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扶桑和社不在,景昭以为我们上到山了。结果会是什么?”
司徒清让的脸色一变,揽紧了他一些。
没错,结果就是,山下的人以为他们已经到扶风山庄,没有人来营救他们。
“小清让,我们要挺住,坚持到雪停下来。”司徒澈轻声说。
“我知道。”
看着外面天色变暗,气温急剧降低,司徒澈和司徒清让互相监督对方不要睡着,窝在一起取暖。他过一会就问清让过了多久,清让便回答他。
后来他才知道清让骗了他,为了让他不要放弃,明明过了两个时辰,他说过了一盏茶。
“这下子还真是生死之交了啊。”司徒澈苦笑,“清让,你一定要回去,娶个漂亮温柔的女人,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再吵我亲你。”
第六十五章:希图攘夺
司徒清让说完之后,想到之前在青丘国不愉快的事情,便下意识地去看司徒澈,后者正低垂着脑袋,快要睡着了。
“不许睡!”
“好像看到睚眦了,带我装逼带我飞……”司徒澈半眯着眼睛。
“喂!别睡啊!”
“对不起……我好困,让我睡一会……”
司徒澈合上眼睛,靠在岩壁上,结果清让一巴掌就过来了。
清让不知道是不是被景昭传染了,鬼畜全开,左右开弓,对着司徒澈的脸直抽,抽得他睡意全无,脸都肿了还不撒手。
“疼啊!司徒清让你下手太狠了!”司徒澈捂着脸骂道。
“那你就给我睁着眼睛!”
司徒澈耷拉着眼皮,开始说胡话,“又困又饿,而且话本里写,男女主人公一般来到洞穴都是干柴烈火,啪啪啪。”
“好,这可是你说的。”清让本来正往外走,听到他的话,脚步顿了顿,又折了回来。
“哎?”
清让在他面前半跪,捏着他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司徒澈虽然很想挣脱开,可是溺水之后体力流失得很快,动弹不得。他看着清让慢慢地接近自己,按住他的肩膀,然后唇角微微上扬,撩起了衣袖。
司徒澈往后缩了一下,弱弱地说:“我不要……”
“这可是你提出来的要求,哥哥。”清让将他按在岩壁上,深深地注视着他。
“我,不……”
清让挑了一下眉,“不能反悔,我可是很努力才狠下心来的。”
“喂,司徒清让!”
“别担心。”清让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忍着,不会很疼的。”
司徒澈彻底当机,只知道摇头。
司徒清让按着他的脸,不让他乱动,“一下子就好了,而且也不会冷。”
才不要靠这些摩擦生热呢!!!!
睚眦救我!!!你家狻猊大人这次真的晚节不保了啊!!!
司徒澈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无声地说:“对不起,睚眦……”
“啪”“啪”“啪”
司徒澈脸上多了三个巴掌印。
“……哎?”
“脸有点热了吧?”清让给他看红了的手掌,“我发现打了你之后,手挺热的。”
司徒澈:“……啊,是、是吗?”
然后他给龌蹉的自己那点节操默默地上了一炷香。
到了后半夜,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季厘国,司徒澈和司徒清让一直说话,为的就是不要让对方睡着,司徒澈也没少挨巴掌,还和司徒清让对打了一下。
可是没有吃饭的两人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抵抗不住寒冷和饥饿的双重攻击,眼皮变得很沉,呼吸的空气好像都带着冰渣子,血液的流动变得很缓慢,像被凝固了。
手指失去了知觉,他抬眼看着清让,清让也已经睡过去了。
眼前变得模糊,他顽强地抵抗着睡意。
不行,真的不能在这里死……
司徒澈的意识逐渐不太清晰,他靠在司徒清让冻僵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睚眦……”他攥着对方的衣裳,发出微弱的声音。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很快便温柔地回答道:“我在,坚持住。”
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司徒澈醒来之后,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躺在客栈里,司徒景昭正搂着自己。他一动,司徒景昭立刻睁开眼睛,“你醒了!”
“啊,我……睡了多久?”司徒澈动了动,觉得手有些僵,苦着脸说:“手动不了……”
司徒景昭赶紧坐起来,拉过司徒澈的手,慢慢揉搓了起来,“大哥睡了两天,清让在隔壁房。”
“他还好吧?”司徒澈被揉得很舒服,眯起眼睛。
“嗯,昨天就醒了,现在去给你买苹果。”
司徒澈愣了愣,“苹果?!”
