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木却道:“她逃避的方式就是放弃生命么?她真的有够笨的……”
“也算傻得可爱吧!”肖容叹息道:“她能坚持爱你十多年,当绝望来临时,对你半句怨言也没有,这是多么的难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能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守望着你,当她发现守望也成为了一种奢求时,绝望之中,她唯一可做的就是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了断自己的那种痛苦……她又是多么的可怜!”
“可敬可怜,伟大与渺小,同时出现在一个柔弱女子的身上,只因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
肖容虽不赞同晴儿用自杀来逃避的做法,但说句实话,她不得不佩服晴儿执著的精神。
她想,要是自己也这么喜欢一个男子,却又得不到他,她绝不会为他自杀,就算没有爱,她也会好好地活着。
大约正因为肖容自己做不到,所以她才觉得晴儿那种轰轰烈烈爱的可贵,所以她想劝田佳木珍惜晴儿的这份爱,想劝他善待她,甚至娶她。
但她又不敢力劝,因为晴儿这种爱虽然可贵,但做法却是不可取的。
试想,虽然一个人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可你嫁给他,或娶了她后,他(她)却稍不如意就以自杀威胁……那这种爱就会成桎梏和负担了,想想也觉得太可怕!
肖容的话说完,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好半天,田佳木才沉声道:“容容,我知道你是想劝我,可是……”
顿了顿,他却又沉声说道:“算了……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肖容不好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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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京城一家高档酒吧。
肖容在人群中穿梭好久,终于见到正闷头喝酒的田佳木。
她很少来这种地方,很是不适应。
但伍霞和林毕采集到了新闻,今天中午就赶回省城那边去了,若是田佳木上午给她打电话。她说什么也得留下伍霞来陪她。
田佳木从来没有约她在这种吵闹的地方见过面,他自己本就讨厌这种地方的,可今天他不仅约了这样一个地方,还一反常态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肖容猜想定是晴儿的事令他很烦恼,难道晴儿的情绪还没有恢复?
“少喝点吧!”肖容拿过酒瓶劝道。
田佳木不答,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晴儿怎么样了?”肖容问道。
田佳木还是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肖容。
肖容以为人声嘈杂,他没有听清自己的问话,又高声重复了一遍。
田佳木却还是不理。
肖容这才明白他是不想答,于是不再问。
田佳木专注地看着肖容。好半天才突然问道:“容容,你真的决定了不会嫁给我么?”
肖容一愣,但随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真的不嫁?”田佳木凄然问道。
“真的不嫁!”肖容坚定说道。
“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么?”田佳木的神情几近哀伤。
“千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肖容叹口气。心硬说道。
田佳木神色极其黯然,如幻灭的灯,他不再问,拿过肖容面前的酒瓶,倒进自己杯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
肖容不再阻止,任着他喝,想起十多年前,那次田佳木竞选失败,她好象也是这么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的。
十年光阴,日子过得真快!世事变幻。人不得不成长!
突然,一个空酒杯“呯”地被放在她面前,田佳木死死地看着她:“我怎么喝也还是清醒的。你陪我!”
肖容犹豫着。
田佳木神色惨然道:“最后一次陪我喝酒,你也舍不得为我放纵一回么?”
最后一次?肖容看着田佳木苍白的脸色,恍然大悟,他已经做出某个决定了吧?
“好,我陪你喝!”肖容断然说道。她伸手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田佳木大叫道。自己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容容,你说!我哪里不好?”田佳木一边又给两个酒杯满上了酒,一边瞪着肖容问道。
肖容看着满满的酒杯,叹气答道:“你哪里都好!”
田佳木一愣,不说话,自己端起酒杯喝掉,放下,盯着肖容又问道:“你始终忘了不他,是不?”。
“算是吧!”肖容端起酒,浅酌了一口,叹气答道。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忘不了卞金玉,还是没爱上田佳木。
“那你以后会嫁人吗?”田佳木又满上一杯酒。
“会的……”肖容眼神有些飘浮,幽幽说道:“如果三年之内,有人会让我爱上他,那我就嫁,如果没有,三年后我就嫁一个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的人……”
肖容明白,她始终不是晴儿,更没有晴儿的执著精神,她不会为一份虚无缥缈的爱情守身如玉,更不会让它阻挡自己通往幸福的道路。
这人世间,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宝贵而值得珍惜的东西!
“我明白了!”田佳木点点头,端起酒杯来,与肖容手里的酒“叮”地一碰,然后又一饮而尽。
肖容叹了一口气,也端起酒杯来喝掉半杯。
田佳木烦恼,她何曾又不烦恼?人生不如意,十之**,今朝有酒,就今朝醉一醉吧!
“哈~~肖容,果然是你!”
