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鼓励后,逐渐打开自己,没有底线地任他支配,这种主宰的快感有时甚至超出高潮的快感。
而自从落尘慢慢失望到最后绝望,林绪就觉得在床上的她锁住了自己的灵魂。她依然配合,也会在他的动作下同他一起攀向高处,但那种战栗跟以前那种心神俱颤的高潮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林绪也渐渐觉得有些意兴索然。有一天,林绪发现自己靠近落尘时想的都是她之前的样子——落尘的忽紧忽慢的呼吸,落尘在被进入时的轻呼,落尘揉弄他的手,落尘主动在他身上起伏,放浪而又羞涩的样子。林绪觉得很荒谬,明明还是那个人,但却再也得不到同样的满足。落尘在收回她的爱恋的同时,也收回了她的魔法,这是林绪比较介意的事情。林绪再一次草草了事,连落尘也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了?”
林绪一反常态地没有急着冲洗离开。他平躺在落尘身边,也不回答。
不说就算了,落尘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伸手拎过被林绪甩到枕头上的睡衣套上,打算去洗洗睡觉。最近林绪很反常,每次都表现得很急切、很激动似的,但结束之后他就不高兴,甚至有些厌倦和疲惫,好像之前是被什么上了身,不是他本人一样。
“你满足不了我,我就只有去找别人了。”林绪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件事,他也知道自己实在是强求,因为他不要她的爱,只要有爱的她。
落尘正在穿拖鞋,听了这话觉得自己的血都要被冻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已经这么卑微了,已经不顾自己的感受迎合他了,他竟然说自己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厌倦了吗?还是从不要这颗心到不要这个人?
落尘的眼泪涌了出来,即使是在最失望的时候,她也没有为林绪这样哭过。她总觉得即使他不爱她,但起码自己能在他身边,可以看得到、感受得到,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拥有他。他不给爱,那她就不要爱,完全以他要的方式相处,总没有问题了吧。因为落尘心里还是有幻想,成全自己的爱的幻想。
可现在林绪说他已经不能被满足!林绪正在碾碎落尘的最后一线希望。即使退让再退让,即使缩到一个角落,自以为很安全,并不会妨碍他,他也还是觉得她碍眼吗?爱在爱的人眼中,是希望是甜蜜,在不爱的人眼中,是麻烦是累赘。落尘任眼泪横流,但没有出声,慢慢地走进浴室。反正林绪想什么做什么都是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的,她根本没有回应的必要。以前是心冷了,现在落尘觉得她的心在变硬。不变硬,怎么能保护自己?不变硬,怎么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突如其来的打击?
她再出来的时候,林绪已经不在屋里了。落尘冲过去,扯下床单,使劲地撕扯,她的脑子里全是破坏的欲望,想破坏这个有很多他的痕迹的房间,想毁掉甜蜜的过去,最想打破的是自己心中的执念,要回到她以前的样子——无爱,亦无嗔。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林绪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试图找任何人缓解他的欲望。他知道,只有跟他同一屋檐下的这个人才能满足他,而满足的前提是他自己不愿意付出的感情。所以,现状是他一手造成的,也只有他能打破僵局。
而落尘也表现出不在意,甚至她已经想当然地认为林绪可能在外面有了别人,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好像从那个夜晚开始,落尘真正地解脱了。她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让自己自由。因为知道了爱情的滋味,落尘觉得无论自己还会不会去爱另外的人,这样的婚姻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对落尘来说,这个婚姻的意外收获是多了很多的亲人。跟林家的人相处久了会发现,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即使是林钊,也并没有为难过落尘,他对落沙很好,一老一小总凑在一起下棋。
落沙这两年进步很快。王妈每周陪他去学画画,老师是林钊出面请的C大的教授,据说是某位国画大师的关门弟子,很有造诣。老师最初是看在林钊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收下落沙的,毕竟落沙以前是业余的。所幸落沙还真有些天赋,在老师严格的要求下,进步很快。一年下来,他竟然成了老师的得意门生。
徐蔓之主要是在美国办公。暑假的时候,她邀请落沙去玩,王妈会陪他同去。那时候,落尘陷在无望的苦恋中,没有心思顾及落沙,也就让他去了。临走的时候,落沙拉着落尘的手说:“姐,你和我们一起去玩吧,你怎么总不开心啊?”
