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牵by夜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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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by夜笼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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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一路之上,中兴帝与云修儒谈论些诗词歌赋,颇觉他应对娴雅。只是一件不好,他的诗句过于凄凉。云修儒不料这位兄长虽身为武将,文采着实不弱。看其诗,气势磅礴意境深远,细品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
  
  夜宿店中,忽闻淙淙琴声。云修儒痴痴立于窗前,脸上有悲戚之色。晚风轻拂他的袍袖,恍惚间像是要乘风而去。中兴帝拿了斗篷与他披上道:“才好了,过来坐吧。”又道:“守真也会鼓琴吗?”云修儒微微点头。中
  
  兴帝心中一喜,转身出门吩咐了几句。云修儒不解地望着他
  
  少时,元太抱着张琴进来,放下后退了出去。中兴帝看时,只见琴身已有些斑驳,想是旧物了。拿了指套递给云修入道:“守真可愿与我奏一曲否?”云修儒见他殷殷期盼之情,只得答应。略一沉思,轻舒玉腕,修指慢捻,一曲月下霜悠悠响起。中兴帝虽不十分懂音律,可这曲子委实的太过缠绵悱恻了。
  
  老天象是在应景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四周忽然静了下来,秋风夹着细雨打在树叶之上,劈啪作响。屋中笼罩着浓浓的忧伤。中兴帝分明看到云修儒有泪珠滑落,一颗一颗洒在古琴之上,重重的砸在他心里。弹到最后琴声呜咽,云修儒竟是泪流满面,伏在琴上,用手捂着嘴肩膀战抖不以。
  
  云娃吓得抱住父亲的身子哭道:“爹爹怎么了?我乖乖的,并没有淘气呀。”中兴帝走到他跟前,一遍一遍轻抚着他的后背道:“你还有什么伤心事瞒着我吗?”云修儒哭了会,缓缓抬起身子道:“张先生是我的授业恩师,小弟承蒙他多有照顾,这琴还是先生教的。”中兴帝道:“他现在何处?”云修儒喘了口气道:“听说,我被赶出来后,先生同家父闹翻了,辞馆而去。”中兴帝道:“他即这样照顾你,就没去看你吗?”云修儒忽然狠狠的道:“那畜生在外宣扬说,先生是恋……恋,恋着我的美色才待我好的。先生怕再与我添事端,只得留下银子回乡去了。我那时正病的厉害,竟不能与先生话别。”说罢,眼泪又流下来。中兴帝好言相劝了半日方才止住。
  
  云修儒只觉有些累了,本打算安歇,可云娃非闹着要洗澡。无奈,只得叫伙计端水进来,给她从头到脚的洗个干净。到最后,衣服打湿了好大一片,索性又叫换水,自家也洗了个澡。
  
  这一夜,中兴帝还同了云氏父女在一间房里睡了。
  
  次日,众人继续赶路。
  
  云修儒自来世上,至亲之人对他不是恶语相向,便是对他不闻不问,要吗竟对他百般羞辱。年幼只时便知晓了世态炎凉。奶娘夫妇与他父母般的慈爱,使他不至于心灰意冷。自有了女儿,心中便有了牵挂。暗暗发誓,再苦再难都要忍耐,只为将她抚养长大,看着她为人妻为人母。如今遇上这个魏昭。伤心之时得他温柔宽慰,听他言语,似乎隐约有那层意思,看他举止,却并无一丝轻浮孟浪。云娃撒娇要吃奶,他都避让出去。他自称只是个从四品的小官儿,可单看那几名家将便知绝非如此。想他府中定是妻妾成双,儿女成行。自己若贸然前往,岂不惹人非议?投奔表舅只是临时起意,他若搬走,竟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中兴帝见云修儒这几日有些心绪不宁,忍不住问道:“眼看就要到京城了,守真不喜反愁,是何缘故?”云修儒微微叹气道:“进京之时不曾去信知会舅父不知……”中兴帝见机会来了,笑道:“无妨。你可有他的住址?”云修儒道:“小弟记得,西城棉花街,青梅胡同儿。”中兴帝点点头,探身车窗外,与赵定家边使眼色边交代。赵定家如何不明白圣意,叫了个稳妥之人低声吩咐几句,那人领命而去。
  