突然,一个声音高叫着在她侧面响起。
肖容回过头去,却见一个男人戴着墨镜,拍着巴掌叫着她的名字,墨镜下的面容和身形,让肖容很是熟悉。
第100章 酒吧冲突
愣了愣,肖容认出眼前之人是谁来——他便是许久不见的云宵!
“哼哼,居然在这里偷偷跟男人约会哦~~”云宵的口气如一个捉奸的丈夫,不过神色却充满戏谑。
肖容懒得理他。
自从上次从他别墅回京城分别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云宵却自来熟,走了过来坐下,摘了墨镜做作地打量了一下田佳木,仿佛才认识似的,说道:“原来是田大律师!”
田佳木一向不爱搭理人,今天心情不爽,更是倨傲,眼也没向云宵这边瞟一下,只顾喝自己的酒。
云宵也不以为意,转向肖容道:“这大半夜的,跟一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地醉酒,好象不是正经女人的作为吧?”
肖容忍不住瞪他一眼,气道:“你管我正不正经!”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云宵摇头晃脑道:“容妹你我乃知心朋友,小生岂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诟病?”
肖容听他一声“容妹”,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怒道:“请你注意措词,我们并不熟,你也非我兄长,再那样呼我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称呼而已,容姑娘何必介怀?”云宵“哈哈”笑着说话,不过还是忙改了称呼。
田佳木在一边听得不耐烦了,冷冷说道:“哪里钻出个精神病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云宵却不理田佳木,笑着问肖容道:“容容,我是真心为你好,你说这三更半夜的,你跟一个醉鬼在一起,影响多不好,你就不怕遇见熟人么?”
“你说谁是醉鬼呢?”田佳木酒壮英雄胆。又加上心情不好,早已将平日的冷静和自持抛到了九宵云外。
他本来就对云宵跟个痞子似的过来无事生非有些不满,此刻又听云宵离间他和肖容的关系,言语之间还对他有贬低之意,还对肖容叫得亲密,不由大怒,觉得这人就是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他指着云宵骂道:“你是哪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别打扰我和容容。滚开!”
云宵还是不理他,继续笑着对肖容道:“容容,要不咱们去那边包厢坐一坐。等会儿我有几个朋友过来,有你认识的,咱们一起喝点酒?”
肖容疑惑,正想问她认识的朋友是哪一位,只见田佳木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豁”地站起来,便出双手去抓云宵的衣领。
云宵的忽视让他太生气了。
肖容正要劝阻,却见说时迟那时快,云宵伸出双手,将田佳木双臂一格,一下荡开来。同时“噌”地站起身,两手抓住田佳木的一只胳膊,轻移一步。便将田佳木的手臂猛地别到了背后。
田佳木本也有些身手,可他没料到云宵的动作如此敏捷,只以为他是弱不禁风的公子哥而已,一时愣在那里。
“你放开他!”肖容这才想起云宵身手了得,上次自己就吃了他的亏。忙生气喊道。
“你心疼啦?”云宵手下使了使劲儿,田佳木这才觉察到胳膊疼。他回过神来,身子一挣,企图挣云宵的束缚,不过没想到云宵的力气出奇的大,并没得逞。
肖容正想再训斥云宵,却不想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容容,你怎么在这儿?”
肖容回过头去,不是韩实是谁?虽然他和云宵一样了戴着墨镜,还戴了一顶鸭舌帽,可肖容和他相交十多年,哪有认不出的道理。
与韩实并排站着的,还有与韩实同样的装扮的苏旦。
他们两人身后,却跟着一身悠闲便装的卞满斗和身材娇好的金发女孩儿,也戴着墨镜,不过从露出的脸宠部分,可以看出是个大美女。
“你跟田佳木来这样的酒吧喝酒?”韩实皱着眉头问肖容道,口气不太好,怒意和醋意十足。
肖容这才想起刚才云宵说他有几个朋友过来,想来便是韩实、苏旦他们了,她也想起来,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那个叫做蓝波儿的国际影星。
对于韩实的质问,肖容不想解释,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解释,只是冲他点点头,打招呼道:“你们也来玩儿?”然后便转回头来,却见云宵已经放开了田佳木。
但田佳木却不甘心,拿出架式来,嘴里“嗨”地一声,飞脚便向云宵踢去。
云宵向边上一躲,撞到了邻桌边缘,只听那边杯瓶“哗啦”一声,坐着的两个女生尖叫起来。
田佳木见一踢不成,跨上一步,追着云宵还要再踢,肖容忙冲上去拉住他:“好了,别打了!”
