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闲聊就是闲聊,说着说着这几位的话题就有点方向变了。
“共工,你知道祝融最近在忙什么吗?”先前炎黄二帝对战的时候祝融不在族里,现在蚩尤进攻到现在祝融才突然出现,还是因为要管着自家儿子的缘故,这脱离得也太过分了吧。
“他?”共工在边上坐着,猛然被点名提到有点惊讶,“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呢。”
“祝融?”东华帝君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随后又点了点头。就祝融的性格来说还真是可能的。
“我看说不定这次你能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也说不定。”西王母杨回觉得这次祝融是有些认真的,居然连族里的事情都丢到这种程度了。要不是在战场上及时出现在帮了炎帝一把族里的闲言碎语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共工不想去关心这个,普通的人类和神灵的结合基本上都出不了什么结果,这也进而导致了祝融几千年来就共工这么个后裔。其他能算在他名下的都是族人所出或者是契约所为。
“那么继承了炎帝直系血脉的也就你一个?”嬴挚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共工点头。这么算起来直系的血脉是只有他一个没错。
东华帝君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有意思,一个炎系一个水系,炎帝的血脉真的很有趣。”
轩辕部族中不是没有这样的状况,不过能极端到一个司火正神一个司水正神的情况确实是前所未有。
共工撇撇嘴,“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他和祝融的关系如何也和外人没有什么关系。
东华帝君在那边看了看嬴挚,“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绛珠草等会儿就能到,凝魂丹的话——恐怕你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绛珠草的效力还算是缓和,凝魂丹的起效时间就要自己控制了。
点点头,嬴挚就拉着共工回了安排给他们的房间。他不以为共工在消耗了如此大的防御之后还不想休息。
入夜的上昆仑上点缀着点点的星光。西王母宫殿中的宫灯变得要更暗一些,走在这座和山脉融合在一起的宫殿之中恍惚就有回到了从前的上古时代——
坐在走廊里向下看漂浮的云彩的少年似乎有些迷茫。
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但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人是专门巡夜的,所以少年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双已经近到眼前的官靴。
“你是哪个?”来人的笑容显得有些轻佻,微微上扬的眼角似乎总是带着笑意,“西王母的侍女吗?”
少年愣在那里,如果他问的是他的话,那么他不是西王母殿里的?
“怎么不说话?”一只手轻轻靠到了他的鬓角,在还没有触到的时候少年就避了过去。
仔细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那干净纯粹的灵息,来人似乎很是心动的样子,“真可爱,好想吃掉……”
少年的目光在刹那变得冷峻起来。来人的脸色一变,那迎面而来的剑光带着凌厉的寒气,还没有碰到他就能让他的衣角结上重霜。
依旧没有神仙来到这里,依旧只有两双眼睛在看着彼此。
年轻的来客退开了几步,脸上笑容依旧,“倒是我小看了您,应天帝陛下。”
深蓝色的瞳闭了闭,而后又张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十魔排位已成,你是哪个?”
来者的笑容愈发轻佻,“刑离。”
“原来是欲魔驾到。”玄翎的笑容未达眼底,“深夜来上昆仑不知有何要务?”
“这嘛……”锦衣华服的年轻人笑得眉眼弯弯,“要是我说我是仰慕陛下所以特地前来的不知道是否可信?”
玄翎眼中的寒霜更显冰冷,“我信。”
欲魔刑离的目光也变了,“看来陛下已经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了。不过,有时候做做意外的事情也是很有趣的。”
他的笑容变得异常暧昧,等到玄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点。
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声音也好想是隔着一层水面传过来一样。似乎感觉到有谁靠了过来,但玄翎无法判断下一步该做什么,浑身都变得沉重无比,慢慢地靠在回廊的柱子上……
“我还是很喜欢天帝陛下的。”刑离走到了玄翎身边,伸手慢慢地沿着那头柔软的长发下滑,那张秀美的容颜在睡着之后显得更加天真年幼。
“尤其是这张容颜。据说和女娲陛下如出一撤。”
刑离靠了过去,他的右手就搁在玄翎的脖颈上,那雪白的长颈看上去那么脆弱,他一用力就能掐断。那样的话是不是从此再也没有玄翎这个神祇的存在了呢?
不,刑离很明白,那顶多让玄翎陷入沉睡之中,不知道在何时又会苏醒,所以他又何必让那群天庭的上仙如愿呢?
