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给得好,把他给孩子带吧,虽然我把他的封印了,但是他九尾狐的气息太过浓重,出了我这间屋子,他的气息会引来太多妖兽的袭击,这串佛珠刚好能将他的气息全书封印了去。”
歌烬依言将手中的佛珠去下套在孩子身上,常老头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圆形耳钉。
“你的元神已经完全的损坏了,我用自己的法力帮你把元婴保留住,往後还是能修炼回来,但是你身上的仙气太浓,也容易引来妖兽的窥视,这个耳钉有帮助修炼以及掩盖气息的功能。”
歌烬道了声谢谢,将耳钉别在耳朵上,常荣又将一本封面残破的古书放在他的手中,他说:“这是我自己研究的修仙之法,你好好练,不出10年便能小有所成的。”
“您这是?”歌烬拿著那本书籍看著依旧笑得和蔼的老头。
“愿意做我徒弟不?”常老头说。
……?歌烬瞪大了眼睛,眨了眨。
常老头不满意了,撅著嘴,佯装生气道:“老道我可是九重宫的元老级人物了,保证你拜我为师不吃亏!好不好嘛──”
“呵呵……”歌烬哑然失笑,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掉下来,常荣急了,忙去给他摸眼泪。
而歌烬却挣扎著走下床,常老头拉他也被他推开。
“扑通”一声,歌烬双膝跪下,他对著常荣连磕三个响头,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常荣,他喊他:“师傅。”
常荣高兴的扶起歌烬,眼睛都要弯到看不到了。
“好……好──好徒儿。”粗糙老旧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摸著歌烬的头发,常荣高兴得笑道嘴都何不拢。
“那,既然你是我徒弟,那小屁孩就是老道的徒孙了,哈哈……老道我该给个见面礼才是。”说完又在怀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个卷轴和一瓶药丸。
“这是无双诀,是我的最高秘籍了,等你把入门心法学完之後就练这个,老道我保证你修炼好了就是御明夜澜那小厮,也对你没办法。”
“这瓶药就是些固本培元的东西,要是练功没啥起色,或者身体受了损伤,就吃它,保管第二天就好。”老头很随意的解释,歌烬也没想太多,都一一收入怀里。
“师傅,你跟御明夜澜很熟吗?”歌烬的眼垂著,语气也是淡淡的,常荣偏了脑袋,想了想说:“还好吧,那小屁孩很臭屁的说,老道不喜欢。”
“师傅不问我跟他的关系?”
“老道我不会逼你回忆那些不快的事情的,说起来你跟我也是有缘,若那次不是在杏芳村喝醉了,你我也相遇不到,这可能就是天意,我从不忤逆天意,老道我活了这麽久,也看透了不少俗世,歌烬啊,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随著心走,只要不让自己後悔就可以了。”
“我知道的,师傅,我现在什麽也不想想,就想带著离儿平平凡凡过日子。”
“那就好,看到你这样,我走也走得安心了。”常荣这麽一说,歌烬惊诧的抬头,常荣笑笑,解释道:“常老头我漂泊惯了,你和孩子都平安,我也该继续我的游行四方。”
“师傅你……你不陪陪跟歌烬吗?”这才刚渡过一劫,刚拜的师,常荣对歌烬的爱护和喜欢是出自真心的,歌烬亦是。
“放心好了,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时候,你将我给你的这两本秘籍好好修炼了,羽化成仙之时也就不枉费为师的栽培了。”
“恩……师傅,谢谢你……”
再次宠溺的摸摸歌烬的头,常荣走到窗户前,双手放在背後。
“这里是长安,九尾狐出世引发了太大的动静,那种异动早就轰动了三届,你再呆在荆洲不安全,在这儿是天子脚下,有龙气庇佑,你若想安然过日,我建议你去龙气聚集之地避世。”
“是,徒儿了然。”
歌烬刚点下头,常荣在一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他刚刚站的地方只徒留一把蟠螭剑静静的躺在地上。
歌烬起身拾起剑,看著窗外明亮的天空和热闹的街头,舒畅的笑了起来。
修养了一个月之後,歌烬瞧著肚子上的伤疤好得差不多了,便退了房间,脸上的疤痕依旧在,便以面纱遮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他谨记著师傅的嘱咐,在长安城内转悠了一天,那些王孙贵胄的府邸跑了个大半,最後打听到九王爷府上招马夫,自己抱著孩子便去应聘。
王府的後巷里,面试的人是九王爷府上的後院管事,姓周,四十几岁的人,为人也还和善,只是看著歌烬一脸伤疤,又带著个孩子,觉著有些不妥,不由得细问起来。
“哪里人士啊?姓甚名谁?怎麽会有孩子?脸上的伤疤怎麽来的?”
