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麽?”佐楠不懂,为什麽陶歌烬敢那麽跟御明夜澜说话,为什麽他们一点都不像是主子跟男宠的关系,为什麽御明夜澜可以对陶歌烬说那麽多话,那麽宠溺的口气,那麽放纵的眼神,那麽开心的笑容──对别人却从来都是不削一顾身子话都不多说两个?
“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就会知道的。”
喜欢?可是佐楠是喜欢陛下的啊──
呆呆坐在花园的八角亭中,佐楠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角落里,一个黑影慢慢靠过来,那人唤道:“主子,改回去了。”
回头,奴才还是之前的那个奴才阿良,但是眼神和气质完全不一样,还有之前他莫名其妙的话,佐楠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手却在半空被他牢牢拦截住,阿良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压进少年,说:“佐楠公子,何必这麽动怒呢?想要御明夜澜的心,可简单的很。”
“你究竟是谁?为什麽假扮阿良?莫要说之前的那些胡话了,我决计不信!”被压住的少年想要挣脱,那人去更加压得紧了,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若是别人看了还以为是在调情的两个情侣呢。
“阿良那个奴才留在你身边只会咬舌根生是非,什麽也帮不到你,我呢只是一个普通的花妖,看不惯你被陛下这般冷落而已。”
“哼!你若要帮我,为何不已真面目示人,却要假扮我的侍童?”
“这还不简单。”男子笑笑,放开挣扎的佐楠,後退一步,男子的身体释放出一股淡灰的气体,然後就见此男子整个人高大起来,连面容也在一夕之间变换成一张绝世倾城的脸──
这个人同御明夜澜一样,脸上有著一股刚毅之气,笑的时候却让人倍感舒服,不自觉的想要亲近,长而大的丹凤眼微微闭合,像是有一种魔力,要叫看的人吸了进去,他的鼻尖微翘,眉宇之间一条淡紫色的印记像是从里面生长出来一般,妖娆邪魅,在夕阳之下,淡淡的橘色光晕将他包围,犹如镀了金边。
“你……”佐楠傻眼,眼前比他高了一个肩膀的男子吗俊得让他咋舌,他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跟御明夜澜一样漂亮。
“你可以叫我,夜──”男人带著温和的笑走进少年,左手轻轻将少年的腰握住,身子前倾,唇靠在少年耳边,气息湿热,缓缓而出,“我可爱的少爷,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而代价,很简单──”
夜,顷刻间降临。
白色的床帏带著淡淡的银光从床顶倾泻而下,床榻之上,身材瘦小的人被压在身材健硕的人之下,两具躯体紧紧贴合著,身影此起彼伏──
“不要──啊!!”瘦小的人大叫,欲推开身上的男人。
“吵什麽吵,闭嘴,把衣服脱了!”男人因为要制住男子的挣扎颇费了一番功夫,额头上还冒出了点点汗液。
“不要,你放开我──”歌烬继续推,一下子竟也挣托了双手,身子才一翻,御明夜澜单手抓起他的两只手,用歌烬身上的腰带将他双手绑住定在床头,歌烬以跪爬的方式对著御明夜澜,“喂──你耍赖!”
“是你太难搞了,别乱动,不然我现在就上了你,把你干到没一点力气了再做!”男人恨恨的威胁,单薄的衣服在男人手中一扯就破。
“那是我最後一套衣服了,你干嘛就不能用拖的!!”心疼那些被扔在地上的衣服,歌烬转过头郁闷无比的叫嚷到,御明夜澜皱眉,将他压倒在床上,从一边取出一块白色方形瓷盒,“我不是命人给你做了衣裳了?人间的衣服在在这里没有任何作用,我给你做的衣服至少还能抵挡一些妖界的阴气。”
男人压低身子,用食指和中指从瓷合中抠出一抹淡蓝色的粘稠药膏,歌烬後背一紧,将头埋在枕头里。
“琳琅在毓肌露里加了些要,说对你的伤疤有好处,不过就是疼些就是。”御明夜澜低著头,长长的黑发从肩膀两边掉下来,发丝扫过歌烬的肌肤,有点点瘙痒的感觉。
“要是疼就说。”认真的为斑驳的肌肤涂抹药膏,御明夜澜叨叨絮絮的罗嗦著,“一宿过後就会好的。”
“我疼得想咬你!”咬牙,歌烬的後背,那些伤口像是又重新崩裂开一样,清凉的药膏在一瞬间变成熬人的盐巴,煎熬、折磨、疼痛时不时的变幻著不断刺激著他不甚清醒的神经。
仿佛又回到了那年从山崖之上掉下来的瞬间,身体不受控制的翻滚,到处都是荆棘,身体各处不断被尖锐的刺划破,鲜血淋漓,像是被人用无数把尖刀在肢解……
当身体终於停下来的时候,躺在身下的刺使自己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干躺著,在自己完全被疼痛麻痹之後,才拖动这伤痕累累的身躯离开那片血海──
