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比现在的姐姐还要矮一些,不过,彦一坚信,正处于生长发育期的自己终有一天能高过姐姐。这是他目前为止唯一坚信的东西。
自姐姐十五岁成年以来,王府里的大房小事,父王和母亲全都不管了,全部扔给姐姐料理,别看当时姐姐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可是处理起事情的手段和胆量,居然丝毫不比王爷王妃差,可以说是少的老成,精明强悍。平常自己总是有一堆问题要问姐,可是姐总没耐心,回答不了二句,通常是一顿乱棍打出,吓得自己望风而逃,因为姐的武功也比他厉害许多,逃来逃去总是逃不出姐的魔掌,气得他有一本专门的小本本,记录着姐姐从小到大虐待他的暴行。
所以,从小彦一听的最多的感慨就是父亲对着他摇头,“彦一啊,你说吧,你一男孩子怎么处处都不如你姐呢?”
“就连个长相,也不如你姐”
彦一说,“姐长得像娘,我长得像爹”
“你是说爹长得丑?”
“不算丑,只是娘长得比爹好看”
“撑嘴,女人和男人的样貌怎么比?”龙一暴怒
“可是,你不也拿我跟姐的样貌比?”彦一不甘心
“混帐东西”
谈话以彦一遭到老子的一顿暴打结束。
于是,彦一成长血泪史上,有增添了新的一个类别,目录为,爹爹龙一的烦恼。仅排在姐姐弥生的暴行之后。
所以,在彦一的心中,渐渐的不再认为姐姐是女人了,因为他没看过这么强悍的女人,不止是巾帼不让须眉,根本就是男人中的纯爷们儿。
后来,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彦一开始在本本上写着,大标题:理想中的姐夫,破折号--论未来姐夫的乐与悲。
此文章洋洋洒洒,已经写了十多页,彦一从各个方面探讨着未来姐夫的居家生活,文笔犀利,层层递进,构思独特,结合历代大家的论证手段及散文精粹主要解析了自己姐姐相田弥生的成长史和骄人的战绩,从德,颜,行,文,武五个方面深层次的理解破析,融汇贯通,立意新颖,寓意深长。准备编著成册,送给未来的姐夫做为见面礼,以备不时之需。
姐姐成亲的头一天晚上,彦一挑灯夜书,总算是大功告成。等他最后一笔落下进候,他真正是觉得,他笔下的姐姐是位纯爷们儿,爷们儿中的战斗机。
所以,适才在旁边见证到姐姐远远的望见未来姐夫时,那一脸柔弱无力身若无骨的小女儿样,彦一简直觉得,这;简直就是见证奇迹的一刻!
弥生的凤撵过后,是一干家人等,王妃亲自送行,乘坐九龙轿子,其身后,由宗正寺等专门执掌皇族事务的官吏等排成行,最后,是家臣跟随其后。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热热闹闹,锣鼓轩昂,彩旗密布,声势浩大,充分彰显了皇族威仪。
到了驸马府门前,驸马府喜庆吉祥,大红的灯笼挂满了整个屋檐和门头,张灯结彩,不知花了多少大红布,把个状元府的外面裹成了喜庆的红色海洋。一条街以外早就戒严了,却也挡不住老百姓的热情,就是隔着一条街,远处的群众都是密密麻麻,风拥而至。这就是传说中的皇上嫁女儿,民众岂有不来看热门之理?就算是离得远,但远远的看见这支队伍,都会觉得神清气爽,见了大世面。人这一辈子,能见着几次这种奢华透顶的场面天下财富,莫大于皇家,宫内的奢侈生活,百姓终其一生,都不见得能见识一次。见识过这一次,何其幸也?
弥生下得凤撵,喜娘上前扶住,随手拿出准备好的喜带,一端交于仙道手中,一端交于弥生手中。喜娘扶着弥生,仙道牵着在前走,眼见着快要到了驸马府前,早有家人准备好了烧得旺旺的火盆,二人慢慢从火盆当中跨过,待二人前后进入后,呼呼啦啦,鸣里哇啦,身后一干众人吹吹打打一齐进入。
☆、抢亲 五
古代公主结婚的流程很复杂,我就不细写了。一、因为我不知道流程是什么,如果考证起来,实在太麻烦;二、大家不是来看仙道娶弥生的;三、大家其实是来看小枫怎么来搅局的;四、我立志写的是短篇啊短篇啊,尼玛,写了这么长,还有短篇的样子吗?