落尘看着弟弟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她突然发现好像很久都没和落沙交流了,因为陪着他的时候,总是走神,于是道:“落沙,等你回来的时候就一切都好了,玩得开心点儿。”落尘对落沙许诺,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期限。
落沙从美国回来以后,发觉落尘是有了改变,不是变得开朗,她原本也不是那个性格,而是变得更加沉静,好像看透世事般云淡风轻。落沙觉得姐姐好像把自己藏起来了,放在或许她自己也触摸不到的地方。有时候落沙给落尘画素描,觉得自己抓不住姐姐的神韵。后来,老师无意中看到那张练习画,对落沙说:“人的神态、情绪是最难捕捉和把握的,你选的这个模特似乎很难画,你好像感觉到了一点儿什么,却又不能用你的笔表达出来,继续多多练习吧。”
从那以后,落沙经常观察落尘的表情变化,有什么收获就马上动笔,一个月下来,单他给落尘画的素描就接近一百张。老师对他的神速进步感到惊异。不久,落沙的老师主动辞职,他觉得落沙更适合学习油画,而国画注重写意,落沙再跟自己学习下去,只会耽误他。后来,林钊又重金礼聘了一位国内一流的油画家,对落沙进行单独辅导。落尘是不懂画画的,但是她能看得出来落沙越画越好。所以,每次落沙要求她当模特,她都尽量配合坐着不动,这对她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落沙也经常利用这样的机会,拉落尘到郊外走走,到有阳光的地方晒晒,让姐姐散散心。
落尘同林绪的关系一直起起落落,因为两个人都有意把关系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不要太疏远,也不要亲密,一方冷一点儿的时候,另外一方就热一点儿,彼此调和一下。落尘在心里把林绪比作自己的毛巾、牙刷之类的,归自己所有,不可与人共用,但也就是需要的时候才用,平时不会想起,用旧了的话也可能会换的。尽管在旁人看来两个人的关系是处于一种稳定期,但这是爆发前夕的宁静,还是真正的安全范围内的平稳,或许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
闲暇时落尘开始考虑赚钱,她觉得只有尽快把钱还给林绪,自己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休息的时候,她还要抽时间和落尘去画画,所以几乎看不到林绪。落尘每天都在落沙那儿吃饭,然后再回家。她和林绪的沟通方式就是留条或者通电话,谁都不愿意在这个微妙的时候主动开口。
“出差,三天。”这是林绪早上贴在冰箱上的,当时落尘已经去学校上课了。
林绪偶尔也会给落尘发条短信。其实他更喜欢打电话,发短信太麻烦了,并且短短的几个字也说不清楚事情,一来二去的倒费事。但王译秋告诉他女孩子都喜欢收到短信,因为里面可以写说不出口的话,这会让人觉得甜蜜,她总是逼着林绪给落尘发信息。有时候,在路上实在无聊他也会发短信,毕竟落尘上课接听电话不方便。
“干吗呢?”
“上课。”
“?”
“E。”
虽然短信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语言,但林绪发现如果收到落尘回的短信,自己的心情就会很好,会很想见到她,很想吻她,很想实实在在地抱住她。他知道这样的情绪不是他该有的,起码在工作的时候不应该想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想一个女人更是不行的。他觉得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是最没出息的。
林绪这几年的成绩有目共睹。如果说之前他刚入主华林众多股东还持观望态度,现在他们都已经极其拥护这位年轻有为的董事长了。他决策果断,而且很有前瞻性,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已经带领华林成功进军高科技市场,做电脑高端硬件,将华林由资产主导的集团优势扩大为以科学技术为主导的新型产业集团。林绪还打算争取公司两年内在美国上市,融资将让华林变成国际性的大公司。林钊早就宣布正式退居顾问位置,闲来约几个老友去别墅垂钓,生活很是惬意。
林绪也用自己的方式关心落尘和落沙。他们每年的成绩单,都会呈到林绪手中过目。落尘不喜欢太招摇,林绪就尽量保护她,保证她不被人关注和纠缠。有男同学喜欢她的事情,林绪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担心这个问题,他觉得落尘应该认为她的同学和落沙一样。落沙转学油画以后,林绪曾推荐他的作品参加全国比赛,并且获得了很好的名次,这也算是为落沙以后从事这个行业铺好了道路。林绪只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暗中伸手相扶,既不会让他们有负担、觉得不舒服,也不会产生任何误解。当然,林绪总是说服自己只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关心需要关心的人,并不是要费尽心思地讨好谁。
十七 热情的余烬
落沙对新生活的适应以及对王妈的依赖,让落尘一直提着的心暂时放下来。很快,她向林绪要求住到学校宿舍去。她的理由是大二的课程很忙,晚上的课多,她想周末再回家住。
林绪并没有马上答复她,毕竟这很明显是个借口。
过了几天,林绪还是答应了她。他觉得与其两个人绞尽脑汁地想办法避免见面,不如这样名正言顺地拉开距离,尽管他好像有些不习惯没有落尘的生活。
刘之川在这个学期回来了。周五晚上,他拦住落尘,说:“凌落尘,我能送你回家吗?”
