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似乎现在的隼人不习惯,那就我送隼人好了。不要看到太晚,我会担心隼人的身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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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休息?”云雀出任务回来时已经过了午夜,本想小心翼翼的不要吵醒休息的少年,却不料推开门时屋子彻夜通明,银发少年撑着额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成堆的资料。
“啊,还没看完,你先去睡吧。”狱寺头也没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抓起一旁的笔唰唰唰在纸上写起来。
狱寺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被潮气和暖气捂红的皮肤呈出很漂亮的白皙。
才写到一半刘海就被被人扯住,狱寺怕疼,呲牙咧嘴地皱眉抬起头,云雀那张俊美的脸就近在咫尺了。
“……喂喂,你干什么啊,再看老子咬你哦!”云雀的目光相当犀利,狱寺被看得一阵尴尬,眼光立刻瞥向别处,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怎么不戴眼镜?”云雀无视狱寺毫无杀伤力的威胁,他微微松开手,柔软的银发从他的指间落下,他转而揉了揉狱寺微凉的额头。
类似于宠溺的爱抚。
狱寺似乎是怔了一下,眼神立刻慌乱起来:
“啊啊……其实不戴也没事的啦,戴得太久眼睛会不舒服……都到秋天了还这么热我去开空调……”
他刚想起身,肩膀上突然被施力而按回椅子上,他再抬头时云雀已经伸出了修长的双臂撑在了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将他困在狭窄的空间内。
这样的云雀对于他来说事陌生的。
“听我把话说完。”云雀出任务时似乎参与了战斗,西装上弥漫着一股他熟悉的血腥味。
狱寺脸苍白了些许。
他是一个不坦率的人,其实他承认。
记得今天早晨醒来时云雀已经离开了,桌上用牛奶杯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注好了他在彭格列的日程安排,以及一些饮食需要注意的地方,真的不像是十年前的云雀,这一世云雀的细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露,而恰好是这种一点一滴的细节让他贪恋。
翻了一个身时才感觉到双人床竟如此空旷。
真是奇怪,昨夜还和云雀抱怨这床好窄。
床的位置空了一半。他仰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发呆就是一上午,直到十代目亲自敲门请他出去吃午饭。
“……我也有话要说。”狱寺打断云雀接下来的话。
对于狱寺这种没有礼貌的插话,云雀意外没有任何不耐,而是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我大概能够明白十年后我们之间的关系。”狱寺始终没有上云雀的眼睛,他语速很快:“但是我想现在的我不能够代表十年后的我,有些东西不是一沉不变的,感情也是,所以……”
“所以现在你对我还没有感情?”云雀接下了他的话。
“……啊。”狱寺没否认。
云雀轻轻直了一下身,又俯下来。
他伸手捏住了狱寺的下巴,逼迫他目不斜视地望着自己: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云雀的眸子望不到底。看不出一丝波澜,甚至一丝感情。只是一片纯黑。
喉咙一阵发涩,狱寺开始后悔刚刚不应该去喝泛凉的咖啡。
半掩的窗帘遮住了月光的侵入,云雀刘海下的表情只是一片阴影。灯光昏沉,隐隐约约可以看清空气中浮动的细小颗粒,密密麻麻。
狱寺突然一阵悚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要推开面前压制着自己的人,却被云雀更大的力气按回在原地没法动了。云雀攥着他的双臂,下巴上的力被撤离,狱寺立刻别过脸:
“啊,老子现在对你没有感情。”
“不算。”云雀固执地漠然道:“不看着眼睛说出来的话,不算。”
狱寺一直压抑的火也窜了上来,他蹙眉抿着唇,却始终没有看着云雀。
他不是没有勇气说,而是话到嘴边却不忍心说出来。
就像是说出来后,有些东西就消逝了。
那一夜的月光如此美好,狱寺却觉得在无底的黑暗中堕落了。
他发现自己很自私也很做作。他只要不对着云雀的眸子说出那句话,似乎云雀可以这样无休止地对自己好,而且自己不用再去体会那种早晨醒来只是躺在空旷的床上的清冷感。
十年前到十年后究竟变了多少,他也说不准。
十年前的他会抱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单人床上彻夜无眠,十年后的他可以缩在云雀温暖的怀抱里安然入眠。
