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 第77部分

她这才没有手舞足蹈，静静地看着路边闪过的景物。房车慢慢驶进皓月家的楼区，她在三五个邻居的注目礼中下被旭生抱下车，欧阳森忙支开轮椅让她坐上去。

有好事者连忙过去问刚下车的江定恩：“你家皓月这是怎么了？”

江定恩轻描淡写地说：“出点小车祸撞骨折了。”

那人又问：“抱着她那个是你的未来女婿吧？小伙子怪好看的，又文质彬彬。”

江定恩回头看看那对孩子，笑着说：“皓月还没答应呢，不过旭生这孩子对她是真的好。”

对方以为他是在炫耀，索然无味地退后了。江定恩和欧阳森一人搬下一箱行李，而旭生则推着皓月敲响了3单元1楼皓月家的门。

旭生只敲了两下，皓月家的门马上就开了，弯眉笑眼、肤色苍白的关若霞出现在皓月面前，皓月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关若霞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伤腿，皱着眉问：“这是怎么了？皓月，你爸不是说你在那边过的很好吗？”她蹲□，心疼地把皓月搂在怀里。

江定恩在她们后面说：“若霞，皓月先前出了车祸，现在没事了，我们还有客人呐，要不要先打个招呼。”

关若霞慢慢站起来看着那长身玉立的两叔侄，有些不敢认。

旭生微笑着说：“姨妈我是旭生，简媛和欧阳焱的儿子。”

关若霞握住旭生的手说：“很多年不见了，上次见你还八、九岁的样子。”

情绪缓过来的皓月回身拉欧阳森过来给关若霞介绍：“妈，这是我森爸。”

关若霞一愣说：“这么年轻，和旭生站一起就像两兄弟。”

欧阳森哈哈笑，说：“这得谢谢姐，要不是姐帮我抚养皓月，我可能会苍老许多。”

江定恩看互相都认识了，便说：“天这么冷，咱们还是进屋去说吧。”他帮着旭生把皓月推进屋里。

皓月的家是一套60多平方的双室，一进门就是皓月住的小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毛绒玩具。旭生脱鞋刚想走进去，皓月就喊：“妈，给他们拿两双新拖鞋。”

江定恩把新拖鞋递到旭生和欧阳森脚边，两个人都换上了。

旭生扶着皓月坐到她床上，他俩坐在一起看房间的布置，新的浅蓝色的床罩和窗帘，纯白的墙上还贴着五颜六色的蝴蝶，下面墙角线那儿贴着绿草和向日葵。

旭生笑着说：“哎，向日葵真多，一大片一大片的。”

皓月犟嘴说：“我要是早几天到家，一定贴更好看的花。”

旭生没理她，他的注意力全被电脑桌上小书架中的影集吸引了。他走过去翻开来看，那里面都是皓月小时候的照片，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说：“你十多岁的时候真丑，还好现在变回来了。”

皓月不服气地说：“把影集拿来，哪张丑了，这都是我从小精挑细选的，难看得早扔掉了。”

旭生把影集拿到床上，两人头挨着头看照片，旭生指着其中一张说：“这张还不算丑？”

皓月看着也笑了，说：“我承认那时是一半儿脸黑一半儿脸白，出奇的丑，因为早晨要顶着太阳骑自行车去上学，下午还要迎着夕照再骑回来。”

旭生说：“好辛苦啊？”

皓月说：“不辛苦，要对得起我爸给我出的议价学费，这附近真的没有好中学，我爸要每天都出车给我攒学费。”

两个人一边看一边聊，不知不觉皓月整个人都靠在了旭生身上。

关若霞趁着走出走进的功夫，会向里面瞟看几眼，看看女儿都在干什么，见皓月和旭生这样亲昵，感觉有些奇怪，回客厅问正在和欧阳森喝茶的江定恩：“皓月的男朋友怎么没来送？”

欧阳森说：“分了，那小子更喜欢他的前女友。大姐，其实皓月……”他还没说完，关若霞就闻到轻微的糊味儿，匆匆忙忙跑进厨房。

江定恩笑着对欧阳森说：“没事儿，吃饭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鸡鸭鱼肉，七八个菜摆上桌，关若霞拿了一摞碗出来，旭生把皓月从卧室里推出来。皓马上说：“妈，给他新的碗，还要新的筷子，都要用热水洗过。妈，有新毛巾没有，给他用新的，妈……”

她还没说完就被旭生捂住嘴，他说：“你这小绵羊能不能歇会儿？姨妈还得以为我是多各色的一个人呢？”

皓月抿嘴笑着说：“这就是你平时的作风啊！”

旭生在她额头轻弹一下说：“那我以后邋邋遢遢的，你就喜欢了？”

关若霞看到这个光景，半天没说话，照皓月说的都准备了，找出一条新毛巾递给旭生，旭生道了谢后，去卫生间将毛巾用热水打湿，转回来给皓月细致地擦手。

关若霞发现皓月好像对旭生的这种表现早就习以为常了，她正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眼前这个“哥哥”。

