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买我这秘方你不亏吧。”空心菜看着连连点头的忘年交十分自豪的说道。
“不亏,不亏。”钱老板十分高兴的说道。
果然晚餐有红烧肉,阿牛哥对自己真是好。由于那老头要在天黑赶回去,就没有留下吃饭,而银两明日就会送过来,空心菜想着明日自己就成一个小小的富婆,可以提前还清债务心情自然十分的高兴,大家知道有这么大一笔进账,自然都偷偷的乐呵着。
“爹、娘,阿菜想这次挣的银两给那些乞丐也添置些新衣,还有将买些米面,他们也好生活,不知道行不行?”阿菜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小板儿那张正太的小脸。
“阿妹就是心肠好。”湘云吃着红烧肉高兴的说着,来到这个家,她过得十分的充实。干爹干娘对自己也是极好的,什么活儿都抢着帮她干,根本不像继母那般诸多挑剔,阿牛哥也是憨厚老实,十分爱护妹妹,她其实和阿菜的关系最好,可以说姑娘之间的小秘密。
但是一直以来,对阿菜替自己换自由而欠下的一百一十两银子很是内疚,让他们负债真的良心不安,但是阿菜真是个聪慧的丫头,现在有这笔银子的进账,她也心情好极了。她慢慢的帮忙干活,还这份赎银也还这份恩情。
“阿菜,你挣下的这些银子,你想怎么安排爹娘都没有意见的,只要你高兴就好。”刘掌柜为有这样出色的闺女自豪。
“是呀。阿娘和你爹也没给你挣下些嫁妆,让你小小年纪就为生计操心,实属没做好当爹娘的本分。”王氏知道了那药铺地契的银两也是这闺女出的,一时间百感交集。原本以为她们给了这个闺女一个家,哪知道是她为自己夫妻二人保住了这个家,那种矛盾心理一直在心中郁结。
“爹娘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你的儿女,自然我们所有都东西都是你们给的,就如这五百两银子,也是大家辛苦换来了。特别是今天湘云阿姐不辞辛苦的带着茶壶去官衙,还有平日里大家一起干活,阿牛哥都是干的最累最苦的活。而我却是家里最偷懒的一个。大家一直包容着我,宠溺着我,也是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但是我知道大家都是疼我的。”
空心菜喝了一口水,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银子也不是靠我一个人能挣来的。自然要听大家的意见,而爹娘是一家之主,我们哪敢随便乱动这银两,所以才跟爹娘打个商量,要是爹娘不同意,阿菜也是必须要听从的。”
其实阿菜知道爹娘一定会同意。所以也是说出来宽宽他们的心,不然自己要是什么都以自己为主,渐渐大家也会离心离德的。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而将这么珍贵的亲情放弃,她是万万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儿的。这是她的家,是她拥有其他一切的前提。
空心菜说的大家脸上都有了喜色,因为这话确实是事实,每个人的作用不一样。这阿菜睡懒觉的时候,其他两个孩子也是任劳任怨的干着活儿。这丫头能这么想,做父母的也很欣慰,而且她事事以父母为先,以阿哥阿姐为先,确实是个懂事的孩子。刘掌柜和王氏心中满是暖暖的甜蜜。
“阿妹就别笑话我了,我也就能干些粗活。”阿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
“那可不是粗活,咱们是开药铺的,干的都是救人积功德的福业,阿牛哥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男人。”空心菜其实想表达一下她对阿牛的崇拜之情,奈何话说得有点歧义。
湘云看见她这么夸奖阿牛哥,就知道这丫头是个胆儿大的。爹娘还在,她居然敢这么直白。
刘掌柜看着这个说得热血沸腾的丫头,怎么连“最可爱的男人”这样有伤风雅的话都敢说,真是很伤脑筋的,他教她的《淑女十戒》,看来可以让她再温习几遍了。
王氏则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这丫头说话一直这样,她都习惯了。
空心菜看见刘掌柜眉头紧锁,连忙继续补充道:
“阿爹也是很可爱的男人啦!”
