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病晕过去的。
皓月忙单脚跳到门前喊：“爸，爸您快回来。”喊了几声后又跳回卫生间门口喊：“妈，妈，您醒醒。”
江定恩跑进门时，她正用手机拨打“120”呢。
皓月扔一床被子进卫生间，江定恩把关若霞就地平放在被子上，皓月跪着给关若霞测鼻息、听心跳，发现她只有微弱的心跳，皓月马上给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如果家里有一位病人，把女儿培养成能干的小护士是一件非常有远见的事。
救护车来了之后，皓月和江定恩拒绝了就近送医而是直接把关若霞送到市中心医院。
经过一小时的抢救，关若霞终于在ICU病房里苏醒过来。她问陪在身边的皓月：“我又犯病了？”
皓月点头说：“是，您在家里晕倒了，我和爸爸把您送到这来，他现在回家去取存折了。”
关若霞说：“我已经醒了，没事了，咱别在这儿浪费医药费，回家吧。”
皓月说：“妈，您就安心在这儿住院，过几天顺便把搭桥手术做了。”
关若霞哀伤地说：“我怎么能用你出车祸给的赔偿，你还没嫁人呢。”
皓月一笑说：“就是啊，我还没嫁人呢，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看着我出嫁、做妈妈，帮我带孩子，好多好多的事，才5万块钱，我不要两年就赚回来了。”她笑得格外明朗。
关若霞哭了，她说：“皓月，我收养你不是为了要回报。”
皓月点头说：“知道，但是我愿意倾我所有挽留您在这个世上，因为您是我唯一的妈妈。‘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的滋味，我已经体会过两次了，够了。”
皓月趴在关若霞的病床上，关若霞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两小时后，皓月和江定恩一起出现在关若霞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这位医生姓宋，他拿着着关若霞的检查结果翻看，然后对皓月和江定恩说：“病人需要马上做心脏搭桥，有三根冠状动脉狭窄超过90％，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江定恩说：“这个我们知道，但是我想问问手术能不能请北京的专家来做。”
宋医生沉着脸问：“什么意思？是不信任我们吗？你也可以找北京的专家来做，以她的情况没有15万下不来。在我们医院做的话，加上医保报销要便宜一半儿。”
皓月笑着说：“宋医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不相信这儿的医生，也不会转院的。只不过我家亲戚会帮我们请来更有把握的专家来做，所以……”
宋医生摇头说：“还是不相信我们啊，你亲戚是谁？说来听听，别让江湖郎中给骗了。”
皓月一笑说：“欧阳森和欧阳淼肯定不是江湖郎中，L市的仁和医院，我还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宋医生惊喜地说：“啊，我在L市上的医大，比欧阳森晚了三届，他哥哥还教过我呢，原来你们是亲戚。”
江定恩说：“能给我们开个方便之门吗？您也知道，拿着医保还是本地就医好。”
宋医生淡笑着说：“见到人再说吧，专家那边我们也要帮着把关，万一手术不顺利，医院也要承担风险。”
江定恩说：“这个我们知道，一切就麻烦您了，宋医生。”
江定恩推皓月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在走廊里走了一会才说：“过会儿，给你森爸打个电话，然后你就回家歇着吧，你妈有我陪着就行了，你现在坐轮椅，在医院有很多不方便。”
皓月“哦”了一声，播打欧阳森的电话，对方关机，再播打欧阳旭生的电话，也是一样，关机了。
皓月叹口气说：“我先回家吧，晚上再来换换您。”
江定恩说：“不用了，你行动不方便。我把你送上出租车以后，你要记得下车时请你家帮你把轮椅摆好。到家门口上楼梯费劲儿就叫对门儿你王大爷一声，帮帮你。”
皓月频频点头说：“知道，知道，我会自己安排。”
皓月坐上出租车后，又重新播打了欧阳森和旭生的电话，一样都是关机。这次，皓月索性打给文卓扬，她一听到电话通了，就问：“喂，老板，这两天有没有看见旭生？”
卓扬那边偶尔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声，他说：“不知道啊，听说他二婶要给安排相亲，不会是今天吧。”
皓月听他这么说，半天没说话，她咬着嘴唇直接按了挂机。
皓月乘的出租车兜兜转转到了她家楼门口，好心的司机把她搀扶下车，又给她摆正了轮椅。
皓月刚刚在轮椅上坐好，楼头边就出现一对招手打车的母子，司机向他们挥挥手说：“马上就来。”他转身上了出租车，继续做生意去了。
皓月的轮椅在三级台阶之前停住，她情绪低落得不想叫人帮忙，刚想自己站起来单腿跳着上台阶，突然后面伸出一双手扶住她，传来一股淡淡的并不刺鼻的药水味儿。
