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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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娘子-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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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眼色好像有点不服气?”徐昭挑眉。

柳蛮:“……”我什么都没说……不对,我本来就什么都没说!

徐昭摇摇头,一脸的不屑。表情要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忽而柳蛮觉得身体一轻,又被徐昭打横抱住了。耳边风声掠过,柳蛮知道这便又是轻功了。

“想来你在碧霞宫这边已经知道了一些关于燕凌君的事。”徐昭不忘在路上嘱咐她,“我现在也不追究你为何会出现在圣山,不过你与燕凌君的长相相似,已有不少人将你当做她。燕凌君乃圣教圣女,江湖上想杀她的人可以从明月山庄一直排到圣山了。所以,若你不想死,就老实听话。”

连威胁在恐吓,徐昭不由低下头想瞧一下怀里人又会是什么表情。

柳蛮:呼呼呼zzz

半响,徐昭无奈地自言自语:“……算了,还是我来对付吧。”

柳蛮醒的时候是被活活痛醒的,那股自脑仁里传来的钻心刺骨的痛楚,短短一天内经历了两次。惨白的脸,一身的虚汗。又看着徐昭手中那一根近乎小指长的银针,顿时两眼一黑,吓昏了。银针自风池穴中取出,柳蛮也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凡是练武之人,可用内力将水凝结成针刺入穴道,如此受的痛苦会比银针刺穴要小许多,且内力散后,容貌也就渐渐恢复了。奈何柳蛮穿的燕凌君这具身子,武功被废,只能忍受银针之痛。之前被易容成了宫柔,在碧霞宫是由老妖婆取出的。她知道那是危险之境,自是不敢抱怨,也不敢放松警惕。如今徐昭在身边,她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人一放松,疼痛感顿时占了上风,活活疼晕了。

徐昭只见过活蹦乱跳的她,就算当初二人在圣山里躲避神剑山庄的追兵时,她也从未露出疲惫之色。

果然老妖婆那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燕凌君那么狠的女人往碧霞宫走一趟就能刮掉一层皮,更何况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柳蛮了。

不过,这么安静的她,倒也少见。以前在南屏镇,若他不睡,柳蛮定然也不肯睡。有一次他睁着眼睛到了近乎寅时,柳蛮竟然也陪着他那么干躺着。他不知道的是,那时柳蛮还以为他是个小孩子,哪有孩子不睡大人就先睡的道理?

徐昭知道她这一天一夜受了不少苦,特地点了一根安神香。听到门外动静,便知道巫老大也回来了,便轻轻带上门,出去了。也不走远,就在隔壁屋子,两间屋子中间隔着一个大屏风,徐昭就坐在屏风后的厅堂里。

巫老大一脸倦意,叶远修等人也在。不见宫柔,便知道追丢了。

巫老大也爽快,直接就道:“属下办事不利。”这种场合,他还是挺尊重徐昭的,“本是将人抢到手了,也不知从哪里杀出个程咬金,比我还要略高些,内力非常深厚,兵器只是一柄普通大刀,就连招数也不过是些基本样式,看不出师承何派。趁我与白行云打斗时,将宫柔给劫走了。”

白行云便是老妖婆的真名。老妖婆一生情人无数,唯一一个儿子自然是跟着她姓。

此时叶远修也上前一步,回道:“属下彻查了明月山庄,在一处僻静假山山洞里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小厮。那小厮也算有些功夫,但脖子上依旧有明显的淤青,乃是被手刀砍晕。且除了脖子外,再无其他伤口,想来那人是一击得手。我们找到他时,身上衣衫已然不见,从脖子处的伤痕来看,也应该是男子所为。”说着,望向巫老大,“以我之见,砍伤小厮之人与长老所遇的怕是同一人。”

坐在上位的徐昭听巫老大汇报时还不觉得,此刻见着叶远修,虽然他和宫家的这门亲事多是利益关系,但是吧……

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一股绿油油的帽子在叶小伙子头上盘旋着。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都有些尴尬起来,大家都是男人,太懂了。倒是叶远修,心理素质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硬是没有露出一丝不悦,依旧勤勤恳恳的汇报工作。

“宫家那边倒是一切如常,只是……也太过平常了。虽然当初我们发现宫柔不见时便立刻让人封了口,但拦不住游真真和尉迟凤仪将此事告诉几家前来的宫家长辈。我本以为少不得要领上一顿责骂,没想到他们只是催促我们尽快找到宫柔,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物反为妖。”徐昭道,“继续盯着他们。”

“依着今晚的动静,白行云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宫柔。”巫老大道。他与徐昭一同救人,可老妖婆偏出现在宫柔这边,意图不明而喻,“那男子应该是想让人易容成宫柔的模样,以瞒天过海。依属下之见……”想了想,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柳蛮,她的性格结合她的那张脸,便是一种尴尬的存在,摸不准徐昭到底留着她作何用时,含糊不清的略过了称呼,“……醒来后,或许会知道一些内情。”

