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银发的青年。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样子,他的刘海很凌乱,火红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靴裤将身材衬得相当优美修长。似乎是受了伤,那从袖口处露出的右手臂上缠着一层白纱布。
“这是……”显然对于这里也很陌生,青年有些茫然地望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行人,当他的目光瞥向正对面的阿纲时,看清了阿纲一袭黑衣的胸口处那金色的图标时,目光突然闪过一丝杀意,还不等众人的开口,他就先一步掏出了兜里的枪,直接抵上了走过来打算询问的阿纲的额头,即使是坐在地上,他的气势也不比一个杀手来得要低,语气也是尽显敌意:“居然是Vongola……你们这群该死的黑手党!”
阿纲怔住了。他不是怕那漆黑的枪口抵在了自己的额间,而是语出惊人的青年那充满了仇视的目光。
云雀的脸顿时也沉了下去,这坐在地上的青年虽然与狱寺长相相同,但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不一样,甚至还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还有那本应明亮的绿眸,仅仅只是一片死灰。
“隼人……”比众人还要吃惊的当属骸了,他望着那被众人包围住的青年,顿了半晌,才似乎难以置信地道:“这是……上一世的隼人。”
上一世,用尽全力仇恨着黑手党,又在黑手党的枪击中死去的,他的恋人,狱寺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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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大脑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狱寺痛苦地低声呻吟了几下,这才缓缓睁开眼。
木质的屋顶还滴着水珠,似乎是刚刚下过雨,简陋的小木房一片潮湿感。他动了动脖子,立刻感到一阵酸痛,不到几平米的房屋到处都漏风,雨后的阳光透过木条的缝隙直射进来,隐约还可以听到一阵鸟儿的鸣叫声,甚至能够听到海水涨潮的声音。
日出日落,周而复始的平和。
很安静的氛围。
“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臂弯内抱着一些类似于水果一类的食物,径直走到一个简易的小木桌边上,将怀里的食物哗啦哗啦扔到上面,转身看到了从草床上坐起的狱寺后,不禁笑着道:
“哦呀哦呀,隼人已经醒了么?手臂还疼不疼?追杀的黑手党已经被甩开了,暂时能够在这里休息一下了。”
这语气,还有这完全相同的熟悉面孔……
狱寺怔怔地望着逐渐走过来的蓝发青年,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几秒钟才道:
“你是……骸?”
似乎听出了狱寺语气中的疑惑,六道骸停步在了床前,眯着带笑的异色双眸看向床上的人,仅仅只用了几秒钟来思考过后,他的语气蓦地就变得更加欢快了,这是在他看到了狱寺那一身黑衬衫以及黑衬衫上的金蕾丝边彭格列图腾后:
“哦呀,难不成,我的隼人和别的时空中的隼人互换了么?彭格列的隼人君?”
听闻到这句话,狱寺的脸顿时就煞白如雪了。
难不成……由于戒指的失控导致了自己与别的空间的狱寺互换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二空间?
几近幻象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
意外,而又真实。
O(∩_∩)O~
第34章 【章·叁肆】 (主2759,6959)
the language of eternal silence。
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明明都失去了一次,你还想要第二次么?
无尽的沉默,亦或者冷暴力,这才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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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多少个被踢翻的茶桌了。
“隼人……稍安勿躁一点。”抬手将翻倒的茶桌隐去,然后再次不厌其烦地变出一个崭新的,骸一边笑着一边安抚完全处于炸毛状态的银发青年,不断地顺着他的后背帮他运气:“现在确实还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只能暂时住在这里啊,不然的话一个人出去住会不安全。”
“让我住在黑手党的基地!?”狱寺显然还是不能够接受面前的事情,直接扯过骸的领子,瞪着大大的绿眸低喝道:“你开什么玩笑?你是疯了么!他们是我的敌人!你居然……”
他顿了顿,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一世所了解的那个六道骸,或者说,和他一样痛恨着黑手党的人。不过他怎么也不能够相信六道骸和他说的话。
再次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那个带笑的棕发青年,狱寺依然有点难以置信自己下一世的处境。
虽然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些人对自己态度都友善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不过毕竟自己当初是举着枪指着他们的BOSS啊……为什么事情过后他们都还如此热情地招待自己?而且他的恋人六道骸在这一世居然也从属于了黑手党?