“我让他去买的,作为惩罚。”司徒景昭放下他的手,促狭一笑,“开玩笑的,只是让清让多动一下,否则冻僵了这么久对关节不太好。”
“哦……”
“我去让店小二熬些粥给你喝吧,社哥哥回来了,让他先照顾你。”
司徒澈连摆手:“我不喝粥!”
“怎么说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喝粥。”
“哦……”
司徒澈低落了下来,认命地点了点头。司徒景昭见他无奈的样子,笑了笑,刚走出去,一袭雪衣的社就进来了。
“神君,抛下我可不好啊。”社无奈地看着裹得厚厚的司徒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们赶到,你和司徒清让都成冰糕了。”
“谢谢。”司徒澈低声地说。
“别谢我,是司徒景昭将你抱出来的。死活不肯放手,真是的。”社回忆了一下,“你掉到山腰的湖里,回到客栈之后几乎都冻僵了,都是司徒景昭替你按摩肌肉和关节的,晚上还抱着你睡……我可不敢,被睚眦殿下追杀可不是好玩的事。”
司徒澈想到这么窘的一面被司徒景昭看到了,有点丢人,便说:“那什么,你的个人问题解决好了?”
“嗯,放心。”社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对了,这是将军府那边来的信……据送信人说,将要派人来接司徒景昭回去。”
司徒澈接过来,看了信后,瞥着社,然后点了点头。
之后的几天,虽然病好了,但是司徒澈还是不敢随便出去。
差点害死司徒清让是个问题,还有就是……嗯,“啪啪啪”留下来的阴影。那天,差点以为司徒清让要对自己干什么了啊!
吃完饭后就立刻跑回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清让过来看他他也不见,一对视就移开目光。这么明显的行为导致了,避了司徒清让几天之后,清让找上门来了。
“好,现在人也齐了,山路也清理好了,那明天就上山!”司徒澈一做完总结,立刻准备开溜。
“哥,我有事想跟你说。”司徒清让站起来,拉住他的手。
司徒澈身形一震,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跟清让说清楚比较好啊。”司徒景昭从他身旁经过,压低声音说:“就算是,为了清让好。”
他的眼眸动了动,瞥了眼司徒景昭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抬眼对司徒清让笑道:“刚好,我也有事找你,过来我房间吧。”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房间,司徒清让坐在他的对面,坐得很端正,跟歪歪扭扭的司徒澈形成很大的对比。清让有些拘束,时不时地瞄他一眼。
司徒澈在做心理斗争,清让就开门见山地说:“你在避我,是不是。”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司徒澈很头疼。
虽是这么想,他抬了一下眼眸,“嗯,我是在避你。”
“为什么?”司徒清让皱起眉,“你讨厌我了吗?”
司徒澈叹了口气,“不是。不过我给你个建议吧,有些感情不要越距。”
司徒清让的眼眸一黯,“你……知道了?”
“嗯。”他看着清让,走到窗边,换了平常的语气,“将军府那边寄了信给小景昭,说是要来接他,你没什么事就跟他一起回去吧。”
清让露出了一个苦笑,“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对。”
“因为我喜欢你吗?”清让走到他面前,深深地看着他,“睚眦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司徒澈没有看他。
司徒清让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太难懂了。无论是他的做法,还是他的态度。司徒清让觉得自己是真不懂他,可是现在多少能揣测到他的想法。
比如说,现在司徒澈撇过脸,低垂着眼睛,一声不吭的模样。其实不过是害怕和他对视罢了。
因为,一旦对视,他就会发现,司徒澈那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中,充溢着彻骨的寒冷。
“司徒清让,因为我是哥哥,只要你还是我弟弟,我就不会离开。但是,我也不会靠得太近。”
“纵使我今日对你说‘我爱你’,你也无动于衷么?”司徒清让扳过他的肩膀,将他压在门上,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
司徒清让的手掌顺着颈部的曲线慢慢向上移动,环在司徒澈的后脑勺,紧接着他低下头来,轻啄了微凉的脸。他的指腹反复摩挲司徒澈的唇,指尖搔刮着,然后将唇压在他的唇上。
司徒澈没有逃避,似乎早就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他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他顺从地任由司徒清让撬开唇齿,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
他就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站着。
所以司徒清让睁开眼睛时,入眼的是困在他怀中的男人,那了无生气的眼神。司徒澈正看着他……不,不是看,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随后,像是确认了亲吻完毕后,司徒澈整理好被扯乱的衣物,声音是一贯的温和,“够了么,完事了我就回去了。”
司徒清让被他那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
“为什么睚眦可以我就不行!!”
