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彼此,那么这次,你站在哪边?你可以告诉小缘,泡泡,娉儿,然后我装作不知情,彼此伪装快乐,让痛
苦缓缓蔓延。也许那样最为妥当,可我希望你站在我这边。”
“你这边?替你瞒着她们,看你放弃生命?”沈炵用力叩击着胃腹,疼痛尖锐,仿佛已侵袭入心肺,另一只手费力扶着墙,强迫自己站直,苦笑着问,“这是同我谈交易?知道的人越少痛苦就越少吗?到最后你要他们怎么办?你就确定我做得到?”
“是我太过自私,我不想穿着这身衣服,听着窗外一成不变的响动,被药物折磨到尊严全无后在这令人厌恶的地方离开。”沈却起身坐直,脸色多了分凝重,气息微促“余下的精力和时间,我贪心地只想留给你母亲,这便是我想要的。”
沈炵笑出了声,任由苦涩在口中蔓延,笑声听着是这般可笑,仿佛一只小丑绝望低吟,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他想问父亲,那么他呢?之后他该如何自处?
“好,我站在你这边。”片刻沉默过后,沈炵站起身,无视直立的一瞬所感到的强烈不适和脱力,缓步走到父亲身边,取了外套递过去,“换下衣服,我送您回去。”
“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却触及他的手,只觉出一片湿冷,很是不安,摸索间握紧了沈炵的手不再松开。
沈炵稍稍用力,挣脱了父亲的握持,余下的时间,父亲不是希望自己恨他吗?“接下来,我希望您能接受我替您安排的治疗,要陪着母亲,总不希望她见到您太过痛苦的样子吧。”
“不要这么和我说话。”沈却的那点淡然平静再难以维系,从来都是他对儿子刻意疏远,而今沈炵以这般态度对他,他才真切体会到这份疏离是何等伤人。
“爸你不用管我。”沈炵放下了抵在胃上的手,垂目间,那点痛意苦涩都消了去,只留一脸漠然神色固守坚持着,他协助父亲更换衣物,又将盲杖递到父亲手中,此后回去的一路,再无言语。
那一瞬间,他只能说好,因为父亲说“这便是我想要的。”他便只能说“好。”
沈炵想,如果他可以恨父亲的话,便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如果,他能恨的话。
他是否该感谢父亲,那句残忍的,宣判意味的话都没能有机会说出口,父亲太过坦然接受,甚至还意外地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让他心死,让他对自己,判了刑。
作者有话要说:沈却不是好父亲,从来不是,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爱沈炵,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爱,依赖,信任,坦诚。甚至可以说,他对沈炵是最为坦白,任性的,只是他高估了沈炵的身体承受力,又低估了自己在沈炵心中的分量。
这章写了好久,总觉得离我想表达的感觉,还是差点,差点,╮(╯▽)╭
你们会不会也恨白菜呢?
、暖不敌寒
叶落尽,风刺骨时,纵然年末,周遭一片红□染喜气,终不敌寒意渐深,冷意缠绕。
龚娉只觉得这个冬天分外的冷,又格外的长,一丝不安萦绕心头,又无从寻缘由。
看着抽屉里的药盒,不觉想起白天同严柔的对话。
那丫头母性泛滥,嫁人了就和父母那辈人思想越发同化了,八卦加催促着,“你们还不想要孩子吗?”她当时只是笑着跟了句,“我们也老大不小了,是吧?我妈都叨唠过几百遍了,真是的,急什么?”严柔却没有笑,只是又说,“有了孩子会不一样的,夫妻间的感情便会越发浓厚些,娉儿,你总笑我有夫有子万事足是傻模样,我多希望看到你也能这般幸福满足。而沈炵……这几次陪吴憾去医院,他说吴憾的身体状况比前段时间好多了,我看着,他倒是一次比一次清减了些,脸色也不好,娉儿……你真的还放不下那个人吗?”
那一刻,龚娉被问的愣神,才发现已许久不曾想起那个人了,却只能苦笑,心底涌起的酸涩至苦,她轻易就能看出严柔有多爱吴憾,可在旁人眼里,却是她放不下前人,对沈炵不甚上心。
在别人看来,她似乎不爱他。
她是知道的,抽屉里药品减少的速度不太寻常,也知道那件事对沈炵的影响并未消退,只是沈炵素来太过完美周全,服药添衣,是他先想到提醒家人,照顾关心,他也做到无缺无漏。
这种完美似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层密合的屏障,无窗无门,让她不安难过,即便是牵挂在意仿佛都无从介入。之前不适,他还会告诉她的,靠着她,让她揉按一下痛处,或是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安慰一下。可是这段时间,她不曾见他有过痛极失控的状况,甚至从未表现出胃痛不适,只是脸色越发差下去。
晚上上楼回房间,他总是一人在书房待上许久,至夜深时,才在她身旁躺下。习惯着揽住她,若发现她还醒着,便回以一笑,寡言甚至是无语。那笑意,未及眼底,觉不出暖意。
她亦没有开口,她明明已经告诉过他,有事不要瞒她的。难道还要拽紧他的衣领质问,“沈炵,我要怎样才算爱你?”
没有争吵,没有冷战,只是疏离越发浓重。他们的婚姻,原来他一旦松懈,失了迎合,她便左右无措,进退不得。
有时候龚娉甚至会想,这个人需要她吗?还需要她爱他吗?
想着,沈炵已推门进来,看她站在柜子边,神色微变,渐凝成了忧色,便疾步过来探手抚上她的额头询问“不舒服吗?”
