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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以前别的姑娘都说银菲以后能做大牌，说我不入流。还说其他的小丫头里面我是最没特色的。”银乐不理会银菲狂打过去的眼神，一边给我倒着茶，一边嘀咕着。
“银乐，你想当姑娘吗？这活可不是你这样直心眼的丫头能干的。你现在还小，就算以前花月坊的老鸨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忘了，在我这，你现在是我的丫鬟。你以后要不要当姑娘，我也要看你的资质。不是说你被你叔叔卖进了花月坊那勾栏院就注定了你要当挂了牌的姑娘。你明白不？你的样子绝对算得上周正，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好好地过一辈子。尤其不要再记得花月坊的人跟你说过什么，记住我这不一样。难道你不想和纯淼一样嫁个好人家？”我继续诱拐着银乐，小丫头真是没水准，难道张开腿当了姑娘就是她的最大梦想？别逗了，我这可不缺吃闲饭的姑娘。
“难道大家姐觉得我有更好的前途？”银乐一听我这样的话，忽然变得和小兔子一样乖乖的站在那里。
“每个人天生都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去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也许吧外界的期待会影响你要走的路，但个人觉得吧，你自己的主观思想才是最重要的。理解吗？”我把二十一世纪的词汇搬了出来，银乐本来就傻傻的，我这么说一说，她会崇拜我到五体投地。
“大家姐，你说的话好深奥啊。”答话的是银菲。
“一花一世界，佛言真理。所以你们每个人都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就算是在这爱姬堂里，就算天天日日的见惯了男男女女的肉欲欢爱，也应该有更宽阔的眼界。就像我住在这里，虽然外面有竹林蔽日，可是我还是高处依旧能看的更多。”我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想起了作为商丝司的生活，高标准严要求，对比现在的索桐，那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现在的索桐是真的不怎么要求上进啊。
晌午的时光就这么晃悠了过去，看着银乐和银菲在屋子里快乐的擦擦洗洗，我看着书闻着熏香，不知不觉到了上灯时分。牛一和牛二都已经上阵去招呼客人了。银乐今天在屋里陪我，银菲被我派出去盯人眼梢。换个名词呢，银菲现在就是我的“钦差大臣”可以到处找问题，也有点小权利可以训斥下人，但是不包括各姑娘和姑娘手下的人。我不出面可不意味着我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全面的掌握大权是必须的。
一炉香没有烧完，银菲就回来了。
“哟，今个还很太平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没抬头的问着。
“大家姐，刚才梁府云老板的小厮过来传话说要在爱姬堂点个台子，请几位姑娘作陪。要个僻静的地方，白姑说想安排在淑宝的房里，让多儿、青枫、曲姑作陪。让我过来问问合适不合适？”
“来几个老板？”继续问。
“小厮说就是云老板、关老板，还有户部衣粮案的一位大人，好像还有天朝衣粮行会的会长。报来的就这四个人。不过按惯例也许还会有别的老板随后而来，您看怎么安排呢？不能就只安排四个人吧。”银菲越来越上道了，思维细腻。
“大家姐，衣粮行会的会长可是位美男子哦。”这时候银乐忽然插了一句话。
“哟，不对关老板动心了，改着对这位美男子动心了？”我听着银乐的话，不由得抬头笑了起来。继而看向银菲：
“你说的对，不能就安排一个小间四人位的给这些贵客，就按白姑的想法办吧，淑宝的房间宽敞一些。另外你传话到后厨，云老板这一台的饭菜做得精致点。叮嘱好后厨把饭菜做的可口一些，千万别用些不好的下脚料。跟掌勺的曹大厨说清楚别太粗了，然后用爱姬堂的名义给四位贵客每人送一份花胶汤，让淑宝她们四个先去备好了晚上别让人点了牌子，我可不想让她们串场子。就这么跟白姑说吧。”
“大家姐，你一点都不好奇那个衣粮行会会长的长相啊。那个男人可不比桦紫差哦。真的是个美男子呢。我很早的时候见过一次的。那时候他带着他的某一个夫人去花月坊里，记得是去和当时的头牌姑娘衣梦见面吧。那时候我也就十岁吧，真的是漂亮啊。就连衣梦都不如他的长相。我还记得衣梦姑娘当时说如果能嫁给那样的良人，可真是女人的幸福啊。”银菲走后，银乐坐在我身旁的小矮凳上，用一脸痴迷跟我讲述着。
“那你要不要考虑让我把你送进衣粮行会去做个小丫头，可以天天看那个美男啊？”我继续看着书，随口打趣着。
