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娃抽抽噎噎的坐了起来。
柳春来拿了手绢儿递过去,一面道:“可要紧吗?”云修儒只顾着女儿了,竟是忘记了疼痛。
他亲吻着云娃的小脸儿,哽咽道:“都是爹爹不好,让你受了这许多的委屈。等明日,爹爹给你买新衣服穿。”云娃哭道:“我不新要衣服,就要爹爹!”
这时,来接的人催了几声。柳春来抱过云娃哄道:“姑娘快别再耽搁了,你真忍心看爷挨打吗?”云娃这才渐渐止住哭声。
云修儒回头对柳春来道:“你也吃饭吧,不用等我回来了。”又俯身抱了下女儿,这才出去了。
柳春来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求菩萨保佑爷,平平安安的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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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中兴帝毫不避讳的,扶了云修儒,在摆满佳肴的桌前坐下。云修儒方要站起来,就又被他按下去。
尝膳的内侍退下后,孙树也领着人退了下去。
中兴帝握了云修儒的手,来回摩挲着。灯下细细打量一番道:“你脸色不好,病了吗?”云修儒看了他一眼后,又将目光挪开,回道:“天气太冷了,奴婢有些受不住。”中兴帝将脸贴在他的手上道:“怪道这手有些凉了。”云修儒紧抿着嘴唇儿,将头微微侧到一边。中兴帝就爱他这个样子,乜斜着眼,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云修儒因羞愤而微微颤抖。中兴帝却渐渐动了情。
他倒了杯酒,含笑道:“上次都是我的不是。这回,”他轻轻扳过云修儒的脸,温柔的亲了一口,继续道:“咋们正经的吃□杯酒,如何?”云修儒看着递到嘴边儿的杯子,微微往后仰了□子道:“奴婢不会饮酒,陛下是知道的。”中兴帝搂了他的细腰,将杯子晃了晃道:“这酒与别酒不同。守真就饮了吧。哪有男人不会吃酒的?”云修儒听得好不刺耳,冷笑道:“陛下还当我是男人吗?”中兴帝自知说错了话,一把将他搂进怀中道:“莫气莫气,是我说错了。”说罢,又倒了一杯酒道:“我自罚一杯。”竟一口干了,拿了空杯子,在他眼前照了照。云修儒实在拗不过他,只得咬牙饮干杯中的酒。
那酒吃到口中,竟有些个甜丝丝的,也不甚辣。这倒让他大出意外。
中兴帝见他吃了那杯酒,暗自欢喜不迭,亲自与他布菜。云修儒用手捂住碗道:“奴婢方才已用过饭了,陛下请自便吧。”中兴帝也不勉强,慢慢吃起来。
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儿,云修儒便觉得有些发热。小腹处有股热流,来回直窜。身子渐渐发软,眼睛也迷离起来。可他心里却还是明白一些的。
中兴帝见时机成熟,扔了碗筷,一把将他抱上龙床。三两下脱光了自家的衣裳,又来抓扯云修儒的衣服。
云修儒此时与往日别样的不同。他满面绯红(被迫省略数十字),
直闹至三更天都快过了,这才搂着云修儒睡去。
方才的翻云覆雨,让守在外面的几个年轻内侍听得面红耳赤,魂不守舍的。
孙树暗自冷笑道:“这药果然厉害。我倒要看看,今晚一过,云掌印是如何的清高?”忽想起方才那婉转娇啼之声心中一荡,□了起来。
次日上午,云修儒才缓缓醒来。睁眼看时,自己竟身在龙床之上。当下一惊,猛地坐起来,却是浑身的酸痛,“哎呦”了一声,又重重的倒下去。
帷帐被人一层层的打开,两个内侍在孙树的带领下走进来。
云修儒面上通红,将头转到一边,不敢看他。孙树上前赔笑道:“陛下说,昨儿云掌印累了,吩咐我等在外伺候。掌印可是要起身?”云修儒恨不得觅个地洞钻进去。强自挣扎着要坐起来,身子偏又不争气的倒下去。
孙树微微一笑,指使那两个内侍上前扶起他。岂料,被褥滑落,露出滑腻粉白的双肩,胸前的□红肿不堪的挺立着。到处都是欢爱留下的红印,真真的活色生香。孙树几个被晃的睁不开眼,脑子一片空白。
云修儒拉过被子喝道:“出去,都给我出去!”因为又羞又急,那声音异常的尖利刺耳。孙树努力放平呼吸,小心的道:“我让宫女来伺候……”话未说完,便被云修儒扔过来的枕头打断了。急急的领着人退出来。
那两个内侍还在想方才的情景,神色痴痴的。孙树正没出发火儿,拿了拂尘,照着两人的头一顿乱打,喝骂道:“混帐东西,陛下的人你们也敢乱想,做死了!”那两个内侍被打蒙了,跪在地上,一叠声儿的叫着饶命。