徐昭点点头。众人也是累了一天了,他也不强留:“都歇息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屋中都是耳目聪慧之辈,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一些声音,顿时都心照不宣。老板宣布下班,除了工作狂,没人想继续加班,立刻退下了。

徐昭回了里屋时,柳蛮将自己弯成了一个虾米。她的睡姿从来都不雅,要么就是摆成一个大字,要么就是斜着身子,总之不管怎样,都要霸占一张床的大半部分才肯甘心。所以徐昭心里总有些感觉,其实柳蛮……还是个挺霸道的小妞。

不过现在她将自己缩成了虾米,睡着了,还紧紧握着拳头,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徐昭看了一会儿,还是坐在了床边。伸出手将她给板直了。

“要不是看你吃了苦头的份上,本长老才懒得管你。”嘴里说着,却又帮她盖了上被子,见她手握的紧紧的,突然也想掰开一点。谁料此刻的柳蛮如婴儿一样,见着有东西伸来,迅速握住了。

徐昭一抽手……

没抽动。

再抽……

柳蛮整个人竟然被他带着悬空了一点,吓得徐昭又连忙将她按下去。

如此反复,柳蛮像个树袋熊一样,死死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松了。徐昭看着自己的右手,现在已经快成为柳蛮的右手了。

这小妞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好不容易能睡了,竟然还这么不老实。徐昭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怎么的,竟也就那么干坐在床沿旁。突然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黏糊的,有些迷迷蒙蒙的呓语。

“爸……爸……别走!”柳蛮紧紧抓着她身前的手臂,“爸,别……别出院。我有钱了,真的有钱了。爸……”

爸?

这是喊得谁?

徐昭没听过这个人,也没听过这个字。正思索着,只觉得手背上有些冰凉。低下头望去,不知何时,柳蛮竟然哭了。没有一丝声音,可不知为何,眼泪却好像绝了堤一样,静静地流了出来。

 第42章

徐昭见她哭的这么伤心,没来由的生起气来。柳蛮是个坚强乐观的姑娘;这一点他从不否认。哪怕是在圣山那样后有追兵;又前途未卜的时候;她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如今不过是被老妖婆抓去一趟。

可恶!

他都还没有将柳蛮欺负的哭鼻子;那老妖婆竟然抢先了一步!徐昭用着空着的一只手替她擦了眼泪,不免又碎碎念:“你哭什么啊。你不是一向自诩自己知书达理吗,有知书达理的姑娘哭成你这样的吗?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哭成这样!”

谁料柳蛮哭的更凶的;似乎在抗议徐昭说的话。她没有闹;也没有出声,就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伤心事才会让人哭的如此凶?徐昭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又开始跳了;碧霞宫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殊不知;柳蛮正在梦里和自家老爸打电话呢。她依旧站在学校的电话亭里,电话那边是老爸熟悉的声音。

“囡囡,快放寒假了吧。放假了就赶紧回来吧,爸给你做好吃的!”

“爸,我还要打工,这边人走了很多,许多地方都是三倍工资呢。而且春节的票也难买,等错过了春运的高峰,我再回来。”

“那……那不是就错过春节了吗?”

“春节不就是个日子吗,等我回来一样过。爸,我还有事,先挂了。你要是觉得闷,就去老年活动室打打麻将,或者去广场跳舞什么的。”

“囡囡!!囡囡??”

嘟嘟嘟嘟——只有一阵忙音。电话那头的人看着手中的话筒有些发愣,呆呆地占了半响。“早点回来吧,爸一个人在家也没人说话,静的慌……”

柳蛮哭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见徐昭竟然就靠坐在床边,吓了她一跳。一动身,才发现自己怀里好像抱着什么,连忙松开了。

徐昭得了动静,便揉了揉自己的臂膀,被柳蛮扯着一整晚,着实有些吃不消。低头一眼,愣了半响。柳蛮见他神色诡异,顿时有些不妙。连忙跳下床跑到镜子前面。

——天呐,这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还是她的吗?

“徐昭,你趁我睡觉的时候揍了我?”柳蛮猛地转身,指着自己的眼睛质问。

徐昭本来还觉得她哭了一整晚挺心疼的,听到这话,那点心疼顿时烟消云散,咬着牙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

柳蛮揉着眼睛,小声咕噜:“谁知道呢。”

突然啪的一声响,屋里的桌子顿时散了架。徐昭冷笑:“我若想打你,何必趁着你睡着?”

柳蛮惊得像只兔子般跳了起来:“原来你真想打我?”

