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吃醋?”男人得出结论。
“吃醋?”收起玩乐得表情,歌烬一脸严肃的推开男人,眼神冰冷的盯著御明夜澜,嘴角扬起,用调侃的语气冲他面前的男人询问:“陛下,吃醋是必须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的,我没那麽自多,会去跟渺公子那样的天人比,我不过一件您的发泄工具,也不会认为你会爱上这样的工具的。”
撇过头,歌烬往桃林深处走去,身後,落了满地的桃花轻舞飞扬,像谁的哀愁,叹息不已。
看著歌烬远去的背影,御明夜澜只要愿意,可以在瞬间拦下他,不管不顾的将他拥在怀里。但刚刚那人的那眼神,冷漠中带著恨意,嘲讽中带著伤心,那是不容置疑的拒绝与厌恶。他又做错什麽了吗?他现在做什麽事情都不会瞒著他,为什麽陶歌烬还是对自己那麽讨厌。
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御明夜澜觉得好难受,无法畅快的呼吸,有什麽尖锐的东西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刺进脆弱的心脏,明明那,什麽伤口都没有。
亦步亦趋隔著老远的距离跟在失魂落魄的人身後,不敢太过靠近,怕那人又露出厌恶的表情。看到那人最後站在悬崖上,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御明夜澜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他是不是又想到了那日跳崖?他会不会又跳下去?不会的,他的儿子还在自己手上,他不是很在乎那个小孩吗?可如果他真的不管那小孩了……
御明夜澜几乎不敢想下去,几乎是瞬间便闪到歌烬身後一把抱住他将她带离那个让他们彼此都痛苦不已的地方。
“不要,不要跳!”御明夜澜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抱紧了怀里的人混乱的喊著,“不要跳,会找不到的……你跳我也跳……”
歌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刚才自己看到那块悬崖後不知道怎麽的,就往前走,脚下的悬崖下一篇杂乱无章的漩涡空间,黑漆漆的洞口像来自地狱的引诱,10年前的画面不断在脑海内闪现,忽然身体被人抱住,再一眨眼,自己和抱著他的人早离那个悬崖丈而八千远。
“御明夜澜,你放手。”
“不放,怎麽也不放──”高出他一个头的男子紧张得像是小孩般要被夺去心爱的玩具。
“我不会跳的。”像是知道男人的紧张,歌烬拍拍紧抱著自己腰身的手,身後的男人身子抖得没那麽厉害了,只是稍微放松了些,但依旧没有放手的打算。
“陶歌烬。”男人喊。
“嗯?” “对不起。”
“……” “不要……再也不要离开我。”
“……” “陶歌烬,我好害怕。”
“陶歌烬,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不说话,不要不理我,更不要再离开我。”
“我喜欢你,陶歌烬──”
“御明夜澜,”终於开口说话,歌烬瞪一眼身後的男人,叹口气,道:“你喜欢我?你叫我怎麽相信?你别忘记,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却说让我走;还有,你喜欢我,那你的渺无畔呢?一个人的心,只能爱一个人,一个人的心,死过一次,就不会再爱了。”推开男人,歌烬再次转身,毫无留念的离开。
第二日清晨,歌烬是在喧嚣中醒来的,推开厚实的大门,御明夜澜寝宫的外院居然没有一个侍婢,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只穿著睡衣的小狐狸顶著一头杂乱无章的暗红色长发迷迷糊糊的往外走,顺著那些喧嚣的声音而去,站在熟悉的大殿外,歌烬眯起眼,身著明黄色的皇家侍卫和身著暗绿色的魔族侍卫在殿外的空地上整齐划一的站好,和殿门内,宽敞而华丽的迎客厅内到站满好几十号人物,左边是御明夜澜的臣子和侍卫,右边是一群穿著正蓝色精装的队伍,队伍的最前头,一男一女都穿著黑色镶祥云金边锦衣。
後退一步,歌烬又往回走,迎面而来一袭红衣,红衣身後,五彩缤纷。歌烬在心里感叹,怎麽老是遇见他。
“又是你,陶歌烬。”佐楠衣服咬牙切齿的摸样,歌烬挠挠後脑勺,打了个哈欠,“早啊。佐楠公子。”无视少年身後那一众五颜六色,打过招呼歌烬扭头就走,前些日子被他教训的叫芷的少年叫住他:“你嚣张什麽,昨晚陛下可是去的佐楠那,你敢这麽对佐楠公子无力吗?!”