云修儒胡乱的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快步走出来。孙树停下手,朝他笑道:“云掌印要往哪里去!陛下叫你留下了。”云修儒恍若未闻,扶着墙,逃也似的去了。孙树转头吼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你们远远儿的跟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小心狗头!”两个内侍急慌慌的去了。
一路上,云修儒不知跌了多少跤,渐渐不能支持。那两个内侍赶上前来,驮了他,往住处而来。
柳春来送他两个出门,低声打听是怎么回事。两个内侍态度暧昧,只说是云掌印昨儿累着了,要他好生伺候。柳春来见他们这个光景,心下明白了些。好言送他二人去了。
回到屋内,柳春来给云修儒喂了口茶吃。猛地看见那雪也似的脖颈处,腥红点点,遮也遮不住,不由得自家脸上发起烧来。他拉了云娃到自己的小屋去,悄悄的带上门。
云修儒静静的躺在床上,心里却想着昨晚的情景。那下做的举止,□的叫床声,怕是外头都听见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对床第之事没一点兴趣,昨晚……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个谨守礼仪之人,为何放荡成那个样子。忽又想起记贵妃的话“你女儿长大后,你要如何向她说明与陛下的关系?”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他伏在床沿儿上吐起来。
柳春来在隔壁听见声音不对,领着云娃,急慌慌的赶了进来。见云修儒这个光景,忙端了痰桶过来。一面与他拍着后背,一面道:“爷这是怎么了?”云修儒呕心呕肝的吐着,弄得涕泪交流。可怜他,从昨日到今日,未曾沾米,只把些酸水吐将出来。
柳春来要去请李放过来,被云修儒死命拉住。柳春来哭道:“别人作践倒还罢了,为何自己作践自己?爷不是说过吗,再苦再难,都只为姑娘活着,这会子……小的很明白爷受的委屈,爷就忍忍吧。爷要是有什么,姑娘可怎生是好了?”云娃扯住父亲的衣服哭个不停。
柳春来见他吐得差不多了,端了水与他漱口。服侍他躺好后,又绞了手巾,替他把脸擦干净。俯身抱起云娃,哄着她住了啼哭。方要出去,只听得云修儒低声道:“你请了来,我也不看。”柳春来跪下道:“小的知道爷心里有气,爷就打小的一顿,出出气吧。还是小的自己来吧。”说罢,抬起手来,左右开弓,狠狠的朝自己脸上打下去。
待云修儒回过神来看时,柳春来的小脸已经有些红肿了。
他一面叫着“住手”,一面扑下地来。柳春来跪爬两步,将他扶住。云修儒轻抚着他的脸,抖着唇道:“你这是何苦啊!”柳春来扯着嘴角儿笑道:“爷可是解气了?”云修儒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云娃见他二人哭的伤心,也跟着哭起来。
这时,一个内侍推门进来。见他三人哭做一团,惊疑不定的放下食盒儿,上前扶住问道:“云掌印这是怎么了?”云,柳二人抬头看时,却是骆缇心腹之人,姓高,名智远。
云修儒已哭得有些脱力,竟往地下倒去。亏得高智远一把抱住,扶到床上躺下。
柳春来擦了把泪道:“高爷有什么事吗?”高智远道:“我们爷有些日子没见姑娘了,着实想念的紧。”说到这儿,看了看云修儒的脸色,接着道:“想接姑娘过去玩儿几天,不知……不知可方便吗”
柳春来心下是极愿意的。倒不是讨厌云娃,有她在,自己就脱不了身,不能随侍云修儒左右。哪怕替他挨打受骂,心里也是欢喜的。他看了看云修儒,见他正替云娃拭泪。云娃乖乖的坐在床沿儿上,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柳春来迟疑了。他从未见过这样彼此依恋的父女。每当看见云修儒抱着云娃,哄她睡觉,甚至是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喂奶。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微笑,温柔的快滴出水来,就像夏日空中的云。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嫉妒起云娃。暗自嗟叹,为何自己不是他的孩子?
