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伯娘是长公主,伯娘要送她进宫为皇,亲娘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可为什么娘亲提及到伯娘时总带着几分的怨恨?
“你进宫时年纪小呀,你伯娘又忙着政事,照顾你肯定不周到,才会让你落下病根的。”周雪莲没有告诉女儿,女儿曾经遭到过毒害的。
许仪被药害成为小胖子兼小傻子这件事的背后真相,宫里的老人以及许府都是心中有数的。
只不过如今许仪恢复了正常,又深得帝宠,便无人敢提及那事。
“仪儿,娘认识一位妇科圣手,要不要娘帮你安排一下,让她替你瞧瞧?”周雪莲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
许仪拒绝了,她不是妇科的问题,她是体质的原因,楚煜有把握帮她调好,她没必要再换大夫。
周雪莲想到安全问题,也没有坚持要帮她安排大夫看病,只得叮嘱许仪注意身体。
周雪莲出宫的时候,许仪亲自送母亲至宫门口。
她也只能送到宫门口了。
自打她出过事后,皇宫守卫更加的森严,而她每天的一举一动都被楚煜安排的人盯着,没有楚煜的陪同,就算她站在了宫门口亦无法再前行半步,守着皇宫大门的守卫会提醒她回宫。
“娘娘,回吧。”青烟上前劝着许仪回去。
许仪静静地望着前方,不说话。
“娘娘,皇上一会儿就会来找娘娘的,找不到娘娘,皇上会着急到时候又是一阵乱,回吧。”青烟知道主子想出宫,想自由,在宫里的人谁不想得到自由?可是从她们迈进宫门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自由。
连最尊贵,最受宠的皇后娘娘尚且被困深宫,其他后妃就更不必说了。
“还是做个小鸟好。”
许仪低叹一声,敛回了眺望远方的视线,转身往回走。
临近过年,宫里特别的忙,从宫门口往凤仪宫而回,一路上都能看到忙忙碌碌的太监宫女们。
走了没多远,主仆三人迎面与要出宫的几位大臣相遇,为首的正是身着朝服的苏俊枫。
见到许仪时,几位大臣连忙上前两步恭敬地向许仪行了一礼。
苏俊枫瞧见许仪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关切地问:“娘娘怎么了?”
知道苏俊枫以她为版本玩弄清倌,许仪面对这个年轻的丞相时,总有点怪怪的,对上苏俊枫那双带着关切的桃花眼,许仪扯出一抹淡笑,不让苏俊枫看透她的心思,“本宫没事,就是刚送娘亲出宫,有点不舍罢了。谢谢相爷的关心。”
苏俊枫恭敬地说道:“原来如此,娘娘还小,会舍不得也在情理之中。好在同在京城,娘娘随时都可以宣令堂入宫陪伴。”
许仪嗯了一声。
“听说娘娘养的那条母狼生了两只小狼。”苏俊枫忽然问起小狼的事。
提到新添的两只小白狼,许仪神色好了点,“是的,小雪在前几天便养了狼宝宝,狼宝宝也是通体的白毛,很可爱,可惜现在还小,天气又冷,小雪不让狼宝宝出窝奔跑,本宫每天都要去看它们几回。”
末了,她向苏俊枫道谢:“本宫还得谢谢相爷当初的割爱。”
苏俊枫见她眉眼的郁闷被扫走不少,他笑了笑,“娘娘客气了,应该是臣向娘娘道谢,要不是娘娘收留了小雪,让臣养着的话,只怕养死了。”
一阵冷风吹来。
怕冷的许仪缩了缩。
苏俊枫捕捉到她冷得缩了缩的样子,又见她手里没有暖炉,便说道:“娘娘,京城的春冬两季极冷,过了年都还会下大雪的,臣瞧着娘娘的披风不够暖和,如果娘娘不嫌弃的话,臣府里尚有几张极好的狐皮,臣差人送进宫给娘娘做狐裘披风吧。”
许仪还没有答话,便听到楚煜沉冷的声音穿插进来,“谢谢爱卿对皇后的关心,朕的宫里也有极好的狐皮,已经让人给皇后做新的披风了,就不夺爱卿所爱了。”
“臣等叩见皇上。”
苏俊枫以及那几位大臣,连忙向突然冒出来的楚煜行礼,许仪本想行礼的,楚煜走到了她的跟前,他大手握住了她有点冷的手,她也就懒得行礼,反正他也不在乎她没规没矩的。
“都起来吧。”
楚煜淡冷地抬抬手。
“谢皇上。”
楚煜的视线落在苏俊枫身上,苏俊枫拱手说道:“皇上,臣刚才并无恶意,亦无其他意思,臣是瞧见娘娘冷得打颤,出于臣的一片赤胆忠心,才会想送几张狐皮给娘娘做披风用的。”
“朕知道爱卿是好心,只是皇后毕竟是后妃,爱卿就算好心送狐皮,也该送到朕这里来,再由朕转送给皇后。”
苏俊枫恭谨地应着:“臣回府后就把狐皮送来给皇上。”
楚煜拉高许仪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许仪的手背,他这个动作落在苏俊枫的眼里,苏俊枫微睑着的桃花眼深处掠过了嫉妒,不过一闪而逝,谁都捕捉不到。
“那朕就谢谢爱卿的割爱了。”他会用苏俊枫送来的狐皮做披风给许仪披着才怪呢!
