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说:“那你就是熊猫他表哥,也是熊猫一只。哥,谢谢你!”她忽然变得很感性。
旭生从副驾驶的位置转过身,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脸说:“谢什么,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皓月说到他这句话就想哭,她想:哥,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不是森爸的亲女儿会怎样?
他们回到家,简简单单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间睡了。
第二天早晨,他们坐的出租车还没到第二医院门口,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清爽的女生站在医院牌匾前,像是在等人。
旭生付了车钱,拉着皓月下了车,向那个女生招招手,她面带着微笑走过,向旭生伸出的手:“旭生,好久不见了。”
旭生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你看着还是那么神清气爽的。”
诗尧笑笑,松开旭生的手问:“这是对长相不美女生的夸奖。”她又转向皓月,大方地对她伸出手:“你好,我是陆诗尧,旭生的同学。”
皓月笑着回握说:“我是江皓月,他的姨表妹。”
互相介绍完,三个人一起进了第二医院的大门。陆诗尧带他们去了挂号处,找到一个熟悉的挂号员说:“帮我查一下前天晚上10点,外科有没有人来挂号。”
挂号员敲敲键盘,说:“有一个,自报的姓名叫白强。”
诗尧环抱胳膊问旭生:“你找他干什么?”
旭生还没说话,皓月就抢着回答:“他半路劫道抢钱,我用刀伤了他,但是钱却被他抢走了。”
旭生笑笑说:“我妹是个财迷。”
这理由虽然牵强,但还不算胡编乱造,诗尧点点头,把旭生和皓月带到外科查就诊记录。
为什么没有一个医生的字迹是工整的,这是个令人莫名的难题。
他们边看边辨认,靠着推测和职业共性得出记录本上写的是:10日晚上10点5分,一名大腿内侧外伤患者前来就诊缝合,伤口疑似刀伤,后缝合10针,预约七天后来拆线。根据医院下发条例对其进行登记,该人所报姓名:白强、年龄:28岁,地址:东城区芳草花园6栋一单元3层8号。
旭生借了纸笔,把地址抄下来递给皓月说:“可能这只是他朋友的地址和姓名,去了找不着人,你可别失望。”
皓月点头说:“好的。”
谢过了外科门诊大夫后,陆诗尧送旭生和皓月出门,她边走边试探性地问:“听说你和薛盈分手了,据她本人讲是因为你移情别恋是吗?”
旭生笑笑说:“移情别恋?或许还有更难听的词,随她去吧。”他将目光转向皓月,那时她正对着写着地址的纸发呆。
诗尧看了看旭生,又看了看皓月,叹口气说:“你喜欢她。”
旭生一愣,脸色一沉说:“这话等于是骂我。”
诗尧不怕他,继续说:“你看她的眼神就非常有爱,兄妹之间会有近亲血缘排斥,不会是你看她这种眼神。”
旭生被她这几句话呛得肺疼,向她挥挥手就拉着皓月出了第二医院的大门。
他们坐车到了芳草花园小区门口下了车,进了第6栋楼一单元的门,直上三楼敲响洪强家的门,里面传出个沙哑的男声。他说:“谁呀,打搅老子睡觉。”
旭生问:“我们是物业的,楼上的房子煤气泄漏,我们来看看你的屋子有没有事,麻烦开下门。”
骨瘦如柴的一个男的慢吞吞把门打开,还连打了两个呵欠,眼泪直流,他抹抹眼睛,发现敲门的是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愣了。旭生回头看看皓月,皓月对他摇摇头。旭生转回身,向屋子里面望望,餐桌子放着两个茶杯,门边的鞋柜上只有一双男式棉鞋,但是鞋柜上有一双棉拖明显是因为踩了雪水而变脏了。
男子仔细打量过他们后,问:“你们是新来的?之前没见过呀。”
旭生再上前一步,恰巧把皓月挡在身后,位置也刚好能阻止男子关门。
男子警觉地问:“你们不是物业的,你们是什么人。”转身想关门。
旭生用腿把门隔住,说:“别关门,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洪强还是白强?”
男子放松下来说:“你有病吧,我还水泥墙呢。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旭生凤眼一眯说:“直接报警好了,害怕的好像不该是我们。你那个喜欢冒名顶替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我要他的真实姓名和地址,你有没有?”
洪强打着呵欠说:“没有。”
旭生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百元钞票握在手里问他:“你要这些钱吗?”
洪强伸手去抢,旭生突然把手抬高,他扑了个空。
旭生笑着对他说:“姓名、地址,先说后给。”
洪强说:“裴永昌,城南区江山路53栋3单元45号。”
旭生向后退了一步摊开手,红色的钞票像蝴蝶一样飞飞扬扬落到地上,洪强一声惊呼后,蹲到地上去拣。
趁这功夫,旭生拉着皓月赶快下楼。不知不觉皓月和旭生走出小区来到街上。
皓月问他:“我们这就去城南江山路?”