所以,流程什么的一切从简。知道那个意思就行了。
小不负责任的。。。
成亲的最□部份莫过于是三拜,传说中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外加夫妻对拜。
仙道拉着喜带,一身喜服更衬得人修长挺拔,卓尔不凡,看上去眼角眉梢笑意盈盈,可离得不远的越野总觉得他笑的漫不经心。按理说,新郎官应该笑得春风得意,笑得喜气洋洋,笑得自在开怀,笑得贵气萦绕。可越野总觉得仙道笑得那么含蓄,暗地里有一种默默自封的情怀。越野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揉揉眼睛,那股子感觉还是很强烈。到底是处了一段时间的人,越野自从仙道中了状元后,真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位新晋贵人,说不出来有一种自认为熟悉的感觉了。不是说人生四大得意事嘛,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都排在前一二位嘛,为什么落在这位仙道彰的身上,这二件喜事,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要说不高兴,不是没有;可要说有多得意,好像也不竟然。
越野抓抓头,可能自己最近压力比较大,有些多想了。毕竟,这算是一步登天了。
有着高亢嘹亮嗓音的司仪,卯足了劲,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一拜天地”^^^^^^^顿时人声鼎沸的宏大场面安静了不少,同时新人俯□去,双双跪拜。
“二拜高堂”,王爷王妃笑得像二朵怒放的鲜花,在正桌旁的二张红木椅上高高上坐,接受这对新人的跪拜(因为婚事仓促,仙道的父母路途遥远,还没能及时赶到,所以,先在娘家这边办一下,琢磨着以后回老家再办上几桌,就这样吧)。
第三声,宏亮的叫喊“夫妻对拜”故意拖长了话音,给足新人时间做准备,给足旁观众人时间看热闹。
“夫妻对拜拜拜。。。。。。”余音袅袅,绕啊绕啊绕啊,众人摒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期待着今天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余音挥舞着自己雪白无暇的翅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而轻盈时而羞涩,时而翩翩时而娇艳的还沉浸在自己美妙的环绕立体声中,还没来得及从房梁上下来的时候。。。
大厅外冷冷清清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仙道彰是我的”
声音不大,却足可以让每位在场的人都听得见;声音不浑厚,却足以直直的钻进每个人的耳里;声音有些冰冷却听得清清楚楚,宛如清灵灵的冰柱就这么毫无阻挡的射了进来。
这七个字神奇的让大厅内这一群人等全都听见了,大家一愣,这下数百人的大厅真正是鸦雀无声。
大伙儿四处张望着,想寻找声音的来源,左顾右盼了半天,齐刷刷的一起望向厅外。要知道,这个大厅是特意修建的,面积有数百平米,十分宽阔,就是从门口传的声音要想这么直剌剌的进来,那嗓门之大难以想像。何况,刚才听到的声音并非大嗓门之人,而且声音清淡,并无大喊大叫之意,话里虽是一股坚定之意,但语气安静,气度沉稳。
有些功底的人已经在想了,看来来的这位不是一般的人。
越野随着众人一起望向了厅外,瞅了下没看到人影,又调过头来,无意中正好看见仙道彰。
仙道彰,整个人神彩突变,熠熠生辉,尤如三月阳春的脸上,晴光绽放,开放着朵朵粉红桃花,春意盎然,花瓣鲜艳欲落。眼睛瞬间释放的光芒,比那高堂之上双双对对炽热燃烧的焟烛都要晃人二目,只怕是能将这高堂之上的一对红烛灼伤融化。
“我的意中人,终有一天会身披铠甲,脚踏七彩祥云前来娶我。”
越野只觉一阵刺眼,有目眩神迷之感觉,赶紧捂了捂眼睛。 错觉,绝对是错觉,要不,那个一直神情略为古怪的仙驸马怎么会有如此传情的神采?
声音落下一小会儿,有一人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人二十岁上下一名年青男子,一身灰白色衣饰,黑发顺意的在头上用根黑色的布条系了一下,散散落在背上。
整个人一片素净,浑身无多余饰物,清爽干净。
随着越走越近,大家好奇的往脸上打量。心中不禁赞叹一句,好个英俊的少年郎!
