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秋水狠狠的瞪着余落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远离了南疆,居然还会碰上魔教的人。
自己已经躲的这么远了,还是被逮住。
衡秋水顿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绝望的闭上眼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最近缺个贴身的玩物,需要你陪我玩玩。”
彦墨并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事,如果他知道了也不会让余落之得逞,彦墨和夜无常上了楼,两人进了一个雅间。
这间房布置的到还不错,屋子里有两张床。
清儿一进来就扑在了一张床上,滚来滚去的不肯下来,实在是马车太颠簸,晃的人腰酸背痛的实在难受。
夜无常扶着彦墨坐在了另一张床上,温柔道“你先坐会儿,我去向掌柜的早点水,咱们洗洗睡吧。”
“夜爹爹,我想和你们一起睡。”此时清儿从那一张床上滚了下来,赖在夜无常身上不肯下来。
夜无常捏了捏清儿的小鼻尖,没好气的道“这才多大的床啊,你爹爹身体不方便,三个人挤到一起会伤到宝宝,清儿难道希望宝宝受伤?”
清儿遥遥头,夜无常摸摸清儿的小脑袋“那就好我们的清儿最乖巧听话了。”听到夜无常的话,清儿立刻翘起了尾巴,洋洋得意的道“清儿可是最最漂亮最最乖巧,最最可爱的。”
“你倒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子。”夜无常好笑的揉碎了清儿一头毛茸茸的发。
不一会伙计送来了热水,又帮着他们兑好了水,一副殷勤的样子,大概是余落之花钱上上下下打点过。
夜无常抱着清儿坐在自己腿上,给清儿洗了小脚,清儿的小脚被夜无常捏着手心里痒痒的,咯咯直笑。
彦墨待在床上,看着父子两人的样子,扬起唇角笑意吟吟的模样,嘴里不忘了说清儿“快些洗,不要着凉了。你看弄得满地都是水。”
清儿很快洗完了小脚丫子,夜无常又殷勤的伺候彦墨洗脚,彦墨阻止道“我自己来就好。”
“不行,你身子不方便。”夜无常坚决的拨下了彦墨的袜子,露出白晰圆润的脚趾。
彦墨的脚很漂亮,毕竟从小出身贵族,一些好的养身习惯总是会保持着,夜无常将彦墨的脚泡进水里,然后握住他的脚轻轻揉搓,给彦墨按摩。
夜无常的手法很舒服,很快三人洗漱完毕,夜无常和彦墨坐在床上,清儿跳了过来趴在夜无常身上,兴奋的跳来跳去。
夜无常对清儿倒也包容,对这个孩子他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就是喜欢,就是想要无端的去纵容他。
清儿闹够了玩够了,睡意袭上,趴在夜无常腿上昏昏欲睡,睡着前清儿非常郁闷的道“夜爹爹,你要是我的亲爹爹该多好啊。”
这话是无心的,清儿很快睡着了,夜无常看着清儿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彦墨垂下头两人心思各异。
夜无常道“我将孩子抱到那张床上去。”
“嗯。”
夜无常轻手轻脚的放下清儿,然后过来挨着彦墨躺下拉上被子,将彦墨抱进自己怀里,一记指风熄灭了蜡烛,屋里黑了起来。
“睡吧。”
“嗯,无常,如果清儿是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喜欢?”彦墨缩在被窝里问道。
夜无常笑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清儿他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我不会在意这些的。”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彦墨轻轻的吻了吻夜无常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睡觉,夜无常抱着彦墨的手臂更加紧了紧。
然后两人额头抵在一起,相拥着一起闭上了眼,静静的睡觉。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是兄长
深夜里,清儿浅浅的鼾声从鼻子里发出,显然小人儿睡得正香,彦墨悄悄的从床上起了身,轻手轻脚的走下了床,推开屋门然后关上。
躺在床上的夜无常,几乎是同一时刻睁开了眼,望着彦墨离去的方向,也跟着起身。
“二殿下。”客栈的老板此刻提着一个灯笼坐在楼梯口,看见彦墨下来,恭敬的迎上前去。
“刘老。”彦墨从一进入客栈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当初皇兄安排在这里的密探。
“五年未见,二殿下还是这么的光彩照人啊。”刘老微微叹息着,声音带着怀念的意味。
“刘老身体看上去也不错。”
“哎,老了。”
“我皇兄他身子怎么样了?”彦墨今夜见刘老为的就是这叫事,当年得知真相的高黎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来了痴缠的解药。
唯独差一位药引,一位绝顶高手的精血。
高黎亲自割了自己的血脉,用内力逼入心口,硬是逼出了心头血,之后又以自己的血液为养分,日日夜夜浇灌血陀罗,直到七日后血陀罗开花结果。
最后一位药引大成,李晔当即配出了解药,却唯独只有这一枚。
血陀罗开花结果后,高黎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庞大,昏迷了四天后,一身功力尽失,所幸的是命保住了。
那一年风华无双的帝王站在城楼上目送他遥遥离去,那天高黎一身绝世武功已经全部废掉。
彦墨一心求死,本打算抱着清儿直接回彦家堡,半路遇到了特意等待他的皇兄。
皇兄问“墨儿,你可恨我?”