她猛地一回头，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站在她身后，面带温暖的笑容俯视着她。
皓月真是又惊又喜，她问旭生：“你怎么会来？”
旭生说：“三叔上飞机去北京了，他叫我先来这儿等他，年过得好吗？怎么一个人出门？”
皓月说：“我刚从医院回来，我妈送医院急救去了。”
旭生关切地问：“姨妈怎么样了？”
皓月说：“现在在ICU观察，如果指标一切正常的话，明天上午会转出来。”
旭生松了一口气后。伸手跟她要钥匙：“钥匙给我。”
皓月把钥匙交给他说：“刚才我给卓扬打电话了，他说……”
旭生开好门，把皓月连轮椅一起抬上台阶，推进家门，皓月冲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进了门，皓月才问他：“刚才你手机怎么没开机？”
旭生拿出手机看看说：“大概是坐车的时候碰到了关机键。”他又重新按了开机。
旭生刚开机就收到卓扬的短信，他发的是：我刚才告诉皓月你去相亲了！
旭生摇头笑笑，把手机拿到皓月眼前给她看，和她说：“我这几天除了值班，什么都没做。”
皓月没接话，看了看电子钟上的显示，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转而问他：“有没有吃中午饭？”
旭生点头说：“嗯，没吃，现在有点饿了。”
皓月去厨房瞧瞧，出来后说：“我们中午一起吃火锅吧，貌似只有一些青菜。”
旭生说：“可以了，切一点猪肉借借味，再煮两个鸡蛋就蛮好，我不爱这顿没吃完下顿拣剩。”
皓月微微一笑说：“我也是，不愿意拣剩。”
旭生放好桌子，把白菜、菠菜、同乐菜、鸡蛋、虾、干豆腐、冻豆腐、猪肉、方便面、酱料统统摆上桌。皓月进厨房把韭菜端出来问旭生：“你不介意吧？”
旭生面无表情地说：“说实话，我介意的。”
皓月抿抿嘴，直接把韭菜送到冰箱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又找到一小袋鱼丸。
旭生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把自煮锅里的水烧开，皓月一样一样往里面加菜，她说：“我最爱吃水晶粉了，可惜家里只有方便面。”
旭生一笑说：“我也想吃，来的时候发现你家那边就有一家食杂店，我出去问问有没有。”
皓月刚想说别麻烦了，旭生已经换好鞋没穿大衣就跑出去。其实皓月知道因为有些无良商人会在粉丝里加塑料增加韧性，旭生早就忌吃粉丝了，她在这方面比较缺乏自制力，只要不是加砒霜，她还是照吃不误。
几分钟后，旭生又带着一阵冷风跑进来，他拿出一袋散装粉丝递给皓月说：“据说这个是人家自己做来吃的，你放心吃吧。”
皓月微笑着接过粉丝，放一打在火锅里，然后拉旭生在餐桌边坐下，把调好的酱汁送到他面前。
她去厨房又找了两个水杯拿回来，倒上白开水，放一杯在旭生手里。她说：“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吃火锅了，好像我答应你的事总是要等上好一阵子才能办到，为表歉意，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旭生笑了，他也举起杯说：“无论多延迟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都能兑现。”
两人撞了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皓月指着锅里的菜说：“快吃，吃完了，去医院给我妈拜年！”
旭生顺口说：“下午去医院看病人不好吧？”
皓月说：“哪有那么多讲究？你又不是外人。”
旭生满意地笑了，挑起几根粉丝夹到碗里，皓月撇嘴说：“你不是忌吃粉丝了吗？这个是没加塑料，万一加了别的可怎么办？”
旭生一本正经地说：“那更要一起吃了，吃坏肚子也有我陪着你。”他笑着把沾了酱汁的粉丝送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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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118旭生是个好孩子 。。。
欧阳旭生拎着果篮推着江皓月到中心医院时，关若霞早就从ICU里转到普通病房了。
皓月一进门，就不怎么高兴地说：“爸，妈，旭生来了。”
旭生站得笔直，对着病床上的关若霞行礼说：“姨妈过年好！祝愿您早日康复。”又回身恭恭敬敬向江定恩行礼，“姨父过年好！祝您在新的一年里万事顺意！”
江定恩忙上前拉住旭生的手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你三叔呢？”
旭生说：“我三叔今天早晨就去北京了，如果顺利，后天就会同他请的心外专家一块儿到。”
江定恩脸上露出些许放松的笑容，回头一看皓月，她还皱着眉不说话，一副生气的表情。
江定恩对她轻轻招手说：“乖女儿你过来，是谁惹着我们皓月了，生谁气呢？”
皓月撅嘴说：“爸，您怎么把妈从ICU移出来了？”
