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 第57部分

在叶珊拉皓月纵身一跳时，叶珊的腿突然被一根电视天线绊住，她半吊在空中突然迸发了求生的念头，她伸手够到皓月抓的那条绳子固定住身体不再往下降，然后另一只手发疯似的向上抓，终于她抓到了一只手，她能感觉到那是云峰的手，温温的还有些湿润。

叶珊哭叫：“救我，救我，云峰救我。”

云峰最想救的其实是皓月，但他却甩不开也不能甩开叶珊，肚子里的肠子都快扭在一起了，他说：“皓月，别怕。皓月，别怕。你等着我救你。”

叶珊终于两只手都抓到了云峰，云峰一使劲儿，她重重跌回了楼顶，晕过去。皓月手里的绳子经过拉扯之后，只剩下纤薄的单股。云峰把手伸向皓月，皓月再用力也只触到他的指尖，绳子断若游丝。

皓月流着眼泪对云峰笑，她说：“我爱你，再见！”

绳子彻底断了，在向下坠的过程中，皓月的眼前闪过很多面孔，有森爸的，旭生的，云峰的，老江爸爸的，若霞妈妈的，还有那对经常在她梦中出现面容模糊的男女。

当皓月经过三楼时，被支出的铁板挡了一下后，皓月改变了方向，没有砸向停好的汽车，而是向海潮和拿了几件棉服跑出来的佳星摔过来。

佳星奋力地扔出棉衣，没有再向前。冥冥中却有一股力量推动海潮向左移动着身体，她情不自禁张开手臂，冲向皓月将要掉下的地方，她只一只左手接到了皓月的头，抓到皓月的衣领，但是她如有神助，单手就把皓月整个人抡到了窗前晒床单用的竹竿架上。

竹竿“喀嚓嚓”、“哗啦啦”倒了一地，同时折断的还有海潮的手臂。

海潮跑过去，伸右手试试皓月的鼻息，长舒一口气说：“她还有气。”

佳星也走上来仔细看，发现海潮的左臂低垂着，问她：“姐，你疼不疼，你的手不会骨折了吧？”

海潮经过佳星提醒才感觉到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却还笑着。她说：“真好，皓月还活着，你又主动叫我姐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驶来，旭生和江定恩从车上下来，齐齐扑到皓月面前，江定恩摸着女儿的脸，热泪翻滚而出，不断地问：“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旭生跪在皓月的身边心如刀绞，他按120号码时，手不停在颤抖，卓扬一把抢过手机说：“我已经打过了，但是不保证会送到你们家。”

旭生抬起头，卓扬看到他眼睛都红了，他说：“把手机还给我，我还要报警。”

这时候，只有俊峰还记得这世上有一个人叫周云峰，他进了中间的楼门，一路走一路拾起兔子毛绒外套和那两枚滚落的情侣戒指，上了楼顶，他发现云峰瘫坐在楼边，手脚发抖，面无表情，旁边躺着昏迷的叶珊。

俊峰推一推云峰，把两枚戒指塞到他手里说：“哥，皓月姐她没有死，真的，她还活着。”

云峰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俊峰，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远处，一辆救护车正全速驶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还是写到自由落体这一章，之前设计的是让她砸车，后来就决定要现在这一版本，不是因为我舍不得那两辆车，而是因为我始终觉得在最紧要的关头，站出来护住你的，一定是你的至亲，其他都是浮云。

周云峰被我写得废柴到一定境界了，这不是他的错，主要是他这男配的命，天生是用来突显男主的，不做他用，等着他和皓月好聚好散吧，宽容一点儿。

不要砸砖，谁砸跟谁急，咱不是老早说好，要自由落体的吗？




85

85、084江皓月有两条命　。。。　
　
　
因为叶珊头部受撞陷入昏迷，所以急救中心派来两辆救护车，周云峰被欧阳旭生挡在江皓月所在的救护车外，他只能陪着昏迷的叶珊上了另一辆救护车。

皓月在送医的途中不断地吐血，给她救治的医生对陪在她身边的旭生和江定恩说：“她可能有内脏破裂大出血。”

旭生点头，他虽然慌张却还有少许理智，他问：“骨头呢？有几处骨折？”

医生说：“初步估计左小腿，还有左边胸下肋骨都折断了。”

江定恩问：“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

旭生回头跟江定恩说：“姨父，您别着急，我已经打电话让我二叔请个骨科专家在医院等着了。”

江定恩只能无奈地点头，握着皓月垂下来的一只手，咬紧牙关忍住眼泪。

这时，旭生的手机响了，是欧阳森的来电，他说：“喂，旭生，我下飞机了，你前两天说想让我回来先去哪里？”

旭生咬咬嘴唇说：“哪也别去了，先回医院吧。皓月从六楼楼顶摔下来了。”

欧阳森无比震惊地问：“怎么回事？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旭生说：“云峰的前女友拉着她跳楼自杀，结果人家没事，她却从楼顶掉下来了……”