彦墨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这个答案让他痛苦半生“我不想恨你,可还是忍不住。”
皇兄仰天苦笑数声,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彦墨再回头时看到的是皇兄三千白发,随风飘扬。
心顿时掉入冰窟,从此万劫不复。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皇兄面色如同那身后张扬的白发,一样苍白。
他的苦笑在惨白的绝艳面容上绽开。
“墨儿,皇兄有没有告诉你,从一开始我爱着的人就是你。”
彦墨呆住,手脚僵硬,浑身冰冷的立在原地,无法动弹一下,心被冰凝结,渐渐的碎成了冰渣子。
这话就像是一句魔咒,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你可知,你不应该叫我皇兄,而是应该叫我弟弟。”
“你可还记得,那一觉醒来,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彦墨呆呆的看着祁连玉,脑海里有什么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皇兄,皇兄,等等我。”一个小小的孩童追在另一个孩童身后,那个被叫皇兄的孩子,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无奈的笑“小玉儿,你再不快些我就不要你了。”
说着,男孩继续开始握着风筝,飞速的往前奔跑,身后的小孩气喘吁吁的追着。
风筝随风而起,漫天的飞舞,因为手里那根线只能任由人摆布。身后的小孩很快追了上来,一下子扑了过来,将彦墨扑到。
然后去抢夺彦墨手里的风筝,彦墨被弄得浑身痒痒,止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推压在他身上的小孩“小玉儿,快不要闹了,痒死了,给你风筝我认输还不行。”
“哎呀,风筝飞了。”两个小孩闹得不可开交,全然没发现手里的线断了。
祁连玉惊呼一声,抬头望着天上的风筝一脸失望,彦墨看着弟弟这委屈可怜的小模样,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赶紧小声哄“小玉儿,你不要难过,皇兄一会儿命令宫女们多扎几个风筝给你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样子的都行。”
“皇兄,风筝飞得好高哦。”祁连玉不语,抬头看着天上的风筝,一脸羡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像风筝一样飞上天呢。”
“傻瓜。”彦墨揉碎了弟弟一头柔顺的发,眯着眼望着天道“人又没有翅膀,怎么会飞。不过,我倒是希望自己可以飞翔,这样就不用去做北域的皇帝了,我一点也不想当皇上,我想去颜家堡,和长老们学习武功,然后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惩奸除恶。”
“可是哥哥就快要登基了,赵太傅是不会容许的。”
“哎,真是羡慕你,小玉儿,如果可能我真的想要和你换一换,你做皇帝,我去颜家堡。”
彦墨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风筝,瞳孔里倒影出风筝的影子。
“皇兄不想做皇帝吗?”祁连玉歪着脑袋问彦墨,彦墨嗯了一声“一点也不想。”
“那就和玉儿换吧,玉儿替哥哥做皇帝,这样哥哥就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了。”
“小玉儿真好,哥哥最喜欢你了。”
“哥哥也很好啊,哥哥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永远不要分开。”
“当然好。”
“可是不行啊,以后哥哥要娶王妃的。”
“我才不要王妃,我只要小玉儿,就是娶也要娶小玉儿你啊。”
……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对了就是那一天他和祁连玉身体内的毒同时发作,两人疼的晕倒在地上,之后被赶来的宫女侍卫抱了回去。
再醒来,彦墨确实忘记了一些东西,他记得自己叫祁连墨,是北域的皇室成员,父亲和爹爹都死了,好像还有一个兄弟。
彦墨伸出细细的小胳膊,望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很是莫名其妙,他的胳膊上怎么会多了一道伤口。
“哥……弟弟你醒了。”随即一个小小的影子冲了进来,对着他微微一笑,小人儿的脸色苍白不已,像是大病了一场的模样。
“你是……”彦墨看着这个小人儿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是祁连玉,你的皇兄。”
再然后祁连玉登基做了皇帝,而他真的去了颜家堡,从此祁连玉在朝堂上如履薄冰,而自己在颜家堡除了习武辛苦一些,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有颜家堡几位长老疼爱着,被视为掌上明珠。
彦墨呆呆的看着白发三千的祁连玉,泪水模糊了视线“对不起,对不起小玉儿。”语道最后,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有哽咽声在继续。
往事他都想起来了,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才应该是北域的皇帝,那个一肩挑起北域天下重担的人应该是自己。