  两日后众人到达京中。
  
  云娃张着小嘴儿,惊异的看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两边摆摊儿的小贩。毕竟是三朝古都天子脚下。街道宽阔平整,房舍比别处高大整洁,酒楼客栈店铺更是修的富丽堂皇。百姓们衣着齐整,妇人皆佩戴金银首饰。
  
  云娃一眼瞧见街边有个卖包子的。好大的笼屉,里面放着二十几个热气腾腾硕大雪白的包子 。馋的她口水直流,撒娇的要父亲买。云修儒低声呵斥了几句,云娃委委屈屈的低着头,不再吵闹。中兴帝在一旁道:“到了伯伯家里,有的是好东西与你吃。”
  
  在城里走了约半个时辰,马车在一所宅院前停下。骆缇早预备齐整了侯在大门内。
  
  中兴帝先跳下马车,伸手接过云娃,最后扶着云修儒下来。骆缇总算明白赵定家为何对他赞不绝口,中兴帝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便是自己,竟也恍惚起来。
  
  云修儒不知这个相貌端庄和蔼的男子是谁,直到中兴帝向他施礼问安,唤他做“郎君”时才知道,他是义兄父亲的男妾。便又打量了他一眼,果真嘴上光光。
  
  云修儒上前与他见礼被他一把扶住道:“真真是个俊俏的孩子。你们即已结拜成兄弟,若不嫌弃,就同他一般称呼我吧。我只当又多了个儿子。”
  
  云修儒拉了女儿的手道:“快与阿翁请安。”云娃上前,甜甜的叫了声:“阿翁万福。”骆缇细看时心中暗道:“却不要看走了眼,这小妮子日后必是个倾国倾城之貌,但愿不是红颜祸水才好。”当下,弯腰把她抱在怀里笑道:“你叫什么名儿啊?”云娃回了。骆缇笑着点头,从身上取了个玉佩与她放在手里道:“阿翁给你个见面礼,可喜欢?”云娃看时,是个用玉雕成的蜻蜓,双眼嵌着红宝石,煞是好看。云修儒道:“小孩子家如何拿这等贵重之物?万万使不得。”说罢,又向女儿使眼色。云娃几曾见过这个,恋恋不舍得摸了摸,看了看父亲,再看了看骆缇,小声道:“谢谢阿翁,我不要。”骆缇把那小手儿合着玉蜻蜓包在自己手里道:“只是个小玩意儿,孩子既喜欢就留下玩儿吧。若是再过个十年八载的,便是嫁妆还要备一份儿了。”
  
  云娃问道:“什么是‘嫁妆’呀?”骆缇这会子到着实有些喜欢她,故意逗她道:“等你长大了,阿翁与你找个小女婿可好?”云娃茫然的望着他。骆缇又道:“你长大了,就有喜欢你的男子接你到他家去住,那个人就是你的女婿。”云娃想了想道:“不,我一辈子都跟爹爹在一处,才不要小女婿了。”众人见她一脸郑重,个个儿笑的打跌。
  
  骆缇喘吁吁的道:“阿翁好不好?”云娃看了看玉蜻蜓,使劲点了下头。骆缇又道:“既然这样儿,你跟着阿翁过可好?”云娃想也不想的道:“我爹爹了?”骆缇笑道:“自然是一起的。”云娃咯咯地笑起来,伸着小嘴儿在骆缇的脸上亲了一口。骆缇瞬间有些失神,心里暖暖的,轻轻地吻在她的小脸儿上。
  
