脱了她的裤子,给她屁股上来一针。”
沈时久沉着脸直接挂了电话,接着又拨了徐露的电话,但是徐露一听他不但把宁无殊这个刺头带回了家里,还要照顾生病的她,惊讶之余,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问伍向阳,他很奇怪地反问:“不是有医生吗?”
沈时久很想砸手机,他现在才发现,他们这些人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居然连照顾个人都不会。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习天宇竟然将电话打了过来,听那语气似乎非常兴奋。
“老大,刚我听老顾说了。你怎么就不打电话问我呢,这个我有经验。”
……
趁她病
沈时久决定按照习天宇的方法试一试。既然她将牙关咬得死紧,他只好去捏鼻子,直到她因为呼吸不畅而松开嘴巴,他一手卡住她的牙关,迅速将准备好的药丸一直放到她的舌根处。大概是之前苦怕了,无殊条件反射地想要将药给呕出来。他立即凑上去,用力朝她嘴里吹了一口气,只见她喉咙一缩,药丸竟简简单单地顺着那口气下去了。
“没想到还真管用。”沈时久自言自语地说着,回头给习天宇发去一条嘉奖短讯——特赦他可以自由活动,不必再看着肖和娜。
习天宇在接到短讯后在医院走廊里兴奋得扭起了桑巴舞,然后搂着一护士MM仰天大笑,“我终于可以脱离妖婆娘的魔爪重现江湖了!”
翌日清晨,外面下起了雨。不过,在隔音效果一流的房子里,沉睡在温柔乡里的人自是浑然不知。
无殊醒过来还没睁全眼,就将胳膊从暖和的被子里拿出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身心舒畅,不像昨晚那般难受,意识到烧已经褪了。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想看看桌上闹铃的时间。
没有熟悉的床头柜和闹铃,整个房间大得离谱,赶上她房间的五倍。她头脑一懵,再次翻身,刚想看看窗外有什么,突然尖叫起来,直接将睡在旁边的男人给刺激地弹起了身。
“沈时久!!”宁无殊眉毛眼睛全部挤到了一起,她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砸向他光裸的上身:“为什么我们会睡在一张床上!”
当低血压魔王遭遇恐怖份子,会有怎样的战况?
沈时久被砸了两下赶紧将凶器给抢了过来扔地上,顺便把另一只枕头也扔掉了,然后抓住她的手说:“这是我的床。”
无殊的反应有一点迟钝,难道是她鸩占鹊巢?不对!这种没有水平的借口只能用来骗傻子,她只是发烧,又不是发傻。想到这里,二话不说翻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