他刚才那样说,是不想再让苏俊枫和许仪私下接触,苏俊枫要送什么,都必须经过他。苏俊枫不是傻子,心里会明白的。
“仪儿,天气冷,回去吧。”
楚煜偏头温柔地对许仪说道。
许仪点头。
他便带着许仪走。
“臣等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楚煜头都不回。
苏俊枫只听到他温柔的责备声,在责备着许仪没有带着暖手炉,冷着一双小手了。
目送着帝后离开的其他几位臣子,待到帝后远去了,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皇上如此宠爱着皇后,非好事呀。皇后国色天香,但红颜多祸水,如同先皇后那般……”
苏俊枫睨了那人一眼,浅浅地笑:“皇上毕竟年轻气盛,皇后又是他养大的,感情自是比一般人要深,皇后是国色天香,她不出宫,能见到她绝世姿容的能有几人?招不来祸水的。不过,皇上年已二十三,膝下犹虚,皇后要是这两年内无法孕育皇子,咱们就不能坐视不管了,总得为了江山社稷考虑,皇储有了,才有希望呀。”
几个人附和着点头。
皇上现在才临幸了皇后和瑶嫔,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能不能孕育皇子。
苏俊枫等人出了宫,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
苏俊枫的马车有着低调的华丽,马车内亦宽敞,还有很多格子,格子上面放着一些书籍或者其他物什。
上车后,他脸上挂着的惯性笑容便敛了起来,随手在格子上拿到了什么东西,狠狠地一捏,掌中的东西便被他捏成了粉碎。
苏俊枫隐隐吃醋,楚煜则是光明正大地吃着醋。
他没有送许仪回凤仪宫,而是带着许仪直接进了御书房,还不准其他人跟着进殿。
“楚煜。”知道他在吃醋,许仪软软地叫着,轻轻地解释:“我是送娘出宫回来的路上才会遇到他的。”
楚煜把她拉到了龙椅前,摁她半躺下,他健壮的身躯覆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低首就堵住她的嘴。
许仪先是挣扎几下,后来便温顺地回应他,借着这个吻来抚平他的酸意。
只是他吻着吻着就开始变味了,那双大手不老实起来,许仪连忙捉住他想更进一步的手,喘着气低叫着:“楚煜,别。”
楚煜深深地看着她,想到昨晚累了她两回,终是缩回了手,随即把她抱起来,改而由他坐在椅子上,她则被置坐在他的大腿上。“以后,离苏俊枫远一点。”
许仪失笑,“我刚才只是偶遇他,平时根本就见不到他呀。”
“他送给你的好东西,都不准你收下。”
“你不是跟他说了吗,让他转交给你,未经我手,我怎么收下?”
“你的意思是经过你手,你就会收下?”楚煜阴森森地质问着。
许仪:“……你这醋劲也太大了。”
“小雪,是我的极限。”看在小雪也是由许仪养大的,许仪又无法狠心宰了小雪,楚煜才极力地忍着。
许仪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摸着他的俊颜,笑道:“连狼的醋都要吃,也不怕酸死,牙软不?还能不能吃豆腐?刚才就算你没有出现,我也不会接受他的好意。我对红杏出墙不感兴趣,除非你我和离,我能重获自由身,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苏相的,毕竟苏相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下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人就一辈子呢。”
“总之,你是我的!还有,我不好看吗?我不比苏俊枫好看?”楚煜吃味地要爱妻说他才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许仪笑呵呵地说:“在我的眼里,我三哥是第一美男子,你和苏相不分伯仲。”
楚煜磨磨牙,“长卿该庆幸你们是兄妹,否则,哼哼。”
“醋桶。”
许仪严重怀疑她家三哥长年在外面奔跑,就是楚煜吃醋的结果,他不想让兄妹俩时常见面,所以总是让许长卿帮他办差,导致许仪一年都见不到漂亮的三哥几面。
数数手指,距离上次见三哥面多长时间了?三个月?半年,还是十个月?
“你说我全家都醋桶的,咱们彼此彼此。”楚煜凑近前戳吻着她的唇,柔声问她:“娘今天进宫跟你说什么,我听说你们母女俩单独地聊了很长时间。”
“苏心瑶封为瑶嫔,她的父兄都升了官,我娘担心你宠爱她超越了我,劝我早点怀孕生子。”夫妻俩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母亲说了什么,许仪并没有隐瞒。
楚煜的大手不由自主地滑落到她的小腹处,满怀期待:“朕也很想你早点怀孕生子呢。至于苏心瑶,那不过是一枚棋子,你别放在心上,你娘家人担心就担心吧,以后他们会安心的。”
拿开他覆在她小腹上的大手,许仪提醒他:“你答应过不会让我太早怀孕生子的。你也说我体质寒,不易怀孕的。”
楚煜拥着她,宠溺地说道:“朕答应了你就不会逼你在这几年内生子的,虽然朕很想拥有咱们的孩子。你是体质寒不易怀孕,又不是说怀不上,有朕亲自帮你调理,只要你想生,半年后就可以怀孕。”
“这么快就能调理好?”