  当下,骆缇抱着云娃,中兴帝同云修儒扶了他进去。
  
  云修儒进的大门细看。见院落不算太大却甚是清幽雅致,一条碎石子铺的小路直通后宅。
  
  到得客房,分宾主落座,自有丫鬟奉上茶来。骆缇又仔仔细细的将云修儒打量一番。笑道:“你兄长不住在这儿,这里只有我一人住着。以后千万莫要拘束才好。”
  
  中兴帝道:“郎君替我劝劝守真,他明日便要搬走,到他远方表舅那里去住了。”骆缇道:“我一见你就喜欢,怎么才住一日便要去了?莫不是你哥哥惹你生气了?”云修儒欠身道:“不是的。兄长待我犹如亲手足的一般。小侄已叨扰他数日了,不好再……”话未说完,便被骆缇抢过道:“守真啦,他待你如手足,你待他了?还怎么见外。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哥哥还不及‘近邻’吗?”云修儒左右为难,看了一眼中兴帝,微低了头不做声。
  
  骆缇一面使眼色制止中兴帝开口,一面抱了云娃起身,来在云修儒身边坐下看着他道:“我们老爷走的早,儿子了,前些年也去了。唉,多亏了你哥哥时时的过来宽慰照顾,不然……”说着,扭过脸去。中兴帝见他戏演的真,心中一阵好笑,忙也低了头装作伤心。云修儒见他二人这般光景,很是过意不去。起身一揖道:“都是侄儿的不好,郎君切莫悲伤。”
  
  骆缇掏出手绢儿擦了擦眼睛,示意他坐下道:“前些日,你哥哥捎信回来说了你的事儿,我听了都为你捏了吧汗。亏的他路过,要不然可怎生是好了?”又拉了他的手道:“听说另表舅是做小买卖的,日子并不宽裕。你
  
  如今带了怎么小的孩子去可怎么处?京城里三教九流什么样儿的人都有,你又生的这样儿。虽有你哥哥在,可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万一出了事,你叫我还有你哥哥怎么过得去?孩子怎么办?”说到这儿,骆缇明显感到云修儒的手抖了一下,继续道:“如今这里就我一人住着,你嫂子们在另一处倒也方便。好孩子,自见了你,我打心眼儿里喜欢。我知道,我没那
  
  个福份做你的干爹。你只当是陪陪我。”又轻抚云娃的小脸儿道:“这小妮子,我把她当亲孙女疼了,就留下吧。”云修儒听罢很是感动,眼圈红红的道:“郎君这般待我,小侄感激万分。我总归是个男子,怎好在这里白吃白喝?”骆缇道:“怎么是白吃白喝了?你们已是兄弟,这里便是你的家了。”云修儒终究没有答应。骆缇想了想道:“也罢,明日我叫人陪你去另表舅家,若他肯认你你就留下,若他有半分不耐你就回来,可好?”云修儒含泪点头。骆缇拍着他的肩道:“好孩子,我只望你带了云娃时常来看看我便好。”说着,又拿手绢儿捂了捂眼睛。云修儒再忍不住了,双膝跪下呜咽道:“郎君休要如此,叫小侄如何当得起?小侄一定常带云娃回来看望。”骆缇慌忙放下云娃扶他起来。中兴帝过来扶了云修儒的肩小声劝慰几句忙叫传饭。
  
  少时,在花厅上摆了一桌酒饭。还是中兴帝坐了上首,骆缇云修儒陪在下面。骆缇本打算要给云娃喂饭,哪知,这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真喂起来,竟有些手忙脚乱的。
  
  中兴帝已瞧过三个人给她喂饭了,除了云修儒,没一个能胜任。中兴帝瞅着骆缇笑个不停,
  
  云修儒嗔怪的扫了他一眼,伸手把女儿接过来道:“爹爹怎么教你的,吃饭说话要像个女孩儿家,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云娃低了头不敢出声儿。云修儒拿了手绢儿轻轻擦掉她嘴边儿的饭粒儿,夹了菜慢慢喂起来。中兴帝笑道:“这小妮子就服他管。”说着,夹了块清蒸桂鱼在云修儒碗里。骆缇偷偷儿瞄了一眼中兴帝,见他双目含情,满面春风的看着云修儒,这样的神态,竟没有用在后宫嫔妃身上。
  