关若霞摇摇头，转身进了卧室，打开抽屉翻找药瓶，江定恩见她又忙又乱，赶紧走进来问她：“怎么了？”

关若霞说：“我心里不舒服，皓月和旭生是不是太亲密了，虽说是兄妹也是大人了，男女之间应该有个界限。”

欧阳森笑着走进来说：“姐，我刚才就要跟你说，其实皓月是我在商场里拣的，就算我对她视如己出，但在血缘上却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你的外甥我的侄子喜欢她没什么问题，以后也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女婿。”

听了这话，关若霞感觉她那个脆弱的心脏直接在胸膛里翻腾了两圈儿，她闭上眼平静一下思绪，等待它慢慢平复。

江定恩问她：“都听明白了？”

关若霞闭着眼睛点点头说：“我懂了，但是我表姐、姐夫能答应吗？”

欧阳森一笑说：“现在谁还听父母之命啊，都是父母最后投降听子女的。”

江定恩向欧阳森一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

席间关若霞向旭生打听了简媛和欧阳焱的近况，吃吃聊聊就到了下午两三点钟。

欧阳森不时看看表，到三点时，他终于说：“姐，大哥，我和旭生该走了。我今天还要赶回去上夜班。”

“在这儿住一晚上吧？不是能和别人调班吗？”关若霞挽留他们。

欧阳森摆摆手说：“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过完年，我会带着心外的专家来给姐姐动手术，咱们很快就能见面。”

“那旭生留下住两天。”江定恩也出声了。

旭生看一眼皓月说：“不了，在这儿也是多添麻烦。”

皓月笑了，心里却生出种种不舍。

欧阳森穿戴整齐后来到皓月跟前说：“你行动不方便，就别出去送了，好好在家养着，我们等着看你两、三个月后行走如飞。”

皓月伸出手，欧阳森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说：“虽然你折掉的肋骨没有打绑带，它还是需要善待的，要多加注意。”

皓月点头说：“知道。”
欧阳森站起来退后几步，给旭生让出位置，旭生半蹲在皓月面前说：“想我的时候就吹吹口琴，就算远在几百里之外，我也会有心电感应。”

皓月猛点头说：“我会天天吹的。”

旭生拍拍她的脸，贴着她的耳朵说：“以后再见面要直接叫我名字。”

皓月说：“好的，旭生，我会扳着自己不叫你哥。”

旭生满意地站起来，江定恩和关若霞送他和欧阳森出门。关门的时候，皓月还没什么。当她转回卧室望向窗外的房车，旭生临上车前，隔着窗户向她挥手告别的那一刻，她真的忍不住了，低头掩面、放声大哭起来……

目送着房车走远，江定恩和关若霞再互相扶着走回来时，听到婉转的口琴声从家里传出，夫妻俩相视而笑。

他们进屋之后，没有去打扰皓月，直接去厨房洗盘子涮碗。没多久，皓月就从卧室里转出来说：“晚上，我要和妈一起睡。”

夫妻俩当然是无条件答应。

晚上，皓月和关若霞一起睡，关若霞为她擦身时，发现了她腹部的伤疤。

“这个也是车祸时留下的伤口？”关若霞问她。

皓月一笑说：“是的，只是刮出一道外伤。不过，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对方赔了我很多钱，够给妈做手术的了。”

关若霞泪光盈盈地看着她说：“这些日子，我女儿受了多少苦？”

皓月撒娇地搂住关若霞的脖子说：“有所失必有所得啊，我认识好多朋友，还有一个老医生要收我做关门弟子。妈，您别为我担心。”

那天晚上，皓月睡在关若霞身边感觉格外踏实，但是她半夜醒来时，关若霞已经睡到了床边，仅仅只有一个侧身的宽度。皓月笑笑，她知道妈妈是怕误伤到她骨折的腿。

隔天，皓月和江定恩说：“还是换回来吧，再跟妈睡一起，妈要化身小龙女睡绳子了。”

江定恩笑着向她敬礼说：“是，一切听从江公主指挥。”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两更，晚上有事上不来就对不起了。




113

113、112一个榴莲的感悟　。。。　
　
　
欧阳佳星和林海潮面对面喝着咖啡，海潮看着佳星，佳星和她对视一眼后笑笑。

海潮问她：“这两天没看见你，忙什么呢？”

佳星淡淡地回答说：“什么都没做，就是心里烦，不想见人。”

“为了俊峰的眼睛？”海潮脱口而出。

佳星叹口气说：“不只这一件事。”

海潮眼神一闪说：“卓扬还是不理你吗？”

佳星无奈地笑笑说：“他心里只有你，哪还容得下我？姐姐，没有卓扬哥，你的生活还有意思吗？”

海潮一笑说：“还行。”

佳星说“我呢，觉得日子过得特没意思，想趁着年前这段时间，外出旅行一下。”