“没有。”缓缓合上抽屉,龚娉抬手将沈
炵的手拿开,只是仰头看着他。“忙了一天了,明天还要去我妈那里,早点睡吧。”
“嗯,你也别玩电脑了,像个孩子。”沈炵又抬头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笑着应了声,却是理所当然的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就当我是空虚无聊。”龚娉皱眉,定定看着地面告诉自己忍耐,几日的郁结却难以压下,“还是你只把我当做孩子?宠物?”
余光能够看见前方的身形一顿,再没了动作,四周静寂无声。
影子总比身形来得纤长虚无,即便浅浅倒影在她眼前,仍是飘忽,渐没入地板暗沉色调中去,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亦不再确定他对自己的感情。
“你爱我吗?”是爱吗?不是喜欢,不是宠溺,是坦诚信赖,荣辱与共。龚娉想到这,是真的委屈,苏崎川低看了她,沈炵如今也要辱没她吗?她的感情,原来一直都是廉价的,于他人,可有可无,无关紧要。她竟还一直纠葛在自己是否爱他这件事上,原来是自视甚高了。
冷笑着抬头,想将那点泪水逼回去,一回生二回熟的,她又何必自怨自艾?对爱情重新抱有期望,本就是错。
抬眸间,发现沈炵已经转过身来,依旧立在方才那个位置,只是凝神望着她。
他只安安静静地看着,没有半分要争辩的意思。
无耐苦笑也好,沉默隐忍也好……龚娉从来没有见过沈炵这般模样,她从他的眼里真切地看到一点绝望铺成蔓延开来,那抹黑,似砚上墨,伴着冰冷水色将悲哀晕染浓重。
龚娉觉得害怕,心在一阵紧密皱缩的拧痛过后,徒然下沉,不知不觉,喜悲与否,都紧随了眼前这人。
她认得清自己对沈炵的感情,认清过后却更是害怕,缓步走向前,抬手环住了沈炵的腰,稍稍用力试图拥紧,埋首靠向他,心却没能被那份熟悉的安定填满,微微痛着。“我怎么这么蠢,每次发起疯来就蠢的没边儿。”
没有等待太久,那双手终究回拥住她,他抚拍着她的背,动作轻柔,冰凉的指尖缓缓顺着脊背下滑,只几下,心间的刺痛便能缓和下来。她还问他爱不爱自己,自己若不是倚仗着他的喜爱,又怎么敢如此任性?明明知道自己爱他,怎么就舍得如此对他?“沈炵,我这脾气,性格,嘴巴都不好,以后……”。
“还说自己不像孩子,虚心认错的,通常屡教不改。”沈炵想告诉她自己没有生气,却见她抬头松了手,只拉着他到床边坐下,随即伸手在他的胃腹间缓缓打起圈来,无奈只得改口解释,“不疼。”
“我知道。”龚娉低垂
着头,额前滑落几缕发丝,遮不去眼中那抹柔亮,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是我自己心疼了,这么做,我心里好过些,你就忍耐下。我不是虚心,而是心虚了,明明自己做不好,却还把责任都推给你。”
“检讨……还挺深刻的。”沈炵拉着她向后躺倒,闭目忍过一阵眩晕,拥着身边的人,就不觉得难受,“娉儿,我很累,不是不想你知道,只是不习惯,好像不是说出来就能变好的事。”
痛意在药物的强力压制下变得麻木,不适成了常态,沈炵无心在意,此刻却在她的揉按下又清晰觉出那片冷痛闷滞来,这么多天,头一次意识到,那里,始终是痛着的。
她在,他还能感觉到痛。所以才不敢靠她太近,怕一旦松懈一分,便会彻底垮下来。只是,若她不在……沈炵不敢想。
龚娉侧头,打量着沈炵的侧脸,眉头微皱,拧人心弦,看得她忧心,这丝担忧顺着直挺的鼻梁一路下滑,落在苍白失色的唇上,便凝成了痛,她抬手抚上他的脸庞,看他睁眼,亦侧过来望着她,唇上本就少血色,笑容更是淡若虚无。
他已经告诉她,很累了,她本来就只是想他好,如今又何苦逼他,便只是转移话题,“白天泡泡拿了咖啡过来,说是你喜欢的,你这样,怎么还能喝咖啡呢,不准喝了知不知道?”
“嗯”沈炵应了,耳边是她絮絮叨叨地话语声,胃腹间随着她的轻缓揉按生出些许暖意,只觉得眼皮渐沉,困意浓重,仿佛是本能,在她身边,便会觉得困,再累,只有此刻,才敢起困倦。他不要求她做什么,因为只要她在,便是足够。
“严柔他们都看出来你瘦了,吃得越来越少,你总说自己没事,胃口怎么就差了这么多?有想吃的吗?什么都行,不会做的话,我去严柔那儿学。”
“诤儿依依呀呀会喊人了,就是不喊爸爸。还特别爱笑,得他爸真传,一笑魅众生的,不过好笑的是,要是吴憾冲他笑,他反倒板着脸瞪人,吴憾拿他完全没辙,只得乖乖拿热脸贴儿子的冷屁股……沈炵,我们也要个孩子好不好?”
龚娉埋头说着,只觉得脸上微烫,心跳渐快,挺正常的一句话,也不知道自己别扭些什么,等待了几秒,发现那人连一声“嗯”的回应也没了,抬头看去,却见他早已闭目睡熟。
只得叹气,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啰嗦了?每每自顾自说着,对他都好像有催眠作用。指尖拂过沈炵的眉心,缓缓几下,终于令其眉头舒展。俯身吻了吻他的唇,真没了半点回应,微凉柔软的触感直滑入心间,偏起酸涩,忍不住在他耳畔低语补充,“我们呀,就
要一个孩子,你想宠着腻着都好,不犯别扭,随心所欲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甜吗?挺甜了吧。(*^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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