尽管对他的转变感到惊讶,落尘还是点点头。他们在一起读书也不过一年多时间,其间又分开半年,他的信在分开那半年依旧没有间断,每周都会写来。落尘也会打开细读,分享他在异国学习、生活中的感受,字里行间丝毫没有因为喜欢就说一些超出同学界限的话语,反倒像是写游记一般,同收信人交流他的感受。
落尘对他这种不动声色的追求并不会觉得厌烦,却觉得困扰。将心比心,落尘自己经历过单恋后,她知道那绝对是苦涩多过甜蜜。她也想借这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她无法成为他的选择,不要再继续浪费他的时间和感情了。
刚想开口,落尘忽然看到林绪斜靠在他的新车上,边摆弄着手机,边向这边望着。他的出现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正是下课时间,学生们都正往外面走,就他一个人在马路对面,但他又好像就是随便在那儿停一下,打个转儿就走的感觉。
落尘听到身边的女生很激动地说:“天啊,白马王子啊!是等谁的呢?”
“错,是跑车王子!这种车可真烧包。”其实这个女孩也未必知道烧包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这么显眼的车子和那么帅气的男子,只好找一个很特别的词来形容一下。
落尘连忙找出手机,果然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一会儿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还不出来?”
“看到你了。”
“走吧。”林绪说完就自己先上车了。今天林钊会从别墅回来,家人已经两周没聚餐了,也是因为这次要做林钊自己钓的鱼。落尘早上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没想到林绪会来接她。她本想先回宿舍换衣服,然后再过去的。
“你到前面拐角等我,我这样上车太显眼了。”
林绪没有说话,只是把电话挂掉就开车走了。
刘之川一直站在落尘的对面盯着她讲话,当然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林绪。虽然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落尘感觉这是开口的好机会,她无意瞒他什么,笑道:“你看到了,他还在等我,我们是不可能的。谢谢你长久以来的心意,相信会有值得你这么做的好女孩正等你出现。再见。”落尘很正式地跟刘之川道别,她觉得这个专情的男生应该找一个比自己更好的女孩。而她的热情早在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时候都为林绪而燃烧,并化为灰烬了,或许还会有残留,但剩下的整个人生还要用呢,谁也不能给。
落尘向林绪走去。刘之川好像还沉浸在被拒绝的情境中,兀自跟着落尘走了一段路,好像突然又想明白了似的停下来,看着落尘离开。
刘之川跟在落尘后面走,林绪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是怀疑什么,但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沉下脸。落尘上车后看到的就是林绪少有的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等很久了?”落尘以为他是不耐烦了。
“他是谁啊?”林绪的语气很酸。
“啊,”落尘顿了一下,“同学。”
“喜欢你?”
“喜欢过。”落尘回答。被拒绝了,就应该不会再喜欢,这是林绪教给落尘的。
林绪也不再提问,只是脚踩油门,车子箭一样地飞了出去。落尘没有心理准备,但幸好有上车就系好安全带的习惯,否则她只能寄希望于安全气囊了。
林绪把她带回家,一进门就紧紧地搂住她,亲她的脸,吻她敏感的脖子。
暑假以后他们一直没在一起,即使是林绪故意冷落落尘的时候,也没试过这么久不碰她。当然,这不是林绪去接她的初衷。刘之川的出现未必是出现了危险,但却是一个让林绪有危机感的信号,也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确定落尘的想法。
落尘轻笑了一下,没有推却林绪的主动,眼梢挂着万种风情。
林绪把落尘挤在房门和自己中间就想直奔主题,他一贯喜欢直抒胸臆的酣畅淋漓。落尘扭动着身体不配合他,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欲望,那么就不能总是遂了他的心愿,他想怎样就怎样。今天她情致很高,却总是忍不住想逗弄他。她细捻慢弄地和林绪闹着玩,这却让他更觉得没有着落,于是内心的渴求好像失去控制般狂泄出来。
后来,饭自然是没去吃成。
落尘躺在床上,倦得连呼吸都觉得吃力。她当然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林绪,引发他这么大的动作。而这个行为对于林绪而言意义十分重大。他从中体会到了久违的快感,那种身心合一的快感,事后回味很久、余韵常在的感觉是十分不易获得的。林绪认为只要落尘主动,自己就很容易被引燃,然后快感就像烟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