“既然我没有探听到你到底和东华帝君有什么计划,那就让我占点便宜如何?”
沉睡中的人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刑离凑了过去,都能闻到玄翎身上干净清冽的水的味道。司掌水之力量的神祇总是带着一份看似柔软的感觉。天知道他们到底坚持起来有多恐怖。
轻轻掀开玄翎的一侧衣角,白色的单衣下面就是柔软的里衣,晚上出来乱晃的天帝陛下并没有穿很多衣服。很简单就让刑离扯开了衣襟。细长的脖颈下面是精致的锁骨,还有一侧雪白的肩膀——
刑离在心里流了流口水,然后——
骤然出现在玄翎皮肤上的红色纹路化作金红色的火焰直扑而来。饶是刑离躲得快还是不免让它沾上了一点。
金红的火焰仿佛有生命一样缠绕在了他身上,刑离心中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已经有人先下手了……可惜……”
金红色的火焰随着刑离的身影消失在了上昆仑之中。就好像和他说好似地,在他消失之后一个身影慢慢地从那边踱了过来。青色的衣衫在夜风中有些飘逸,倒显得东华帝君有些弱不禁风了。
慢慢地把玄翎的衣襟拉好,再把人抱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东华帝君感慨自己什么时候这般好心肠了。不过放这个样子的玄翎在回廊上也不是个办法。子啊空气中微微浮动的香气和甜甜的味道一旦进入口中就能让舌头发苦。东华帝君心中隐隐明白什么,又不能说出来,只摇头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第二天共工来找的时候吓了一跳。
身形倒是恢复成了十五岁的样子,但那双深蓝色的瞳似乎还带着一些茫然,连走路的步子都不怎么稳。
“你是嬴挚还是玄翎?”无怪他会这么问,那熟悉的模样不是应天帝还能是哪个。
“有区别吗?”玄翎的手扶住了门框,“你看到东华没有?”
共工的神色奇怪起来,东华帝君明明就站在院落那边,正走过来,和平常相比不过是神色凝重了一点,脚步轻了一点,玄翎怎么——
“什么样的诅咒?”
那声音已经是执掌天上诸神时的平稳和严厉,“他到底说了什么?”
玄翎的头歪了歪,就好像他听不懂东华在说些什么。
“已经这么严重了你还不想办法?”东华的手抓住了玄翎的肩膀,那双眼睛里的茫然不是因为没有睡醒而是因为他看不见了。
严厉的声音在耳边绕得哄哄想,玄翎的身形晃了一下,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这样的声音在问他,那个时候那个名为重华的上古诸神突然发现自己带给玄翎的刻印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但那个时候玄翎自己却在放弃。
看不到便看不到,那样不是更好,不用去看天地尽头不真实的风景,不用去看那双他熟悉得让他绝望的眼瞳,也不用去看世间的分分合合带给世人的悲痛。彼时在天地尽头,重华的睡梦总是不安稳的,玄翎靠近他的时候他似乎就能平静下来,那恬静的睡颜让玄翎有些叹息,他终究是他熟悉的长辈和朋友,那入魔时疯狂的样子他也不想再看到。可是——
每一次当重华睡梦初醒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推开他,推开那个能让他在睡梦中安静的神灵。
大概他那个时候即便看到了玄翎眼中的神情也会当做看不到吧。玄翎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他瞎了还是重华瞎了。既然没有办法离开那个时候的天地尽头,那他还留着那双注定要瞎的眼睛做什么。
“终归……是我错信了你。”他还记得那个自己说的重话,但那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无法看清重华脸上是什么表情了。或许是惋惜?或许是难过?却不是因为他。
后来好像知道他眼睛有了麻烦的都劝过他要想办法治疗。可那时他已经介入了支撑天地的力量,再也无力分出心来。后来加上自己的一部分心里也想就此放任,终究是没有及时做治疗,炎帝教给他的方子也至多能拖上一段时间,该瞎的始终都要瞎。除非重华的力量复原后帮他解除刻印,消融太阳之火的力量,但要重华离开封印状态就需要他去解开封印,但太阳之火在消减他的力量又让他无力解开封印。这是个怪圈,绕来绕去也绕不出来。玄翎索性不去管自己的眼睛,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所以他此刻还能微笑,还能透过自己的感知来替补自己的视力,面对东华的严厉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个给我下此刻印的人恼怒极了的时候也就和我说过一句话——永生永世让我难见青冥罢了。”
卷五 玄黄 第七章 青冥(中)
第七章 青冥(下)
在说完那句话后他们就都没有没有再说话。
“他也太过分了。”西王母首先气冲冲地叫了出来,旁边的东华帝君苦笑着摇摇头,他也觉得这样的举动过分了,但是——
“杨回你好久没发脾气了。”那边的玄翎还是笑得很安然。
“玄翎你——”
“杨回,你就不要多说了。”东华帝君拦住了激动起来的妹妹,“你不觉得和那件事比起来眼前的问题更棘手吗?”