来人剑眉凤目,二道漆黑的眉毛斜插发髻,一双略长的丹凤眼,上下睫毛浓密修长,鼻若悬胆,唇形略簿,此刻嘴角略有不满,微微撇着。肤色白净,身形略高,身材挺拔,一步步走来,稳妥停当,隐约带着冷冷的寒意。
“仙道彰是我的”,看着大厅上一群呆若木鸡的众人,来人微微带着不满的又重复了一遍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对这位不速之客说了二遍的这句话,有些绕不过弯来
“啥叫,是我的?”
大厅中却是出奇的安静,众人颇有规律的望望来人,再转过头去,一起望望喜袍着身的仙驸马。
来人谁都没看,径直一路走来后,毫不停留的直接走向仙道彰。
“怎么,成起亲来了?”
还没等仙道接过话来,随即又补了一句:“状元,考上了”?
“嗯”。。。正欲继续向下白和,却立即遭到打断
“考上了就行了,走吧”
“去哪儿”
“去哪儿你还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了”
“是啊,你不说我就是不知道”
众人晕,口齿如此清晰的对话,但在众人听来就是一头雾水。
于是人群中有二位无聊之人在小声嘀咕,以弄清此对话的意思,二人仿着互为问答:
“是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啊?”“我不说,你们就不知道了吗?”“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说出来,难道你就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呢?”
“你不说,我不说,我们都不说;你不知,我不知,我们都不知。。。咿咿咿咿咿咿咿咿,你不说,我不说;咿咿咿咿咿咿咿咿,我们都不说。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对话引用了当时民间最流行的一首曲子的旋律,因为都是长高个子的人唱的,所以叫做《高歌》。
来人恶狠狠的刺冰刀数眼,砍杀之;身边人全都唾弃之,小声嘀咕的二人口吐白沫,被旁人拖下之。
其余人不再说话,正色聆听之。
“跟我走,你是我的”。来人简洁明快,一句记之曰。
“有没有看到,我在成亲”,仙道不依
“成亲?”来人看看身边穿着大红凤袍的公主,此时公主已经面色发青自己先一步摘掉了凤冠。
“不准,你是我的,要成亲也得跟我成”
唏里哗啦,空咚,吧唧,哐当,大厅内一大半人摔倒,还有一小半人依靠着桌椅等物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中。
“凭什么 ”?仙道继续不依
这一问倒像是问住了来人,对方挠挠头,想了想,眼底居然浮现出一方迷蒙之色。这个原因,好像没有细想过哎。
“流川枫,你想好了,今天是我成亲的大喜日子,你说你来闹这一发,却又说不出理由凭什么?凭什么我仙道彰就要跟你走?别说我是个男人,今天就处我是个女人,你也得说出个理由来带我走吧?”看见流川眼底展现的迷离之色,仙道居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内心在这一刻有了一些小小的害怕,怕什么呢?些许的,隐隐的怕对面这个人说不出理由来,说不出带他走的理由来。
心里暗暗的祈祷,流川啊,你可知我赌了这一局,一是赌你此刻的出现;二是赌你出现以后的转机。只是,前面自信满满的自己,当真相即将实现的时候,却生怕稍纵即逝,惶惶不安起来。
流川先行离开此举伤透了仙道的心。此前他是想,考状元,那是父老乡亲对自己从小的期望,本也以为唯有进京赶考,然后高中头名才是自己余下的人生,但所幸,途中遇上了流川枫,蒙他搭救,救了自己一条小命的同时,也毫不犹豫的想好以后的生活。
于是,改变了自己对于后半生的看法,状元依旧会去考,那是给从前的自己和家里的父老一个交待,那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梦想就是要去实现的。但之后,实现了这个梦想,就会要过一种理想的生活,那就是和流川一起,二个人一起去过以后的生活。每天都能看着他,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什么功名利禄,全与自己无关。
他明白自己对流川的感情,有天荒地老,不离不弃的决心;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勇气;有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憾然。他也能感觉到流川对自己感情,没有那么多花言巧语,不说,不问,不打听,但心意恐怕是与自己一样的。只是感觉归感觉,二人谁都还没先开口,窗户纸只剩那么簿簿的一层了,谁也不去先舔破。
仙道于这个问题上是执着的,但却有一丝理不顺。执着,正如他对功名的执着,十来年的寒窗苦,只为了金榜题名的这一时;但同样,与流川相处的点滴之中,仙道一步一步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从来圣贤书读了不少,闲书也读了不少。男女之间的点滴情意即使没有经历过,但书中自有颜如玉,没经历过,却吸收来不少,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寻梦?虽说二人同为男子,但感情的事情本就无多少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