  饭后,中兴帝亲自看过云修儒的住处,还算满意的冲骆缇笑了笑。
  
  云娃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看着三明两暗,布置的清雅脱俗的屋子,喜不自禁。摸东摸西了一阵,又跑到外面院子里,蹲在花盆边儿一阵乱闻,再跑进来,抱着骆缇的腿,仰着小脸儿问道:“阿翁阿翁,我同爹爹真的就住这里吗?”骆缇笑着抱起她道:“很是了。云娃,阿翁这儿就是你们爷两儿的家了。你爹爹明日就要到你舅爷家去,你千万要记得回来看看阿翁。”云娃回头望着父亲道:“爹爹,阿翁真可怜,我们就留下来陪他吧?”云修儒瞪了女儿一眼,云娃吓得缩在了骆缇怀里。骆缇护住她道:“守真啦,快别吓着孩子了。我,我也是可有可无的,习惯了。”说罢,又像是要流泪的意思中兴帝轻抚着他的背低头不语。
  
  众人在屋里呆了会。骆缇叫了几个下人进来,一一指给云修儒道:“他们几个都是伺候你的。”又对那几个道:“他从今年往后便是你们的二爷,要小心伺候了。”云修儒道:“小侄明日便要去……”骆缇一把拉了他的手道:“我晓得,难道以后就不回来了吗?今夜,我只当是你不会走的。”末了又叹口气道:“唉,终归是没福气呀。”
  
  中兴帝挥退了那几个下人,扶了骆缇对云修儒道:“你且睡会儿,我要到那府去。”云修儒要送被他拦下了,只得停在院门口。
  
  二人回到客房,骆缇重新与中兴帝见礼,垂手侍立一旁。中兴帝杨着眉头道:“竟想不到他很有些志气了,朕没看错人。”
  
  骆缇迟疑了会儿才道:“奴婢有几句话,陛下恕罪方敢讲。”中兴地点一点头。骆缇道:“云公子是儒家的门生,要让他净身入宫做男妃,难的很啦。云公子是有志气,可太有志气,还肯雌伏与人下吗?公子脾气太倔犟了。若是用强,怕会出大事的。”中兴帝慢慢冷下脸来,沉声道:“朕一国之君,还不配他吗?”骆缇见他变了脸,小心的道:“万不得已之时……只好在云娃身上打主意了。”
  
  中兴帝哼了一声道:“朕看你方才的意思,倒有些假戏真做了。很喜欢那小妮子吧?”骆缇慌忙跪下道:“不敢欺哄陛下,奴婢委实有些欢她,可与陛下的事比起来,奴婢晓得轻重的。”中兴帝叫他起来道:“明日之事安排妥帖了吗?”骆缇点头道:“回陛下,据以安排好了。”中兴帝笑了笑道:“此事若成,朕重重有赏。”说罢,起身回宫去了。
  
  屋外秋日正暖,屋内,骆缇只觉背上阵阵发寒。
  
  云修儒一面哄女儿午睡,一面在想,今日把骆缇弄哭了几次,心里委实过意不去。自从奶娘夫妇走后,这个人又让他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怀。虽有歉意,却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晚饭时,骆缇再一次真诚的劝云修儒留下来,又被他婉言相聚。骆缇问他,是否怕自己认他做义子才执意要去的?云修儒慌忙立起身道 
 4、第 4 章 。。。 
 
 
  :“郎君误会了。小侄把郎君当父母辈看,丝毫无有轻视之意。小侄是外姓人,其可长远的住在这里?”骆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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