旭生一笑,说:“不,我们就在这儿,你没看出来吗?那男的是个瘾君子,估计裴永昌也是一路货色。这种人要离开他远远的,但凡给他一点儿钱,老婆孩子都能卖了换毒品。裴永昌可能就在他家,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两个杯子,鞋柜上除了有一双外穿男鞋还有一双弄脏了的棉拖。我猜那拖鞋是裴永昌的,他可能突然毒瘾发作,把他三天前在医院留了地址的事了,到他朋友这儿来找毒品”
“也许他家两个人住,但是他爱人上班去了。”皓月排出另一种可能性。
旭生眼睛发光,他问皓月:“你想不想赌一把,我看他就要毒瘾发作了,不如……”
皓月心领神会,拨通了110,她说:“喂,是110吗?我报警,有人在家吸毒、藏毒,他的地址是东城区芳草花园……,我的名字是江月。”
皓月挂了电话,笑着问旭生:“如果报假警会不会被拘留,万一他既没有藏也没有吸怎么办?”
旭生安慰式的拍拍她肩膀,反问她:“昨天的事情,你怎么不报?”
皓月说:“我还是欠缺勇气,遭遇暴行都很难告得成,何况我这个未遂的。我有时还想,如果当时一时意气,手偏一点儿把他变成太监,可能现在等着被警察抓的会是我。”
旭生笑笑,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却不让司机马上走,躲出去几十米看芳草花园小区门口的动静。
不多时,一辆警车闪着警灯飞驰而来,进了小区,很快就押了两个削瘦的男人走出来,其中一个走路还一跛一跛的,正是化名“洪强”的裴永昌,他垂着头和他朋友一起被押上警车,警车随后发动,扬长而去。
出租车司机把探出去的头收回来说:“抓的这两个可能是两个惯偷,年底了,小偷活动频繁啊。”
旭生笑着点头说:“是,可能他们也要提升业绩。”
司机嘿嘿一笑说:“小伙子说话真逗,你们等的人还能出来吗?我急着交班。”
“那表妹,我们先回家吧。”旭生侧过头来问身边坐的皓月。
皓月没应声,她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盖,拿出电话卡,推开车门,狠狠扔出老远,再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师傅,您可以开走了。”
司机调转车头,一踩油门开出几百米,芳草花园在身后成为一个远景。
旭生看着皓月说:“我以为你会连手机都扔出去。”
皓月咧嘴笑:“再冲动,我也是惜财如命的吝啬鬼。今天让你白白花了那么多钱,我真心疼。”
“只要你顺了这口气,别再胡思乱想,以后能好好的,我再多花些钱也值得。我们回家吧,你也跑了半天,需要休息。再说云峰他如果联络不到你,要抓狂的。”
皓月扁扁嘴说:“我们没哥想的那么如胶似漆。”
76
76、075慎用心脏病病人 。。。
欧阳旭生和江皓月坐的出租车驶进嘉恒小区,他们两个刚从车上下来,就被几个四、五十岁业委会的阿姨拦住了。
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阿姨问旭生:“你是2号楼的欧阳吧?我们有点儿事想问你。”
旭生微笑着问:“您们找我什么事?”
另一个身材微胖的阿姨说:“我们听说3号楼的蓝军,他现在双肾衰竭在你们家的医院做血液透析,排号等肾源是不是真的?”
