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压抑的哀鸣伴随着泪水,是心死的证明。
他不过是一个床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今泉修司需要就要奉上他的躯体。任何情感的表现都是多余,而今泉修司只是不断变换着花样和他玩着这样那样的游戏来增加性交的乐趣。如同现在他就换上了粗鲁的面目,粗暴地索需着他的身体。连衣服都不脱下地在他身上律动着,内裤边缘随着剧烈的动作在他身上摩擦出让他疼痛的痕迹。但即使是体内撕扯的疼痛也无法比拟的——是心底涌出的苦楚。
呵,玩具啊!
任凭今泉修司啮咬着背肌,秦思远咬着下唇,不出一声地接受着这样的凌虐。
他本不该有任何指望的不是么……对这男人,任何希翼都是个错误。
第四章
“去上学吧,这是修司的意思。”
美堂一生拿一套崭新的校服给他,然后驱车送他到熟悉的学校门口。
“放学时间我在门口接你,修司最近有事情忙碌,所以是我接你上下学。”
说完的同时给他一个阳光笑容并上飞吻,美堂一生以送他来时候同样的速度飞驰而去。
掂量着手上书包的重量,几个月下来不事学习,连书包怎么拿的都快忘记了。
今泉修司把他接回家的同时就办理了休学手续,现在复学也并无大碍。
这也算得上是另类的冷落,因为他让他不满,所以把他扔到学校来反省么?这应该是自己快要失宠的预兆吧!接送都要美堂一生负责,不理解为自己快成弃男也难呵。
他们在一起都三个多月了,据那个可以自由出入大屋并且现在兼他司机的美堂一生所说,他的女人很少有在身侧呆超过三个月的,那今泉修司应该也到了倦了和他游戏的时候,安排他来上学,应该是在准备抛弃他后妥善处理的前奏。
想这么多做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不会因为你想得多就有所改变。秦思远叹口气,抓起书包向记忆中的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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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远无故休学长达数月,早早就在校园里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种类五花八门,比美国总统偷人的谣言还要来得猛烈。毕竟大海那头的问题讨论起来不及身边人的事情有味道,一边说一边还可以看着流言里的主角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他以为在学校除了学习上的优势外他不该有任何引人注目的特色。学习成绩的保证是家人的定心丸,也是对得起父母从牙缝里抠出的学费的证明。况且学习优秀可以换回奖学金以贴补家用。而参加学生会和社团他绝对没有兴趣,有那样的时间,不如拿来打工。
所以除了上课时间会在学校外他绝不在校园里出现,平时不多话的他也鲜少与人交往。殊不知自己这样独来独往的行为早早引来众人侧目。
原本是要打工而不得不在放课后迅速离开,却被众家同学认为是酷绝的表现;而不争名利更成了谦虚形象的口碑来源。长了一张斯文的面相,稳重的处世态度引来无数女同学乃至学姐倾心。只是他下课跑得太快,又有充耳不闻的本事,才会在以往的上学期间对包围着他的粉红少女心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休学传言为被有钱有势的老女人包养。他不知道自己成为小白脸让多少女孩碎了一地玻璃做的爱情梦,其中不乏发誓要成为有钱有势的人而不罢休的,早早因为这当事人都不甚明了的传言而决定了人生的道路。
从他复学以后,他身边突然多了不少女孩,抱着悔恨过去没有表白的心态来补救她们的爱情。他既然已非完壁,那她们也无须装出羞惭的模样。
而他只是装没有看到。没有错,就是装看不到,鞋柜里的情书他当之是废纸扔掉,女孩们羞答答送的家政课小点心和同学们分食,大胆当面示爱的更简单,只需要一句话就让她们望而却步。
“我不爱你!”
短短四个字换来女孩们的心碎神伤,捧着滴血的情感躲到角落舔伤口。
不久他就多了一个冰山的名称,敢于对他表白的女孩也越来越少,他想不用太久他身边应当就可以恢复昔日的宁静。
每天美堂一生拉风的鲜黄色莲花跑车的接送又让他的谣言多了一出:秦思远不是被老女人包养,而是成了某个男人的男欢爱人。该男人满头金发,笑起来有逼人的夺目俊帅。
不反驳任何谣言,因为其本质上都没有差错,他就是卖了自己如何?这和别人没有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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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今泉修司贬来上学已经小半个月,他不再回来吃晚饭,甚至连回来的时候也挑选自己上学的时候,他已经厌恶自己了么?还是说连见一面都会觉得心烦。
这是他以色侍人的命!
