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 第6部分

“又来这一套。”皓月小声嘀咕。

云峰说：“第一、不准十点以后回家，我不习惯守夜，我们手里也没有第三把钥匙。”

“第二、不准带异性回来过夜。”卓扬插话。

云峰笑着推他：“这是明确限制你的。”

“提出来共勉嘛！”卓扬笑得很坦然。

皓月撇撇嘴，问：“那什么，旭生的女朋友不住这儿吗？”

“不住这儿，她要住儿，我们还会不识相的在这儿挤，在医院日对夜对就够了，要保留一点儿私人空间，这样才有情趣。”

约法三章的话岔打过去了，皓月站起来说：“我渴了，你们要不要喝水？”

“要，不过肚子还有点儿缺米，能不能做点儿饭吃，你会做饭吧。”卓扬捂着肚子。

“会。”皓月转身进厨房，云峰和卓扬相视而笑。

皓月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扎小白菜和几个土豆。拿出来，把土豆削皮，小白菜用小苏打混水泡上，然后开始淘米、做饭。

卓扬走进来说：“水呢。”借机察看皓月做些什么。

皓月说：“我居然忘了倒水给你们喝，冰箱里就这些东西了，先做个小白菜土豆汤将就一下，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卓扬倒完水，一边喝一边用手搅一搅泡白菜的水。

“我用苏打水泡的，可以去除大部份农药。”

“我们这儿没有准备洗洁精。”

“我知道，一切餐具上的脏东西都可以用热水漂去。抹布要用热水煮过才能用，洗手要用肥皂才能真正杀菌、消毒。”

十五年前，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她这些，他说过的，她一件都没忘，皓月也奇怪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力如此之好。

卓扬愣了，用研究式的眼神看着皓月：“你不是上帝派给我们的天使吧？”

“天使要求你帮忙洗碗，我忒讨厌洗碗。”

“厨房内务别找我，找云峰，他洗碗一流。”

“先不找他，他现在是病号，就不能心疼一下，还说是发小呢。”

皓月一转身，云峰正站在她身后微笑着，不知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12

12、011平常小菜最试手　。。。　
　
　
江皓月将一盘油煎土豆片和一大碗小白菜土豆汤端上桌，放到文卓扬和周云峰面前。

“老板，对不起啊，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皓月苦着脸说。

“别叫老板，直接叫我卓扬好了，以后咱们都是朋友。”卓扬拿起汤匙喝一口汤品品说：“味道很鲜，家常菜能做得好吃才是真工夫。”

“我以为你会觉得还不如你平时喝的漱口水。”

“怎么会，不要把我定性成富二代哦，我可是根红苗正的红三代。我爷爷参加过长征，我爸打过越战，隔个三年五载还要陪着老辈回西柏坡接受再教育。”卓扬要转变皓月对他的认知。

云峰也不管他们说什么，专心吃饭，只出耳朵听，不搭一句话。

“那个，我住哪里呀，如果卧室不够的话，可以做厅长。”

卓扬笑：“旭生家的客厅沙发很贵的，你可不能打它主意。楼下有一间卧室，是旭生在住，我跟你说过他有洁癖的。楼上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卧室任选，选中谁的，谁去书房住，书房有张沙发床，可躺可坐。”

“何必这么麻烦，我睡书房好了。”皓月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在他们谈话时，云峰的饭已经吃了大半，他说：“你们能不能吃完再说，卓扬的唾沫都快飞到我碗里了。”

“我看看，我看看，在哪儿呢。”卓扬笑呵呵伸头看他的碗。

云峰用手将他的脸推回去，三口、两口吃了剩下的饭。

卓扬指着碗对皓月说：“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保不住阑尾了吧。”

皓月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云峰也不在意卓扬说什么，放下筷子，说：“我想洗澡。”

“伤口太早沾水不好。”皓月站起来，到厨房拿了保鲜膜和胶带出来，递给云峰：“把伤口缠上吧。”

云峰动手自己缠，总是缠到一半儿就松下来。皓月接过去，扯掉卷边的那部分，说：“撩起衣服，我帮你缠。”
云峰照做，皓月的手贴着云峰的腰腹仔细地缠了两圈，然后再用胶带贴实，皓月表情自然，云峰的脸却有些微红。

卓扬在一边不住地清嗓咳嗽，笑说：“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啊？”

“笑什么？不知道病人在医护眼里是没有性别的吗？”皓月说。

“可是你现在也不是他的特护了啊，雇佣关系结束了。”

“我是男性，什么叫做没有性别。”云峰严正抗议。

“对不起，去洗澡吧。”皓月拉开卫生间的门。

云峰走进卫生间去洗澡，卓扬和皓月坐着吃饭。

“过会儿，我就要出去上班了，今天是第一天要早些到。”皓月说。

“不是说给俺们做晚饭吗？”

