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 第21部分

卓扬刚走进先臻集团办公大楼　，就看见云峰新拍的平面广告海报贴到了最醒目的位置。海报上的女主角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孩。周云峰出来接他。

卓扬指着海报问：“这拍的是什么？你好她也好？”

云峰说：“去你的，这是新品维生素E的平面广告，还没有完全弄好，徐姐说可以当做布景画用，所以提前贴了。”

“这女孩是谁？我曾经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见过还没问出名字来，真是太失败了。她叫林海潮，想要电话号码吗？”

“你有？”卓扬两眼放光。

“我没有，不过皓月有，她和她好像挺熟的。估计她不会给你，她的心是向着佳星的。”云峰说：“徐姐手里也应该有的，你可以找她要去。”

卓扬斜了云峰一眼说：“不去，完了叫我爸知道，又不知道怎么想我。”

“到底是来我干嘛的？下午我还要出去见客户。”云峰有点不耐烦了。

“出去陪我吃顿饭，今天可把我郁闷坏了。都有点儿不想在医院干了。”

“那你想怎么着？”云峰双手环抱于胸前。

卓扬看看手表：“现在是11点50分，坐个电梯上去喝口水，下来正好。”

“你就在这儿等着吧。”云峰转身上楼，取了下午需要的文件和物品再下来。

两人去吃海鲜自助餐，面对面剥蟹壳。

“不叫旭生出来吃，好像不太够朋友吧？”卓扬拿起电话，准备打给旭生。

“旭生是真正的贵公子，哪能和我们在这儿没形象的又吸又嚼的吃螃蟹，再说你不想在医院干了，要倒在医院的苦水，难免说到这样不满意，那样不顺眼，仁和对于他来讲多少带一点儿家族性质，他坐在这儿，你们两个都难受，不是吗？”

卓扬一笑说：“也对。不叫他了。我还真是不想干了，每天都有患者抱怨药费贵，我也想给他们开便宜的，但是相对外面买还是太贵。本来还可以开处方单让他们出去买药的，但是医院又出台新要求，先付药费，后开处方，我要是明知故犯就像是吃里扒外一样。我就不明白，人家花三、五块钱得一张处方单不是应该的吗？干嘛非得本末倒置。我是怎么进医院的，不用别人来时时提醒，儿科里稍稍有些人事变动都夹枪带棒的冲着我来，我碍着谁了。还有佳星，那是她爸爸当院长的医院，不想和他女儿有发展，还要在他手下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心里总觉得别扭。”卓扬一口气全说出来。

“不顺心的事情还真多，那你不干了，想做什么？回集团来？”云峰以为那是早晚的事。

“不，我想开个诊所。”

“真的，假的，前几天我和皓月刚看到一个要外兑的。”云峰说。

“带我去看看。”卓扬站起来，拉云峰就往外走。

“你爸能答应吗？”

“还有我妈那张护身符呀，应该没问题。”卓扬自信满满。
云峰掏出手帕纸来擦嘴，又递给卓扬一张，卓扬将手一并擦干净，然后又觉得不卫生，返回卫生间去洗手再出来，两人各开各的车，由云峰带路，去找那家要外兑的诊所。

卓扬和云峰一前一后走进要外兑的诊所，也不说是要来兑诊所，先将诊所内陈设看了一遍，60多平方的地方，放了10多张床，药柜、床、被都很旧了，两人互视一眼，摇摇头走出去。

老板看出是来看门面的，忙追出来问：“要兑这诊所吗？半年租金10万，还有那些床、柜算你1万，我还有一些药也可以转让给你。”

卓扬转回头说：“我除了租金再多给你3000，找人把那些破烂儿都给我扔了。”

“好的，好的，请问是你父亲坐诊吗？”老板问。

“不，是我要开，我当大夫。”卓扬说。

“那个，你会不会太年轻点儿？”老板脸上带着笑意。

“我是正经八百的儿科医生。”卓扬不自觉抬头挺胸。

“你要给孩子看病，可得有个技术硬的好护士，要不然心疼孩子的家长能把这地方砸了。”老板提醒他。

卓扬一下子就想到了皓月，云峰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你别打江皓月主意，她在医院干得好好的。”

“你说了不算，还要看我能不能用根胡萝卜引来她这只小兔子。走吧，我们后天再来，拟个协议书，双方看看能不能签。”卓扬把云峰扭转身，搂着他肩膀往停车的地方走。

“他说的话，你在意没有？”云峰问。

“什么话？”

“就是病人都愿意找经验丰富、沉稳可靠的老医生看病。”云峰提醒他。

卓扬想到即将退休、不能返聘的杨医生，说：“不用担心，我有最合适的人选。”