楚煜轻弹一下她的额,轻斥她:“还快,难道你想调上十年八年?那时候朕就真的老了,朝中大臣也会闹开的。”他如今才二十几岁,后宫还无所出,大臣只会隐晦地提醒他要雨露均沾才能多子多孙,要是十年后他膝下犹虚的话,朝臣怕是会把他无子当成大事讨论,要么就是让他大开后宫之门选妃纳嫔,多点播种,要么就是从宗室里挑选适龄男童养在宫里为养子,接受储君教育,好为将来继位做准备。
其实,当皇帝的压力很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平民百姓家要是无子都觉得无颜面对列祖无宗,更不要说身为皇帝的他了。
皇帝无子,就代表储君空虚,一个国家如储君那不是好事,容易引起夺位纷争。有储君,皇子多的都会引起夺位之战呢。
许仪摸摸自己被弹的额,有点小委屈的样子,惹得楚煜又是心怜不已,低首在她的额上亲了好几下,笑道:“朕的力气很轻的呀,也痛吗?”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弹着我的额了。”许仪抱怨他。
楚煜笑意更浓,“怎么听着你是盼着我弹你?”
“才不是呢。楚煜,你是不是也很想我早点怀孕生子?朝中大臣都给你施压了吧?我知道的,当皇帝其实不自由,君臣之间是相互约束制约的。”皇帝临幸后妃的时间都是有规定的呢。
到了时间,不管皇帝尽不尽兴,太监都会在外面催着。
许仪记得最后一个皇朝,就是清朝,皇帝临幸后妃时无人敢催的,能够尽兴的皇帝貌似只有康熙一人。
“你还小,朕不会让你过早地受孕育之苦的。最快也要等两年之后,朕再考虑让你孕育孩子,娘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过日子的是咱们俩,只要我不催你便行。朝中大臣的施压我也能杠住,这么多年了,我不都杠过来。”
朝中大臣意欲干涉他的私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幼小登基,亲政晚,大臣们都以为少帝好拿捏的。
前几年朝臣是催得紧,现在朝臣心里明白得很,皇帝的后宫终是皇帝的后宫,朝臣再关心皇储之事也不能伸手进后宫,否则被皇上斩了手不要哭。
许仪主动搂住楚煜的腰肢,“楚煜,谢谢你。”
“傻瓜,谢什么呀,我们是夫妻。”
许仪笑,对,他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夫妻。
……
相府。
苏俊枫回到无名院里,便吩咐着管家:“去把我那几张狐皮拿来,我一会儿亲自送进宫去。”
管家恭敬地应着,没有马上去,对苏俊枫说道:“小少爷,有几位大人在等着你了。”
苏俊枫嗯了一声,“知道了。”
管家这才福身退下。
苏竞等几名苏俊枫使用惯的近侍在屋里陪侍着几位前来找苏俊枫的大人,听到外面的小厮通报说小少爷回府,苏竞等人迎出来,苏俊枫已经进门,近侍们自动地让路,恭恭敬敬地请了安。
“下官等见过相爷。”
苏俊枫径直走到他的主位上坐下来,俊逸的脸上扬起迷人而不失温和的笑,“大家不必多礼,都坐下吧。来人,换茶。”
下人们立即进来帮几位大人换过了新茶,刚才给他们饮用的茶水虽也是好茶,却不及新换上的。大家面前的瓜果点心也被一并换过,之后下人们包括几位近侍都退出了议事大厅,出去后还要与大厅保持着五十米远以上的距离,免得耳尖的人能听到主子的谈话。
这几位大臣先是与苏俊枫闲聊几句,不久后,纷纷从袖中拿出几沓银票,恭恭敬敬地递给苏俊枫,苏俊枫也没有拒绝,毫不客气地接下了他们奉上的银票。
这些人都是他安插在各个肥缺上的,目的就是帮他捞钱。
虽然他自己也经营起了一个商业帝国,但是他要谋大事,要用到很多钱。让他的人在肥缺上捞着朝廷的钱,就等于是捞着楚煜的钱,既可以把皇上的钱变成自己的钱,又能让大楚皇朝的官僚失去民心,一举两得。
最后一个上来的臣子,送上的银票最多,苏俊枫瞟了一眼他送上来的银票,轻笑地问:“这么多?”
那个人堆笑着:“今年冬天全国大部份地区都下了大雪,贵人们可以赏雪景,穷苦人家却有可能冻死,连年都过不下去。每年冬皇上都会开国库拔银出库救济百姓,让百姓能够过上一个安稳的年。那可是一笔巨款呀,下官挪出来的不到三分一呢。”
下面的官员还要贪一点,最上面的这些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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