不仅如此……听着桌子对面那个被高高的黑帽挡住了半张脸的小婴儿口中说的那些话,他更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咳出了鲜血。什么为了十代目曾经被一个叫做贝尔的家伙夺去大半条命,什么和十代目同生共死永远效忠绝对服从,还有他的身份居然还是这一世的彭格列underboss,然后……然后对面的那些脸孔,一个个都是与他共患难的兄弟。
谁告诉他这完全只是一个梦……
“总之……”狱寺抿抿唇,别过脸去不看对面那几张陌生的面孔,思路逐渐被理清,语气却依然不友善:“总之,我不可能认同你们是我的伙伴的。我一向不会因为别人而活着,什么视十代目为生命与信仰之类的……笑死人了。”
阿纲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挂不住了。右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疼。
虽然当时狱寺开枪时他躲闪的动作很快,但是毕竟是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子弹就硬生生地擦着他的右肩呼啸而过,鲜明的血痕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他也无暇休息,眼下最终的要是如何安置面前的狱寺,然后将这一世的狱寺换回来。
“无论你相信与否,下一世的你还是会尽职尽责地效忠于黑手党,还有阿纲。”reborn说话向来不留情面,他捧着热茶喝了一口,然后悠悠道:“不如认清现实,在这一世的狱寺没有回来前,先熟悉熟悉这里。”
“开他妈什么玩笑!熟悉黑手党!?”在狱寺即将再次踢翻面前的茶桌时,一旁的六道骸已经眼疾手快地将他搂紧怀里安抚了起来:“好了隼人,你只是不能立刻接受而已,但是不管怎么说,隼人就是隼人,这一点不会变。”
狱寺哼了哼,没说话。
虽然面前这一帮子人都是他眼中的敌人,不过毕竟还有个比较熟悉的六道骸在身边,纵使他再如何生气,也没法向骸撒气,只好窝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喘息不止。
而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云雀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毕竟现在躺在六道骸怀里的人,不是他的隼人。或者说,不是他这一世的隼人,但是得知了他是骸上辈子的情人时,还是相当不满的。不过却如六道骸所说,隼人就是隼人,无论如何轮回,都是同一个人……
很是烦躁。
山本他们是想着法的逗那个憋闷气的小猫咪开心,却惹来小猫咪的一顿乱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狱寺的身上总会突然出现匕首小刀甚至银针之类危险而便于携带的武器,每当山本他们接近时不是险些被刺就是差点被扎,这种不准任何人接近的明显防卫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是一阵心疼。
他们无法参与到狱寺的过去,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隼人的父母是死于黑手党。”似乎是看出了面前这些人的担忧与无奈,骸才解释了一下:“那一世的隼人比较敏感,对于黑手党的仇恨也很重,所以你们还是离他远一些比较好。”当然了,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阿纲心里在叹气,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在此之前,这位狱寺可是没少讽刺他这位彭格列十代目,平日里绝对不可能听闻到的话语今天真是尽收于耳了,什么我绝对不会认可你是我的BOSS,什么想让我效忠于你简直是做梦,更说了什么你如果真的是我的BOSS还不如让我去死之类的话语。
一直以来,都已熟悉了身边那个身影的陪伴,也不曾想过会失去他,亦或者遭受这样变质的背叛。那些话语也像是给他敲了警钟一般。他是狱寺的信仰,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便是狱寺的整个世界,即使彭格列毁灭,狱寺依然会毅然决然地追随着他直到永远,那种忠诚早已浸透于他的心里,如今看着相同的面孔说出截然不同的话语,很是心惊。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做出一个一生的承诺。
“隼人,说了这么多也累了,先喝一口水吧。”接过一旁巴吉尔的杯子,阿纲温和地一边说一边递给对面依然憋气的狱寺,而后者则是一脸戒备地望着阿纲,顿了几秒也不知道是想要接过还是想要打翻那杯水,他抬手的瞬间,就蓦地听到了清脆的“咔嚓”一声。
狱寺愣住了,仰头就到了云雀那张黑得可以的陌生俊脸,然后低头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顿时大叫起来:
“混蛋!你放开老子!你是谁啊居然敢拷老子果然你不想要活了吧……混蛋放开!”
