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气得胡子眉毛差点着火,孙立同,既然你做得这么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夜,静。
白天的时候,莫寒风已命风驰等人将沐恩布下的眼线全部解决了,此时四下寂然,他轻声进了书房,径直往那张大椅子而去,竟发现机关又被沐恩换了。
莫寒风眼神一凛,沐恩果然是只狡猾无比的老狐狸,竟这般小心,难怪母亲在沐恩潜伏十二年都一无所获!
好在现在沐府的人都睡了,利于他找机关,他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半个时辰后,无果。
他眉头深拧,扫了书房一眼,看到墙壁上多了一幅画,竟是母亲莫春暖的画像,这幅画是什么时候挂到这里来的?
“布谷,布谷,布谷。”外面传来三声布谷鸟的叫声。
莫寒风思绪一收,这是他与风驰的暗号,有人来了。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书房?
此刻却顾不得多想,赶紧出去再说,他快步走到门边准备开门出付出,脚步声却已在门外,来不及出去了,他抬头望了屋檐一眼,腾身飞了上去。
门立即被推开,沐恩带着管家进得门来。
“老爷,我看长公子行迹可疑,我们是不是……”
沐恩扬手止了管家的后话:“风儿是我的儿子,不管他回来有何目的,我都相信他不会害我,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书房的秘密,其余的他要做什么都依着他。”
屋檐上的莫寒风满脸嘲讽,可惜你不知道的是,我不是你的儿子,多谢你的信任了!
“是,那这些私扣下来的贡品还放密室里吗?”管家怀中捧了个大箱子。
沐恩点头:“放进去吧,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东西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面前,东方皇室无功无徳,从东方武开始便昏庸无能,该是改朝换姓的时候了。”
莫寒风心头一紧,沐恩不但私扣贡品,还想谋朝篡位?他好大的野心!
“是,老爷宏才伟略,这圣颜国由您做主才是天命所归。”管家赶紧讨好一拜,然后捧着箱子走到密室前面。
沐恩则一脸高兴地走到莫春暖的那幅画前,掀开画拧动机关,密室被打开,两人进得密室去。
莫寒风眸子一眯,原来机关真的在画后面。
过了片刻,沐恩和管家出来。
管家道:“老爷,素绾郡主的生辰贺礼已经准备好了。”
“好,先放在库房中,多派些人看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沐恩边说边出得门去。
“是,奴才知道。”
两人走后,莫寒风从屋檐跳下来,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如果在慕容哓风生辰之日,沐家当着所有的面送了一件贡品,会是什么后果呢?
华颜宫。
飘荡的纱幔下,满室的奢靡春光,沐颜被蒙着眼睛,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语堂,为什么每次来找我都要蒙着我的眼晴,你是害羞吗?”沐颜酥软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自从那次与齐语堂一夜风流后,每到半夜,她的寝宫内都会出现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总是在她靠近他时,便会一言不发地将她扑倒在地,狠狠要她,可是事后,便会将她的眼睛蒙上。
光着身子的强壮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在沐颜的高峰上掐了一把,却并没说话。
沐颜脸刷地一下红了:“语堂,你越来越坏了。”
“你不是就喜欢我坏吗?”男子的声音,低沉而苍凉,却透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沐颜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小嘴一瘪道:“可惜我们只能在半夜才能相见,语堂,要是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多好?我怕总有一天会被东方傲发现,那我们……”
男子吻住了那红艳的小嘴,猛亲了几下,放开她笑道:“怕什么?东方傲现在天天在文静宫里,哪会想着来这里?你放心吧,过些时日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真的?”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小宝贝,我们再……”
“不要啦,今晚已经好几次了。”
“你不是要不够吗?我就满足你。”
男子翻身将沐颜压下,纱幔下,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
太皇东方武和太后沐嫣,要出福寿宫为素绾郡主慕容哓风贺生辰的事,很快传遍整个圣都城,大家都显得很兴奋,毕竟太皇和太后已有十二年没有出过福寿宫了,这次出宫却是为了慕容哓风贺生辰,对第一庄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风光和荣耀。
一时间,慕容残月一扫先前在美人居杀人未遂而后被重伤的恶名,第一庄在圣都的名望遥遥领先,已超过了左将军府,右将军府,和文苑府这圣都三大府。
而各府之中还未成家立室的公子小姐也成了热门话题。
比喻现在的几位多金位高权重的单身美男,文安,齐语堂,沐学海,慕容残月,以及新盛起的莫寒风,貌美高贵的单身美人,东方秀,齐语馨,慕容哓风,孙如言等,大家都在议论,这些高富帅和白富美会如何凑对?
更关注的却还是凤位的归属者,到底是现在最得圣宠的文妃,还是身后有大树撑腰的沐妃?