36

36、035当时只道是寻常　。。。　
　
　
三倒四倒，文卓扬和江皓月又在白班遇见了。午饭过后，卓扬把皓月拉进办公室，关上门，表情神神秘秘的。

“干嘛？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似的，还关门，有什么害怕别人看见。”皓月不解地问。

“我想出去开个儿内科诊所，总要有一个得力的护士，你辞职跟我走吧。”他单刀直入。

“啊，你说什么？”皓月意外地瞪大眼睛。

“我说我要辞职，出去开诊所。”他又重复一遍。

“那个，兼职可以，全职不行。”皓月不想离开医院。

“我给你现在的双倍工资，节假日休息，不上夜班，女人熬夜很容易老的。”卓扬扔出他的胡萝卜。

皓月听到“双倍工资”，两眼烁烁放光，但是她还是有理智的：“你开诊所，也不是一天就能成事的，让我考虑考虑。”

“先别和别人说，我还没和家里商量。”　卓扬也怕走漏风声，万一不成安有立足之地。

皓月撇嘴说：“你当我是你。没别的事，我走啦！”

卓扬眼珠一转说：“我手机忘带了，你手机借我用一会儿行吗？我要找那家诊所的老板谈点儿转让细节。”其实他连对方的电话号码都没记。

皓月眨眨眼说：“行，反正也没什么人打给我，下班时我再来取。别用来打长途，没完没了煲电话粥。”掏出电话，放卓扬办公桌上。

卓扬笑着说：“放宽心，我保证打一赔十。”他的目标是电话本。

皓月说：“我走了，你慎用啊，会拿话费单和你算账的。”

卓扬和她摆摆手，皓月转身出了医生办公室。卓扬见皓月走了，关好门，赶紧翻她电话本，第一个是家，第二个是旭生，第三个空，第四个空，第五个是云峰，第六个是佳星，第七个就是他要找的林海潮。

卓扬掏出自己的手机，双手在桌下快速动作，对照着输入海潮的电话号码，正输到一半儿，办公室的门又开了，皓月杀一个回马枪，吓得他一哆嗦，急忙拉出抽屉，将自己的手机扔进去。然后故作镇定地摆弄皓月的手机。

皓月没看到他藏自己的手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用我的电话干什么坏事呢？”

“啊，打算发短信给云峰，用你的名义约他吃饭。”撒谎也得脑子灵光。

“请他吃饭要你约呀，少做些没趣的事，要不然就把手机还给我。”皓月一副生气的样子，伸手作势要回来。

“原谅我吧，大不了你请客我埋单，好不？”卓扬说：“你又进来有什么事？”

“刚才遇见王主任，他叫我通知你三点钟去开个会，宣布人事变动。”

“知道了，你出去吧。”

皓月又走出去，卓扬长舒一口气，拿起手机来重新输入，一不小心错按了皓月的手机上的数字键6，单键呼号显示出佳星的全部号码，他输好海潮的号码后来了兴致，一个、一个单键按着玩，不出意外地跟电话本上的排序是一致的，他的正好是数字8，他挑了挑嘴角，放下皓月的电话。

卓扬拿着自己的电话，对着海潮的号码发呆，打了之后的开场白是个难题。鼓足勇气，打过去：“喂，你好！”

林海潮站在家里窗边拉小提琴，听到是个陌生的男声，直接按了关机。

电话被挂断，再打又关机，卓扬如遇冷水泼头，满腔的热情瞬间化为乌有。

卓扬去旭生家时，他正在做晚饭，开了门就继续淘米做饭，卓扬只好在厨房跟着他转。

“两个人的饭还做得那么起劲儿，煮夫。”卓扬笑着说。

“你们走都走了，还不让我好好吃饭呐。”旭生放好锅，盖盖儿，插电。

“我想自己开诊所了，想听听你意见。”卓扬说明来意。

“怎么，在医院工作不开心？”旭生从水盆里捞出一棵白菜先晾晾干。

“上面领导太多，被管着难受，我喜欢自由自在，何况总有人说我是走后门儿才能在医院工作的，很伤我自尊，我学的是儿内，不像你会有站在手术台上光明正大证实自己实力的一天。”

“什么话，内科一样出名医。你开诊所有帮手吗？”

“我跟皓月说了，要带她一起出去创业。”

“她没有答应你吧？”旭生笑着问。

“我抛出双倍工资当诱饵，她说要考虑。她那么重视你，把你的号码设成单键2直拨，你就帮我说句话嘛！”卓扬说。

“什么重视，大概我的号码2多才这样的。”拿起刀来切白菜。

“除了家里就你了，我和云峰分别是5和8，数字在她心中是有代表性的，要不然3和4也不会空着，2代表什么？代表爱呀？”

旭生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手上的刀一偏，切到了自己的手指，顿时血流如注，瞬间染红了水池边的白抹布。

卓扬看得心一惊，马上问：“你的药箱放哪呢？”