“跟我走。”云雀淡漠地开口,不等狱寺的回应就将他从骸的怀里扯了出来,狱寺一只手被拷着,另一只手本能地去拽骸,骸当然不能够放任自己的恋人再次被云雀拐走,几乎是同一时间亮出三叉戟都投掷过去,拐子与三叉戟的相掐依然凶狠,夹在两人中间的狱寺顿时就尴尬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两个人一边护着他不被误伤一边向着对方发出足以致命的攻击。
上一世狱寺的体术并不好,除了简单的枪械类与贴身攻击外几乎就不会别的了,但是却依然很顽强地摸爬滚打于黑手党如同狂风般的轰炸中,这样的日子一般是个人迟早都会发疯。
也许是压着火,云雀的力道比往日还要大,几乎是狂躁地抽开六道骸的三叉戟,他一手搂过狱寺的细腰一手死死卡住再次挥来的细长三叉戟,云雀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他面前的六道骸听到:
“只要是在这一世,他就不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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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西西里岛的沿海风光无限好。只可惜此时无心欣赏。
狱寺一边叹气一边揉着脑袋坐到了旁边的大块岩石上,海潮时涨时退,清新的海风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也冲刷掉了一部分,明明也是在意大利,却远远阻隔了那么长的光年,可以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却身临于截然相反的处境中。
临界于海的空气相当新鲜,似乎听着潮起潮落就可以使得他的内心逐渐沉淀下一些杂物。
低头看了看指甲上早已凝固的鲜血,狱寺心里默默算着自己多久没有如此激烈地厮杀于黑手党的战斗中了,一上午一连干掉了将近二百多人的家族,虽然他不好战,但是心里也盘算着这一世多干掉几个家族就当是为了十代目那一世能够少几个竞争对手,似乎这样想着他的负罪感就可以少一些。况且身边的骸也是不含糊,甚至成为了他的搭档一般,掩护与协助做得相当完美,这一仗打得也是相当豪爽。
“KUFUFU,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身后青年带笑的声音想起,狱寺就算是不抬眼也可以感觉到身边陡然出现的一阵熟悉的气息,即使不是同一世的六道骸,却依然毫无差别,毕竟拥有着轮回的能力,在如何转生也不会改变多少。
“啊。”狱寺就当是应了他一声,伸手勾了一下耳边垂下的发丝。
他曾经尝试着去点燃大拇指上的戒指,却怎么也燃不出火炎来了。这是他目前想到的唯一可以回去的方法,此时也无法奏效了。他的情绪很差导致了没有心情与骸对话,一个人望着海面来试图让自己的心也平静下来。
真不知道十代目现在如何了。啊……还有云雀他们。
“KUFUFUFU……隼人现在在想着谁?”
“笨蛋,还能有谁,当然是十代目了。”狱寺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这才想起来骸似乎不认识十代目,于是就道:“嗯……就是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领,很强很完美的首领哦!”偏头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已经很久没有说过的话:“我可是身为十代目的完美的左右手!”
“哦呀哦呀,彭格列?”六道骸相当感兴趣地笑了起来,撑着下巴道:“看来隼人以后会是黑手党的呢……”
“你有意见?”狱寺挑眉,语气不善。
“当然不。”骸微笑,收回目光望向那片大海:“我只是觉得对于隼人的未来,有点掌控不了呢。”
“未来这种东西,谁说的都不算。”狱寺淡淡道:“顺其自然就好了。太在意的话会栽进去。”
六道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扬唇。
果然……此刻的狱寺已经变了很多呢。也许是遇到了真正能够改变他的人才会如此吧,不像是这一世的隼人,永远徘徊于复仇与血污之中,那双葱郁的手因为常年握着武器而磨出了很多的茧,仇恨便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动力,那样的疯狂与执念,很难不让人心疼。
“KUFUFUFU……真可惜,看来那一世的隼人不归我呢~”
“死凤梨!老子哪一世都不归你!”狱寺说完这句话后突然一阵心悸,看到身旁的六道骸神色微微黯淡了下去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犹豫着开口道:“呃……我不知道这一世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关系。”骸的声音邪魅而又不失温柔:“你亦是我,我亦是你。懂么?”
狱寺的脸突然一阵发烫,虽然知道这话里的人指的不是自己却依然有些不自在,他干咳了几声,才道:
“我会尽快想到回去的办法的。他现在应该是在彭格列的基地内,有十代目他们在的话,不会有事。”
“我知道。”骸轻叹一口气道:“如果真的有事,我会感应到的。”
其实这里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狱寺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这一世的他与骸,是自己不能够介入的世界。不过凭着他对骸的理解,也能够体会到骸的心情。也许就像是自己此刻在想念着云雀一样。深深一道沟壑将他们划分与两个世界内。
“KUFUFUFU……隼人喜欢的人就是口中的十代目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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