不论被抛弃还是被漠视都是理所当然,轮不到他来抱怨自己的遭遇。
放学后以一贯的快速向学校门口移动,学校的气氛一贯不是他所喜欢的,以往厌恶他日籍华人身份的同学找到了嘲笑他的借口,随时随地不客气地羞辱他,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秦学弟。”
小径边转出高大的人影,阻挡了他的去路。他眯眼看了一会,认出是熟识的网球社的新条学长。
“学长有什么事么?”
“秦学弟……思远……我喜欢你。”
新条凌的表白并非没有来由,他一贯喜欢着秦思远,从他一进学校开始,他就迷恋上那带着倔强性子的冷漠身影。只是碍于自己和对方都是男人的危险界限才无法表白,只能任凭这爱情在心底滋长发酵。而心仪的对象突然退学,他几乎以为这份爱情没有希望,结果秦思远又回来了,还带着满身绯闻。如果那只是传言他和某个女子在一起也就罢了,不想最近传言改了口,说和他在一起的竟然是个男人,这让他过往的苦心忍耐和痴情泡沫全化了一滩水。也坚定了他表白挽救的信心。
他的思远和那男人在一起应当是家境所迫,他要用他纯洁无瑕的爱来挽回思远的心。不论那男人有多么大势力,他也要带着思远逃走。
“学长大约搞错了对象,思远并不是女孩子,以学长的年纪,应该有更合适的对象。”
惊讶于又有男子都对自己倾心的现实,他发现自己果然有吸引男人的本事。不然为什么除了今泉修司,连学校里也有人对他有意?
“我喜欢的就是你,只有你而已!”
那厢的一片深情表白让他手足无措,以往被欺负的时候新条凌曾为他解围多次,本以为不过是单纯的学长学弟爱,却想不到他对自己抱着的竟然是这样的情感。
“对不起学长,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快速地拒绝对方,这种事情拖延不得,一旦让人会错意,那是更大的罪过。他不是值得爱的人,身子卖了,更已经被人污了一颗心,他怎么对得起别人纯纯的款款情深?
“学长值得更好的人!”
想从他身边越过,却被一贯拿着网球拍的手捏住肩膀。
“不要,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思远,你不知道我多么想像现在这样碰你。”
低头吻住梦中情人的嘴唇,来不及感慨那唇瓣一如自己幻想中的柔软就被一掌打飞出去,在草坪上滚了三滚才停下来。
“新条学长!”
秦思远急呼一声,虽然不喜欢他,但毕竟是照顾过自己的学长,看他挨打还是不忍。
“如果你想他被打得更惨,你大可以现在继续问候他。”
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身后,不是指使美堂一生送他来学校的今泉修司又是谁?
“远,他是谁?”
捂着高高肿起的脸,新条凌自地上爬起,抖落一身草屑泥土。帅哥挨打以后自然就帅不到什么地方去,原本不错的脸现在扭曲成不能看的形貌。
“他是……”
“我是远的男人,小心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叫他名字,否则——”
黑衣黑眼镜全身冒黑气的男人拖长声音,刀样的视线落在新条凌戴着护腕的手上,让对方全身一冷的同时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在手腕上呆着。
“碰我的人,要有被丢进东京湾的觉悟。”
威胁的话让脸被揍了一拳的小帅哥双腿发软倒地不起,全身抖动有如筛糠。方才的壮志凌云早烟消云散,只能眼睁睁看着佳人被那黑道男子拥着离开他的视线。
恨啊……可是恨又怎么样,怨自己没有那样的气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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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打我学长,他是个好人。”
“你的好人界定在什么范围?不花钱就可以吻你的就是好人?”
冷哼一声,今泉修司沉稳地驾驶着加长劳司来斯行驶在大街上。
“我并不知道他喜欢我。也不知道他会吻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男人解释,但他有解释的欲望。他并不是在担任他玩具的时候乱来,他必须让他知道这一点。
今泉修司没有回答,让车子徐徐驶进大屋。
抱着他走进屋里,放任佣人们去处理停在外面连发动机都没有关的车,故意坏心地不给他足够的托举力,让有惧高症的他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不敢放开。
“想你……”
抛他在大床上,今泉修司的手指忙不迭地解开他校服的纽扣。
“我以为自己已成下堂之人。”
想他?想的是他的身体吧!反正他在乎的还不是只有这个,看看他现在解纽扣解得心烦,一个不痛快就扯开他的衣服,让纽扣叮叮当当飞落一地。
“谁说的?”