就连欲魔都在这里如入无人之境了,要是那天晚上他碰到的不是玄翎而是柔软的仙子怎么办?
“我看他对玄翎不怀好意。”东华帝君说得肯定,“但是那种香……”
那应该玄翎很亲近的人才能知道调配的方法,欲魔是从哪来知道的。
品了一口茶水,玄翎好似不是很在意,“我知道是谁。”
能知道他的小秘密再加上会透露给魔域的是谁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
“可是……”杨回不由担心,她这里说得好听是上古诸神的领地,其实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只要有正确的方法和方式就都可以。上古诸神的时代向来是不会固步自封的。
“别担心。”玄翎给了她一个笑脸,“我不是没事吗。”
“没事是没事。”东华帝君嘀咕,“可是某神的清白啊清白……”
“啊?”诧异的西王母。
“嗯?”同样诧异的应天帝。
“哇!”惨叫一声的东华帝君怎么甩也没有办法把咬在他手臂上的小应龙甩下去。
“我忘了说了。”玄翎笑得云淡风轻,“那天你要是不出现欲魔就是这个下场——”
不过论起下场来,现在的欲魔不比被应龙咬伤好多少。太阳神的封禁之火不是玩笑,就算是烧上了衣角要摆脱也是一件难事。等到欲魔好不容易把自己从火烧中救出来,自己的外袍也已经彻底完蛋了。
“大人?”深夜给他开门的门童看他七零八落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吩咐门童保密后就径自回了自己的官邸,找了件上好绸缎的料子穿上后才舒服不少。想起先前的经历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来。
真是有趣,天庭那帮家伙想要知道的消息他也不是不能猜到,但这不完整的消息在价钱上就要打个折扣了,亏本的买卖他可不想做。要是能够适当调整一个交易的目标——
那位天帝陛下还真是让他念念不忘,细巧的脖子在手掌下的感觉又细腻又光滑,让他有种想要掐断的欲望。
“大人。”门外面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轿子已经备好了。”
刑离收拾好了自己,看着铜镜内那个衣冠楚楚的官员冷笑,有谁能想到他欲魔就隐藏在朝廷当中呼风唤雨呢。不算是权力遮天的大官,也不是没有丝毫能力的芝麻小官。他这个隐于世的方法让人意想不到。
再怎么样做官还是要去准时上朝的。刑离推开了房门,“不要吵醒夫人。”
“是。”
……
“听说刑离成亲了?”
那个名字被说出来的时候玄翎的头歪了歪,想起那是欲魔的名字后眉头扬了扬。
“好像是的。”杨回也听说过这件事,“还非常相爱的样子。”
相爱又如何,欲魔的本性和本能还是会逼得他出外找寻猎物,顶多是在家中有了一个固定的对象而已。
“相处的方式不同。”玄翎的声音很轻,“我们也无权干涉。”
早在他划分十界之时就规定了几个世界不能够相互干涉。没有谁的生活方式是绝对错的,也没有谁能有权利去说不属于你的方式是不对的。
这是玄翎的理解,其他的就不好说了。东华帝君眼睛微微瞄了瞄上昆仑的天边云层,那边藏着的凌霄宝殿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什么时候他们也能明白他们也不过是沧海桑田之中的过客,没有资格去强行干涉其他生灵的生活。
“玄翎你的魂魄……元神如何了?”本来想问下那被分裂的魂魄是否已经恢复,毕竟那个时候来到这里的是“嬴挚”。
“你说那个?”玄翎波澜不惊,“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话说得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属于局外的更加难以推测了。
“先不要去理刑离了,还是专心对付眼前的事吧。”
炎黄二帝还在和蚩尤部族对峙,他们几个在这边闲聊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此事已经拖了太久,我也该去会会蚩尤了。”
玄翎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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