旭生捏着手指，笑笑说：“没事，我自己去找。”

旭生拿了药箱出来，卓扬为他止血、上药、包扎，一边做一边说：“往心里去啦！老实说四代亲都可以结婚了。”

“胡说什么？”旭生呵斥他。

“得，得，算我没说。你的手都伤心，就别做了，咱们出去吃吧。”卓扬提议。

“等会儿，我去看看电饭煲。”旭生说。

他们走进一看，之前居然没有按“煮饭”键，米还是生的。

卓扬一挑眉毛说：“你今天真是啊，是我在这儿搅得你方寸大乱吗？”

旭生走过去按下“煮饭”键，然后动手收拾切了一半的白菜。卓扬忙找了盆，把白菜收进去，放进冰箱，然后抢着擦干净切菜板和水池，不留一点污迹。

收拾妥当后，回头问旭生：“现在可以走了吧？”

旭生笑笑，表示同意，两人穿上外套，锁门进了电梯。

车还没开出小区多远，就看到街上围了一群人堵住他们的去路。

两个人下车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倚仗着身高优势，他们不用往前挤，就能看到圈中间站着一对青年男女。女的手里拿把刀，哭得伤心欲绝。男的就这么站着，冷冷看着她。

卓扬想挤进圈子，仔细看个究竟，旭生拉着他说：“别上去，咱们还是先报警吧。”

卓扬听了他的话，便拿出手机来播了110：“喂，110吗？我这里有一名女子手持利刃……”

这时候，站在圈里那男的说：“要是真恨我，你就杀了我，要不然我就去找她。”

女的泪珠滚滚说：“她就那么好，把你害成这样，你还要去找她。你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出事以后，我怪过你吗？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

“我的心在她那儿，就是死，我也要和她死一块儿。你放我走吧，也就是个几年，大家殊途同归。”说完就往人群里挤，想要离开。

“姚川，你会后悔的，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女的悲愤至极，将刀插向自己的腹部，血如泉涌，人也倒在血泊中。

人们惊呼出声，同时本能地退散。旭生和卓扬对一下眼色后，忙冲上去，检查她的鼻息和伤口，然后令她屈膝仰卧，脱下自己的大衣垫在膝下，将她头部侧放。此时，卓扬已经拨过120，打开车门拿了药箱和干净毛巾过来，两人打开药箱，拿外伤药为女子敷上，又拿毛巾分别用手压在她伤口四周，那女子人虽已经休克，但血流渐缓，两人长舒一口气，直等救护车和警车来。

卓扬发现旭生手指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便提醒说：“旭生，你的手……”

旭生笑笑，说：“没事的。”

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那个叫姚川的男人突然发出一阵怪笑：“哈哈，你们不知道吧，她有艾滋病，哈哈，是我传染的，终于……终于又拉一个陪死的。”

旭生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卓扬气愤难当，当时就跳起来冲向了姚川，飞起一脚把他踹过狗吃屎，嘴里骂他：“TMD，你还是人吗？”

那边地上的女子稍稍恢复意识，胡乱地叫冷，卓扬上前一把扯下姚川的衣服，回来盖到那女人身上，再看旭生已是面无表情。

“旭生，咱肯定没事儿的。”卓扬想要安慰他。

旭生动了动嘴角，没笑出来。

救护车跟着警车急急驶来，旭生先站起身说：“我先走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

“旭生，……”卓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旭生看他一眼，自己动手扯掉手指上的血纱布，失魂落魄地往人群外面走。

早就爬起来姚川，擦掉嘴角边的混着土的血，见只剩下卓扬一个人便要冲过去揍他。旭生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回身拽着他的后衣领，拉出人群才作罢。

旭生头也不回地走了，姚川忿忿然去报警。救护车上的医护已经下来。

卓扬跟他们说：“这位伤者据说是HIV病毒感染者，请直接拉去四院。”

自杀的女子被抬上救护车，一个警察过来对卓扬说：“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有位姚川先生控告您伤人，请您回派出所协助调查。”

卓扬一笑，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交给警察说：“好的，可是我并没有打人，我打的不是人，不信您问围观群众。”

“谁看见我打人了？”卓扬对着人群喊。

有好事者喊：“我们都没看见。”

“可是我裤子上有他的鞋印。”姚川走过来不依不侥。

“和解吧，我们还要了解刚才的自杀案。”警察也觉得没趣。

“说吧，要赔多少？”卓扬掏出钱包，一张一张地在姚川面前数钱：“一千、两千？”

姚川有些心动了，说：“三千，我做个全面检查就够了。”

卓扬眼神里充满嘲笑，说：“三千，是不是太少了？跟你直说吧，我宁愿交治安罚款，都不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先虐虐我们有洁癖的阿旭。




37

37、036两个月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