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正陪着他们喝茶聊天。
在杨灿的这一年多的记者生涯里，几乎所有新闻当事人的放啊都不会吃一口，但是如果由宣传部来出面安排饭的话，他会毫不客气照单全收，而且每次吃饭之前，面对着满桌子的菜肴他还会挤兑作陪的宣传部的领导一句：
“宣传部是记者之家，我们要是不回到娘家来，你们还吃不上这么丰盛的饭菜吧。”
当然这话也只能是他这位杨大炮才敢说，谁让他后台硬，市委省委两位书记都在他后面撑着，自然对方也只敢陪笑脸了。
“潘厅长晚饭果然有讲究，进门就花了十分钟，这仪式比国宾馆都不差了吧？”杨灿喝着茶笑着调侃道，周洪亮与苏雅丽均是一脸愤愤不平，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们被几个警察用金属探测器检查，跟过海关似的。
“这是也为了我们方便谈话嘛。”潘东弹了弹烟灰只是笑了笑。
刚才吃饭的时候，杨灿对于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干脆闭口不谈，哪怕是那位高副局长有意把话题往上面扯，想想他解释几句，他都故意把话题拆开。
酒桌上，杨灿和中尉作陪的官员打探风月，从前段时间的动车案，到谢霆锋与张柏芝离婚，一直聊到了非洲的卡扎菲躲在什么地方。
杨灿深知，越是这样的官员其实对于这样的事情巴不得多听几个，回去后好添油加醋的说给家人朋友听，毕竟他们太忙没时间关心这些东西。
除了周洪亮的脸稍微黑点，有些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外，众人的表情都是愉快的，特别是苏雅丽那叫一个活泼事故，哄得这般大老爷们很是高兴，几瓶五粮液见底之后，宣传部的那个常务副部长首先去卫生间“退赔”也就是吐去了，于是大家心领神会地结束了饭局，叫了一一壶铁观音，又给杨灿几人开了房子后众人一起上了楼。
在一阵寒暄过去，高鸿才拿出了一叠文件，恭敬地陪着笑说：“白天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杨总了。”杨灿戏虐的眼神让他很不自在，只能干咳一声继续道：
“首先欢迎南楚卫星电视台的各位对我们工作给予监督…”
“你就别整那套虚的了”某位领导借着酒劲拉了一下杨灿的手，以显示关系密切：“杨总年纪比我们都小，是我们小兄弟，你就挑要紧地说，虚头巴脑袋的东西少扯。”
高鸿的脸红了，毕竟平时他发言时没谁敢打断他，愣了一下才说道：“那我就直接介绍，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大约三个月前，公务员考试…”
在高鸿的口中，死者陈国庆完全就是个因为自己能力不足面试不成功的偏激失败者，诬赖了别人，还很可耻地到处乱写举报信。
“这个叫陈国庆的”
“陈国涛，陈国庆是他哥哥。”潘东皱眉纠正了一句。
“对这个陈国涛虽然已经收到了民事赔偿的10万元，但是还要非要要求到二十万”
“是有些狮子大开口，太不象话了”几个陪同的人应声附和着。
“而他那个弟弟陈国庆在看守所里吵监闹狱，拒不服从管理，多次打架闹事，给我们的管理带来很多的麻烦。”高鸿拿出的材料里有看守所出具的一份在押人员日常表现记录，那上面列举了陈国庆多次吵闹和违犯纪律的事项。
“唉，这件事情我们也有些责任，我们都没注意一点，陈国庆本身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也许是他太年轻了所以掩盖住了他的疾病严重程度，直到上月8号的凌晨，他突发心脏病，在睡梦中死亡，这里有我们局法医的鉴定书。。哎呦。。我先去下洗手间。。”
突然高鸿感觉到自己有些肚子痛，而另外几个来陪同的领导也是如此，除了高鸿在这房间里方便之外，几个人都慌慌张张地跑到外面找厕所。
杨灿暗暗冷笑一声，自己这远程操控那真有用处，只要在别人身边一个小时左右，就能扭曲对方的肠胃神经，让他们腹痛。
这时候他才独自缓缓走到了阳台上，等着潘东来找他，没有那些苍蝇，他的谈话就方便得多了。
在阳台俯视着南市的华丽璀璨的夜景，杨灿不由笑了笑，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这次竟然有这么多各级领导陪同他吃饭，可实在是威风八面，只怕是其他电视台的台长也没这个待遇吧，这要是告诉朱怀诚也那胖子肯定不会相信。
“还是这里空气好，里面太闷。”潘东渡着方步，笑了笑走过来，在杨灿旁边伸展了一下四肢，望着平静让人颇为摸不透的杨灿问：
“杨经理，你早就看出来他们是在糊弄你了吧？”
杨灿不由笑了笑，与潘东这样的聪明人交谈用不着什么拐弯抹角的：“我又不是傻子，法院鉴定只有法医的盖章，没有法医的签字，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潘副厅长你说是不是？”
潘东带着苦笑给杨灿递了一根烟，转头望了望里面那些人都还没回来，压低声音说：“杨经理；老实跟你讲吧，这件事情我已经汇报给秋书记了，我们一定会解决的。。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否则怎么样？否则后果自负是吗？”杨灿的口气里充满了不屑，他当然看得出来潘东与高鸿他们不是一路人，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看不起他，就是因为像他这样明哲保身的人多了，南市里才有高鸿那帮人兴风作浪的。