那种痛,怕是疼过之後,再也不会惧怕其他的痛苦与折磨了吧。
痛苦到极致时,歌烬死死的用牙齿咬住下嘴唇,血液特有的腥甜让他的神志迷糊,不知道什麽时候双手被揭解开,一双手将伸到腋下将自己提起,歌烬双眼已呈现涣散状态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只能感觉原本冰冷的身躯被谁轻轻环抱住,紧闭的唇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撬开,然後什麽东西卡住在唇齿之间,下意识的,歌烬只知道咬住那东西,不是太硬,但牙齿用力过度也有类似於血的味道……
被咬的男人皱眉连吸两口冷气,没想到小狐狸咬起人来还真用力,还是说真把自己当仇人一样的不要命的咬了?要是换成平时,他御明夜澜可没这麽好心让他放肆让他这麽很咬。
将怀里陷入昏迷的歌烬换个姿势,让他舒服的躺在自己身上。一直手被歌烬咬著,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腰,不让他乱动,身上的人头压在胸口,虚弱的气息打在身上,让男人能轻易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即使看著歌烬那半边斑驳的脸,御明夜澜却依旧笑得很安心──总算,你还在我身边。
至於这半张丑陋的脸,如果小狐狸想治愈的话他会想办法让他恢复,还有小狐狸的年纪问题,虽然在人间的年龄来说二十七八岁还带著个孩子已是中年,不过年纪大的男人看上去更有味道,不是嘛。
挑挑英俊的眉宇,御明夜澜又笑了,抱著歌烬的腰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睡得更安稳一般。
一夜里,歌烬的後背时不时的传来撕裂和愈合的痛,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晰的时候歌烬会放开嘴里御明夜澜被自己咬得面目全非的手指,挣脱开熟睡的男人,自己独自窝睡到一边;再次醒来,又会发现自己被男人以环抱的姿态抱住压在男人的身上,即使一脸疲态,但是贴合在自己脊柱的手依旧源源不断的将灵力输送过来。
此间拥抱,相随相依,多麽像一场梦──
“哪里是梦,歌烬你啊──”暮雨叹息著,将做好的衣服放在衣架上,随手抽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浴池里的歌烬,“你就真不相信,那个人就是陛下,那就是陛下做的事?”
“暮雨姐姐,你听说过狼来了故事吗?当人不断被骗之後,就不相信真实了。”歌烬结果浴巾,从浴池内走出来,擦掉身上的水渍,看了那一眼衣服,穿上纯白的里衣,歌烬道:“而且,我不知道什麽时候他给我一个糖,下次又什麽时候给我一巴掌。”
“也许以前陛下是很反复无常,那是因为渺公子的事情。”为歌烬套上外衣,暮雨为某人解释到。
“那他现在去哪里了?该不会还是渺公子那吧?嗯!”妖娆的侧头一笑,歌烬扭著小蛮腰踱步到餐厅里。
餐桌前,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鼻子里满满的味道,拿了筷子,歌烬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慢点吃,看你饿得──”暮雨拦也拦不住,就倒了杯水给歌烬。
“不是快到可以实行天术的日子嘛,渺公子的身体出现了些不适,陛下总该去看看的。”
“对了,那个魔王明天什麽时候到?”
“明儿午时吧,怎麽了?”
“你楞不楞……先带偶……偶想去看看儿子!……”咬一口鸡腿,歌烬含糊不清的说。
“你不是能进去嘛。”暮雨笑,从怀里抽出丝巾递给满嘴是油的歌烬。
“偶能进去??”顿了顿,歌烬吞下口中咀嚼的食物,“他不是设了结界嘛。”
“你手上带著陛下的贴身手镯,陛下设的结界和阵法对那东西都没效果,你当然可以进去咯。”这麽解释著,歌烬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又看,这个白色的镯子好像是上次在人界皇宫时御明夜澜给他戴上的,至今他都忘记了这个事情。
“这个镯子……”
“这个镯子陛下可只给过你一个人哦~~”暮雨故意说到:“虽然以前陛下很爱渺公子,但是歌烬,自从你出现後,陛下就改变了不少,你有没有发觉,陛下最近经常笑?就是对这渺公子,我看陛下也没笑过这麽多哦~~”
“有吗?没觉得。”放下碗筷,歌烬用暮雨的丝巾擦擦嘴。
“其实我也不知道陛下跟渺公子的关系到底是什麽,但是歌烬,姐姐我可以肯定告诉你,陛下对你的用心,绝对不比渺公子少。”
“别看後宫这麽多男宠,但是自从10年前你离开後陛下谁都没招人侍寝过了,别看陛下那麽宠佐楠少爷,其实你不绝对,佐楠很像谁吗??”