王氏听见自己闺女说她相公也是可爱的男人,顿时情不自禁的笑了。
湘云看见干娘笑的这么开心,也笑了起来,而这位老掌柜看见爱妻这么难得的开怀一次,就不计较这丫头又拿自己开涮的事儿,也跟着哈哈直笑,阿牛哥看见大家都笑了,自己不笑的话显得十分另类,于是也很腼腆的露出笑容。
这饭桌子上一群人笑的这么开心,空心菜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冷笑话讲的十分的成功,连忙摆出一个十分优雅的造型,总归成功的逗得大家开怀一笑,很有面子的。
屋外,一个黑影继续隐匿在夜幕之中,他必须时刻保护着这个小丫头的安全,这是他接的任务中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简单的是这个农家丫头根本没有厉害的仇家,不用担心她被人行刺、下毒等等出其不意的伤害,难的是自己要一直保护这个喜欢出小状况的活泼丫头,不过他可以调用主人的一部分势力帮她解围,今日这趟官衙之行,他就有些心惊胆战。主人要的是毫发无伤,而她家的破事儿还真是多。官司是一个接一个的。
不过,身为一个组织里排名第三,却是第一个见到主人真身的人,那种荣耀让排在他前面的两位不爽了很久,当然这让自己很爽了很久。
夜还是那么黑,空心菜看着油灯快没油了,对着那个香袋用功半天,发誓一定要绣出鸳鸯戏水来,她的大好姻缘就靠着两只水鸭子了,你们可要争气呀。
“阿菜,你又绣错线了,该换颜色了。”湘云在旁边纠正道,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她叹息的看着那个香袋,等她成功绣完至少按照这种进度,过年能否绣完也是个未知数呀。
“你还是要瞒着干爹、干娘,你给我赎身借了一百一十两银子的事儿吗?”湘云不好意思的问道。
第七十八章 那些记忆
“我也不想瞒着他们,只是你也知道现在家里举债,怕阿爹阿娘有心理负担,不过阿姐放心,那王员外家的银子我也还了,只是又给我师兄写了一张借据,想来他也不会真的逼债什么的。”空心菜继续和她的水鸭子作战。
“阿菜,你为什么不喜欢李公子?”湘云看着那已经变了形状的鸳鸯戏水图,她已经教了她好几天了,她总是太着急,想一蹴而就,结果连水鸭子都不像,哪有鸳鸯戏水的样儿,所以她觉得阿妹和阿牛哥似乎真是不太合适。
“我很坚定的,怎么能朝三暮四的。俺都算过了,我和阿牛哥是绝配。”空心菜自我陶醉道。
“阿菜又不是神婆?能掐会算?其实我不该劝你的,就如当年知道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一样,即使这样,心里还是有念想,也许他早已经把我忘记了。”湘云说着有些伤感,虽然已经过去,每每午夜梦回十分,还是会想起那个三步一转头的微笑。
空心菜知道这阿姐似乎还是忘不了那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爷,这就是她的初恋,还没恋就夭折的一段感情,兴许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还是开始另一段感情,这几日看见锦华是这里的长客,而且他还特别喜欢帮阿姐干活,显然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阿姐,你看锦绣的哥哥如何?”阿菜想探探这个小阿姐的口风,看是否可以拉一段姻缘线。
“你干嘛提他,他总是怪怪的,无端的看着我傻笑,我有些怀疑,他有那个你说的什么症。”湘云躺在枕头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幻想症?”空心菜问道。
“对就是幻想症。”湘云一下子想起来这个病的名儿,和阿菜妹妹住久了。她发现自己会的词汇越来越丰富了。阿妹会识文断字,总觉得她应该和李公子在一起,不过阿牛哥也不错,奈何阿牛哥一点表示都没有,而阿妹还倒追的十分起劲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阿姐,你真的很有见解。”空心菜觉得那锦华也是不错的,奈何就是锦绣的哥哥,这个情敌的哥哥总是帮着妹妹拐骗自己的未来夫君,这当然是心里结下梁子的。要是湘云和他在一起了,那么湘云不知道是不是个见色忘义的人,这个不好说。觉得这个媒还是不要做了,直接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后患无穷。
“阿菜,要是你真的倒追阿牛哥不成功的话,不如就考虑一下你师兄李公子吧。”湘云十分有把握的说道。虽然不知道那个漂亮男人怎么想的,但是她看的出来,他很在乎阿菜妹妹,只是这在乎的表达方式有些特殊,就是平时总是找阿妹的麻烦,阿妹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会及时出现提供帮助。
空心菜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慵懒的湘云,其实湘云长的确实很漂亮。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和师兄挺合适的。”
“阿妹。你又胡说八道,怎么扯上我了?李公子那样的人,你都挑三拣四的话,我真的不知道阿妹你想嫁的人除了阿牛还有其他人能入你法眼吗?”湘云无奈的说道。
“在我眼中,阿牛哥就是最好的人选。”空心菜甜蜜的说道。
湘云看着阿妹一脸憧憬。也不好继续泼凉水,只是举得她的情路有些艰辛了。
夜深了。一处华丽的寝宫里,站在殿门雕栏前对着明月仰望的身影,只能看见他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正红色的精美袍服,袍服上绣着金丝八爪莽图。还有那被拈在修长手指间的红笺。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只见他的拳头握的很紧。