总而言之,大街上每天都是热闹非凡,酒楼茶楼人满为患,三月三还未到,已经掀起了一阵狂热高潮。
对此,玉绾倒是表现得十分淡定,仍旧每日忙碌生意,两耳不闻窗外事,随着慕容残月恶名的消去,美人居的生意也在圣都站稳了脚跟。
莫寒风已经让风驰前来告诉她,慕容哓风生辰之日,他要进宫办重要的事,但晚上会陪着她过生日,因而她心中十分开心,准备在生日那天,就穿慕容哓风送的那件浅绿金罗。
……
三月初一,离慕容哓风生辰还有两日。
这夜,慕容残月提着一坛酒,独自边饮边随意走着,离慕容哓风的生辰越近,他心中越是想念秋水仙,今夜久不能入眠,便独自起来喝酒。
走到后院的假山后面,突然见得有一堆火光,好像有人在烧什么,火光前蹲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慕容残月定眼一看,是慕容哓风救回来的那对母女。
慕容残月心头有些恼,这母女俩半夜不睡觉,跑到后院来烧什么东西?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抬步就要过去,却听得那个叫小彤的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娘,姐姐可以收到这些纸钱吗?”
慕容残月顿了步子,原来是在烧纸钱?他突然有些好奇,这母女俩是在给谁烧纸钱?他靠在假山上,一边喝酒,一边静静听着。
今晚的星星很明亮,微风带着一丝暖意,听着小女孩的声音,慕容残月的心情微微平静下来。
淡淡的月光下,可见得他一双狭长的眸子潋滟生辉,傲挺的鼻梁泛着点点光茫,性感的唇瓣被美酒打湿,更显得迷人勾魂,他一袭月白华服,身影挺拔高大,靠在山石上,说不出的仙凡超绝。
“当然可以呀,娘每年都会在你姐姐的生忌给她烧好多纸钱,可怜你姐姐死的时候只有两岁,要是还活着,定和哓风小姐一样的年纪。”康云的声音到最后有些哽咽了。
慕容残月听到康云提到慕容哓风,更是竖起了耳朵。
难道这妇人的女儿与哓风同岁?两岁就死了,也太可怜了!当初哓风两岁就没了娘亲,原来这母女与哓风有同样可怜的身世,难怪哓风对她们特别照顾。
小彤问:“娘,你不是说姐姐是在圣都郊外被人杀了吗?为什么不去圣都郊外祭奠姐姐?”
圣都郊外被人杀了?两岁的女孩?
慕容残月脑中闪过一些念头,却不敢确定,继续听下去。
“娘本来是打算去圣都郊外祭奠你姐姐的,可是现在我们在第一庄干活,走不开,只能在这里给你姐姐烧点纸了。”
“娘能再给小彤说说姐姐的事吗?”小丫头一边朝火堆里丢冥币,一边问娘亲。
一张脸被火光照得红红的,脸上的胎记更加清晰血红,如果这时候被人看到,定是会被吓得当场昏倒。
“当然能,娘这就和你说。”康云却不怕那吓人的胎记,怜爱地摸了摸小彤的脸,缓缓道来:“那年,娘的家乡遭了灾,娘带着你姐姐一路乞讨来到了圣都郊外,正值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冷得我们直打哆嗦,你姐姐一直喊冷,娘却没有银子给她买衣衫。
这时,娘看到雪地里躺了一个与你姐姐同岁的女娃,身上穿着一件很漂亮的衣衫,娘抱着你姐姐走过去喊了喊那个女娃,那女娃没有反应,你姐姐指着那个女娃的衣衫说好漂亮,娘想着那个女娃一定是谁家不要的孩子,被弃在雪地里一定活不了了,便把她的衣衫脱了下来,给你姐姐穿上,你姐姐直叫暖和,娘心里呀高兴坏了,便抱着你姐姐走了。”
慕容残月拳头猛地拽紧,脸色发白。
为什么他听到康云说脱了别人的衣服给她女儿穿上时,会觉得呼吸急促?
“那后来呢?姐姐为什么会死了?”
“娘抱着你姐姐走了没一会儿,遇到一伙穿黑衣服,举着刀的人,挥着刀就朝我和你姐姐砍了过来,娘被砍了好几刀,无力保护你姐姐,便让你姐姐快跑,后来,娘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见得地上全是尸体,而你姐姐已不见踪影。”康云说到这,已失声痛哭起来。
慕容残月眸子通红,眼珠子几乎要挤出眼眶来。
因为他想到了十二年前,把慕容哓风带回来沐浴时,发现她里面的衣服破烂不堪,他当时很奇怪,为什么慕容哓风外面的一件衣服光鲜亮丽,而里面却穿得破烂不堪?他当时并没有细想,只是疼惜这个两岁就没了娘的妹妹。
还有母亲秋水仙在信中说过,他的妹妹两岁了还不会说话,大夫断言,可能此生都不能再开口,而他救下慕容哓风的时候,她却会说话,会哭,会喊娘……
“娘,你别伤心了,你现在有小彤,小彤虽然不是娘生的,但也会很孝顺娘的。”小彤懂事地拍着康云的背。
其实她好想爹,好想祖母,好想灵仙镇的玉绾姐姐,姐姐说过会治好她的胎记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爹要将她和祖母送走?