病床上的关若霞忙轻声解释说：“是我的意思，不怪你爸。ICU里是按小时收费的，太贵了，更何况我真的没事，在哪里呆着都一样。”
皓月说：“您呀真是的，到了医院还想着省钱。”
旭生接话说：“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姨妈还不是一样。”
旭生说完这句话，四个人都笑了。关若霞拍拍床沿叫旭生坐，旭生顺从地坐到了病床边。她问他：“吃饭了吗？叫你姨父带你们吃饭去吧。”
旭生一笑说：“吃了，两点和皓月一起吃的火锅。”
关若霞说：“哦，那叫你姨父带你们去吃晚饭吧。”
皓月抿着嘴笑说：“妈，别整天问他吃吃吃的，我倒是想问问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
关若霞说：“你对旭生不是叫哥的吗？今天怎么不是他就是你的，一点都不礼貌。”
皓月对旭生吐吐舌头，旭生的脸有些红了，他说：“姨妈，是我不想让她叫我哥的。”
关若霞看看皓月又看看旭生，会意地“哦”了一声。旭生如释重负地笑了。
关若霞很郑重地拍着旭生的手说：“姨妈知道你对皓月是真的好，这几天我可能回不了家，我想让你帮着照顾皓月又害怕邻居说三道四的，所以我想请皓月的朋友张蓉去我们家住几天，希望你不会感到不方便。”
皓月看着江定恩，一脸哭笑不得，旭生的脸更红了，忙说：“姨妈，我定了酒店，您不用多心。”
江定恩怕旭生难堪，帮着解释说：“我们这是小城市，邻里邻居又人多嘴碎，姨父知道你是好孩子。”
“别叫张蓉来，我看着她碍眼，做不了什么，倒像是我欠了她多大的人情。”皓月早想和这个诬陷她“纵火”的人绝交了。
旭生说：“早知道我应该把佳星叫来。”
皓月上前拉起旭生的手臂，笑着说：“走吧，好孩子，咱们找酒店去。”
旭生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向江定恩夫妇道别说：“姨妈再见！姨父再见！”
皓月和父母挥了挥手，由旭生推着出去了。
一关上门，江定恩就对关若霞说：“你怎么不相信孩子呢？”
关若霞叹口气说：“人言可畏，如果旭生以后会成为我们的女婿，他们要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但是媛姐会答应他们在一起吗？人家那是有头有脸的家庭，总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江定恩笑着坐到妻子的床头搂着她说：“现在都是2011年了，我老婆怎么还天天想这些，孩子她森爸说会帮忙的，他既然能把皓月领进欧阳家的大门，再领一次有多难？”
关若霞无可奈何地说：“老江你真是太傻了，可是你要是不傻的话，又怎么会守着我这样的病妻过了20多年呢。”
江定恩呵呵笑，把关若霞搂得更紧些说：“我不傻，那些朝三暮四，始乱终弃，为个女人抛妻弃子，净身出户的才是傻呢。”
另一头，旭生把皓月推出医院，两人坐上出租车，皓月对出租车司机说：“麻烦去一下新都酒店。”
旭生说：“还是先回你家吧。”
皓月笑眯眯地说：“我妈说了，让你住酒店。”
旭生挑挑眉毛说：“我也没说不住呀，先把你送回家，我再去酒店。”
出租司机说：“丫头听他的吧，他是为你好，腿上打着石膏可不应该到处乱跑。你们俩是对象吗？大过年的，怎么让他住酒店？”
皓月红着脸不说话了，旭生露出温暖的笑容，握着她的手说：“司机大哥别逗我们了，路口左转去开心街，你家是住开心街吧？”他低头问她。
皓月微微点头，出租车司机用后视镜看着他们，咧嘴一笑，亮起了转向灯。
旭生把皓月送回家，果真如关若霞所期望的那样出去住酒店了。
第二天，皓月起来，还没洗脸刷牙，旭生就已经来敲门了。他说：“一起出去吃早饭吧？”
皓月一边跳去卫生间洗脸一边问他：“昨晚联系上森爸没有？”
“还没有。”旭生淡淡地回答。
皓月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她说：“怎么回事呀？”
旭生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说完饭再说吧。”
皓月穿戴整齐被旭生推出家门，她刚关上门，就听见楼外有人在吹口琴，是《传奇》的曲子，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一眼旭生，旭生肯定地对她笑笑。
皓月马上自己转动轮椅冲出楼门去，欧阳森正背对着她坐在石阶上吹着曲子，一缕阳光照在他口琴的外壳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听见身后有动静便转回身，眯起凤眼对她一笑，问道：“听说你迫切地想见到我，我就马不停蹄地来了。”
皓月笑了，她一边行礼一边说：“森爸过年好！”
欧阳森点头说：“嗯，下一句是不是就要问我请来的专家在哪里？”他自问自答，“在医院，现在也许正给若霞姐做手术前的检查，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皓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