“在下陶匏,荆洲人士,孩子是我媳妇的,本来我和媳妇二人打算进京做生意,奈何在来的路上遇上了土匪……”歌烬作势哽咽著,又将头偏向一边,看那样子是要哭了。
老实的周管事也有点触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哎,这荆洲到长安,路途遥远,又多土匪,也难为你们夫妻了。那你妻子呢?”
“呜呜……”歌烬干脆把眼泪全挤了出来:“那些个土匪见我媳妇美貌,就要将她……将她……我媳妇已死抗拒,後来那些个土匪见劫色不成,一时气恼下又划破我的脸……连我可怜的娃都差点被他们……呜呜……大人啊,我现在是身无分文,您要是不留下我,我和孩子……孩子……”
“这……我看你身子单薄,又带著个孩子,这马夫的工作你可能难以承担,我想你还是……”
“不要啊……大人啊大人……你不要我,我父子就真的只能去死了……”歌烬扑通一下跪在了周管事脚下,一手抱著安睡的孩子,一手抱住账房先生的大腿,眼泪哗啦啦的留。
哼!老子跟你耗上了,全京城就这里龙气重,老子我就躲你这!歌烬吃定了这人老实,居然用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收下了……”接话的不是周管事,而是一个声音清爽浑厚的男子声音,歌烬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到一身锦衣华服的翩翩美男正所有所思的看著他。
“多谢王爷。”歌烬赶紧擦了眼泪弯下腰贼笑,看这王爷还挺年轻的,而且还很好说话。
“可是王爷……”周管事生有些顾忌,请了年轻的主子往一边去,歌烬摸了泪等著。
那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麽,一直都只有那周管事在说,而那王爷只是是不是的接两句话,最後拍了拍周管事的肩膀。
周管事点了点头,退下了。
最後的结果是歌烬留了下来,九王爷龙翔耀看他身子板瘦小,又带著孩子,让他跟著自己,只需要伺候起居饮食就可以了。
歌烬感谢的点头,不过王爷对他的名字很郁结,他说:“你爹娘怎麽会起这样一个名字?陶跑?很奇怪?”
“呵呵,王爷,匏是匏樽的匏,我爹爹喜欢喝酒,就用了酒杯的名字给我起了这名。”
“那你孩子怎麽又叫陶离?好像你们家都在躲著谁一样。”说到这,九王爷也笑了起来,他人在前面走著,回头一脸笑意地看向歌烬,歌烬一怔,抱著孩子的手用力的拽紧,心口突突的跳动著,连呼吸都忘记了。
“发什麽呆,还不快跟上来……”下垂的手被温暖的大手牵起,身子呆滞的跟著面前的男人踏步而行,歌烬慌得欲哭无泪。
脑海里,有一个人,一个画面,一种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中回放:
“真是麻烦!”
“没了元神,人也变傻了吗?还不过来!”
御明夜澜,为什麽我总会想起你?!
