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宴满心暴躁,很想找人来暴打一顿,以发泄心头的怒意。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转了几个圈,私人手机这时候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拧着眉毛很不耐烦地想按掉,但念头一转,又接听了。
离嫣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简单的说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离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然后妩媚地挑眉,“哎呀,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秦景宴脸色依然不是太好,但比起刚才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一些不会办事的职员。”他一边说,一边背靠在办公桌上打量离嫣,“不是说最近都会很忙么,怎么有时间过来?”
“哦,最近剧组已经完成了国内取景的部分,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国去了,正好这两天休息,所以,立刻赶来和你聚聚咯。”
离嫣笑着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秦景宴跟前,妩媚地挑了挑眼角,“景宴,我可每天都在想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一条胳膊搭在秦景宴肩膀上,另一只手,抓住秦景宴的领带向下一扯,同时脚尖一点,在秦景宴的唇上留下*的一吻。
秦景宴眉头轻轻抖了抖,反手拉下离嫣的胳膊,凝视着她,“难得你百忙之中,还抽时间来想我。”
离嫣被他这么利索地一拉,心里很不爽,却也没表现出来,“这是当然的,你可是我唯一的男人,不想你,想谁?”
秦景宴闻言,英挺的眉眼渐渐弯了,笑得意味深长,“唯一的男人……这五个字,真让人觉得受*若惊,不过……你的…唯一…是不是也太多了些?你们剧组的导演,赞助商……都是你裙下之臣吧?”
“你……”离嫣脸色陡然发青发白,”你调查我?!”
“调查你?啧啧,我怎么会调查你呢,是你的动静太大了,想不知道都难。”秦景宴摩挲着她的唇瓣,轻轻一笑,眉眼顿时生动柔和起来,可是,这样的秦景宴却让离嫣更加提心吊胆。
“穆雪坠海,是怎么回事呢?要不要让我来猜猜?”
秦景宴一把搂紧想挣脱的离嫣,“穆雪本来被我派人控制在滨海别墅,结果,穆雪坠海而亡,凭你手下那几个喽啰肯定是做不到的,那就肯定是有人帮你了,秦毅哪里呢,自顾不暇,没心思参与这个,顾家向来喜欢玩儿渔翁得利这一招,舍不得树敌的,那就只剩下一种了,你找人暗中帮忙,除掉穆雪,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老老实实地拍戏,过你风风光光的明星生活不好么?”他突然伸手,扣住离嫣的下巴,“现在,穆雪死了,你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离嫣心头一紧,又放松下来,“景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可是,我要说的是,我和穆雪无冤无仇,就算以前真的有过小口角,可那还绝对没到要我去要她的命的程度。再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哦,看来,这都是我的主观臆测,而这些猜测都是错误的,那些事情和你任何关系都没有。”
“景宴,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承认。上次因为嫉妒姜荏兮,跟她产生矛盾后,你那样警告我,我就不敢再出现在姜荏兮周围,生怕她万一出什么问题,又变成我的过错,景宴,难道我已经这样退让了,你还是要怀疑我么,是不是只有我离嫣死了,你才能相信,我是清清白白的?我承认,在演艺界这个大染缸里,很多人必须接触,很多逢场作戏的事情,非做不可。可是,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离嫣说着,眼泪稀里哗啦地淌下来,记起秦景宴讨厌眼泪,又赶紧擦干。
秦景宴松开她,抱着胳膊看她不停重复流泪擦泪的动作。
“看来,还真是我冤枉了你。”秦景宴冷淡的说,“那么,你憋了那么久的秘密,是打算说,还是不说?”
离嫣一凛,从包包里照出纸巾,一边擦脸一边委屈地说,“我当然会说,可是景宴,你从来都没给过我机会,让我们好好相处,让我仔仔细细地跟你说。”
“原来,说出一个秘密也是需要机会好好酝酿的。我给了你多久时间酝酿了呢,到现在,你还没酝酿完整。呵,不过,也没关系,你可以回去继续酝酿,直到你觉得酝酿的毫无遗漏的时候,再来跟我讲。”
离嫣一呆,吸了吸鼻子,问,“景宴,我们今天不能在一起……”
秦景宴冷笑,”以后,都不会在一起”
离嫣脸色顿时乌青,咬唇半天,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景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分手么?”
秦景宴突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反问,“我们交往过么,我怎么不记得?”