到了医院，皓月、海潮和叶珊都被推进急救中心，旭生还想跟着进去，却被小护士合理地拦在门外。云峰坐在角落里，俊峰守在他身边，卓扬走近旭生，似乎有话要说。

旭生说：“我心里很乱，有什么话过会儿说。”

卓扬说：“我想让你帮忙找位骨科权威，海潮为救皓月，左手臂骨折了。”

旭生看着卓扬说：“皓月的肋骨和腿也折了，我已经叫我二叔找骨科专家来了。”

五分钟后，欧阳淼陪着城中齐氏正骨医院的院长齐万芳出现在急救中心外，旭生立刻迎上去叫：“二叔，皓月她摔得不轻。”

欧阳淼叹口气说：“我知道，你三叔什么时候能到？”

“二哥，我回来了。”风尘仆仆的欧阳森提着行李出现在正对着急救中心的楼梯口。

“一起进去吧。”欧阳淼没有任何的寒暄。

江定恩站起来，冲上前分别握住欧阳淼和欧阳森的两只手说：“您们救救她，她才20岁，不能让她死，不能让她死。”

欧阳森拍着他的手安慰说：“大哥，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救她的。”之后欧阳森松开他的手，和两位院长一起走进急救中心。

齐万芳先走到皓月身边检查她的骨伤，欧阳淼接过急救医生的诊断记录，欧阳森看着满身鲜血的皓月，强忍着眼泪问身旁的医生：“拍过片子没有，破裂出血的是肝还是肾？”

“肝脏是轻微损伤，左肾破损比较严重，大概要切除一部分。”那个值班医生轻声说出这些，听到欧阳森耳里却声声如雷，他呆住了。

欧阳淼上前推他一把，“还想什么？准备手术。”又转头和齐万芳说：“老齐，请你过去先帮另一位伤者正骨，如果我们的手术时间用得太长，请你去休息室稍作休息，这个伤者是我们的亲戚，所以我希望你能为她亲手正骨。”

齐万芳点点头，由一位值班医生到另一个隔间为海潮看伤去了。

急救中心里的特别通道开放，皓月被推去手术室。欧阳淼对身边的值班医生说：“准备一份肾脏切除手术同意书，拿出去让江皓月的父亲签字。”

欧阳森咬着牙说：“我来。”

欧阳淼说：“老三，你现在不是她的法定亲属。”

欧阳森说：“知道，我出去找江大哥签字。”

欧阳森沉着脸拿着手术同意书出来，走到江定恩面前说：“大哥，她要做手术切除部分受损肾脏，请你签字。”

众人皆是一愣，江定恩腿都软了，云峰和旭生急忙在两旁架住他。

欧阳森忙给他吃宽心丸说：“没有生命危险，虽然肾脏不可再生，但是不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

旭生放开江定恩，紧紧抓住欧阳森的胳膊，欧阳森拍拍他的手说：“你二叔亲自主刀，我会在旁边坐助手，放心。”

“真的非切不可吗？”江定恩还想听到一点儿保全她的希望。

欧阳森把笔和同意书都递过去说：“大哥，把女儿交给我吧。都是为了让她能活下去呀！”

江定恩点点头，颤抖着在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欧阳森把同意书交给身边的医生后，对旭生说：“照顾好江大哥。”转身送给云峰一个寒彻心骨的眼神，迈大步进了手术室。

护士剪开皓月身上的衣服，不需要开刀的部分盖上白布，欧阳淼拿着手术刀在皓月腹部左肾的位置划开一道，欧阳森别过头去，第一次不敢看病人的刀口。

“刀，剪子，纱布……”欧阳淼镇定自若地进行着。

终于，皓月破损的左肾完全暴露在欧阳淼眼前，他似乎看见那肾脏里形状像瘤的突起，他喊：“老三，你过来看一下，这是什么？”

欧阳森深吸一口气，换位置过来看，他大吃一惊，皓月的肾脏里居然有个肿瘤。

“你看是吗？”欧阳淼问得很隐晦。

欧阳森只觉得心脏不疼了，麻痹了，他点头再次确认欧阳淼的发现。

“老三，你也是医生，你应该知道肾肿瘤有9成以上的可能是……”

“左肾全切除。”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欧阳森恢复百分百的镇定和清醒。

两人再次交换位置，欧阳淼开始动手进行血管结扎。

半小时后，海潮吊挂着手臂被送出来，叶珊包扎好头部被推出来，只有皓月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定恩难过地闭上眼睛，旭生紧握住他的手说：“姨父，走，我们去手术室门口等着，皓月一定没事的。”

卓扬走过来和旭生说：“我去安顿海潮，然后再去警察分局。如果皓月有消息了，打电话告诉我。”