歌烬白他一眼,芷顿住,竟被生生瞪得後退一步,歌烬回过头,我看向佐楠,说:“既然陛下去了你那,那你可得好好留住陛下了。”谄媚一笑,歌烬甩甩乱糟糟的头发,抬脚就走,在经过佐楠身边时,他的耳边很明显的听到了一声轻笑。
这个声音……歌烬愣愣的回头,佐楠的仆人回过头,与他正面相对,凌厉的眼神一下子震慑住了歌烬,马上,那仆人露出一张朴实无华的笑脸,“陶公子,有事?”
“没……没事。”歌烬讪讪,佐楠看了一眼两人,带著众人向大殿走去。
为什麽那一声笑还有那个仆人的眼神,歌烬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一张即温柔无比又邪魅阴寒的脸──夜悸兮!
回寝宫换了衣服後,歌烬迷迷糊糊的往寒鸦的院子走,到时寒鸦正打坐完毕,陶离窝在寒鸦身边还在睡懒觉,歌烬拍拍离儿的脸颊,离儿不耐烦,用手去挠,歌烬再拍,离儿再挠,三两次之後,小孩怒,“嗖”的一下跳起来:“你他NND有完没……爹爹!”
“还睡呢小屁孩,都日晒三竿了。”将小屁孩拉下床,歌烬摸摸他的手,有点凉,再瞧瞧脸色,比起昨天看来也憔悴了些,歌烬蹲下来问:“昨晚什麽时候睡的?”
“不知道,跟寒鸦玩著玩著就睡了。”离儿打个哈欠,还有些未醒的摸样。寒鸦推门而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招呼两人用餐,小孩看到寒鸦一蹦三跳的窜到他面前,“寒鸦早!”
“吃饭吧。”
“嗯。”小孩及其听话的坐到椅子上,歌烬坐到小孩对面纳闷,这破小孩太能见异思迁了吧,才几天功夫,居然就这麽粘寒鸦,他可从来没见这小孩向自己道早安的,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看看,居然还给寒鸦夹菜,老子我也要!!
闷闷吃完早餐,小屁孩还帮著寒鸦一道收拾,寒鸦不惊也不喜,一张木脸堪比御明夜澜的冰山脸色,这一对主仆倒也相称。
“你伤怎麽样了?”歌烬挑了话问。
“今早打坐运行周天,一切都已愈合,现在就能给离儿治疗。”寒鸦倒杯水给歌烬,歌烬结果,有一口没一口的喝。
“那就好,我看离儿的毒好像有复发的痕迹,御明夜澜的那点法力要支持不住了。”歌烬也不客气,反正是御明夜澜那厮的儿子,寒鸦也有义务帮他。
“离儿……不是人妖吧。”寒鸦此话一出,歌烬差点没被水呛到,人妖这个词怎麽这麽奇怪??