这些年所有的苦痛都是小玉儿在替自己承受而自己居然还有脸说恨他。
彦墨一步步走过去,颤抖的伸出手来,将祁连玉的银色发丝握在手中,豆大的泪珠砸了下来。
“皇兄,让我抱抱你好不好。”祁连玉看着彦墨苍白的问道。
彦墨想也不想的答应。
祁连玉忽然扑过来,双手抱住彦墨,唇瞬间吻了上去,彦墨感觉到舌尖有什么东西被塞了过来,还不及反抗,就被祁连玉的舌抵进了他的喉咙,然后咽了下去。
祁连玉后退一步,与彦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微微一笑“你说一生只要我一个人,可是你却忘记了自己的誓言,皇兄我并不怪你,因为今日以后我不会再爱你了,我的心里只能容纳下一个人,那个人会为了我放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小玉儿,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彦墨看着祁连玉的神情,心里一阵慌乱,这颗药不会是痴缠的解药吧,不一定不是。
“是痴缠的解药。”
祁连玉的话将彦墨最后一丝希冀打碎,彦墨忽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开始拼命呕吐,这颗药能够救回祁连玉的命,祁连玉代替他受了太多的苦,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剥夺他最后生存的机会。
然而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吐出,彦墨的眼神渐渐的绝望。
而他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大人的心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祁连玉望着彦墨怀里的孩子,轻轻笑道“这就是大哥的孩子啊,真好看。”祁连玉笑的温润,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戴在了小家伙的脖子上,“这块双龙玉佩就送给小家伙吧,我也用不着了。”
“小玉儿,你要去哪里?”祁连玉送完了玉佩,转身就走,彦墨拔腿就追,追了几步却发现自己身体虚弱,根本就追不上。
于是只能绝望的跪在地上,无声的哽噎,心里暗恨自己的无能,他无能抱住阿睿的双亲,无能抱住自己的亲弟弟,却还有脸来责怪小玉儿。
彦墨垂下头泪水与孩子脸上的眼泪融汇到一起。
“陛下身体不太好。”刘老断断续续的道“毒入肺腑,神仙难医,烨帝这几年为了陛下的身体费了不少心思,只是陛下身体一直不见起色,陛下身后并无子嗣,西番又虎视眈眈,恐怕北域是保不住了。”
刘老叹息着,声音里满满的全是沉痛之色,为国家的即将灭亡感到心疼。
“对不起,我身为亲王却无法帮助自己的国家与百姓。”彦墨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北域毕竟是自己的国家。
“殿下不用难过,五年前你肯委身下嫁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
“我皇兄可有何打算?”
“殿下决定将北域归入大靖,作为大靖附属国,向大靖俯首称臣。”
这个决定是逼不得已的,如今想来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走,相信高黎会好好照顾北域的子民,这一点彦墨是坚信不疑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熟人相见
彦墨回去的时候,夜无常躺在床上伸手将他抱进了怀里,柔声问道“这么晚去哪里了?”
彦墨早知道自己的行为瞒不过夜无常,以夜无常的耳力早知道自己出去了,于是老实道“去见了一个熟人。”
“是那个客栈的老板?”
“嗯。”
“天色不早了,我们睡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夜无常见彦墨脸色苍白如雪,不由关心的问。
伸出手去拉彦墨的,却发现他的手也是冷冰冰的。
赶紧将彦墨拖进了被窝里,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彦墨的。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下次晚上出去多穿件衣裳。”
“嗯。”彦墨躺在夜无常怀里,听着夜无常的心跳声,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与祁连玉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起码他和夜无常以后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祁连玉身体每况愈下,活到什么时候都是未知数。
彦墨也盼着他能卸下北域这个重任和高黎好好的在一起。
祁连玉是他心中最大的愧疚,本来这一切应该由他承担,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也不合适。
而阿睿是他心中最大的痛,痛入骨髓,一生难忘。
两人手指交握,夜无常用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了彦墨,他能感受到彦墨忽然失落的情绪,不止他为何难受。只是抱住了彦墨不说话。
这一晚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