“别和他做过多比较。”他偏过头,清冷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情动,“为了你好。”
见司徒清让低头不语,他推开门,司徒景昭和社两人正站在门外,一脸尴尬。他脚步顿了顿,没说什么,从景昭身边经过,后者正急急忙忙地解释着:“那个,我们看你们这么久都没聊完,就过来看看情况……”
清让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也从房间离开了。
“大哥估计在郁闷吧,心里肯定是在想:‘顾着耍帅地冲出去,忘记房间是自己的了,待会要怎么不被发现这个囧事偷偷跑回来呢’之类的。”景昭无奈地看着背影,“清让大概以为大哥这次要讨厌他了,又被我们撞见,应该很恼火。”
社问:“那你呢?”
“我看着就可以了。”司徒景昭注视着想方设法折回来的司徒澈,勾勒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甘心吗?明知道神君并不喜欢他。”社瞥着司徒景昭,唇角的弧度加深,压低的声音添了几分蛊惑——
“司徒景昭,不属于你的东西,夺过来不就好了。”
无论对方是司徒清让,还是睚眦。
第六十六章:情感控制
出发的这天,司徒澈好不容易起了个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大堂。
昨晚不是他想这么迟回到自己房间的,可是顾着耍帅,结果完全忘记了那就是自己房间的事情,跑了老远才想起来,碍于面子,不得不等司徒景昭和社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才灰溜溜地回来。
他怎么觉得现在大家都开始组团欺负起自己来了,太虐心了。
“大哥,早啊!”司徒景昭朝他招招手,社也坐在他的旁边。
“早……小清让呢?”
司徒景昭皱起眉,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今早在清让的房间里发现的。”
司徒澈战战兢兢地拆开信,就总结为12个字:求爱未遂,离家出走,别来找我。
作为求爱对象的司徒澈压力有点大。
司徒景昭趁机喂了他几口白粥,才说:“刚才我已经写信让舅舅派人去找清让了,我和社也在附近找过。”
司徒澈现在唯一不舒坦的是司徒景昭什么时候才能不拿鱼和白粥来虐自己。
在景昭的监督之下,司徒澈将白粥吃得干干净净,然后便出发了。
虽然之前汉子四人组从来没聚集起来过搓麻将,可是一下子变成了三缺一,司徒澈心里闷闷的。
不过我们的老阳之所以叫老阳,作为沙场上的绞肉机,拥有了世界上最粗的神经。
所以他就靠着马车大刺刺地睡着了。
司徒景昭看看落水后遗症的司徒澈歪着脖子开始说梦话,伸手将他抱过来。
“睚眦!我想学游泳!”
“好。”
司徒景昭扶着他的肩,苦笑着说。
司徒澈往他肩膀上蹭了蹭。
好像这天杀的男人把口水蹭到他的衣服上了。司徒景昭瞄着湿了一大片的衣裳,无力地揉揉太阳穴。
除了乱喊睚眦和欺负自己,他这个大哥基本没做过什么正经的事情。
不怪司徒清让被拒绝,他很清楚,现在枕着自己肩膀睡着的男人,除了睚眦,谁也不放在心上。
“不要吃鱼……小景昭……拿开!”
司徒景昭一愣,苦笑着搂住他的腰,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看来,要多逼你吃鱼才行。”
扶风山庄占领了战略高地,站得高看得选,司徒澈头一次爬上这么高的雪山,在社吟诵“一览众山小”的那点时间,就已经兴奋地堆了一个特别大的雪人……在扶风山庄的门前。
后果就是司徒景昭领着他给上官绛紫道歉。
“我哦,以前定云天总是四季如春,不知道什么是热,也不知道什么是冷,带孩子……啊,就是养着小睚眦的时候,为了他的修炼,跑到雪岭之巅,不过时间太短没看到雪!”
“大哥,你还是过来把雪人挪开吧。”司徒景昭猜他肯定是借着说话,逃避责任,皱起眉要把他抓回来。
司徒澈跑得更远了。
司徒景昭:“……”
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神啊。
“让下人来清理吧。景昭,你把阿澈带回来。”上官绛紫走到门外,对司徒景昭说道,指着在远处又堆起雪人的司徒澈。
司徒景昭看着玩脱线的司徒澈,头一次觉得司徒澈这么多年带自己挺不容易的。
“十分抱歉,第一次看见雪,失礼了。”司徒澈被提回来之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