康云点了点头,哭声却没止。
小彤想了想,再道:“娘,你说姐姐只是不见了,也许她还活着也不一定呢?”十岁的小女孩,已经很聪明了。
康云止了哭泣,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要是姐姐还活着,娘能不能认出姐姐来呢?”小彤见娘亲不哭了,继续问。
康云抹了把眼泪,道:“当然能,你姐姐出生的时候,脖子后面有块拇指大小的胎记,娘若是见到她,一定能认得出来。”
胎记!
慕容残月脑中一阵轰隆。
他还记得,当年给慕容哓风沐浴的下人曾让他看慕容哓风脖子后面的一个胎记,拇指大小,血红血红的,当时下人还玩笑说,慕容哓风将来就算走丢了,只要看到这个胎记也能找回来。
慕容残月拳头拽得一片森白,紧咬腮帮子,眸中一片慌乱。
这么说,这么说,慕容哓风是康云的女儿,不是他母亲秋水仙和太皇的女儿,不是他的妹妹!?
【090】母女相认
更新时间:2014923 5:04:49 本章字数:14421
那么。
这些年来,他视慕容哓风如命,唯恐她受半丝伤害委屈,尽他最大的努力保护她、爱她、疼她、怜她,到头来竟是……错付了?!
他十二年所寄托的,竟然是一个夺了他妹妹衣衫的冒牌货!
他错把了鱼目当珍珠,给了慕容哓风最好的一切,让她在幸福安乐中长大成人,却将他的亲妹妹遗弃在了雪地里,连着衣衫也被人拔了!
慕容残月思绪乱得像一锅煮糊的粥,突然觉得他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是醉了吗?为什么会觉得头很晕?
对,一定是醉了,所以幻觉,幻听了。
这样想着,他眸中露出一丝希望,赶紧转身朝假山后看去。
却见那堆火光越烧越烈,火光前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被照得无比清晰,清晰得像是刻在那里的一样,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也像利刃一样刺进耳朵里,刺得耳膜生痛。
他多希望假山后面空空于也,没有火光,没有那对母女,可事实却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幻觉!
慕容残月身子猛地一阵摇晃,差点倒地,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这一刻,那对母女的身影和声音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令他害怕不已,他疾步转身,怆惶逃走。
一路狂奔,直到他的院子里,方才踉跄停下,如同被抽去了全身血液般,无力地垂着臂膀。
月色下,昔日风华万千的俊美男子,此刻满身苍白凄凉。
他抬头看向天空中那轮悬挂的残月,寂寞而清冷地挂在空中,泛着淡淡的清冷光茫,照在他俊美如仙的脸上,更显得脸色惨白无血。
十二年来,他对慕容哓风所付出的一切,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霎时,他满腔怒火由燃而生,怒指那轮残月大吼起来:“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从小失去父亲,后来又失去母亲,孤独于世,现在连我唯一的妹妹也要夺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慕容哓风不是我妹妹,谁才是我的妹妹?啊?”
“哗!”手中一直提着的那坛子酒被他使劲摔破在地,瓷瓦片和酒水洒满整个院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凄凉巨响。
随着这声巨响渐散,一张清冷疏离的绝美容貌出现在他的眼前,替代了那轮照得他脸色苍白的残月。
慕容残月瞳孔瞬间一缩。
是她!
秋芙蓉无数次护着的农家女,冷清孤傲的绝美商女,外貌天仙内心却冷血毒辣的……玉绾!
他猛地从怀中摸出那枚莲花暗器,薄而精致的暗器在夜色下泛出冰冷的寒光,刺得他眼睛生痛。
犹记得在灵仙镇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着他送给慕容哓风的生辰礼物白玉琉璃锦,他已然对她起了杀机,在他心中,她那样一个出身卑微的农家女,如何有资格穿他送给心爱的妹妹的衣衫?
他跟着她想伺机夺回白玉琉璃锦,却不知为何他会出手帮她杀了那几位对她无礼的混混,而后遭到了她的反击,这枚莲花暗器毫无留情地射向他,要取他性命。
那一刻起,那张清冷充满杀机的绝美小脸便印在了他的心中,每当看到慕容哓风时,他便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来,而这枚暗器也鬼使神差地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后来,看在秋芙蓉的面子上,他决定不再拿回白玉琉璃锦,因为他觉得,已被别人穿过的衣衫,就算再名贵也再配不上他的妹妹,他扬言要取玉绾最珍贵之物以抵白玉琉璃锦,却不知不觉中,被她敲诈了一百两银子。
再次见面,他抓血魔魔尊失败,去美人居找她,是想顺便取走她最重的要东西,了清他们之间的纠葛,谁知发现莫寒风手臂的伤口,在美人居里,她化血红花瓣为暗器阻他接近莫寒