旭生点点头，卓扬陪着海潮走了。旭生冷眼看向云峰，他见到叶珊还昏迷着被推出来无动于衷，仍然靠墙站着，一动不动。

云峰身旁的俊峰走过去推着叶珊的单架床跟着护士走了。

旭生叹口气，扶着江定恩去了同层的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红灯持续亮着，从晚上5点一直亮到8点，还未见熄灭。

手术室里，欧阳淼终于放下最后一把刀，他问欧阳森：“老三，要缝合了，你亲自来吗？”

欧阳森点点头，接过护士递来的针线，一针、一针仔仔细细地缝合，心情莫名的复杂。从此以后，他曾经怀抱的那个婴儿将一辈子要带着这道难看的伤疤，但是如果这是一个生的契机，他又觉得是值得的。

欧阳淼和身旁的护士说：“叫病理科的同事来一趟。”

护士点头，出去打电话了。

欧阳森把伤口缝完，放下针线才想起要和他二哥说声谢谢，欧阳淼笑笑说：“手术很成功，这孩子也算命大，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不会有事。”

欧阳森不住点头，抹掉眼角的泪珠，和欧阳淼一起去换衣服洗手。接着齐万芳走进来，分别和两人握握手，欧阳淼说：“我把侄女就交给你了，要保证她以后还能活蹦乱跳的。”

齐万芳笑笑说：“放心吧，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砸自己的招牌。”

旭生看到手术灯灭了，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见自己的两位叔叔出来，反而又有两位病理科的同事走进手术室了，他思维混乱了。

不久，欧阳森和欧阳淼并肩走出来，大家又围了上去。

江定恩问欧阳森：“皓月，她怎么样，会好吗？”

欧阳森勉强笑笑说：“当然会好，现在齐院长正在为她接骨，过会儿就能出来。”

云峰也要上前些什么，可是欧阳森当他是透明的，直接进了医生专用洗手间，旭生拉过云峰说：“照顾一下皓月的爸爸。”他随后进了医生专用洗手间。

旭生走进医生专用洗手间，他二叔、三叔正在洗手，旭生拿起托盘、肥皂、指甲刷，一一递过去。

欧阳淼笑笑，一边拿刷子刷指甲一边说：“皓月的手术很成功，你们都应该放心了。”
旭生说：“但是我看到病理科的同事进去，是怎么回事？”

欧阳森说：“在她破损的肾脏里面发现了肿瘤，体积很小，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把她的左肾全肾切除了，究竟是不是恶性的，还要等切片化验的结果。”

旭生惊得脸色苍白，他说：“她才20岁，怎么会得这种病？”

欧阳淼说：“基因上的遗传缺陷，或者还有后天环境的影响，一直郁结难舒，积郁成疾，这次发现得很及时，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以后活过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欧阳森咬咬牙说：“那也才四、五十岁，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孙子。”

“恨我们老大是不是？心里肯定一直在腹诽他，没事，对咱们侄子说，你恨他爸把你女儿送去穷家受苦。”欧阳淼搂着欧阳森说。

欧阳森冷笑着说：“我恨谁？我谁都不恨，我恨我自己。”

旭生难过地问：“如果是恶性的，她以后需要化疗吗？”

欧阳淼摇摇头说：“不需要，吃一段时间的抗癌药物就可以了。”

“那能不能不告诉她，就当她从来没有得过这种病。”旭生提出自己的请求。

欧阳森说：“我没打算跟她说。”

欧阳淼说：“我会保密，但是要告诉江大哥，亲属有知情权。”

旭生说：“说好保密的，也不要让二婶和佳星知道。”

欧阳淼忽然觉得有点不对，问旭生：“你会不会太紧张她了？”

旭生低下头，欧阳森换好衣服，搂着他出洗手间。

晚上9点，还在昏迷中的皓月终于被推出来，她的左腿缠满绑带被吊挂在支架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医用棉被，手上输着血，口鼻罩在氧气罩中，脸色苍白，弱如枯叶，众人护送着她进入ICU重症加护病房。

海潮也跑出来看皓月，她又再一次看到欧阳森，彼此一点头，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有个亲友出了意外，送去查出癌症早期，她就一直以为是因为意外失去的，现在过得很好。其实我觉得这种事应该算因祸得福，要不然等对肿瘤有知觉了，反而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

肾癌是老多发于少，男多发于女，但是总比得肝癌（要从乙肝神马的得起）、乳癌、肺癌、子宫癌好吧。

涉医剧的女主总是要得这样那样的病，我的也不能免俗，而且以皓月的经历来说，她不可能好端端的。狠狠地批评我虐待女主吧，打也可以。（拼命护住脸）这以后真的是凤凰重生了，癌症治愈5年以上未复发，就算躲过死神了。




86

86、085睁开眼就看见你　。。。　
　
　
早晨8点，周云峰刚从医院的坐椅上醒来，就看见两个警察出现在电梯口。

一间医生办公室被空出来做为临时的调查室，两个警察打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