“明天吧，明天一定做。”皓月露出歉意的笑容。

卓扬还没说话，就听云峰在里面喊他：“卓扬，帮我搓下背。”

卓扬放下碗筷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皓月已经走了。

他看着一桌子的碗碟发愁：“我不想刷碗呐！”

云峰冲洗完毕，换了身衣服出来，横了他一眼：”你不刷，难道让我刷？你有点儿爱心不成吗？我警告你，不许堆在水池里不管。要是发现一只小强，旭生
可是会杀人的。乖乖刷碗，然后放你去玩，不用在家陪我。”

说完云峰慢慢走上楼，回自己房间吹干头发，睡觉去了。

卓扬一边吐着气，一边收拾桌子，再回厨房去烧热水，洗盘子、刷碗，他自叹自哀：“哪有我这样的富二代啊？真是悲催！”

卓扬走进BLUE酒吧时，皓月正在唱《A　little　love》，他们相互看到先是一愣，然后卓扬朝她摆摆手，她还他一个微笑。

卓扬找了个位置坐下，马上掏出电话打给周云峰。

过了很久才听见“喂”的一声，带着懒音和起床气。

“我在BLUE酒吧看到皓月了，她在这里做歌手。”

“急吼吼地告诉我干什么？关我什么事。”云峰说完就挂了。

卓扬挂了电话，一脸茫然。妖艳美丽的故交琳达拿着一杯鸡尾酒微笑着向他走来，很自然地坐到他身边。

“哈罗，最近都没见到你，有没有想我？”琳达挽住了他的胳膊。

“当然。前几天朋友病了，我也没什么心情。”卓扬不拒不迎，和她很自然地撞一下杯子：“听说你要结婚了？婚后还出来玩吗？”

“你叫我，我就出来好不好？”

“不好，万一你家变，我岂不是要负责。”

“会送结婚礼物给我吗？”

“你想要什么？”

“没诚意，连为我花点儿心思都不愿。”琳达娇嗔着。

卓扬忙揽实她的腰，说：“我是怕买的东西你不喜欢。”

琳达顺势抚弄他的头发：“为什么你就不能真心爱我呢？”

卓扬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别这么幽怨行不行；我会心疼的。〃

皓月站在台上唱歌，眼睛不住地瞄向卓扬和琳达，看到他们无所忌惮地亲亲我我，皱了皱眉，然后将眼光收回。

晚上九点钟，皓月走下台来，卓扬和琳达已经不知去向。她没来由地笑笑，心想：人家什么作风，有我什么事，江皓月呀江皓月，你眼不见为静就好啦！

还没来得及去卸妆，老板霍华庭就出现在她面前。

“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以后一定会有音乐人看上你，带你进娱乐圈。”他夸奖她。

皓月一笑：“我只求财不求名，没想过要当歌星、明星。”伸手从包里掏一张纸巾出来，直接抹掉唇上的口红。

“怎么马上要走啊，在这儿坐一会儿吗？我们说说话。”霍华庭说。

“我被要求十点到家，不然就进不去门，霍先生，对不起。”皓月礼貌回绝。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你总不会拒绝吧？”

皓月咬了下嘴唇，点头说：“我先去洗个脸。”

皓月走向卫生间，霍华庭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如果再高几公分，再凸凹有致些，她也许会更像那位美女医生，霍华庭这么想。

差一刻钟十点，皓月站在旭生家楼下向上看，云峰的房间亮着灯，隐约还有个人影在窗边。

皓月走上去，还没按门铃，门就自动开了，云峰站在她面前。没说一句话，就转身往回走，皓月关上门，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起上了二楼。

云峰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沙发已经变成了床，上面还放好了干净的枕头和棉被。

“那个，你的伤还没有全好，下次我自己动手。那个，谢谢！”皓月有些受宠若惊，连说话都开始舌头打结。

“嗯。”云峰应了一声，就关门走了出去。




13

13、012对面相见不相识　。。。　
　
　
日上三竿，江皓月还躺在沙发床上睡着，周云峰站在书房外，把房门拍得“啪啪”响。

“猪哇，还在睡。快起来，帮我做家务。今天，旭生要回来。”

皓月听说旭生要回来，立刻坐起来，下地开门，她说：”“都让我干什么？”

“洗衣服、擦地板、收拾屋子、擦窗户，清洗卫生间，你愿意也可以做顿饭。”云峰列出一串儿事项。

“这么多事。”皓月皱着眉头问：“那你做什么？”

“我要拿些衣服去干洗，顺便去透透气，你有什么衣服要干洗的吗？”

皓月一撇嘴说：“没有，我的衣服都不需要干洗。”

云峰抱出几件衣服放进洗衣机，倒上洗衣粉泡着，然后双手交叉靠在卫生间门边看皓月整理要洗的衣服。

皓月拿起第一次遇见云峰穿的那件针织衫。

“这件针织衫是妈妈给织的？”云峰问。

“我自己织的。”皓月很是自豪。

“哦”云峰莫名其妙地笑一下，说：“怪不得针孔大小不均，毛衣也不平顺，亏你也敢穿。”