十年前的他会倚在窗边抽着烟吹着寒冷的夜风一个人数着烟圈,十年后的他会被云雀一拐子打掉刚刚点燃的烟,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十年前的他是孤身一人,十年后的人他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云雀,陌生却又让他倾恋的云雀。
其实他也只是贪恋那点温暖,就像是冒着一点的火星的火柴,他却想要燃起整个夜空。
云雀耐心地看着狱寺神游,对于狱寺,他的耐心一向很充足,他只是保持着让腰酸痛的姿势压制着狱寺的双臂,安静地等待狱寺开口。
他显然也明白狱寺想要的是什么,恐惧的又是什么。
狱寺想要自己身上的温暖,却又恐惧那些温暖的火苗像是过去的回忆一样终有一天被熄灭。
“……算了。刚刚的话当老子没说吧。”
狱寺突然闷闷地开口,显然是经过了一次思想斗争:
“给我一杯热牛奶。”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云雀不易察觉地勾出一丝浅笑,却没有动:
“我的话你还没有听。”
狱寺终于抬头看了看云雀的脸。
“人只有一个。”云雀微微低下头,抵上了狱寺的额头。
一个微凉,一个滚烫。
“别想着轻生。”云雀淡淡地开口:“就算是为了十年后的自己,也要好好活着。”
十年后狱寺的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禁忌的话题,自从他到来后,更是没有任何人再曾提过,这几天的狱寺忙碌在各种任务和杂物上,只有晚上会在一切寂静后才偶尔想起自己未来的死亡,不免还是会痛苦。
云雀前天看到清晨起来的狱寺在洗手间刷牙,一边刷一边呆滞地望着壁橱上放置的刚刚清洗过的水果刀走神。
云雀昨天看到蓝宝打碎了窗玻璃,狱寺去清理碎片时捏着碎玻璃愣怔着,不知想着什么。
虽然没有做什么傻事,但是云雀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狱寺太敏感,有些事情总是迈不过那个坎。
“我说过了。”云雀叹了一口气,“我会到十年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你就不能安分地呆在这里让人放心一点么。”
狱寺低着头,没说话。
“就算是没有感情,也要先试着信赖一下我的话吧。”云雀的表情虽然是冷冰冰的,但语气却柔和了不少。
“隼人,偶尔也放松一下自己吧,毕竟你也太累了。”
狱寺抿着唇,眼眶泛红。
云雀笑着起身,转身拾起早已放凉的咖啡杯,走进厨房帮他温热牛奶去了。
有些堡垒在坍塌,一瞬间。
狱寺望着云雀的背影,蓦地视线模糊一片。
O(∩_∩)O~
第6章 【章·陆】 (主6959,1859)
“十代目。”
“嗯?”闻言,阿纲面带微笑地抬头望向右手边安安静静批改文件的少年。
“下达任务吧。”狱寺微微垂下头,盯着笔下密密麻麻的数字报表,语气很恭敬,“如果不下达任务,我是无法得到大家的认可的,这样也不会拿到各位的戒指,更无法完成REBORN先生的测试。”
阿纲的笑容渐隐。
“隼人这么着急回去么?”
“啊,不是这样的!”似乎听出来阿纲的语气有些消极后,狱寺连忙抬头解释:“因为一想到10年前的世界里,十代目看到我已经……恐怕会很困扰的。”
阿纲撑着下巴,有些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左右手,半晌才微微笑起来:
“那么隼人可要有心理准备哟,拿到我的戒指,不会那么轻松。”
银发的少年坚定地点点头,玛瑙绿的眸子闪烁着他许久未曾看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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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守的房间彻夜通明,六道骸推门进去的时候有些诧异地看着坐在屋内的少年,半晌才笑起来:
“KUFUFUFUFU,早知道是小麻雀在批改文件,我就不走正门了。”
宽敞的房间因为黑暗的侵袭而显得狭小不堪。
云雀连头都懒得抬,熟练地一目十行批改着成摞的公文:
“想打架么。”
桌子上的茶已经凉了,还摊着两本杂志,灯光昏暗,云雀的睫毛在眼眶下投出浅浅的一道黑影,他批改得相当认真。
六道骸突然想起狱寺曾经和他说过,泛凉的茶水,苦涩的感觉才会更为明显。所以狱寺每次喝茶,都是等茶凉了以后。
“KUFUFUFUFU,如果你不怕隼人被吵醒的话。”六道骸无声笑了一下,撇脸看了看靠墙的双人床上早已熟睡的银发少年,即使是昏沉的橘光下,那一头银发依然耀眼:“彭格列居然给他下了那么多的任务,KUFUFUFUFU,还真是过分呢。”
说完后也不等云雀回答,他轻手轻脚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云雀对面,顺手抄过来一沓文件,开始慢慢看。
“你不是刚结束任务么。”云雀微微皱眉地看了一下眼前专心批文件的凤梨头。
如果没有记错,今天派给六道骸的任务是歼灭一整个家族。
“小麻雀不是也刚刚从分部赶回来么?”六道骸调侃着反问,语气中些许的疲惫感还是流露了出来。