“呵呵,你说什麽呢?”打哈哈,打马虎眼,我什麽都不知道。
“昨晚毒气要迸发时,我输了写灵力帮他镇压,但是我发觉他体内没有丝毫人气,反倒是狐气充斥著。”寒鸦这麽一解释,歌烬放下心口的大石,哈哈笑到:“呵呵,没想到你居然看出来了,没错,离儿的母亲其实是个水性杨花的狐狸,奈何我驾驭不了他,他生了离儿後就走了,可怜我一个人含辛茹苦照顾这麽个小孩啊──”歌烬做无奈和可怜装重重叹一口气。
寒鸦点头,“难怪陛下查你在人间的事情,怎麽也查不出离儿的母亲是哪个女人。”
“是啊是啊。”心虚的点头,歌烬觉得自己幸好脑子快,可寒鸦接下来的话又一次让歌烬喷出满嘴的茶水来。
“那这下陛下估计会调查妖界所有的母狐狸了。”
头疼,歌烬的头,真的疼。
另一边,迎客大殿内。
御明夜澜和宫翊封分别坐在主位的两边,宫瑶柱看著地下由佐楠带领的舞队,很无聊的打了个哈哈,宫翊封笑笑,侧头对御明夜澜道:“虽然你後宫佳丽多了不少,但似乎没有谁的舞蹈能比得过那只小狐狸呢。”
“是吗?没觉得。”左边的眉峰跳动,御明夜澜不动声色的抿一口茶。
“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歌烬,是在11年前的晚宴上,那只小狐狸啊,一身淡雅的出现,不似其他的妖精那麽粉黛妖娆,我还以为那是渺无畔呢。”笑谈著,宫翊封毫不畏惧的与瞪著他的王者对望。
“有吗?那只小狐狸可是魅惑得很,只是那天不一样而已。”
“不,其实那才是歌烬的本来面目,我就想不通,你明明好的就是素雅的那一口,怎麽那天他那麽清纯,你反而还要鞭挞他,多可怜的一个孩子……啧啧。”叹息著,男人依旧一脸无害的笑容,“也难怪歌烬怕了你,所以才会躲起来了,要是我喜欢一个人,而那人却给了我一剑,我想我一定会恨之入骨,分食其肉,也绝不会原谅他。”
“哼,只要他有那个能力,我倒不介意,但是我的东西,再怎麽逃,我也不准他离开。”
四目相对间,火光四射。两个王者的眼里,都透著浓烈的恨与杀意;属於王者间特有的灵压气场无限制的释放,沈默的比拼,看谁才是力量强大的上位者。
天空开始扭曲,初夏和风忽然猛烈吹动,莫名其妙的地冷气场将热闹的大殿系数笼罩著,叫人无法呼吸。
“喂──夜阑哥哥,你的渺公子好像来了哦。”瑶柱无奈摇头,打断两个人之间的暗自施压,手指著门口正往这边而来的渺无畔以及他身边的鹫无沧。
大殿之上法力低能之人如佐楠一行以及所有侍奴都被刚才一股突降的灵压折磨得无法喘息倒地,就在众人产生一种要堕入无间地狱的感觉之时,又忽然能自然呼吸了,连那一股无法看清的强大气场也收了回去。
“这……”佐楠不知所以的瘫倒在地上,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佐楠顺势握住,被那人提起,“谢谢。”
“不客气,主子。”平凡的脸扬起一个微笑的笑,侍奴阿良後退一步,将自己隐没在人群中,佐楠皱眉,这个自称为“夜”的男人居然没有被刚才两王者的气场所震慑,他不是说他只是一个小妖,为何他能抵抗住刚刚的那两股巨大的灵压?这个男人,一定不简单!
见御明夜澜挥手,佐楠和众人都後退到一侧,御明夜澜忽然叫住他,“过来,佐楠。”
心中一惊,佐楠带著小小的激动走到男人面前,面对著朝思暮想的人,佐楠心跳加速,竟有些小小的激动。
“昨晚我问你的,可有答复?”御明夜澜的文化使得佐楠微微顿住,原本上扬的唇角此刻也耷拉了下来,“我昨晚问过母後,她说过几日会告知与我,家族里美容养生的药物挺多,但是对於陈年伤疤的药物,还须得找找。”
“恩,下去吧。”男人看也没看佐楠僵硬的脸色,得到了答案後便遣退其下,佐楠木木的被身後的人拉开,一双眼睛盯著座位上始终未看他一眼的男人,心酸和恨意像春草一样不可抑止的生长。
陛下,看看我,只要一眼也好,我就不恨,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愿意!陛下,看看我──
俊美的少年在心底呐喊,然而被人拉扯至後院,那大厅之上的人,始终未抬眼一次。
“呵呵……”佐楠嗤笑出声,他的侍奴站立,靠在他耳边低问:“主子,为何笑?”