“渺无畔?”歪著脑袋,歌烬基本上都不带思考的说,而他对面,暮雨叹气,叹气,再叹气。
“哪里像了?再想想──”
“暮雨姐姐,帮人说好话也不是这麽说的,你要说御明夜澜是因为佐楠像我才宠他,你觉得有这可能嘛!!”这绝对绝对不可能,虽然那小孩确实比较活泼也比较会魅惑人,还喜欢穿红衣服,可TNND,老子我根本就不喜欢穿红衣服好不好!那个时候要不是为了勾引某人,他才不想穿那麽豔的颜色。
“为什麽不肯能,这个皇宫,除了你穿过红色之外,还有谁?以前的那些男宠只要一穿红色,保准直接打入冷宫,就算是跟你一般获得了宠幸的,他们有穿过红色吗?”暮雨这麽一点拨,歌烬想想好像还真有那麽一回事,可是──
“那又怎麽样?你想说御明夜澜喜欢我?别笑掉人大牙了,以前他嫌我低贱卑微,现在我又老又丑,还带一拖油瓶,他现在要我,不过是因为他说过,他没放手之前,是不会允许一个玩物先说离开。”冷冷丢下这一句话,歌烬几乎是用跑的逃离那块地方。
开玩笑,你跟他说御明夜澜喜欢他?可别忘记当初是谁让他滚的!是谁说只爱渺无畔不爱他的!
“混蛋!混蛋!!!”站在绯红色的桃林里,歌烬朝著空气大喊,“御明夜澜你TM的就是一混蛋!!”
“他又惹你了吗?还是让你又难过了?陶歌烬──”桃林中,一抹淡蓝色的影子飘然而至,风吹起满地的桃花,却依旧掩盖不了面前男子绝世倾城的容颜,以及那淡淡微笑中的温柔。
“渺──无畔?”
55 王者相聚
55“渺──无畔?”
来人颔首微笑,将右手的剑插进剑鞘内,“好久不见了,歌烬──”右手伸出,却不见另一只手握上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来这的。”无所适从的退後一步,歌烬道歉就要走,一条白影闪过,御明夜澜停在他面前,手中猩红色的长鞭随著右手下垂,男人走进他,问:“你怎麽来了?”
心里头一纠一纠的某人躬身:“陛下恕罪,奴才不知陛下和渺公子在,奴才这就……”前方有黑影压下,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男人皱眉道:“陶歌烬,你说什麽呢?”
“呵呵,陛下息怒,奴才这就走。”强装自然的笑笑,歌烬告诉自己,没什麽的,一直都清楚御明夜澜跟渺无畔的关系,今早这个男人不就是去找渺无畔了嘛,渺无畔生病这人当然在身边,他们从来都是一对,自己才是那个不知所谓的第三者。
逃离般的从御明夜澜身边跑过,任後面的渺无畔怎麽叫都不停。然,还是被人拽住,下一秒身体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
男人很不解的问:“你跑什麽?”
歌烬没回答,歌烬用力的挣扎,箍住他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有点累了,你们好好聊聊把。”渺无畔笑得很温和,在走过两人身边时眼睛盯著歌烬那半边被毁的脸半响,直到神经大条的歌烬也看不下去了将脸别到一边。
“那个……你的伤?”
“啊?怎麽?”不明白此刻渺无畔对著他露出一副愧疚的表情是为什麽,在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脸上的伤疤後,只简单的说,“陈年旧伤而已。”
“我……我……”我了半天,渺无畔的头倒是一次比一次低,而出来打圆场的人半坐在树枝上吊著腿,调侃到:“师弟,你什麽时候变结巴了?”
纵身一跃,明黄色的影子停落在三人中间,鹫无沧刮去了下巴的胡子,难得洗净了面容,一眼看过去还挺英武的,他走到渺无畔身边大大咧咧的用手挽住渺无畔的肩膀冲歌烬打招呼:“又见面了,陶兄弟──”
“鹫兄弟──”歌烬亦抱拳。
“你们认识?”渺无畔好奇,鹫无沧简单解释道:“是在厨房吃饭的时候碰到的。”
“师弟回去吧,你刚刚恢复了身子就要练剑,担心到了天术时又无法负荷了。”好心提醒著,渺无畔点点头,道了声告辞,便与鹫无沧一前一後的离开。
少了两个人,树林里一下子安静不少,歌烬动动肩膀,某人的手依旧无比坚固的卡著他的腰。
“陛下,你的渺公子跟别人走了,你不去追?”
“恩。”一个字,简单明了。
“你不担心他们……”歌烬嘘声,也懒得去挣扎,就窝在御明夜澜的怀里。男人稍微放松了点,低头质问他:“你刚才骂我。”
“啊──什麽?”某人装傻,瞪著一双大眼睛很无辜的摸样。
御明夜澜看的心痒痒,低头张嘴咬一口歌烬的脸颊,皮肤颇有弹性,咬过之後还带著淡淡的粉红,贪玩似的又轻轻咬住一口。
“喂,我不是吃的,别咬了!”歌烬抗议,双手紧紧压在老狐狸的肩膀将两人拉开一些微薄的距离。
“为什麽骂我?”没法再咬,御明夜澜不甘的继续质问。
“没有,你听错了。陛下这麽英明神武,又有空谷幽兰美若天仙的渺公子陪伴,谁人敢骂您──”歌烬打死不承认,他之前不是不知道御明夜澜在嘛,要是知道,就是给他10个胆子他也不会当著男人的面骂的,顶多就是在心里绯腑。
“你在吃醋?”男人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