正在胡思乱想,高智远碰了他一下。听得云修儒在唤他,忙走过去。
云修儒拉了他的手,让他坐在床边儿,红着眼望着他道:“我只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以后莫要做这种傻事了,我,我心疼了。”柳春来点点头。云修儒又对女儿道:“你伯伯要接你过去玩儿几日,可好吗?”云娃瞅了一眼高智远道:“爹爹不去吗?”云修儒摇了摇头。云娃道:“我们接伯伯过来玩儿吧?”云修儒道:“伯伯事务繁忙,哪里有空到这里来。”又道:“亏他这般疼你,你竟不去。”云娃嘟了小嘴儿道:“那我想爹爹了怎么办?”云修儒微微笑了笑道:“爹爹就接你回来。”云娃还要啰嗦,云修儒沉下脸来不理她。小妮子无法,只得眼看着柳春来给她收拾行李。
柳春来包了几件衣服,拿给云修儒过了目,回身搁在桌上,一眼瞅见上面的食盒儿。高智远笑道:“这是我们爷家乡的几道小菜儿,特意叫小的送过来,给掌印尝尝。”云娃叫道:“爹爹两天都没吃饭了,正好吃这个。”
高智远诧异道:“这话怎么说?”柳春来望了云修儒一眼,不敢接话。高智远知道云修儒身份特殊,也不敢再问。
云娃拉了父亲的手道:“我等爹爹用过饭再走。”云修儒点头应允。柳春来忙拿了碗来盛了,慢慢的喂给他。那菜虽非上品,难得可口开胃。云修儒吃了有大半碗,便叫收拾下去。
云娃在床前叩头辞行,云修儒忍着不去送她,靠在枕上嘱咐道:“去了那里,伯伯要是忙,你就自己玩儿,莫要淘气,记下了吗?”云娃用力点点头道:“记下了。爹爹,你要早些来接我。”云修儒含笑道:“只怕是你不肯回来了。时候不早了,快些去吧。”云娃上前抱了一下父亲,这才磨磨蹭蹭的出来。
柳春来牵了云娃的手,同高智远出来。看见大门外还站着两个年轻内侍,见他们忙上前行礼。
高智远把食盒儿递给手下人,拉了柳春来到一边悄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柳春来便把记贵妃召见之事说了。高智远沉思片刻道:“这话休要与人乱讲。日后要小心服侍。若有什么,立时来回骆掌印,记下了?”柳春来点头称是。
云娃被高智远抱在怀中,又拿了预备好的小斗篷给她披好。
小妮子回头对柳春来道:“跟爹爹说,我过两日就想他了。”柳春来笑着应了声“是”。高智远方要走,云娃抱着他的肩,立起身子道:“柳哥哥,我也想你的。”柳春来被她说的眼圈儿一红,忙低头躬身道:“姑娘在那边好好儿玩儿吧,家里不用担心。”云娃这才招招手儿,随高智远去了。
一路之上,高智远见云娃闷闷的。因怕她睡着了受凉,便时时逗她说话。
云娃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扭回头道:“我叫你什么呀?”高智远不妨,竟被问住了。暗道:“这个孩子身份特殊,弄不好便是公主。总不能,我成了他的长辈吧?与陛下同辈,那还了得?”
正发愁,却听云娃又道:“我伯伯说,在宫里当差的都叫‘公公’你姓什么呀?”高智远道:“我姓高。”云娃晃着小脑袋,上下的打量他一番道:“你果真比我爹爹,还有柳哥哥高了。那我叫你高公公吧?”高智远笑着点头称好。
云娃忽皱起眉头道:“在宫里当差还有女的吧?那管她们叫什么呀?”说着,眼珠儿转了转,又看向高智远,迟疑的道:“总不能叫‘婆婆’吧?”话音未落,那两个年轻内侍在后面笑的打跌。
高智远正要呵斥两句,却见不远处来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个十二三岁的锦衣少年。团脸白肤,五官竟有七八分像中兴帝。就连着冷傲之气,也毫无差别。跟在他身后之人,年龄约摸二十八九岁,眉飞入鬓,目若朗星,身躯伟岸。行动间,颇有大将风度。只可惜,他肤色偏白,颌下无须。头戴三山帽,身着宝蓝宫衣,手持拂尘。却原来,竟是个宦官。
高智远忙放下云娃,同手下跪伏于道边,口称:“拜见六皇子”。
六皇子魏崇翼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忽然,他被眼前的娃娃吸引住了,又折了回来。他的首领内侍廉松风,也在打量着云娃。
高智远偷偷往旁瞟了一眼,只见云娃不怕死的,正与魏崇翼对视。高智远扯住云娃道:“快于六皇子见礼。”
云娃仰着头,冲着魏崇翼微微皱眉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似乎想起什么,拍手笑道:“你与陛下很像了。你是谁呀?为什么跟他长得那么像了?”
高智远在一旁诚惶诚恐的道:“殿下恕罪,小孩子不懂事……”魏崇翼打断他的话道:“他是谁的孩子?”高智远瞄了一眼他的脸色,竟看不出喜怒。小心翼翼的道:“回殿下的话,她是云修儒的女儿。”魏崇翼不曾料到,眉头微微一动,又把云娃打量几眼。
云娃这会儿弃了魏崇翼,摇摇摆摆的朝廉松风走过来。
她仰着小脸儿,睁着清澈的眼睛,嘴角儿带笑的望着他。廉松风也微低了头,静静的看着她。
云娃伸出粉嫩嫩的小手儿,在他的宫衣上摸了摸,问道:“你也是公公吗?”廉松风嘴角儿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