啃着他的脸,柔软的感觉让他要发狂,好久不碰他,他不是没有女人,只是没有哪个身子能让他如此迷恋。
“美堂一生,他说你身边的爱人没有保留超过三个月的记录。”
没有女人可以喂饱这男人吗?一副饿狗扑食的样子,现在已经把目标转向他的胸口。
“一生,哼!他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脑子里转出金黄色头发微笑的男人脸,今泉修司不满地用力咬住眼前樱色的突起。
“啊……是你让他接送我……”
弓起身子,这男人已经知道他身体每一处弱点,这都让他无从抵抗。
“以后不会了,你不会再去上学。”根据跟踪着他的组员的汇报,看上叫做秦思远的小绵羊的大野狼多的是,除了他方才解决掉的,还有一群口水滴答的母狼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把他拖去吃掉,他又怎么能再放任他呆在那么危险的环境?
恨他不能感觉到自己对他的认真,这小男人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归类到卖身的女人一族中去,他要自贬也就罢了,还连带损害他的名誉。
他今泉修司看上的人是那么不堪的么?即使是他自己给自己安上的恶名也不行。他是他的人,所以妄自菲薄也要经过他的允许。
“又要我当米虫了么?”
反正也不喜欢学校,去不去也就那么回事情,到是在这个家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好,有空就看看自己感兴趣的学科,不用在学校接受填鸭式的教育,日本学校和中国学校的高中教学如出一辙,成绩第一的前提下都是重分不重质而已。
“养你一辈子。”
捧着他小而白皙的脚吻住上面牵挂着的银链,今泉修司的话让他一阵目眩。
他是在做什么保证么?为什么他的语气像在对他承诺。
于是气势汹汹的大野狼乘机扑倒毫无抵抗能力的小绵羊,方才算了那么多的狼族,却忘记了算上最危险的自己。哪一次不是他把秦思远生吞活剥吃到骨头渣子都不剩?竟然还怀疑别人会动他的羔羊。所谓人喊捉贼就是指的这种人,掩耳盗铃也可以勉强解释成同样的意思。
修长的手指狡猾地在密孔处进出着,引诱他配合着下身淫糜的声响发出粘腻的呻吟。这男人恐怕是故意的,看看他一张僵尸脸孔居然可以笑得眼都不见。
滚烫男体覆盖着自己,体内细弱敏感的黏膜抽搐包裹着今泉修司侵略着自己的凶器,酥麻的刺激转化成无边情欲包围他全身,一次次地引领他进入高潮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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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自己并没有被今泉修司抛弃,并且一次次承受因为久不见面而来得更加猛烈的欲潮以后,秦思远说不出自己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感觉。
“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相信我。”
男人一次次地索需着的时候,一直不停地要求着他,同时漆黑双眼望进他的眸子深处,明显要的不是他顺服的回答那么简单,而是要他全心全意的信赖。
他可以相信吗?
这个掠夺他所有的男人,竟然出乎意料地在做完爱以后搂抱着他,细细和他说着火龙组的事情。
于是他终于了解今泉修司的身份——火龙组组长,无怪他会有那么多钱来供他挥霍无度。而那个总是笑着的美堂一生是他贴身心腹,更是火龙组第一智囊。
不太有兴趣了解这些东西,只是那男人一边揉着他的手指,一边慢慢地说着的样子很认真,于是也让他无法忽略他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今泉修司在对他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那男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吗?
在黑道庇护下衣食无缺地成长的霸道男人脸上有这样的表情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先前非礼勿提的过激运动让他太过劳累,来不及追究就已经熟睡在今泉修司宽大的怀抱中。
今泉修司……
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临睡以前,这是他想到的最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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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见那个孩子。”
手里换成了中国式的紫砂茶壶,冈崎宣抬高竹节造型的壶,在半尺高的空中往一个同样形状的杯子中倾注出冒着滚滚热气的茶水。很快芬芳的中国红茶气息就充满了整个和室。
“让我来安排吗?那就下星期四好了,修司不在。”
美堂一生接过冈崎宣递来的茶杯,无法改变喝日本茶时候的习惯,握着杯子旋转了三圈才放到嘴边少少喝了一口。
“组长的名字不是随便叫的。喝中国茶以前先闻香,别糟蹋好茶。”
“冻顶乌龙茶,的确是好茶。组长的名字在敌对帮派里一样被呼来唤去,况且他承认我是唯一可以不叫他做组长的组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