“我在想,你那个计划如若实行起来,应该会很好玩吧?”反问著,挑眉看向身边不知何时变成另一幅摸样的俊秀挺拔的青年,夜自信道:“那当然,我的主人。”
迎客厅上──
姗姗而来的渺无畔和鹫无沧分别向主位之上的两人抱拳,宫翊封颔首一笑,“好久不见了,渺公子。”
暮雨将两人带至御明夜澜手边的侧位,立刻奉上茶点,渺无畔淡然道:“是许久不见了,宫陛下一切可都安好?”
“不怎麽好,天天忙著找人。”单手撑在茶几上,宫翊封有些慵懒的抬头:“你知道人间那麽大,一个受著重伤还被刺了一剑的小狐狸,不是死了的话,你说怎麽可能到现在都找不著呢?”带著哀伤的表情,宫翊封对著渺无畔叹气。
渺无畔有些尴尬的笑笑,端起茶逃避宫翊封的问话,同时不忘瞟一样坐在主位上的冰冷之人,看样子宫翊封尚且不知御明夜澜找到歌烬的事情。而那一边的某人却还在絮絮叨叨,“渺公子,你觉著歌烬到底是躲哪里了?我和御明夜澜派出了妖魔两届最顶尖的探子找了10年都找不到,你说就是死了吧,那魂魄至少还能飘进魔界的地狱阎罗之地,难不成是灰飞烟灭了?”
刚吃了一口糕点的鹫无沧抬头,有些疑惑,“歌烬?是那只火狐狸吗?他不是在……”话被卡到一半,鹫无沧狠狠咽下一口唾沫,而脚底被人狠狠踩下,痛的都不敢大叫。
你干嘛啊,渺师弟?!求救般的眼神扫向在喝茶的某个淡雅男子。
“呵呵……对了,还有一种可能。”无视忽然插话的鹫无沧,宫翊封起身,以手扫扫黑色金边锦衣,高宽的腰封将他的身形完美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就是,他被你御明夜澜找到,并囚禁了起来。”
“囚禁?”听到这个词,男人颇为不爽的挑眉,“那本就是我的东西!”
56 突发意外
56
歌烬正捧著碗用晚膳的时候,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个男人,太阳穴跳了跳,放下碗筷将眉头皱到一起。
陶离手抓著一个鸡腿啃了两口,看他爹忽然不动筷子了,顺著眼睛看过去,那个过冷面妖王和一个一脸笑嘻嘻但是怎麽看怎麽觉得不爽的大叔一起走了进来。
“陛下,您怎麽来了?”寒鸦起身让过位置,御明夜澜不客气的坐下,陶离嘟起嘴,小声的嘀咕道:“那不是你的位置,讨厌!”
歌烬瞪小孩一眼,起身站到一边,牵过陶离的手,行礼到;“奴才叩见陛下,见过魔王陛下。”
没人请宫翊封入座,御明夜澜一只手衬托这下巴半眯眼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宫翊封不客气的坐下,对著陶离招手,“这孩子真可爱,歌烬,是你的孩子吗?应该有8岁了吧?”
一边静默的某人忽然睁开眼,冷冷盯著笑容温和的某人。
歌烬搭在陶离肩膀上的手用力握住,陶离不明白得抬头,看他爹爹不说话皱著眉,转过去对那黑衣男子反问:“你怎麽知道?你是谁啊?你也认识我爹爹?”
“当然,我们以前可是一起喝过酒拜过佛的朋友。”笑笑,男人抬头看向歌烬,正色道:“好久不见了歌烬。”
“宫陛下贵人事忙,还记得奴才,奴才我还真受宠若惊。”欠身,歌烬将陶离从男人手中拉扯出来,陶离被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