刹那间,离嫣有种天地崩塌的错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呆呆的望着秦景宴,“你……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用不到我的时候,就无情地甩掉?!”
秦景宴顿时笑出了声,“过河拆桥?这四个字用得真好。离嫣,你告诉我,你都为我做过些什么,再来数数你从我这里又都捞走了什么。从一开始,你想要的,不过是名利,如今你已经名利双收,难不成还想以这种模式继续下去?我秦景宴是没什么意见,不过离嫣,当你有心小心思对付姜荏兮的时候,你在我这儿的一切都结束了。如今,娱乐圈的编辑导演都不错。”
离嫣闻言,满脸凄然,惨笑道,“景宴,原来,我付出的一切,在你看来,不弱是为了从你这儿捞好处!哈哈……”
她失落的转身,那样子好像遭受了什么致命的打击。转脸的瞬间,脸上的狠绝便毫无遗漏地展现出来!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秦景宴,你从来没让我真正好过,那么,我又怎么会放任你萧遥?手握大权的你,从来高高在上,明明知道我的爱,何等地坚决又何等的卑微,却从来不肯付出半分珍惜……又或者,你就是知道我的坚决和卑微,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践踏?没错,我要名利,我讨厌穷苦的日子,遭人白眼的生活,但是,我的付出也是付尽真心,既然你不珍惜我,那么,我就毁掉你所珍惜的!
秦景宴站在离嫣的背后,冷酷的脸上,浮起讥诮神色。
有的女人是变色龙,最会使用保护色,进而到最后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了。而很不幸的,离嫣正是这样的女人,这点,早在他第一次见离嫣的时候,就看透了。
他向来很清楚,什么样的女人最值得最适合被利用。
如果说,这辈子真的有什么最失策的地方,那就是姜荏兮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一直对姜荏兮好,因此,很多时候会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直接把她解决掉,非得留着慢慢玩。
有的人,相遇了,是为了给对方增加痛苦的,比如他和姜荏兮,他一直这么认为。
姜荏兮对着明媚的阳光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的洗漱之后,换了衣服,拎着个小挎包出门。
这里没有专用司机,甚至偏僻得连车子都不好打,只能走出一段距离去挤公交。
她本身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因此,对走出一千米去挤公交也没觉得多不方便,不过,在她到达公交站之前,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身边稳稳当当地停下来。
姜荏兮纳闷的扭头,就看见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而看到这张脸,她竟然一时没反应过了,傻兮兮地看了好半天才笑了一下,轻松道,“hi,你怎么过来了,哦,是找景宴的吧,他现在不在。”
驾驶位上,流灵把烟头掐灭,对她笑了笑,“出门?一起?”
姜荏兮略迟疑片刻,才点头答应,“好。”
姜荏兮上车之后,流灵并没开车,而是伸手指了指后车座上的盒子,道,“送给你的礼物。”
姜荏兮惊喜,她跟流灵气势病不熟吧?“是么,可不可以先睹为快?”
流灵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当然,前提是,你看得了的话。”
姜荏兮一听更加好奇,伸手勾过来,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两张碟片!
姜荏兮诧异,“这个……?”
流灵耸肩,“很失望是不是,这玩意儿可不值钱哇。”
流灵翻了个白眼,“谁在乎它值不值钱,我是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内容,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送我这个。”
流灵道,“不能说,说了,你不就没兴趣看了,要是真想知道,自己回去看吧。”
“你赢了。”
流灵,一边看路一边说,“好书是要慢慢欣赏的,好戏是要细细品鉴的,人生也是要一天一天过下去的。如果有人事先把你最后的结局告诉你,你还能满怀激情的过下去?”
174章:走得越远越好
姜荏兮抱胸,“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谢谢你给我带礼物。我猜一定是好东西。”
“是不是好东西,看过才知道。”
一直到街心公园,两个人都没再开口。
下车之后,姜荏兮买了两瓶水,扔了一瓶给流灵,然后自己拧开一瓶喝了。
流灵手指一紧,捏着瓶身发出细微的声响,还是决定说出来,“为了秦毅么?”
姜荏兮转脸看向别处,“为了我自己。在我经历人生最痛的打击时,是救我了。不管当初他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对于我来说,他当时所做的一切,无异于救赎。如果,没有当时的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有站到现在的我。”
流灵眉毛轻轻跳了一下,问,“是谁告诉你秦毅在老大手里的?”