皓月仔细打量毛衣，的确有几个针孔大一些，织得也松松的。

她强辩道：“好歹是件手工品，你还织不上来呢。”

云峰也不和她争，转身上楼，不一会又跑下来，扔一双还算白的袜子在皓月的衣服堆里，说：“帮我洗了。”

皓月伸两个指头夹起来：“还让我帮你洗袜子，这不是欺负人吗？想得美！”

用“二指禅”丢出去时，云峰已经脸上带着笑意开门走了。皓月无可奈何，只好拣回来，看见洗衣粉的袋子空了，用增白皂揉搓几下，然后飞快扔进尚未漂洗完的洗衣机里。

等到皓月拿出云峰的衣服晾晒时，发现其中一件牛仔裤的口袋里竟然有串钥匙，拿到门口试了试，其中一把正好可以开锁。

“咦，这么好，像是知道洗衣粉没有了，让我出去买一样。”皓月自言自语。

她忙拿了些钱，换鞋、出门去超市。

就在皓月走进小区超市的那一刻，一辆出租车驶进小区，车上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她随手关门，出租车已在她面前越过。

她只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转头直奔洗涤用品区。

皓月拿着洗衣粉掏钥匙开门，发现里面好像也有人在开，她松开手，门自然敞开。她面前站着一个男子，他凤眼舒眉、唇红齿白、笔直的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面庞温润如玉，身材挺拔修长，内穿白色衬衫外配淡绿针织衫，下穿浅青色牛仔裤，皓月看着他，遥想到了春天的白杨树。

他扬起嘴角说：“你是云峰说的那女孩吧？我是他朋友——欧阳旭生。”过了十五年再相见，他只觉得她眼熟。

皓月才知道云峰根本没有仔细地告诉旭生，她是谁。她笑起来，弯着月牙眼决定等他自己认出她。

“你好，欧阳先生。”她指了指卫生间：“我正在洗衣服。”

皓月转身进了卫生间，调试洗衣机。旭生走进来，看到云峰的袜子湿淋淋地夹杂物夹上。

“在给云峰洗衣服？”他微笑着问。

“只负责捞出来晒一晒。”皓月含糊地回答。

“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就叫我小江吧。”皓月看着洗衣机里开始上水，并没有直视旭生。

“好，但是你别叫我欧阳先生，就叫我旭生。这屋子改建前，人最多时住过四位欧阳先生、三位欧阳太太、两位欧阳小姐。”

皓月转回头，眼光流转：“在医院见过你三叔的照片，他的女儿应该不大吧？”

旭生看着“小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又觉得她有些奇怪。正当他打算问清楚时，卫生间外响起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旭生，你在哪里？”

“我女朋友在这儿，出去打个招呼吧，小江。”旭生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皓月擦干净手，随后跟着走到楼梯口。

楼梯的半腰站着一个娇媚的女子，看上去与旭生的年纪差不多。她高傲的样子，和轻蔑的眼神，让皓月觉得不自然，仿佛皓月是她领地的入侵者。

“你是谁？”她居高临下，做尽俯视的姿态。

“小江，她说她叫小江。”旭生一边招手叫她下来，一边给皓月介绍：“我女朋友，薛盈。”

皓月不卑不亢一点头，说：“你好。”

薛盈冷笑：“是云峰说的那女孩吗？怎么只有个姓做称呼，像个十足十的保姆，是不是名字叫小草、鲜花什么的，土得说不出口。”

女人作为这世上表面状态最富于变化的一类物种，在一个男人面前是一个样，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又是一个样。皓月一句回话都没有，微笑着默认了。

薛盈一步、一步走下楼，来到旭生身边，拉着他的手说：“我困了。”

“去我的房间睡吧，我仔细收拾下屋子。”旭生拍拍她的肩膀。

“叫卓扬他们收拾，你刚下飞机就不累吗？”薛盈嘟嘴。

旭生环顾四周：“他们能保持成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走，我陪你进去。”

旭生拉着薛盈进了自己的房间。“滴”的一声，洗衣机开始转动，也吸回了皓月的目光，她摇摇头笑笑，走回卫生间。

几分钟后，旭生走出自己房间，直接走到卫生间来看洗衣的进程。

“领导有什么指示？”皓月歪头问他，发现他换了条深色裤子。

他也不反驳，只笑着说：“漂洗完衣服水别扔，第一遍冲马桶，第二遍擦瓷砖，第三遍刷浴盆，我们要低碳生活。”

“好的。”皓月简短地答应着。

“我说的这些不用你做的，我擦完门窗、地板、沙发、桌椅之后，我来做，你只要攒好水就行了。”

“要干到明天早晨哦。”

旭生眯起细长的凤眼，说：“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