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雍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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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雍和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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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停搽汗。文若趁着老板说话的功夫,奋力一夺,竟是夺了过来,当下得意地道:“瞧,这可是我的了。银子,你收好吧。”说罢把那女子放在摊上的银子拾起,往她怀里一扔,转身欲走,却听背后叫道:“站住——”,跟着一只手搭上了肩膀,文若心道:得,买不成,改抢了。哼,怕你不成?当下把泥人往怀里一揣,伸手一格,转身跳开,一面笑道:“怎么?要动手么?” 
那姑娘已是气白了一张脸,也不答话,挥拳就来,文若早在高中时便是跆拳道黑段了,念军校又学了擒拿,花拳绣腿,却是不会的,出手便是制人的招。那女子倒也不弱,倒像是习过武的,一时两人难分胜负。四周围观的人已是堵得水泄不通,只听得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传来:“鱼儿,给我住手!”跟着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捉住两人,便想分开。两个女子斗得正酣,哪肯罢手? 当下齐齐道:“少管闲事!”两人一个出拳一个出腿,一起朝那男子身上招呼去。伴着两声“哎哟!哎哟”是两人惊诧的叫声:“爷!”“十三爷!”那人捂着肚子抬起头来,一脸苦笑,“你们!你们……”不是十三阿哥是谁?文若和那女子面面相觑,半晌,同时大笑起来。

第七章

原来那女子竟然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兆佳氏,文若与她竟是不打不相识了。鱼儿知道与她打架的竟然是四阿哥的侧福晋时,更是惊讶不已。最可怜的便是十三,先是莫名其妙挨了打,然后两个女子亲亲热热又说又笑,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后来更是携了手逛街,买了一大堆东西,全交给十三抱着,堂堂阿哥如今却成了跟班,十三一路唉声叹气,一度威胁文若说要去四哥那告状,鱼儿便瞪他一眼道:“你敢告诉细哥哥,瞧我不饶你!”鱼儿说话咬字,总是把四哥哥说成“细哥哥,细哥哥”的,惹的文若发笑。
文若自到了古代,遇上的女子都是扭扭捏捏,说起话来装腔作势的,好容易遇了鱼儿这样娇憨大方,鱼儿也喜欢文若的豪爽大气,两人一见如故,一会儿便好的蜜里调油。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了,文若想起回去不知道怎么交代呢,不由发愁,鱼儿便道:“怕什么!不如先去我们府上,再从我们那坐了马车回去,便是细哥哥问起,只说去十三爷府上听戏了,不是甚好!”文若也拍手说这法儿好,以后不愁没法出门了,鱼儿也越发高兴,说一定常去接了文若来玩。十三见她俩越说越离谱,无奈道:“鱼儿!你把嫂子带出来玩,当心四哥知道了饶不了你。到时我可不管。”鱼儿扮了个鬼脸:“偏有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十三也笑起来,刮了她一下鼻子:“真拿你没办法。”
文若瞧着十三看着鱼儿的眼里满是疼爱,心里羡慕,暗道:“鱼儿真是幸运。要不是遇上十三,真糟蹋了她这份率真。”不知怎么忽然想起胤稹来,心里微酸,偏鱼儿又笑文若:“没想道细哥哥那样的一个人竟娶了若姐姐,这可有的看了!”一面拍手笑,文若便去拧她嘴,鱼儿一边告饶一边往十三背后躲,三人一路笑闹,竟然不知不觉走了回去,也不觉得累。
于是十三便亲自驾了车,送文若回去。鱼儿十分不舍,送出门来还一直念叨着赶明儿就去接。眼见得马车驰远得不见了才进府去。文若坐在车上,也不放下帘子,坐在车门口,晃着腿,哼着小曲,自打穿越过来,还是头回玩得这么开心。十三一边赶车一边笑道:“鱼儿是我惯坏了!却没想道四嫂竟然……”一面噗哧的笑,“瞧你俩打的那样,衣服也乱了,头发也散了,要是四哥瞧见……”一面摇头,文若瞪他一眼,“你就不能有一会不提你四哥吗?”,顿了顿,又道:“鱼儿有你这样对她,真是幸福。”十三道:“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子,不想约束了她,弄的如今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面叹气,虽是叹气,脸上却是带着笑。文若看着星空,道:“一个愿闹,一个愿惯,不是么?”低下头想着自己,不经意地叹起气来。虽是很轻,十三却也听见了,马车慢步缓驰,“其实四哥对你……那天四哥发火,我也约略知道,自从皇阿玛说过他‘喜怒无定’以来,很久没见四哥怒成那样了。”文若心里有一丝紊乱的情绪,隐隐觉得,自己在逃避什么。却不愿去想。眼见得四贝勒府渐渐近了,方进了车里,放下帘子。
马儿一声嘶鸣,车停在府门口。十三跳下了车去敲门,文若下了车站在后面。管门的开门见是十三,忙忙的进去通报了,一会儿便听得熟悉的嗓音传来:“十三弟,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有什么事么?”话声刚落,四爷便已到了跟前。虽说有十三护驾,文若的心还是跳得叮叮咚咚的,不敢抬头看他。四爷没料文若竟然跟十三一起回来,也是一愣。十三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道:“鱼儿今儿约了四嫂去听戏,玩的兴起,忘了时间了。可真对不住四哥了。”四爷一听,也笑笑携了文若进去,道:“鱼儿怎么认识文若了?”十三笑道:“她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文若还在宫里的时候就烦着我要去请呢。”四爷与十三爷进了书房,随意坐了,奉上茶,文若却不敢坐,站在一边伺候。十三一面吃茶,一面似笑非笑得瞧文若,那眼神彷佛是说:“瞧你刚才还跟个老虎似的,现在怎么成病猫了?”吃完茶,十三便告辞,四爷仍是送他出去,文若也跟着,临出门的时候,十三冲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说:“替你演了场戏,怎么谢我?”文若便装没瞧见。送走十三爷,四爷便对文若道:“下不为例。”说着便往文若住的院子走,文若跟在后面,眼见得离自己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头皮渐渐发麻,不知道他又打算做什么?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天这么晚了,您还不打算安歇么?”四爷道:“这不就是去安歇吗?”文若只在心里暗呼救命,我还要准备洗澡呢!打了一身汗。你在那,我怎么洗?不洗,我怎么睡?