“没有谁。秦毅登了秦景宴掌控的岛屿,那晚发生了冲突,我知道的。而秦毅现在都还没有出现,不管怎么想,秦毅都是被秦景宴控制起来了吧。”
流灵有些烦躁地拧开瓶子,猛喝了一口,“事情也许并不是你猜测的那样。”拧了拧眉,他又闭嘴不再说下去。
姜荏兮却听出端倪,霍然睁大眼问,“这话什么意思。”
流灵嗫嚅半晌,摇头,“没什么意思,你或许真的应该好好思考一下。秦景宴的目的是利益,不是一定要秦毅的命。而且……如果秦毅真的在老大的手里的话,他手下的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
姜荏兮闻言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有种天突然塌了一块儿,而且,还正好砸在她头上的错觉!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秦毅根本就没在秦景宴手里!”而纪巧儿跑来找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她去救秦毅什么的,根本就是演戏,目的不过是把她逼回秦景宴身边去,这样的话,纪巧儿就能够安安心心地待在秦毅身边了?!
可是,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秦毅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连面都不露,他现在人哪里?!
“姜小姐,你怎么了?”流灵发现姜荏兮抖得厉害,整颗心立刻揪起来,堵在嗓子眼。
“没……没什么,就是稍微有点儿不舒服。我们到那边去坐会儿吧。”
姜荏兮缓缓地说,可是,声音却在颤抖。
流灵扶住她,“你脸色不好,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姜荏兮立刻摇头,反应极大地挣开他,“我不要!你走开!”猛地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说了过分的话,又冷静心神,放柔语气,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流灵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敏锐地觉察到姜荏兮对医院格外排斥,可看她这样又放心不下,“这样吧,我们不去医院,我送你回去休息。”
姜荏兮还是拒绝,“不,不用。我不想回去。”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乱哄哄的,许多声音都在胡乱的尖叫着。让她觉得自己就要疯掉了。
而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楚卸陌帮她治好了眼睛,可那些注射剂的效力却还在,她的正常,也不过是药物本身的副作用之一,这种不稳定却又长效的副作用,让她也不清楚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变成个超级白痴。
她发现,当自己情绪激动或者受了刺激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目前,这种情况持续时间并不算太长,这让她比较欣慰。
她总觉得,只要过了一个月,远远地离开秦景宴,那样的话,就算自己真的变成了傻子或者白痴,那也是个自由自在地傻子……
流灵深深凝视姜荏兮半晌,最终选择尊重她的意思,陪她在公园里的一棵大梧桐树下坐着。
这个世界,梧桐树上,叶子早就光了,空荡荡的枝桠在空中伸展,温和的阳光透过枝桠落在脸上。微末的温热感,纤细而又轻柔。
“姜小姐,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其实,没有谁真的需要你来救赎。”流灵说。
姜荏兮闻言轻轻一笑,“我没想过要去做谁的女神,如果说有过这种天真的想法的话,那也是以前的我,算算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而已。可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有那种想法的我,简直像个超级傻瓜一样,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救赎这种东西,没有谁能为别人做到。能成为救赎的,只有人自己。我以为,我早就变成行尸走肉,怎样活着都无所谓了。可是,当我看到风自由穿过树梢的时候,当我看见白云悠然游荡的时候,当我看见鸟儿自由飞翔的时候,我想要逃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只要人还有呼吸,就会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只要有*,就不会放弃。流灵,那么多痛苦,我都挺过来了,不差这一点,真的。相信我,我可以活得很好。等我确定秦毅的下落之后,我一定会……”远远离开。
她抬头望着天,轻轻合上双眼,微笑。
流灵扭头看着姜荏兮,抬手似乎想要抚摸她的侧脸,但终究只是僵硬在半空,又收了回去。这份感情,他从来没奢望过得到什么,从前是以后也是。
她活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流灵凝视姜荏兮太认真太专注,而姜荏兮感受着冬日微凉的风和柔和的阳光,这样一幅画面便显得柔和而又温情,自然而又温馨。
他们断断续续地交谈,流灵变得和情切,讲了些他去了埃及希腊,去了伦敦巴黎,比如去了好望角,去了非洲大草原……他说的,都是自己游玩的地方,对于自己执行任务时的凶险却避而不谈。
姜荏兮也说了些这些日子的经历,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关于被注射针剂,失忆又醒来的痛苦,也一概掠过。
经过一下午的交流,他们视乎熟悉了很多。
他们一直谈到傍晚,姜荏兮起身,“我还要去买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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