潘东心里微微一愣，没想到杨灿这么强硬，来之前秋华波还是专门嘱咐过他，说这个杨灿可不好惹，如果他以前遇到那些刺头来石头来形容的话，那这个杨灿就是钻石，坚不可摧，无法动摇。。
潘东当初还不相信，但是现在却是明白了。
心里已经把杨灿与郑楚城那种老顽固贴上了一样的标签，不识大体，目光狭窄，心里去想我就不相信我潘东收拾了那么多硬骨头，还对付不了这个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不由哼了一声：
“杨经理，我们就不妨摊开了说吧，我知道你在水灾里的事迹，我老潘打心眼里佩服你这种人，硬汉子。”对杨灿竖起大拇指后，又望着了一眼：
“但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清楚吗？你这不是在搞舆论监督，而是在破坏南市的安定团结。”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改变历史的十分钟
第二百零五章 改变历史的十分钟
破坏安定团结？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杨灿心里不由冷笑不以，他倒是料到了这位副厅长会来这么一手，不过没想到他的话会这么直接，淡淡一笑道：
“呵呵，潘厅长，我看你太高估我这个媒体人的实力来了吧，我恐怕没你想象的那样有影响力…”
“高估？”潘东几乎是马上就摇了摇头：“我一点都没有高估，也许还看低了你一些，当初你在南周刊的时候，苏芸那间案子我就早有耳闻，起初我也以为你只不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记者中的一员。”说道一半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地望了杨灿一眼：
“后来陆续的国健案，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一个开发局局长，一位区长，市委的副秘书可弄没了，再后来是围堰乡的洪水，你当众开枪，带着一帮人铲平了十多年来省委都没办法的旧街，最后直连国监局查到了英姿造纸厂的命案，竟然把一个堂堂省会城市的市长送进了监狱，这是秋书记都没敢干的事情…”
潘东一边说，一边语气就越来越慎重，竟然把杨灿过往的点点滴滴巨细无遗陈述出来。
杨灿惊讶中微微愣了愣，还是带着那种吊儿郎当的微笑道：“没什么，运气好罢了。。”
“不～”潘东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杨灿：“你不是运气好，从始至终你都是有有足够的实力，一个周刊的记者，进警察局几次，竟然让郑云上将亲自打电话到公安厅保你出来的，你开枪，省委秋书记，田市长都力保与你，更别提马国强，吴兰那些商界顶顶有名的人物站在你的背后了，如果换作其他人，就算你不进监狱，也会被人不明不白地打死几百次了。。”
一直气势逼人的潘东竟然罕见的叹了一口：“你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人，可怕到我们机关里的人都会对你忌惮无比。”
潘东这番话倒是把杨灿说得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还真没想到这位副厅长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不自觉摸了摸脸疑惑问道：“是吗？我有那么可怕？”
“秋书记曾经评价过你，说你就是一柄锋利的媒体之剑，足以挥斩到我们触角也无法触及的角落。”潘东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却认为，你这柄剑非常的危险，用不好的话，会触及华省领导班子的根本利益，比如这次你就过界了！”
“过界了？”
“是，你之前都是触及的都是侧面的事情，针对的是某个人，某一帮的人，但是你这次却是剑锋直指我们华省整个公安班子，这件事情高鸿他们那些人再有错，你也不该放大到电视上，搞什么电视直播，你根本就是想挑起老百姓对于我们机关的对立情绪”
潘东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压抑不住的怒气，让他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杨灿却没有丝毫动摇，只是稀奇地看着他，他知道潘东在想什么，潘东在想，他们华省的公安班子一直都是全国的红旗单位，是华省的旗帜，高破案率的形象对于本省的犯罪有极大的威慑力，而自己这次往他们身上泼脏水，把一件小事情渲染到足以让他们辛苦建立多年的良好形象毁于一旦，用心何其恶毒。
“全国各地的看守所里，每年不知道要出多少这种事情，下面的人有责任，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痼疾只能慢医，快就会乱
你以为你在发挥你的监督作用？主持什么正义吗？胡扯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有后台，有手腕的媒体人现在做的事情，其危害比高鸿大多得他们一年能害几个人？而你这一则报道出去，以后我们的公安干警要受到多少非议，多少的指责，他们会积累怨气，会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降低多少效率，结果又会促成华省多少案件无法侦破？”