平时阿纲爱惜狱寺的身体,总是不忍心让他外出任务参加那些打打杀杀,而是尽量把他留在身边。狱寺也就成了彭格列内部的核心力量,underboss的名号也是那时候传出来的。现在10年前的狱寺突然到来,虽然阿纲还是未给他安排任何外出的任务,可是工作量却是原来的两倍,原本就有些无法适应10年后工作的狱寺差点就崩溃了。
——只好由这两位充满爱心的彭格列守护者来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了。
“KUFUFU,小麻雀。”伴着钢笔沙沙的声音,六道骸率先打破了静谧。
云雀微微颔首,目光却没有离开手里的资料。
“现在一切可是回到了起点哟。”六道骸轻笑着道。
云雀终于抬眼看向他,黑眸冰冷。
“现在的隼人,可不会对谁偏心。”六道骸微微歪头:“而且我要事先声明……”
“——我可不打算把戒指给隼人呢。”
如果一枚戒指能够决定狱寺的去留,那么那枚看似不起眼的戒指,就是他活下去的意义中的一部分。
的确像是六道骸所言,现在的狱寺根本不明白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会在一片茫然中对谁产生莫大的好感。而受这一切影响最大的就是云雀恭弥。
现在的狱寺生活得很有规律,亦是很枯燥。
每天重复着起床、吃早餐、批文件、吃午餐、训练、再去批文件、吃晚饭、批文件、睡觉。
谁能够率先打破僵局,谁才更有获胜的资格。
云雀没有说话,不知是懒得反驳,还是不愿开口,他低头继续去批改文件。
六道骸选择一错再错,而他没心情陪六道骸一起犯错。
午夜时才会流露些许悲伤的狱寺是让人心疼的。
原本刚刚恢复沉默的气氛又被原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少年打断了。
狱寺似乎是被噩梦惊醒的,猛地撑着床坐起来时眼睛被灯光晃到,不适地低声呜咽了一下。很没有规律地喘息着,额头冒着冷汗。
被子盖在身上很闷,滑落在床边时,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更是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苍白的脸颊上隐约有着两道泪痕,快干涸的泪痕使得脸颊因为细微的动作就泛起火辣辣的疼痛。
云雀怔了一下,立刻站起来走过去,他再回头时,六道骸已经不见了。他没有再多想,刚刚坐到床边就伸手把揉眼睛的狱寺揽过来,又轻轻扯开他泛凉的小手:
“隼人?怎么了?”
狱寺抬眼看了看云雀,神情相当茫然。
他的肩膀有些颤栗,半晌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他起初没有说话,而是反复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似乎是确认没有什么事后,这才小声道:
“啊。你怎么还不休息?”
“我有点事情没有弄完。”云雀微微蹙眉看着狱寺这些细小的动作,用空闲的手端过放置在床头的白水,递到狱寺唇边。
狱寺难得听话地接过道了声谢谢。
温热的水流入嗓中,一阵湿润。
他一边喝一边目光乱转地道:
“唔……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你睡吧。”云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他的银发,顺势接过他喝到一半不喝的水杯,看了一下他缩回被子里的左手腕,顿了顿又道:“不然我陪你?”
“啊啊不用!老子又不是小孩子!”闻言狱立刻睁开云雀的胳膊,拿被子遮住头就躺回去了。
过了几秒,被子下面闷传来少年闷闷的声音:
“别弄太晚啊魂淡。”
云雀怔了一下,微微扬了一下唇,嗯了一声转身又去帮狱寺批改文件了。
刚刚坐稳到椅子上,低头就看到了半曲着膝盖躲在柜子后面看文件的六道骸。云雀踹了踹六道骸示意他不要碍地方,六道骸蹲起来,看了看又沉沉睡下的少年才放心地站起,坐回到刚刚的椅子上。
相对于六道骸,不是害怕见面,而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身份来安慰陷入死亡结局折磨中的少年。
但是相对于云雀,那些十年中与银发少年一起制造的回忆,现在自有他一个人保管着,有太多想要诉说,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为何说不出口了。
就像是曾经的狱寺说的那样,细胞每七年就会换一次,那么是不是过了十年,他对自己的爱和记忆也会一同换掉?
O(∩_∩)O~
第7章 【章·番外】 (主all59)
美好的七夕要来一点欢乐的氛围0v0所以这次特别的来一小段温馨番外~虽然晚了几天……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安静的角落承载着少见的温柔和脆弱。相知相识的人窥视着那隐蔽的角落,心里却蠢蠢欲动地想要去探索。
那个角落叫作回忆。不堪的,亦或者是痛苦的,无人看清的回忆。
彭格列的基地向来是如同迷宫一般的,尤其是经历了一次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