“大家姐，您可别这么说。我这样的送进去，人家也不会看上的。听说人家衣粮行会的会长可是皇亲国戚呢。说是家里还有免死金牌呢。家里的丫鬟、仆人都是有很高要求的。”银乐拄着小脑袋说着，有时候觉得银菲少年老成，银乐就还是一派孩子稚气。
“行了，行了。银乐，你先去后厨给我弄点吃食。我今个要吃醪糟糯米汤圆，再端点小菜来，那个泡萝卜给我多拿点。”我放下书，又点了一下银乐的大脑门，继而吩咐着。
“哦，知道了。”小姑娘听到吩咐立马出了屋。
前脚她才走，后脚风治冶就晃了进来。
“小桐，你可真狠心啊。昨晚上用了我一晚上，今天就把我忘记了，也不过去看看我。闹的我一天都没好好睡，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看看你呢。”
“风治冶，你怎么又溜进来了？”我的心情随着这个妖怪的出现直接降到谷底。我怕了他了，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夜里，附带如影随形。
“人家想你还不行啊。你都不想人家，还不让我想想你了。”这粘糊糊的声音又一次让我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你想你的吧，别让我知道就行。我怕我打喷嚏。”懒得搭理他。
“桦紫也想你了，那边的都想你了。让我过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吃饭啊？大家姐。好歹我们在哪住的都快生锈了。也没见您这有什么大动静。那个大凯天天叫唤无聊，你倒是给他找点事干吧，上次那个薰梅还要不要男人了？把他们俩配一对不是挺合适的？一个是纵欲女，一个是欢情男，是不是很合适？”眼看着风治冶晃进我的屋子，还晃上我的床，我干瞪眼说不去拒绝的话，这男人就和迷魂药一样，一旦出现就会引起我的神经松懈，以至于放纵他做一些不合情不合理的事情。
“你能不上我的床吗？”看了他半天，我竟然就唯唯诺诺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你怎么就不能大点声轰他出去。
“人家昨晚上都没好好睡，带着你风流了一晚上。现在睡一下又能怎样啊。这么小气！”不管我说什么，这人都钻进了我的绣花真丝被里……太过分了，我是有洁癖的人啊。
“小心眼。”风治冶在被子里咕哝了一句。我没在意继续看着我的书，反正是轰不走他，那就只能顺其自然。
“什么是风流了一整夜啊。风治冶注意你的用词，到位标准一些。不要有暧昧的意思，别人听见，我这辈子的清誉算是毁你手里了。”我放下手里的吃食，看着被子里的风治冶，很不满意说着。
但风治冶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甚至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等不到他的回答，我又开始看书吃东西。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从被窝里嘟嘟囔囔的出来一句话：“小桐，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世事如尘，怎么说记得还是不记得呢。你又记得多少真实的我呢？”我目不斜视，依旧看着我的书，淡然的说着。其实心里一团乱麻，不是吧，风治冶真的认识从前的索桐？那这要是问下去可就真的要露馅了。
“小时候的你多可爱啊，我爹每次带我来找你玩，你都那么开心。从没有和现在一样对我这么冷淡。从小到大只有你不会瞧不起我，我一直以为就算我走了很多年再回来找你，你也会一眼认出我来，无论我变化有多大。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认不出我了。”被子的声音到这里停止了。
“变化当然大，你小时候胸部有这么丰满啊？我要是能想起来你是谁才奇怪呢。小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叔叔带着孩子来清风阁溜达呢。我能挨个都记住？”我的口气已久很平常，其实心里在骂人，我可没有任何索桐的记忆啊。再聊下去，我就只有说一段苦难史来蒙混过关了。
“小桐，别拿这样的话敷衍我。你家三个姐妹只有你肯和我玩，不厌恶我。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承认后来我去山上练功是变得更加不堪了，但是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真的让我很难受。我还记得在水榭荷塘那里，我要去上山的时候，你跟我说回来后一定要来找你，一定要记得你，你还说不会忘记我。这些你全都不记得了……”
我放下书，走到床边，一屁股就坐到了风治冶的身上，听到他闷哼一声。我爽了。我怎么这么喜欢欺负这男人呢，这可不是好现象，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我可不想就这么死栓在一个男人身上，太可怜了。