他转过身来,一张如玉的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气。这千里传书的红笺上写的都是一个丫头的近况,而这个丫头居然又出了状况,他知道她就是自己命中的劫,师傅也没有说如何化解,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再过几年就要毒发了,最近他的好大哥已经开始给他挖坑了,等着他一跳,便永除后患,他也等这个时机等了很久。
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多方的势力错中复杂,大家都在观望,谁也不帮,等到他们见了高低,自然是臣服于胜利的一方,这本来就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事情,当年他如何在这里孤立无援,如何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只有他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给了他一口吃食,然后自己就遇见了师傅。
恩师待他极好,只是在练功的时候对他十分严厉,师傅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去打仗,但是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那一年,母亲迷上求神拜佛,他便再次失去了依靠,那本来就是一句激将之语,奈何他却年少轻狂轻易的披上战袍。
如果不是战时,那些将士的拼命互主,他可能早死在铁蹄之下,那刀光箭影,满眼都是杀红了眼的将士,他中了埋伏,年少贪大喜功,最后以牺牲了一半以上的副将而勉强突围。那一场仗一直持续到了年前,那纷飞的雪花,还有异乡的牵挂,都让他百感交集。
也许不经历生死,就不明白每一个战士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兄弟,这比他的血亲要好上几百倍的情谊让他活着都觉得羞愧。他的错误指挥使得这场仗打的异常艰辛,后来才知道,不是自己的指挥有问题,而是军中出现了通敌的奸细,而这奸细恰好是他的大哥的人,想到他非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如了他的愿。
他将奸细派到前阵,告知了前锋的所有士官和兵卒真相,在他们的配合下,诱敌深入,加上给这奸细传递的错误信息,他以牙还牙般让敌军损失惨重。最后对待这位出卖了他和那些牺牲的战士的叛徒,他首先用反间计,造成这位副官立了大功的假象。显然敌军也知道,一切皆因此人的出卖。
然后选了个良辰吉日,特意让他深陷敌营。最后他被敌营绞杀,尸体挂在军旗上暴晒了三日,他觉得让他这样的死法,也是对他的一种特殊照顾。
那时候,军心不稳。他开始放下架子与士兵们同吃同住,一点主帅的架子也没有,俨然成了最普通的一员,因为他知道要不是这些忠心跟随他的人用血肉护着他一条性命。他早就见阎王爷去了。苍天有眼,终于在年关前,让让他们找到了突围歼敌的法子。
那日他忍痛将自己的两匹战马亲手宰杀。他犹记得那两匹爱马那悲怆的嘶鸣,近侍斩鸣还说,那马匹的眼角有泪,而他们不知道,这两匹马于他来说。是有很重要的意义。他心里的泪流不出来,也不能留出来。如果他都倒下了,那么谁还能做这支队伍的精神支柱。人都要有信仰的活着,而自那以后,他就是全军的信仰。
杀了马匹让全军战士吃了一顿饱饭,大家对此举都十分震惊。震惊之余也感动异常,因为他们的粮草已经出现供应不足,连续喝粥喝了十几天的士兵。一旦看见了马肉,那疯狂的模样确实唬人。
兴许是这破釜沉舟的势气将这场战况扭转了局面,兴许是对方统领的麻痹大意给了他们可乘之机,那一夜的突袭,火光漫天。到处都是悲鸣的喊杀声,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同战服的士兵。鲜血飞溅在寒衣铁甲之上,顺势流入脚下的土地,空气中泥土的味道里都夹渣着血腥气。
那是一段惊悚的回忆,第一次明白战场的残酷,明白生命的弱小,明白很多无奈都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那些血腥的场面不该是一个十三岁少年独自应当面对的。当捷报传达到上听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怀里正搂着美人狂欢,不知道那青灯古佛前,一个母亲正献出最虔诚的祷告,这些他都不知道,正如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战场上经历的一样。
一战成名,却也一战功成万古骷。他为那些战士在城外立了一块集体碑,碑文上的字是他亲手刻的,那些字不多,却也只能表达自己的一份憧憬。他的世界里,渐渐的没有了亲人,只有这一群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属下。
那一刻起,权利的巅峰不过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希望。他必须踩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前行,后来他渐渐发现自己身上还藏着着一个惊天秘密,至此他更加不能过自己的日子,这是一场生死游戏,输的一方将一无所有,而他还不想就这样死去。
那个小女人,还真是颗顽强的杂草,十岁以前还是个痴傻的顽童,而不知道逢了一场水祸的变故,竟然开了心智,现在想起来,自己还庆幸没有杀死她。也算她命大,三番五次的落在他手里都能活的安然无恙,她那么容易满足,几两银子都能乐开了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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