潘东骨子那股正气凛然让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权威，他站得高度与其他人不同，看法自然也更加的全面，他潘东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郑楚城与杨灿这种沽名钓誉的媒体人。
杨灿一开始听着还好，后来却越听越觉得有阵无名火上来，放屁这是他**的的什么狗屁逻辑？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恢复了他惯用了那种张扬嚣张的语调：
“潘厅长说得真是有趣，好大一顶帽子压得我头上，我实在是受不起。”突然眼神变冷哼了一声：
“实话告诉你，潘厅长，我书读得不多，没你口才这么好，我只知道，我在做我一个媒体人的工作，我挖掘一条新闻，把事实放在老百姓面前，他们爱看，我提高收视率然后赚钱，就这么简单，至于你说的大局。。”有些不屑的望了潘东眼：
“那你们的大局，不是我南楚卫视的大局，也不是那些平头百姓的大局，我遵守法律工作，只为了给我钱的观众负责，为什么要对你们负责？难道我们辛辛苦苦交了税，还要帮你们擦屁股？笑话～那我们缴税养你们干什么？不如多养两条警犬去破案，而我们这些记者，打工仔，学生自己顾大局嘛。”
杨灿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始对于潘东的些许好感已经消失殆尽，语气尖酸刻薄起来，竟然把潘东这个堂堂副厅长气得脸像是番茄一般，说不出任何话来，心里想这嚣张的小混蛋竟然还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明明都没拿到那卷关键的录像带证据，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你。。。真是。。。”结结巴巴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从高鸿的意识里拿到了这次案件的关键证据的所在了，杨灿心里微微一笑，也觉得跟这种道貌岸然的人继续说话太没劲，笑了两声，丢下潘东就去找刚拉回肚子的高鸿说话了。
把高鸿拉向来一边，搂着他的胳膊呵呵笑问：“高局长，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您说？只要是高某人做得到的。”高鸿很是恭敬生怕得罪了这位华省的媒体红人，巴不得杨灿找他帮忙呢。
“你看我手下那位叫周洪亮的记者，手上还打着绷带呢，听说是被哪位什么厂长的儿子教唆人打的，报案了很久你们局里都没反应。。”杨灿满脸为难地叹了口气。
高鸿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有这个事情？您只管放心杨经理，我一定回去好好查查，给你个交代。”
杨灿恩了声，看了眼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周洪亮，心想你这个老小子一直都不服气我，这次就卖给你个小人情，让你也知道你家杨经理到底有多大能耐。
这天晚上，苏雅丽与周洪亮都有些失望，不光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新的证据，更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潘东与高鸿这些人身上的无形的巨大压力，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挫败感，他们不明白杨灿为什么在回去的路上还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呢？
星期三的上午，杨灿回到南楚卫视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时间就联系老K那边，在杨灿的强硬要求下，老K几个以前隶属他的部下，合力连接了公安厅的内部资源网，查找一个编号KB23456的资料视频，在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的搜索后，利用老K的权限，终于调出了这个关键性的视频证据。
杨灿看着电脑荧幕，仔细反复的看着那段长达二十多分钟的视频，心里有些难掩的怒火，咬着牙忍着气剪辑成大约10分钟的视频，尽量剪辑掉了其中一些最血腥超越尺度的片段。
这个编号KB23456就是杨灿在潘东脑子发觉的关键性的字眼，这次杨灿把事情一闹大，也料到了会有一个像潘东这样的公安厅高层人物出来收拾残局，而按照公安厅的规章这种内部处理的案件虽然不会公开，但是会做一个内部的存档，存入二级内部资料库里，而潘东并不知道其实这个资料库，老K是有权限调出资料的。
这也是杨灿为什么一直这么自信满满的原因所在，他根本就不用费心地自己去找证据，只要让高鸿那帮人产生足够的危机感，等潘东出来出面后，他自己在后面螳螂捕蝉要得到证据根本就是唾手可得。
只是他也没料到，竟然拿到的证据竟然如此强而有力的，想着下期节目有这么好的题材，杨灿心里也微微有些兴奋，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哼起了小调。
“伤不起~ 真的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