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亦同样好奇起来。“小娃娃，你很不错嘛。”即使是收起了自己的气息也隐藏了实力，但是御冥夜阑却在身体三步范围内设下一层抵御结界，攻击力不够强大的是根本就无法穿越那层结界。而面前这个清秀的男人居然只是随便一招攻击就能冲破他的结界，虽然力量堪比清风，也让歌烬和男人都稍微诧异了一下。这个白衣男子，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敢问阁下是哪方高人？”另一个略显成熟的白衣道士朝御冥夜阑作揖，御冥夜阑不屑的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们衣袖上的花纹後，一改之前的鄙夷，正色道：“你们是昆仑山九重宫的人？”“正是，你知道九重宫看样子你不是修仙者就是某个道观的高人，既然如此，为何为难一个小小少年，还做出那等不雅行为！真有为我名门正派之风气。”清秀男子说话大意泯然，不过却透著股自傲，开口闭口就是九重宫、正派人士，歌烬听著就讨厌。“你们正派的风气与我何干，做作。”一脸正色之後御冥夜阑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漠，清秀男子气不过又想动作，他身边的男子及时拉住他：“明怀，修得无礼。”“明雨师兄，这人太猖狂了，一个修道之人带著一身邪气，如此随意就罢了，居然还带著个俊美少年，还那般──”“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你管做甚。”呵斥完明怀，叫明雨的男子再次诚恳对御冥夜阑作揖：“抱歉，我师弟比较鲁莽，还望阁下莫见怪。”“你还算识相。”拂拂衣袖御冥夜阑便也不再计较，歌烬也跟著他往外走，到门口时御冥夜阑忽然停住，转身问到：“你们是明字辈的，那带你们出来的又是哪一辈份哪一人？”“呃……”几人皆是一惊，没想御冥夜阑居然会这麽问，顿了一下，那个叫明雨的回到道：“无字辈无苍是我等家师，不知阁下是否认识我九重宫人？”“无苍？是那个外号叫酒道人的鹫无苍小鬼？”“正是。”明雨听到御冥夜阑称自己的师傅为小鬼，心下已断定，面前的这个人绝对是世外高手，而且比他们的师傅辈分和道行还要高很多，幸好刚才拉住了师弟，不然这麽死的都不知道。“那……渺无畔呢？”御冥夜阑有些犹豫，却最终还是将那个人的名字唤了出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到渺无畔这三个字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温柔，而歌烬只是将那些都收在眼底，假装自己什麽都没看到。“这次师傅带我们下山，就是要召回被谴责下山的无字辈各师叔师伯们。”
14 难得的温柔
“这次我们下山就是要召回那些无字辈的师叔师伯们。” 御冥夜阑沈默著，双方一阵沈默，半空中一个颠簸的影子歪歪腻腻的向歌烬冲来，就在众人要做出反应时，御冥夜阑只伸出一只手，一股漩涡从他手中喷出罩住那股影子，那影子停在歌烬面前，浓烈的酒味让歌烬皱眉，漩涡里的人咧开嘴：“呵呵，小美人，陪哥哥耍耍吗……” 兴许是刚才吃得太多，冲鼻的酒味引来歌烬的反胃，歌烬捂著嘴强忍著，漩涡里的人一挥手就打掉了御冥夜阑的制约，明雨和明怀欣喜的跑过去喊到：“师傅──” “……呃……是你们这群小混蛋啊……哈哈，可让为师好找……你们的那些记号……”男人醉眼惺忪的扶住一旁的明雨，似乎有些神志不清，说话也语无伦次。 “这个……这个……”手指著御冥夜阑，醉酒的汉子眯了眯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师傅，您认识他？”明雨吃力的扶著站不稳的男人，在闻到他满身的酒气後不悦的皱眉：“师傅，您又喝了不少吧！” “嘻嘻，喝了一点点……咦……这个美人……怎麽不舒服吗？”男人一口气刚说完，歌烬终於忍不住那刺鼻的酒味扶著门框吐了起来，刚刚才吃下去的早餐全数吐了出来，吐到最後没东西可吐时歌烬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吐酸水。 几个人都是一怔，醉酒汉子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傻傻的说了一句：“姑娘不是怀上了吧？” ………… 众人皆呆，御冥夜阑的脸色更是难看，明雨小心翼翼的凑到醉汉的耳边：“师父，他是男的。” “胡说，这麽漂亮……这麽会是男的！”被称作师傅的男人撒起酒疯，他手指不清的指著对面的御冥夜阑说到：“你看……你看……有男人能长得这麽好看吗？你以为是那只勾引我小师弟的老狐狸嘛！” “你说什麽！”被指的男人不悦的对上醉汉的眼，冰冷的气场和强大的气压释放出来，醉汉略微顿了顿，眼睛在男人看自己的一瞬间清醒。他推开明雨的搀扶站直了身子走到御冥夜阑面前。 “还真是你。” “小酒鬼，记性还不错。”御冥夜阑挑眉，转脸过去，小狐狸已经吐完，一张清秀的脸被折腾得面容惨白。 吐完之後歌烬有些虚脱的靠在门框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歌烬顺著那只白皙的手看过去，御冥夜阑的眼睛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神色。 “谢谢。”