徐昭:“……”

“我就知道你才没那好心救我呢。”柳蛮又哭了,明明徐昭一根手指都没动她的,现在活像一幅受了家暴的样子,“呜呜呜,先是装小孩骗我。一路狂了我到这里来!我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嘛,又没武功,又没钱的!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担惊受怕,我招谁惹谁了啊!老妖婆欺负我,宫柔欺负我,你也欺负我!呜呜呜呜——”

一通指责,让徐昭尴尬不已。讪讪地走了过去,轻轻拍了她:“我……我没想骗你。”

“信你才怪!”柳蛮不领情。

“再说了,你那眼睛明明就是你自己哭的。”

柳蛮愣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慢慢仰起头,鼻尖也哭红了,声音还透着沙哑:“那……那你知错了吗?”

“恩。”徐昭正欲点头,立刻刹车了,眼睛一瞪,“柳蛮,你绕我话呢!”

柳蛮囧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穿了。徐昭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看着她,这小妞,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她那性格,还会伤心?果然都是有所图!

下一刻,却又不自然起来。柳蛮那眼睛就好像黏在他身上一样,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饶是他脸皮也厚了些,但也架不住如此火辣的目光。伸手放在嘴下虚咳了一声。

柳蛮也是好奇,这还是她第一次如今清晰地看到徐昭的样子,颇有些不真切感:“你……你真是阿昭?”说着,比划了一下原来徐长老的一米四的身高。

徐昭见着她那动作就生气,顿时道:“你再比划,就形同此桌!”

柳蛮立刻收手了。是了,这种锱铢必较,脸皮又薄的性格,的确是徐昭无疑。

“你怎么突然……?”柳蛮还是难以理解。

徐昭也不隐瞒,不过他所遭遇的事细说比较复杂。便简单道:“练功时出了些岔子,现在内力恢复,自然也就好了。”

“就像天山童姥?”柳蛮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那是何人?”

“一位江湖前辈。”柳蛮道,“练了一门八荒**唯我独尊功,每隔数年便会缩小身形,需要连饮七七四十九日鲜血,方的恢复。”说完,立刻狐疑地看了徐昭一眼。见她这小眼色徐昭就知道她脑袋瓜里想什么了,顿时负手而立,“本长老不练那种邪功,更不用饮什么鲜血!”

“你果然是执剑长老。”柳蛮想起白梓卿的话,不由叹息了一声。

“可你却不是燕凌君。”徐昭道。

“你很早就知道了吗?”想到此事,柳蛮就很郁闷,“为什么不戳穿我?哦对了,你练功失了岔子,又不知我的底细,一动不如一静,先把我诓到明月山庄来再动手是吗?”

徐昭有些尴尬,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都被说出来了,的确是有些小人之举。谁料柳蛮道:“若是我,我肯定也会这样做。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让徐昭又不知该为她的坦荡说些什么。只好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昨晚……说梦话了。”柳蛮没什么心思。徐昭却好奇的紧,“一个劲的喊一个人。”

柳蛮眼前一亮,只听徐昭道:“叫什么爸……?这是何人?”

柳蛮听到这个字,心头一紧,一时间五味杂陈。过了半响,才小声回道:“那是我家乡的方言,也就是爹爹的意思。”

听得此言,徐昭也知此乃她的家事,便不好再问。

正好下面的人端来的早饭,只是屋里的桌子已经被徐昭杀桌儆柳了,便端到隔壁厅堂中。柳蛮埋头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徐昭见她一下子安静老实了,又觉得别扭起来。她不说话,于是他只好提醒:“接下来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柳蛮正往口里塞着饼子,顿时噎了半响,又努力灌了几口粥,拼命拍着胸口,这才得了空。一脸迷茫:“什么怎么办?”

徐昭见她这副傻模样就生气,语气也不由加重了,“到底是让你来冒名燕凌君的?如今不少人都将你当做她了,你还想要你这条命吗?!”

是谁让她来了?那该死的阎王!

说是找到有缘人帮他实现愿望就能回去了,可时至今日,她连有缘人的边边都没有摸到!

柳蛮摇摇头:“其实,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圣教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什么?”徐昭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柳蛮坦然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的家乡在很遥远的东方,需要坐那种能远洋的大船来能到。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可一直没有找到。结果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到了什么圣教里。我醒来的时候,外面都是打杀声,听到一个叫踏雪的姑娘说,神剑山庄的人杀来了,便慌张逃走。她启了密道的机关,我才得意逃脱。”

徐昭却听出了另一种意思。这柳蛮来自远方,人生地不熟,又和燕凌君如此相像,所以就被有心人迷晕了带到圣教祭坛。

只是——“你要找谁?”

柳蛮继续摇头:“不知道。”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女的。”

“年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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