海潮问她：“你想去哪里？要我陪你去吗？”

佳星摇头说：“不用，没多远，我想一个人去北京走走。”她握住海潮的手，“姐，回去找卓扬哥吧，我把他重新还给你。”

海潮好惊讶，她只“啊”了一声。

佳星笑着说：“啊什么？我终于放下了，你不为我高兴吗？我就是一个榴莲，卓扬哥觉得臭不可闻，避之唯恐不及，何必逼着他吃，为难了他也浪费了我。”

海潮说：“可是有人会觉得榴莲入口醇香，回味无穷。”

佳星瞟她一眼说：“别和我打马虎眼，我上句话的重点是，我不要他了，你环保回收吗？”

海潮没有接话，喝了一口咖啡，忽然猛咳起来，佳星马上帮她拍背。

海潮脸上一阵潮红说：“过完年再说吧。”

一星期以后，文卓扬在机场出口接周云峰和周俊峰，却意外地看到佳星扶着俊峰走出来。
卓扬大感意外，他问云峰：“你们怎么会碰到的？”

云峰回答说：“我们是在一家医院碰到的，佳星也是去那里帮俊峰寻医问药的，这几天，一直是她在照顾俊峰。我跑了几家医院，他们说的和这儿的医生说的大同小异，不能做手术，再养养看，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卓扬搭着他的肩膀说：“你不用太担心了，也许他会慢慢复明呢？”

俊峰戴着墨镜，微笑着说：“就是吗？我已经决定学盲文了，也准备养一条导盲犬，就算我的眼睛治不好，我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老哥，拜托你开朗一点好不好？”

站在他身边的佳星，听到俊峰这么说，眼睛有点湿润了。

云峰、俊峰和佳星从机场出来以后上了卓扬的车。

卓扬看后视镜时，正好和佳星的目光相撞，他问佳星：“怎么你不先回家报平安吗？”

佳星说：“我买了很多东西放在俊峰行李包的最底层，所以我必须要去你们家一趟。”

坐在副驾驶位的云峰说：“你就别管她了，让她去好了，她陪着俊峰说说话，我也可以偷闲一下。”

卓扬笑笑，没再说什么。几个人回到家把行李放下，卓扬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

卓扬问那三个人：“你们饿不饿，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吧？”

云峰说：“别出去了，怪麻烦的。再说当不当正不正的也不是吃饭的时间。”

俊峰摘下墨镜，浅色的漂亮眼睛美好却没有焦距，他轻轻拽了拽云峰的衣角说：“可是，哥，我饿了。”

佳星马上问他：“你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

俊峰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吃方便面就行了，总是麻烦你，我会过意不去。”

佳星一笑说：“说吧，客气什么？方便面总吃会胃酸。”

俊峰说：“那我可说了，我想吃水饺，楼下的超市就能买到。”

佳星走出去，二十分钟以后拎着速冻水饺上来。

吃过饭后，俊峰真的拉着佳星到他的房间去查盲聋哑学校的地址。

佳星查到之后念给俊峰听：“一字街89号，应该就在市中心附近。”

俊峰说：“我现在就想学，你看看网上能不能报名？”

佳星翻了翻网页，说：“有业余班也可以网上报名，我也报上和你一块儿学。”

俊峰撇撇嘴说“我学会了，能看盲文书，能辩别人民币，你眼睛好好的，学这个干嘛？”

佳星说：“不干嘛，谁说眼睛好就不可以学盲文。跟我同进同出，降低你身份呐？”

俊峰笑笑，没有再说话。

客厅里，卓扬抱着小猫默默和对面闭目养神的云峰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卓扬说：“旭生从皓月家回来以后挺高兴的，看来他表姨妈不反对他们恋爱。”

云峰淡然地说：“我知道，旭生对皓月那么好，本身条件还很优秀。”

卓扬说：”但是皓月还没有答应，旭生说她需要时间来淡化你们之间的感情。云峰如果以后，皓月和旭生交往了，你会不会在意？”

云峰苦笑着反问：“你说呢？如果她有更好的选择，我当然希望那人不是旭生，但是除了旭生，谁又能让她脸上有真正的笑容。　”他一低头说：“算了，别提这些事了。”

卓扬不说话了，云峰站起来，走到窗边去看风景。卓扬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云峰转过头来问他：“你叹什么气？”

卓扬说：“我在想如果皓月和旭生在一起了，我们三个还会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吗？”

云峰瞟他一眼说：“杞人忧天！”转而又露出落寞的表情。

黄昏时分，卓扬开车送佳星回去。他问佳星：“你要回哪里？旭生那儿还是你自己家？”

佳星想想说：“我自己家，谢谢！”

卓扬把方向盘向右打，刚转过去就看到红灯，踩刹车停下。

佳星问他：“你最近好吗？”

卓扬说：“还不错，年底了，总有一堆事情要忙。”

佳星说：“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