皓月听见她们问得是这个,心也跟着一紧,眼睛望向旭生。
旭生点点头,笑容也消失了:“是,他的情况很不好。他父亲想要给他捐肾可是配型不合适,他母亲也有肾病不适宜捐赠,他姐姐前些年刚刚做过肾移植手术,把家里的积蓄用掉大半。这次如果他要再做手术,除去他们公司医保能报销的部分也要再借许多钱。”
“医院是你二叔开的,邻里邻居的,叫他给减免一些吧。”红衣服的阿姨又再次开口。
旭生说:“好,我想应该能减一些。”
阿姨们满意了,胖阿姨趴在旭生耳边说:“你跟我们来,我们今天下午号召业主捐款了,一共募集了3500多块,你明天替我们送去医院交给你二叔,用做透析也好,先留着为移植备用也好,都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旭生眯着眼睛不住点头说:“行,明天我一定送去。”
“干嘛明天,我们现在就要移交。”红衣服的阿姨过来拉旭生的手,把他往保安室拽,旁边还有三、四个阿姨拥簇着。
旭生没办法,只好跟他们走,回头和皓月说:“天冷,你别在外面站着,先回家去吧。”
皓月点头,目送着旭生被阿姨们拉进保安室,自己往家走。突然看见一只中型犬向路上没人管蹲着玩的小男孩冲去。皓月慌忙抱起孩子,那狗还追了过来,皓月见势不好,飞快地向健身栏杆跑去,一手抱孩子一手抓栏杆,爬到狗上不到的地方,她自己的手机滑出大衣口袋却未发觉,直到狗的主人追上来,把狗牵走,皓月才松一口气。下来之后,孩子的妈妈也跑过来接过孩子,向皓月道谢。
皓月摆摆手说:“不用谢,以后要好好看着他,小区里也不安全。”
孩子妈妈说:“嗯,我刚才打电话让他走远了。宝贝来,亲阿姨一下谢谢她。”
男孩走过来,拉皓月的手让她蹲下,然后在她脸上印下充满口水的吻。此时旭生也走回来了,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用纸巾擦干净,放到皓月手里。
旭生打趣皓月说:“这可是最纯粹的湿吻啊,来哥给张纸巾,你擦一擦,免得湿吻变风疹。”
皓月借拿纸巾的机会,用力打了旭生的手一下,旭生疼得马上把手拿到嘴边吹了又吹,皓月这才露出点笑容给他。
小区围墙外,云峰的车停了下来,他们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叹一口气,拨打了皓月的电话,却提示“无人接听”。
皓月的手机虽然没有卡却不影响播放音乐,趁着小男孩和妈妈一起等出租车的功夫跟他玩在一起,男孩拉着她一起跳舞,她顺手又把手机交给了旭生,没人注意到围墙外云峰的存在。云峰默默关注了良久,直到小男孩和他妈妈上了出租车,旭生和皓月两个人并肩走去自家楼门口。
云峰再次拿出手机,准备播打旭生家的电话,还没按号码,这接到徐安的电话:“喂,云峰,回公司开个全员大会,董事长召集的,直接到院里广场集合。”
云峰无可奈地笑笑,挂了电话,转身返回公司去。
旭生和皓月进了电梯,皓月问旭生:“我有点想不通,都是一个小区住着,阿姨们干嘛不干脆送到他家去,而是要你转交医院。”
旭生说:“如果送到他家去可能只有3500多,但是由我转交就可能是5000块了。阿姨们拉我去保安室,明示暗示让我凑个整数。其实她们不说,我也会捐的。这病就是无底洞,5000块钱也是杯水车薪。不过还是要活着,蓝哥的女儿差不多像刚才那个小男孩一样大,不能让孩子那么小就没有爸爸。比起肾源来,钱真的不算难题,现在国家刑法修改,死刑犯人越来越少,还有突然死亡的那些人的家属未必会同意捐赠,而且我们的祖先还遗留有死要全尸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皓月接他的话说:“死后火化再收集骨灰不知会失去多少皮肉器官。哥,我想签一份器官捐赠同意书。”
旭生低头直视她的眼睛说:“你真的只有20岁吗?”
皓月向他眨眨眼说:“我心理年龄可是快40岁了呢。”
旭生说:“明天,我就不去诊所了,你跟杨医生说一下,后天如果卓扬还没好的话,我会去。”
卓扬的父亲文竞先虽然离开部队多年,但是军人的习性却没有改掉,他的职员全是他眼中的兵,他也一直保留紧急集合这种军队特有的指令,并且开会从来都是在广场,从主席台上望下去,黑压压的足有一个团的兵力,如果不是因病转业,他现在最起码是师级了。
云峰从停车场出来,刚刚融入大部队,就看见同部门40多岁的老黄一路小跑赶到,在他身后站定。
“咦,小周,刚才你也出去啦?”老黄平时是个健谈的人。
“嗯,我出去看看朋友,黄叔您出去做什么了?”云峰礼貌性的回问。
“我呀,我出去给老丈人家搬苹果,小舅子把两箱苹果送到楼下就走了。你婶非让我去给搬上7楼,其实也不远,就在我们集团后面200米外那条街上。”老黄喘着气说:“累得我到现在,心还怦怦直跳。”
直接听命于董事长的陈助理走上主席台,对着下面喊:稍息,立正!大家安静,董事长有事情要宣布。”
老黄看在云峰的身后,看着他挺拔笔直的身形,忽然一分为二,他说:“哎,小周,我看你怎么重影了。”
这时文竞先走上台,面无表情地扫视他的员工,不怒自威。
云峰伸手在背后向老黄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老黄虽然看到的是四只手,但是他也停了口。
文竞先说:“我代表董事会宣布明年先臻集团工资拟上调15%,相应增加的福利费用于改善员工伙食,另外以集团名义新建经济适用房200套,符合条件的本集团员工可以优先申请。本次会议只此一项,宣布完毕!”
文竞先微笑地看着台下,他向来是董事会通过一项决议就要宣布第一时间宣布,压到年底做两、三个小时的报告,那不是他的作风,军人嘛,就应该雷厉风行。
台下一片欢呼,老黄只说了一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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