进了院子,便见着小凳子在门口焦急的度来度去,想必是为丢了文若着急呢。突见的四爷同着文若一起回来,还以为是兴师问罪来了,吓的爬爬地跪倒,连请安都不会了。文若忙道:“一顿板子到现在还没醒过神来?见了爷也不知道请安。”小凳子听这话像是不该有事,忙磕头请安,一面扯着嗓子喊:“四爷和福晋到——”屋子里诗儿和抱琴几乎是冲了出来,文若心里觉得愧疚,害她们白担了一天心。四爷的脚步迈上石阶,诗儿和抱琴蹲下身子:“给四爷请安,给福晋请安”。进了屋子,四爷回头看看文若,笑着道:“怎么?在老十三那里玩了一天回来连话都不会说了么?”突然叫小凳子道:“你家主子今儿去哪了?”小凳子冷不防,愣了说不出话来,文若忙道:“十三福晋来请的时候他不在跟前呢,哪里知道。”小凳子马上意会过来,回道:“回爷的话,奴才一早出去办事了,回来听诗儿姑娘说福晋去十三爷那了,还特意吩咐不要人跟呢。”诗儿也是个伶俐的,忙道:“十三福晋一大早就来请,格格不想吵了人,所以没有声张。”四爷冷了声道:“没问你话。”又看了文若一眼,道:“好个伶俐丫头!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奴才。”一面又道:“都这时候了,倒有点饿了。弄点吃的来吧。”抱琴忙答应着去了。
四爷拉了文若坐下,道:“府里呆着闷,出去走走也是该的。十三弟更不是外人。只是万不可这样晚了。”文若想起鱼儿,不由微笑,道:“十三福晋真是性情中人。和我倒很投缘呢,拉了我不许走,这才弄到这时候。”四爷也微笑着摇摇头,道:“这丫头!如今跟了老十三,越发是不成样子了。”文若趁机道:“他们这样,不也很好么?我看十三爷,十三福晋,都开心着呢。”四爷听了这话,深邃的眼睛瞧着文若,道:“你这话是怪我太拘着你了么?”文若低了头道:“若儿哪敢。”说话间抱琴已做好了点心呈上来。四样精致小点,细梗米红豆粥。四爷拿起一块灯笼形的小糕,一口咬下去,却觉里面夹了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入口每嚼一下都有种不同味道,忙问,这个叫什么?抱琴道:“这个叫做‘七色海棠’,外面是糯米的皮儿裹了绿豆面子,里面夹了七种干果,每样分别用蒸、煮、煎、炸等法儿炮制过,再一起放桂花蜜水里滚上一滚,才团了里面,一起蒸的。”四爷听了,点点头道:“竟费这么些功夫!难为你了。这味道确实新鲜。”用过点心,已近戌时。文若便道:“都这天了,四爷早些歇着吧,睡不了一会又该早朝了。”四爷起来伸了个懒腰,瞅着文若道:“你这是赶我走?”一面说却是一面走进卧房了,文若微微红了脸,道:“爷既不走,我便让诗儿准备热水沐浴吧。”四爷恩了一声,自己去塌上歪着,闭着眼睛想事儿。文若心里却在大叫,“老天,不是要我替他沐浴吧!”