接过水将嘴里的污秽漱掉。 “还要吃些什麽吗？”男人皱眉的看了一眼歌烬吐出的污秽，歌烬摇头，他可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回去吧。”男人提出建议，歌烬看著他扯出一个艰涩的笑：“我想去西湖走走。” “恩。”冰冷如霜的男人打横抱起歌烬，歌烬一惊：“别，这里这麽多人，我可以走的。” “这样快一些。”男人没有发现，他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著关怀，歌烬点点头不说话，由著御他抱著自己，大街之上，醉汉叫住他们走到两人面前。 “殿下到底想怎麽样？！无畔已经很痛苦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清醒後的男人一脸严肃，不似之前的疯癫。 “让开！”御冥夜阑呵斥著，醉汉被他的眼神吓住，略微後退了一些，依旧不依不饶的对男人说到：“你现在既然已经有了新欢，为何还要来找他，这次难得掌门不计前嫌将他召回，他一心要修仙，你何不就此罢手！” “鹫无苍，再不让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御冥夜阑不动声色的警告，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有明显的紊乱，鹫无苍沈默了一阵，最终还是让开身子。 夏日清晨的西湖很平静，御冥夜阑租下一间别致的小船畅游在西湖中，没有船夫，船随波逐流，歌烬坐在船舱内看著立在船头的白衣男子，很多话在嘴里却不知道怎麽开口，也许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开口吧。 “过来，歌烬。”首先打破沈默的是御冥夜阑，歌烬踱步到男人身侧，御冥夜阑扣住他的头就是一阵热吻，灵巧的舌霸道的在歌烬的口腔内肆意乱闯，间或咬住歌烬的唇瓣轻轻撕咬，歌烬被他逼的无法呼吸，想要推开男人反而被男人牢牢桎梏著，直至歌烬痛苦的闷哼一声御冥夜阑才放开了歌烬。 重新获得呼吸的小狐狸大口的呼吸著，耳边是男人似有似无的叹息，歌烬无奈的苦笑：“我不是他，很失望吧。” “……”男人只是沈默著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呐──你知道鱼为什麽没有眼泪吗？”歌烬无厘头的冒出一句问话，御冥夜阑看著他，摇头。 “因为他在水里。” 鱼没有眼泪是因为他活在水中，当一个人活在痛苦之中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御冥夜阑，你知道你抱著我吻著我脑子里却是想著另一个人的时候，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我不痛，真的不痛，比起你给的其他伤害，这些，又算什麽！ “你知道雷锋塔下的白蛇吗？为了报恩，放弃自己三千年的道行陪著书生，她那麽那麽爱那个书生，宁可遭天谴也要和书生在一起，可是那个书生呢？因为和尚的一句话，他把她关在这雷峰塔下，即使後来後悔了，可是错过就是错过了，回不来了。” “故事不是这样的吧。”御冥夜阑也听过这个故事，但似乎并不是歌烬说的那样。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实书生没那麽喜欢蛇妖，书生其实并不懂得白蛇的爱。” 歌烬倚在船栏上，湖的对面，威严质朴的雷锋塔竖立在山林之间。那里，流传著一个美好的故事，可爹爹说，其实一切美好的背後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他说，如果书生真的爱白蛇，那麽他才不会介意人要殊途，更不会听信和尚的谗言陷蛇妖於不义，更不会看著蛇妖压在雷锋塔下受苦而不去救她。 爱，不会有芥蒂，不会有怀疑，不会有迷惑，爱只有爱。 书生不懂爱，御冥夜阑，也不懂爱。 “爱？什麽又是爱呢？”御冥夜阑站在歌烬身侧也看向雷锋塔，清晨的光柔和的撒在两人身上像是打上了一沈淡淡的光晕。歌烬侧过头，御冥夜阑的侧脸漂亮而干净，卸掉了平时的冰冷，此刻的男人也如同一个凡夫俗子一般对爱情充满了疑惑。 “我也不知道什麽是爱，但是爹爹说，爱一个人是从来不会计较什麽，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的爱他，没有原因。” “就像你对你的炎伊哥哥一样吗？”男人也侧过头看著歌烬，歌烬嗤笑：“不一样。” “怎麽？你不喜欢你的炎伊哥哥？”将身子压低，御冥夜阑的一只手撑到歌烬身後的栏杆上，自两个身上各自散发出彼此的气息，歌烬抿著嘴说：“我喜欢炎伊，但是我只当他是我哥哥……” “那你喜欢谁？！”御冥夜阑来了兴致，继续反问。歌烬顺势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中心全都靠到御冥夜阑的身上，他朝男人的脖颈吹出一口暖气，秀丽的脸上扬起妖娆的笑脸。 “自然是主人你咯──” 还未闭上的唇被男人再次霸道的掠夺，灵巧的舌直抵伸出，带著霸道和娴熟的技巧逗弄著歌烬无所适从的舌，彼此见的头不断的转换著改变角度的深吻，你来我往之间，那些还未来得及咽下的透明液体顺著彼此嘴角的间隙缓缓流下── 场面颓靡，却又不失温馨…… 第一次歌烬觉得没有替代意味，没有欲望的要求，没有亵渎的玩弄。 也是第一次，歌烬的小脑袋瓜里空空的，但又异常的满足。 