…………
45 郊外踏青
05
月影西斜,日出东方,风动树行,淡淡的白蕴散漫开来,山峦叠影,林木成阴。
两拨人马立於半空之中,无动无声。
“说吧,在哪?”说话的男人把玩著胸前的黑色长发,正眼也不开他对面早已剑弩拔张的白衣青边男子。
“我不知道,御明夜澜,也这也是刚刚才到,你自己也是九尾狐,你应该比我更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不是吗。”
男人冷冷的憋了一眼卫无忧,身子刚转动,卫无忧警觉的将手中的剑提上几分力。
“哼……”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御明夜澜降落到地面,卫无忧刚想走,莫非带著四个影卫从後面拦截,寒鸦手提一把欲火刀拦在前面。
地上的男人挺直著背眼睛随意扫过残破的木屋,闭目凝神,空气中残留著的气味让御明夜澜一下子就感应到了三种气息:蛇精的妖气、仙气、九尾狐之气。
九尾狐天生有种异能,能凝聚世间的八种元素:金木水火土光暗风。每一条尾巴代表著掌控的一种元素,而第九条尾巴,便是将这八种元素完全修炼融合後的──空元素。
“你知道找九尾狐?”御明夜澜走到貌似是一张床的残破木板前,头顶上被困住的人思量了一下,最终答道:“是夜悸兮告诉我的,他说八种元素聚集之处,便是九尾狐所在地。”
“你们来得这麽快,夜悸兮是不是在这附近?”离开所谓的床,御明夜澜又走到院子内一块染了血的地方,以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五米来长的圆形阵法,看这结印的阵法习惯,以及残留的仙气,御明夜澜的嘴角扬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头顶上的人不敢接话,他四周的手下将他包围在中心,而莫非与寒鸦早做好出击的准备。
“我不说,你也能查出来,不过以夜悸兮的手段,我一出堂,他就走了,他一向如此。”
听到卫无忧的回答御明夜澜并未表态,一双眼睛盯著地上的血渍,他的鼻翼动了动,属於狐族特有的气息让他的心不安跳动。
以手指蘸了些干枯的血放到鼻子下闻,但血液中残留的气息实在太过微弱,又加上被阵法封印,御明夜澜闻了许久,也没有探测出什麽。
但是心脏跳跃得厉害,有什麽被牵引著,隐隐不安。
“你滚吧。”双手背於身後,黎明的光晕将他笼罩在一团虚无之中,男人的眼睛始终皱著,像是解不开的结,说不清,道不明。
“可是陛下,就这麽……”寒鸦还有说什麽,御明夜澜抬手,寒鸦不甘地收了剑退回到男人身边。
“小喽罗而已。”无所谓的耸肩,御明夜澜双手张开,手指不断的变换著,一束白光在他手心逐渐变大变明亮,御明夜澜对寒鸦说:“你跟莫非回万妖殿主持大局,我去找那个顽童。”
语音刚停,御明夜澜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团白光之中,当光芒逐渐消失,御明夜澜也不知所踪。
长安城城墙上,一人白衣胜雪,腰间别著一串手工做的精致玉珏,宽大的腰封将他衣摆下的健硕线条很好的勾勒出来。
清晨马路上的行人还不多,街道两边只有一些卖早餐和做生意的百姓,御明夜澜漫无目的的走著,偶尔被两声叫卖吸引了目光去看一眼。
北方吃的早餐角质南方有许多不同,南方似乎更注重模样以及味道,就算是街边小摊所做的也十分秀色可餐。北方的只注重分量,哪怕是碗米线,也能大的撑破满一天胃的容量,没什麽味道讲究,但是胜在实在。
要是小狐狸来了,一定很高兴,别看他个子小小,胃口倒是大得很,那次在苏杭,他就是馄饨加馒头都吃了五个人的分量去了……
也想御明夜澜自己都不自觉,在想到陶歌烬的时候,自己的笑又多麽高兴而幸福。
男人的脚步终於在长安城内最大的客栈──轩逸居前停下,男人似乎忘记了,三年前来长安时,一行人就是住在这里,当时因为马车装潢华丽,再加上他御明夜澜、宫翊封、渺无畔三种不同风格但依旧美得绝无仅有的美貌而引得众人围观。
就是今天,御明夜澜往这一站,也将大街之上的行人侧目而观。
男人正待抬脚进去,头顶一道影子闪过,有小二气急败坏的追了出来,嘴里还在大喊:“偷酒贼,你站住!”
那影子一下子闪到御明夜澜的身後,苍老但调皮的声音呼啦啦的响起:“就拿你个酒喝,还真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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