诗儿动作却甚是麻利,一应东西一会儿便已备好。放下帘子便告退出去。文若只好硬着头皮上,低低回了声:“爷,水已经备好了。”四爷睁开眼睛站起来,两手打开,一副等着人伺候更衣的样子。文若心里不知道把该死的“旧社会”骂了多少遍:洗个澡也要人伺候!一面却是不得不上。心在跳,脸在发烧,手在抖,摸来摸去不知道摸了多少遍怎么也找不着那该死的扣子在哪里!正在文若无比尴尬的时候,四爷忽地捉住文若的手,转过身来,呼吸却有点急促。文若脸早已是熟透了的番茄,这会更是红的无以复加,红得惨不忍睹。四爷深深吸了口气,方道:“我自己来吧,你再摸下去,我可不用洗了。”说罢,调侃地瞧着文若,文若听了这句话,如同大赦,忙道:“那若儿告退了。”蹲了蹲身,忙忙地退下,长长呼了口气出来,也顾不得身后跟着两道带着笑的目光。
好容易等到四爷沐浴完毕,进来服侍他睡下。才命诗儿打了水来自己洗过,进屋看时,四爷已是沉沉的睡着了。文若坐在床边,这样一个熟睡的四爷没有任何的威胁,她可以放下所有负担细细地端详。那张白日里冷峻的脸庞此时却如此安详,性感的嘴唇紧紧抿着——毫无疑问,若在现代,胤稹必然是个性感十足的冷面帅哥。那与身俱来的贵族气质却是现代那些明星们永远也学不来的。但他的眉头却紧紧锁着,“即使在梦里,也还放不下那些争斗吗?”文若低低地叹着,伸手抚上了他的眉,多想,就这样,抚平他们,多想,看到他开怀地笑。文若的手,顺着他的额头抚下,停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一根掉落的睫毛沾在了他脸上,文若用手指轻轻拈起来,放在嘴边,吹走。
吹灭了灯,文若靠着床边躺下,轻轻地,生怕吵醒了他。白日的尽兴玩耍让她一沾枕头便沉沉睡了,次日醒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总觉得昨夜身上,彷佛一直停着一枚手掌,很温暖……
刚用过早饭,便听的人报十三福晋来了。文若暗笑真个儿是个急性子,昨天玩到那么晚,今天一大早又来了。因想她既来,必然要先去那拉氏那打个转儿,因此便带了小凳子,到去那拉氏那里的路上等着,果然不一会便听到鱼儿欢呼的声音:“若姐姐!若姐姐”鱼儿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看到文若便先来了个大大拥抱,文若直要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生在这个时代的人。两个人亲亲热热拉了手,慢慢在园子里逛着。鱼儿懊恼地跟文若道:“那个臭胤祥,死胤祥,昨儿跟他求了半天,说什么也不许我今天再出去了。”文若道:“他也是为你好,再一个,天天地往外跑也实在不像。”鱼儿张大了嘴道:“你也这样说?”瘪了瘪嘴,“怎么一进了这园子,你就变了个样子呢?还像昨天那样多好——不如咱俩再打上一场。”文若瞧着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打?在这打我怕你四哥要把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一根呢!”鱼儿道:“你猜我的功夫谁教的?”“十三爷?”鱼儿摇摇头,道:“你决想不到——是细哥哥。”文若果然惊讶得嘴巴都忘记张了,鱼儿得意的道:“就知道你不信。”两人这会已是走到湖边了,鱼儿拉了文若,就这样挨着坐在草地上。“若姐姐,我瞧你很怕细哥哥似的。”文若拣了个石子往湖里扔去,“这府里的人,连加上你那位爷,你是独一个儿不怕他的。”鱼儿歪了歪头道:“胤祥是他弟弟,他是敬,不是怕呢。”眼睛瞧着湖面,思绪彷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细哥哥现在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所以大家都怕他。——其实他原来不是这样的。”文若看了她一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小时候,太子哥哥,细哥哥,和我都是一块儿跟着皇上长大的。”文若有点惊讶,因为她一向以为只有太子是康熙亲自抚养的。
“名义上皇上亲抚的只有太子哥哥,可是细哥哥是跟着佟娘娘的,皇上宠爱佟娘娘,所以也常常关心着细哥哥。其实念书写字,都是同太子哥哥在一起。那时候,我还小着呢。因为佟娘娘喜欢我,也把我带进宫养着。细哥哥便跟我亲哥哥似的。”此时的鱼儿安静得便如眼前的湖水,静静地回忆着那鲜为人知的过去。“细哥哥跟着太子念书那阵子,我还才两岁多,记得的事都是后来佟娘娘告诉我的。后来大一点了,细哥哥开始学骑射,我就常缠着他,要他教我。”鱼儿说着,脸上绽开了笑,文若的眼前,浮现出一副在母爱关怀下幸福长大的兄妹形象,暗想,要是佟贵妃不是那么早逝,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时候阿哥们都在一块学的,常常也会因为一些纷争打起架来,我尤其是个惹祸精,细哥哥经常帮我,有时候便跟他们打的天翻地覆的。可是有一次,却和太子哥哥打起来了。恰好皇上看见,太子哥哥便哭着说细哥哥欺负他——其实他比我们都大呢,真是好意思!细哥哥却没说话,皇上就生了气,狠狠地骂了细哥哥,还罚他去奉先殿跪,面壁思过。”说到这里,鱼儿幽幽叹了口气,“细哥哥回来后,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我想尽了法子逗他开心,他也跟往常一样陪我玩,陪我笑。可是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偷偷去瞧他,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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