这一天，御冥夜阑轻轻的拥抱著他，吻他，霸道，却有温柔；蛮横，却又小心。 之後，他们游了大半个上午的西湖，御冥夜阑又带他去喧闹的街头小巷把干净的不干净的，好吃的不好吃的都吃了一遍。陶歌烬负责吃，御冥夜阑就负责看他吃；偶尔男人还会帮他擦一擦额头上冒出的汗。 “你真的不吃？这个馄饨真的很好吃的。”歌烬砸吧著小嘴，手上是一碗刚煮好的馄饨，馄饨摊的老板是一对夫妻，30多岁的样子，长相很朴实，每每老板娘转头去看老板时，老板就像知道一样，也会转头去看老板娘，然後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去做各自的活。 歌烬看著他们俩就在想，什麽时候他也能找到生命中的另外一个，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很满足。 可是自己这样，还能拥抱别人吗？！ 柔软的布料伸到嘴角边，御冥夜阑弯下腰为他擦掉嘴角边的污渍，歌烬抬起头正好对上御冥夜阑的鼻尖。 “你今天很奇怪──”歌烬眨了眨眼睛，男人用食指弹他的额头：“你想太多了。” 微微整理下衣服，御冥夜阑指著馄饨摊对面的冰糖葫芦问：“那个红色的是什麽？” “那个叫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很好吃的。”一口吃掉碗里剩下的馄饨汤，歌烬很不形象的打出一个隔，男人白他一眼：“总算吃饱了──你还真能吃。” “没办法，早上吐了那麽多，总得补回来！，主人，给我买串糖葫芦吧。”歌烬讨好的拉扯著御冥夜阑的衣袖。 “又酸又甜，能好吃吗？！”御冥夜阑想甩开歌烬拉扯著的衣袖，哪知歌烬拽得很用力，都甩不开，无奈御冥夜阑只得又买来两串糖葫芦。 “哇塞──还是主人最好了──哈哈！”拿著糖葫芦的歌烬像个小孩一样笑得很开心，抓著御冥夜阑的衣袖也不放开，反而像个得宠的小孩一边拉著男人走一边开怀的甩手手。 其实御冥夜阑很反感这种行为，又是在大街上还被陶歌烬像个三岁毛孩一般拉拉扯扯的，他正考虑著要不要扔出一记闪电将歌烬炸开时，歌烬嘻嘻哈哈的冲他笑，嘴巴大大张开著隐隐露出两颗小虎牙…… 陶歌烬对他笑过很多次，有讨好的、谄媚的、狡邪的，甚至还有很多欲哭无泪的笑，但这样干净而简单的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不是第一次，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见过一次…… 那是第一次御冥夜阑喝陶歌烬见面。 秋末，风萧瑟，大地金黄一片── 几个部落或因战败或为求和送来男男女女各色美人与珠宝，御冥夜阑斜坐在镶金紫檀木大榻上百无聊赖的喝著夜光杯内的香酿，眼角微微一憋，跪拜的人群之中，一个突兀的红色小脑袋瓜睁著一双很漂亮的黑色眼睛在到处张望，当两个人的眼神对上之时，那个红色的脑袋瓜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半，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真是大胆呢，敢这样盯著我看。 御冥夜阑很不屑一顾，悄然释放出自己的灵压逼著那个红点低下头，才悠然的用冰冷的声音说道：“退下吧──” “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花红柳绿的男男女女往外有秩序的走著，偌大的殿内，只听得到彼此间衣物摩擦的声音。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叫一声“哎哟！” 退了一半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看那个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发出声音的人，又有点担忧的看看大殿之上还闭目的男人。 “还愣著干什麽，都退了──”首先发声的是御冥夜阑身边的大丫头槐树精暮雨，人们陆陆续续的往外退，暮雨走到歌烬身边朝他摇摇头：“哗众取宠，这招有点低能。” “没，漂亮的大姐姐，我是真摔疼了。”一脸委屈的陶歌烬摸著被摔坏的屁股指给暮雨看，暮雨回头看了看榻上的男人，回身看著歌烬时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来人，带下去，胡乱喧哗者，罚十鞭──”临末暮雨还安慰性的摸摸歌烬的头：“只是十个鞭子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啊，下次记得不要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搏出位，陛下最讨厌这套的。” 歌烬点点头，嘴角有些抽搐扯出一个笑──TNN的，人家才没想要哗众取宠博人眼球，人家是真的被人绊倒了嘛！ 御冥夜阑也在这时转过头，隔著暮雨纤瘦的身子正好对上陶歌烬扯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知道为什麽心情大好，一连喝下三杯香酿。 再後来大约过了一个月，那时已是入冬，新进贡过来的几个美人他也享用过几个，但都食之无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