“让我教训他!”田佳木不服气说道。
“大家都是熟人,在这儿惹什么事呢!”肖容皱眉说道。
虽说她不太喜欢云宵,但今天错不在他,是田佳木先动的手。
她也不想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制造混乱,韩实和苏旦他们都不宜曝光,若他俩打斗,必然会引人注意,而且她还看见几个保安已经向这边赶过来。
“可是……”田佳木还有些不服气。
“走吧,走吧!”肖容忙拉着他向外走:“这种地方太吵了,空气又不好,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
田佳木虽不甘心,但听肖容如此说,便不好再坚持,况且他也不想明天大报小服登上什么“国内知名律师在国内一家高档酒吧与人打架斗殴”的消息,于是便冲云宵“哼”了一声,跟着肖容向外走去。
韩实一见,急了,冲云宵道:“云公子,恕不能陪,肖小姐是我……朋友,我跟去看看!”
云宵愣了愣,点了点头。
韩实转身便追着肖容和田佳木的身影出去了。
苏旦一见,忙也对云宵道:“肖小姐……他们都是我朋友,我也去看看!”说完,还没等云宵点头,便追着韩实走了。
于是现声只剩云宵、蓝波儿和卞满斗三个人了,而云宵看了一眼快要赶过来的保安。冲卞满斗和蓝波儿道:“蓝小姐不便曝光,麻烦卞先生先带她进包间了,我这里简单处理一下就过来!”
卞满斗点点头,一弯腰,笑着绅士般地冲蓝波儿作了个“请”的动作,带着蓝波儿向定好的包间走去。
……
第二天。
肖容在公寓的沙发上醒来,头仍晕乎乎的,微微有些痛。
她躺在床上怔忡了半天,这才完全回忆起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来。
田佳木决定娶晴儿了。
也许是他终于顶不住来自他母亲的压力,又或许是他自己被晴儿感动了亦或歉疚。还或许是他对自己已经死了心……具体什么原因,肖容并没有问,一整晚。肖容一个字也没有问。
她想起田佳木临走的时候,脚步已经踉跄了,犹还用清明眼神看着她说道:“容容,自始至终,你都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他的神色充满痛苦。哀伤和绝望。
肖容愣了愣,说道:“结果皆大欢喜,何必问原因?”
“皆大欢喜?哈哈哈~~”田佳木笑了起来,眼里笑出了泪,笑道:“对!皆大欢喜,大家都满意。连我父亲今天早上也来恳求我了……是啊!我一向是乖乖宝……又做了一件令大家都赞扬和高兴的事!哈哈哈~~好一个皆大欢喜!”
然后,他便大笑着走出了烧烤店。
韩实狐疑地看着田佳木的背影,问道:“他笑什么?一整晚就闷头喝酒。也不说一句话,好象很不开心的样子,现在却又大笑着走了,他疯了么?”
一边的苏旦却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我明明听他是在哭。哪里是笑了?”
肖容不答,陪着田佳木喝了这么多酒。从先前的高档酒吧,喝到现在清静的烧烤店,她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我……回去了……”她摇晃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然后韩实赶紧站起来,跟着她出店来,接着苏旦也跟来,然后韩实将有些醉的苏旦送回了家,又将肖容送回公寓。
到了公寓楼下,韩实想扶肖容上楼,肖容坚决拒绝了,独自一人乘了电梯上了楼,开了门,余下的她便记不清了……
肖容看了看自己睡的地方,不由叹气,原来自己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她坐了起来,突然想起昨天早上伍霞和林毕在这沙发上醒来时的情景,不由又笑了。
昨天大清早,她便被伍霞的一声尖叫叫醒,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冲出房间来查看时,看到的伍霞和林毕安然坐在沙发上时,她忙又停住了脚步。
那两个活宝都大睁了眼看着对方,满脸的惊讶,然后又同时问:“我们怎么躺在一起?”
然后又突然住了嘴,好半天,伍霞才反应过来,抢先答道:“我怎么知道?”
她看了看两人盖着的同一条毯子,又瞪向林毕问道:“这毯子是你拿来的么?”
“我哪有?我才不会那么好心给你盖毯子呢!”林毕不屑说道:“你别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了么?”伍霞不服气说道:“昨晚是谁非要帮我挡酒?”
“是啊,我是给你挡酒了!”林毕撇嘴说道:“我是怕有个女人喝醉了又发酒疯,然后在公路上拦了一串的车,非得打满七十二路拳,还非得让人家司机挨个叫女侠才放人家通行!”
“我……”伍霞心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顾盼左右,一眼看到正站在门口的肖容。
“容容,你真是!”她趁机掀开毛毯,从沙发上逃下来,向肖容抱怨道:“昨晚也不把我叫进房里睡觉……毛毯是你盖的吧?”
肖容撇嘴道:“如果我能叫醒你大小姐就好了,林毕把你背回来放到沙发上,你们俩就躺在沙发上睡得跟两头猪一样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