“我没和你说过，我很多记忆没有了吧？我娘和我两个姐姐过世对我打击太大，我失去了很多记忆。你现在来骗我说你认识我，谁能作证？我只知道我现在是索桐，我现在要掌管爱姬堂。你到底是谁，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渊源，现在看我是你老板。就这么简单。风治冶，如果你觉得我一定要是那个你记忆中的索桐，麻烦你走人，我回不去那个小丫头了。你要么接受现在的我，要么走人。”我一手掀开被子，看着风治冶的脸，我做出了最不理智的行为，直接吻住了那朱唇。
感觉不错，真的。风治冶的唇很软。不知道是我刚吃的甜食的味道，还是他嘴唇的味道，让我觉得真的很甜。有点像常吃的京白梨的感觉，软乎乎的似乎一口咬下去都是滋润甜美的汁液。
第二十六章 织网惑云恩
纠结啊，纠结啊。
我是从心底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于风治冶的感情。绝对不是爱情。也许是他那张脸太诱惑我了；也许是我当时太冲动了；也是他的故事太吸引我了；也许是索桐又占据了那身体。不知道了，反正我吻了下去。而且很深。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吻了多久，但是我知道我从硬坐在风治冶身上到最后是被他搂在怀里，然后银乐敲门的声音惊醒了我。
纠结啊，真的是纠结啊。怎么会这么没脑子的就亲了下去呢。当我回过神的时候，风治冶已经被我按进了床内侧锦被中，而我则傻傻的坐在真丝被子中。银乐又一次敲门才唤醒我，叹气的说：“进来吧。”
“大家姐，刚才听说云老板他们都来了。然后刚才白姑跟我说云老板想私下里见见大家姐。不知道您想在哪里见他。”银乐把小餐盒里的点心一一拿出来，香味四溢却吸引不了我。满脑子重播的都是我和风治冶之间的吻，暧昧啊。我要是不想招惹他，我吻他干嘛！脑子走水了。
“摆下，你就出去吧。你去知会云老板，我在跨院等他。过半个时辰看他方便就过来吧。我这边也要吃点东西什么的。你不用在我这忙了，去找银菲。你们俩到处看看吧。别让客人占你们便宜啊。去吧。”我坐在那里，身形挡住了风治冶，直到银乐出去，我才敢回头看向他。哎，罪孽啊。这男人被我轻薄之后更显得妖艳。
“你要不要也吃点东西？我最喜欢的小萝卜分你一点。”对视很久之后，我终于诺诺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引来风治冶一愣，继而是抱着被子的狂笑。深陷在湖蓝色被子中的他像水妖一样妖娆，不由得我又傻了眼。
“你怎么竟做这样出格的事情啊。”笑到不能自已的风治冶终于冒了一句出来。
“不理你了，喜欢饿着就饿着。”实在无法忍受他的讪笑，我挪身子做到了小餐桌前。拿起小巧的勺子吃起汤圆。
“你呀，就是这么个怪脾气，总要让我笑一笑啊，毕竟我是被你轻薄了呢。”风治冶过了会不笑了也从床上起来做到了桌前。我不理会他，继续吃着点心。
“这就是晚饭了？你都瘦成风筝了，再不吃还要继续瘦下去？现在就难嫁出去了，再瘦下去还嫁不嫁了？”他又信手捻起一片脆萝卜嘎巴嘎巴的咬了起来。
“不嫁就不嫁呗，这一院子的姑娘有多少能嫁出去的。等到人老珠黄，我还要在开一敬老院给她们养老。你以为这院子里的姑娘包括我在内都好嫁出去？”我低头吃着，抽空敷衍一句。
“嫁我呗，我保证对你好还不行？”
“你就是一妖孽，嫁给你我怕我怎么没吃干净的都不知道，你能连块骨头渣子都不给我留下。”风治冶的调侃换来我一个大白眼。“麻溜的回你那边去，今天十六，晚上月亮不错，等这边忙完了，我过去玩会。你先过去问问大凯他们要不要我给准备几个姑娘，让你们对食去。”
“你这词说的是越来越花哨了。看书看得太多了吧。”风治冶随手拿起我正在看的经书，被我一手夺回，“你那个手捻了脆萝卜连擦都不擦就摸我的书，这《水韵河话》虽然是盗本，我也花了不少钱买的。”
“索老板要是不嫌弃，云某人愿意将珍本奉上。”正当我爱惜的想要擦掉书上风治冶的手指印时，门外传来那个悦耳的声音。
大爷的，来之前怎么没人通报一声，怎么还上到二楼老娘我的闺房来了。还有该死的刚才谁出去没把门给我关上的。银乐……我决定了扣她一盒脂粉钱。怎么就让云恩到二楼了呢！怎么可以让男人上来呢。风治冶不算男人所以我能忍，云恩不可以啊！
“云老板，若是不介意，能到楼下稍等我片刻吗？闺房凌乱不便待客。”我放下书，站起身很有礼的对着云恩一福身，奶奶的，老娘是老鸨不适合姑娘，怎么可以随便到我的闺房。云恩是真不上道啊。
“哦，那在下先在楼下等您。刚才如有失礼之处，望请索老板见谅。”
云恩还算上道，知道立马走人。要不我非好好折腾他一次不可，就算我不出马，我也要他宝贝姑娘梁羽绣——我的白骨精级别的表姐姐司若莹玩死他。我站起身正要走出去，那边风治冶不满意的声音飘了出来：
“这么快就不要我了。你也太薄情了吧。”
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